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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演技惊人,以至本王一时当了真,没有伤了你吧?”赵柽说道,心中却上火,这次打虎不死,恐怕以后反被虎伤,这梁姥姥来的倒真是时候。
他娘的,王黼这东西攀的够快,啥时候又搭上了梁师成这条线?赵柽久不在京,忽略了这小子,却不知道王黼这家伙甚是能钻营,先是靠巴结何执中起家,步入了政坛,接着又审时度势攻击张商英并吹捧蔡京,被蔡京视为自己的党羽,将他迅速提拔为左谏议大夫、给事中、御史中丞。王黼为了进一步讨好蔡京,遂攻击曾经提拔过他的宰相何执中,以图罢免何执中而专任蔡京,但由于何执中早年即是攀附蔡京而受到重用,现在虽与蔡并相,而对蔡京言听计从,所以蔡京没有理采王黼这一举动,但仍升他为翰林学士。
王黼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一看自己和蔡京有了隔阂,又看到梁师成现在正在皇上面前得宠,势力迅速膨胀,马上又抱上了他的粗腿,拜在梁师成门下,侍他若父。这进宫当差的最怕什么啊,就怕自己干了一辈子攒下了偌大的家业没人继承,现在一个堂堂的翰林学士,皇上的秘书管自己叫爹啦,那是什么心情啊,还不可着劲护着呀
“哈哈,今日玩儿的最是痛快,只是师成你不该这时出现,扫了兴致”这时只见老乞丐大笑着扯去脸上贴的胡须,甩掉破衣衫,解下背的包袱,露出了真容,原来这老丐正是总导演兼皇上赵佶,那小要饭的也卸去了装束,乃是总策划堂堂的翰林学士王黼,只是脸上的一对黑眼圈怎么也擦不下去了。
“皇上万岁,万万岁”扮演街上各色人物的,全是宫中的内侍和宫女以及众妃嫔,见官家现身,众人纷纷跪下叩头,山呼万岁。
“好好,今日眹与民同乐,不醉不归”赵佶见大家此时才认出自己,也为自己精彩高超的行为艺术而兴奋不已,宣布全街人众通宵狂欢痛饮,传谕王黼让他要对此条商业街加以扩建,增加特色
亥时王爷的马车才回到王府,当大家把赵柽从车上扶下来时,已是醉眼朦胧,腿脚发软,“杜康不醉酒,怎能上天台不要扶我,我没醉”赵柽推开众人,可走了没两步一个趔趄就摔在地上。
“君不似君,臣不似臣,群魔乱舞,国将不国”王爷趴在地上再不起来,双拳捶地嚎啕大哭。
“喜爷,二爷是怎么啦?”赵信急忙问道。
“唉,二爷今天心情不好,他喝多啦,先将二爷扶进去”见喜叹口气说道。
“王爷不是去见娘娘的吗,怎么心情会不好呢?”赵信想不通,招呼着旺福等几个近卫将王爷架了起来,准备扶他进去。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赵柽挣扎着不肯进屋,依然大声嘶喊着。
“二爷,小心隔墙有耳,不要再喊啦,咱们有话回去慢慢说”见喜小声安抚着,赵柽实在是喝多了,手脚发软,被近侍们扶进了屋,几个丫鬟忙着给他换下了衣服,灌了两碗醒酒汤,才算安静下来,倒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王爷如此失态还是头一次,众人都十分紧张,不知道这次进攻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几个跟随王爷进宫的人对所发生的事情都是闭口不谈,让人更是不解,直到王爷睡实了,留下值夜的才散去。
“二爷,你可是口渴了”听到王爷翻身,赵信急忙凑了过来问道。
“哦,给我杯水”赵柽睡得迷迷糊糊,醒来时看看窗外还黑着,可是口渴难耐,忍不住发出声呻吟,却被赵信听到了。
“二爷,喝水”听到动静,外屋的丫鬟赶紧起身,将温茶送了进来,赵信扶起王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说道,丫鬟将茶慢慢的喂进他的口中。
“好啦,你们出去吧”赵柽喝完水,挥挥手让两个伺候的丫鬟出去。
