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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柽现在当了皇帝可习惯于从军事角度观察周围环境的毛病还没有变,东张西望的瞅着哪里可以设下埋伏,哪里可以布置街垒等等,可这次他突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好像都集体换了口味,都不再穿宽衣大袖的襦裙,而是窄袖收腰的短衫和及膝的战裙,类似于戎装。
赵柽看着各sè的改良版‘戎装’乐了,赵信和折美鸾进宫后,她们这两个过去天天舞刀弄枪。骑马行军的的女汉子,最为不习惯的不是吃的喝的,而是穿的衣服。宽袖长衣虽然看着美,可是穿着繁琐,而且行动不便,两个人便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根据军服改了样式。
按说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赵柽这个皇帝开明,皇后也知道两个妹子是跟皇帝一样生于、长于军旅,自然习惯于那些箭袖短衫的戎服,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过问。起初也只限于在大内穿戴,不为外界所知,可这次她们随皇帝南巡,赵柽总是与戎装见客,两个人陪伴时便穿上了自己设计的戎服,这才为外界所知。
‘楚王爱细腰。宫中多饿死’,皇家贵族的衣食住行一向是为人瞩目,也领导着这个世界的时尚cháo流。两位皇妃以戎装面世,自然也就引起了注意,大家立刻便纷纷仿制。引申改良,一时间风靡江南,成为那些大家闺秀,官宦子女争相穿戴,又将此风引向民间。
赵柽又看向街边的酒楼和茶馆,只见很多茶馆门前都立着块大招牌,上书‘京师名嘴×××特来本店表演’,节目也都是《忠烈传》、《靖康难》、《北行记》、《战龙山》、《平中山》等,反应的也都是宣和末年与靖康年间女真人南侵给中原和大宋造成的惨祸,而与此同时,苏州各大瓦子、戏馆也正上演反应这一时期的剧目。
“誓杀金贼!”
“荡平辽东,直捣黄龙!”
“北伐灭金,迎回辽王!”
“从军上阵,杀敌雪耻!”从中出来的人,十个有八个是眼睛通红,满脸愤懑,摩拳擦掌,嘴里骂骂咧咧,若是眼前出现个女真人,恐怕大家都会一拥而上将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听着‘观众’们的豪言壮语,看着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而皇帝却是轻笑不已,见喜知道皇帝的jiān计得逞了。早在年前,他就吩咐京中的伎人、名伶排练了一批反映女真入侵的剧目,然后南下表演。这些人演技本身就不错,而且很多人都有过被女真人掳走北行的经历,表演的可谓是入情入境,情真意切,很快便走红江南。
实际上,在这个交通和通信技术都不发达的古代,信息传递是十分困难的,远在江南的百姓对女真人的野蛮和残忍的本xìng及他们的种种恶劣的罪行并未亲历,而多是偶有风闻,所以难以体会到女真人对国家和民族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可现在他们从这些伎人的表演中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和女真人的暴虐,以及整个民族所蒙受的耻辱。
赵柽在和战之辩开始时就意识到打嘴仗是争论不出结果的,反倒不如这种表演的形式简单直观,使人更加容易理解,充分的调动起百姓对女真人的仇恨之心,让他们明白一味的求和只会落得丢城失地,受其奴役,灭族亡种的下场,只有彻底打败他们才能消除女真人入主中原的野心,换来现在安定的生活。
纵观中国城市史,历朝历代都有富庶的城市,也不乏文化昌盛之地,苏州向来具有崇教尚文的文化传统,苏州被称为人间天堂,富庶是其基础、文化是其表征、和谐是其本质。
人们喜欢过和平rì子;厌倦战争;而现在女真人好不容易被打退了,大家都希望解甲归田,可偏偏皇帝似乎仗还没打够,如果频频发表战争言论,只会被士人和百姓认为是穷兵黩武之君,从而消极应对。可大宋税赋多出江南,北方人口在战争中损失众多,兵员也需从江南征调,没有他们的配合,将来战争一起便会误事。
而现在江南之地随着这股‘复仇雪耻’之风吹遍各地,已经是群情激奋,战声四起,同时又从民间逐渐向士林和官场蔓延。谈兵论武又逐渐成为‘时髦’的话题,从学堂到酒桌到处有人在大谈北伐,而各种版本的《平金策》也上了赵柽的案头,其中不乏过去大谈和平的官员和大儒。到了现在主和的声音被淹没在请战声中,上下终于统一了声音,赵柽完成了舆论上的准备
过了中秋,气候转凉,圣驾继续南行前往杭州,而这时赵柽更为紧张,现在战争动员已经按部就班的展开。他连续接见两浙路、江南路各州府官员和驻军将领,向他们通报了与女真人和谈的情况,现在女真人态度强硬,依然要求恢复靖康年间达成的‘和议’,不仅要纳贡称臣,还要割让三镇。
赵柽此刻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纳贡称臣他不会同意,割让土地更是做梦,而一旦和谈破裂就要准备打仗,以武力收复