“是,王爷”两个小丫鬟看看服侍王爷躺下,给他盖好被子的赵信有些嫉妒的说道,现在内府中的几个小丫鬟对赵信都很有意见,这个王爷的侍卫长是个大男人,但可以随便出入内院,而且进出王爷的房间也从不避讳。后来她们从那些老人的口中得知他是王爷的贴心人,出门在外都是他伺候王爷起居,这让她们既羡慕又嫉妒,暗恨自己没有福气,曾经也有小丫鬟在王爷面前屡献殷勤,甚至暗示可自荐枕席,却被这个侍卫长不假颜色的训斥。
“赵信,你陪我坐一会儿吧”赵柽看看赵信招手道。
“是,二爷”赵信答应一声,用竹签拨了拨烛芯,又搬过个绣墩坐在床边轻轻的给王爷揉着脑袋。
“赵信,我酒醉之后,没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吧?”赵柽问道。
“呵呵,二爷你现在才想起来啊,刚下车你就破口大骂,把大家都吓住了”赵信见王爷清醒了,便将他回来后的所作所为讲述了一遍。
“唉,酒后失言,幸亏没外人听见,总算把人丢到家啦”赵柽苦笑着说道。
“二爷,你为何喝了这么多酒,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吧?”赵信换了个姿势继续给他按摩着说道。
“娘的,这些人真是好不要脸,围着纷纷要给我保媒,不是夸他家女儿貌美如花,就是赞自家孙女淑德贤惠,却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儿,也能教导出什么好人来,我只能将他们都灌醉了,自己也就喝多啦”赵柽讪讪地说道。
第六章 静夜思
第六章静夜思
赵信听了王爷的话心头一颤,感到一种莫名的痛,“二爷,给你提的亲肯定都是名门闺秀,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不堪,就说那日途中遇到的朱副使家朱小娘子不就是温柔舒达,而且能诗擅画,我看她就与王爷十分相投”赵信不自然地笑笑说。
“呵呵,我一生注定颠沛流离,道路坎坷,那种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日子不会属于我,那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美娇娘怎么能忍受的了,找了这种花瓶只会徒增烦恼,害人误己,耽误了人家的好年华”赵柽对赵信笑笑说。
“二爷,怎么会呢,你贵为皇子,堂堂亲王,能文能武,又会赚钱,怎么会过那种日子呢,您是喝多了酒,还没醒呢吧”赵信不相信地说道。
“王爷,皇子,这身份现在却是我最大的束缚,让我没了自由,我不想做这个什么王爷,我只愿意做一个太平盛世的升斗小民,种几亩田,读读书,写写字,平安度过一生,或是当一个纵横四海,游戏江湖,快意恩仇的任侠,也是快哉一生,好过做一个醉生梦死的寄生虫”赵柽叹口气说道。
“二爷,现在也是天下太平,你看这东京城中店铺林立,人来车往,难道不是太平盛世吗?”赵信歪着脑袋不解的说道。
“哼哼,现在大宋看似繁华富足,灯红酒绿,万国来朝,其实那只是披了一件华丽的外衣的枯骨,只要一阵大风就能将他吹的骨断筋折”赵柽冷哼声说道,“看看满朝朱绯,文的不择手段的排除异己,想着升官发财,有人想想天下的百姓吗?武的变着法的搂钱,可能早就忘记了大宋四周群敌环伺,虎视眈眈出了这东京城,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只怕大乱将至,高厦将倾,我们这些天潢贵胄只怕还不若一平民百姓”赵柽愤愤地说道。
“哦二爷,我明白你为何这么辛苦了,你是想着改变这一切,让百姓都过上像我们府里人那样的好日子,那你当上太子,以后做了皇上就可以啦。”赵信眨眨眼睛认真地说道。
“呵呵,也许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现在朝中各方势力盘结,权臣把持朝政,军队也是久不经战阵,兵心厌战,即使当上了太子又能怎样,凭我一己之力恐怕难以改变”赵柽看看天真地赵信苦笑着说道。
“二爷,不管你是当皇上,还是做百姓,我都会跟随你左右的,即使前边是万丈深渊我也不会陪你跳下去的”赵信说道。
“嘿嘿”
“二爷,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你难道不信吗?”赵信捶了王爷一拳,嘟着嘴说道。
“我信,我相信你”赵柽抓住赵信的手,拉他靠在自己的肩头说道,赵信这次没有想从前那样挣脱,温顺地偎依在王爷身边,仿佛感受到了王爷的忧伤,看到了王爷脆弱的另一面,只是他身上的气息让自己心若撞鹿
赵柽歪头看看靠在自己怀里的赵信,他已经睡熟了,发出微微的鼾声。赵柽轻轻的将他移到自己的床榻上,拉过一条被子给他盖上,赵信却又钻到自己的怀中,抱住了他的胳膊。
“这丫头真是”赵柽苦笑着往里挪了挪,摸了摸她的秀发,看着她秀美的脸庞,他们入府时,赵信虽然百般隐藏,但是她怎么能瞒得过自己那颗已是中年的心,她不说,自己也从未叫破,只是任她跟随在自己身边,和她玩笑,看她撒娇使小性,宠着她,惯着她,偷看她跟着萧媚夫妇练武他有时也弄不清自己对赵信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像父女、兄妹、朋友,还是就是不像主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会告诉自己她真实身份”赵柽给赵信拉拉被子,让她重新躺好,府中许多人对自己纵容赵信颇有微词,甚至有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心理有毛病,总是和一个娇美的小厮在一起厮混,任他出入内院。他对这些话只当没听见,也从未向别人解释过,谁的心里都会有自己的小秘密,也许赵信和自己一样有不能向人道白的禁忌吧
这时蜡烛爆了个烛花,‘啪’的一声熄灭了,赵柽也懒得起身,静静的躺在,想睡个回笼觉,可是脑海中总是显现着昨日与众兄弟宴饮的场面,这还是他头一次和他们正式见面。
赵桓自己的大哥,长得清秀,娘们儿兮兮的,身体虚弱,像个发育不良的孩子,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自己送给他一个琉璃笔架,可是他却表现的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一副尴尬的样子,答话时也是唯唯诺诺,欠缺刚健,没有主见,还有靠近侍提词,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这个性格懦弱的少年现在已经是一国储君。
赵柽想想还觉得他可怜,八岁丧母,又不为父亲所喜,而他也怨恨父亲冷落母亲,导致她的早逝,得不到正常的母爱,让他心情忧郁,闷闷不乐。大多数见风使舵的权臣也不支持他这个嫡长子入主东宫,对他事事挑剔,想方设法的抓他把柄,使赵桓行事处处谨小慎微,每天躲在府里小心翼翼的听课看书,空闲时间也就是看看鱼,赏赏花,给人中莫测高深的感觉。
正是他这种小心谨慎,处事如履薄冰,做事前怕狼后怕虎的做派,久而久之养成了懦弱的个性,多年下来身上也只剩下和他**学会的节俭度日的本事了。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也就算了,可是他可能会成为一国的储君,这种严苛的成长环境,严峻的人事格局,压抑的心态,使二者过多地体会了挫败感,内心产生强烈的颠覆感和出人头地意识,这种激进心态,促使他的主观意识走向两极:要么极好,要么极坏。要么全力以赴,尽善尽美,要么破罐破摔,逃辟现实。
他一旦继位,必定还会像历史上发生的一样,‘勤俭有余而英明不足’,能力出奇地低下,遇事优柔寡断,不顾实力对比,非要不自量力地挑战强者,诏令朝令夕改,而报复起那些打击过他的人却会毫不留情。都说性格决定命运,而皇帝的性格决定了国家的命运,他一旦为帝,不用想也知道大宋的将来是怎么个样子
再说现在另一个能对东宫发起有力冲击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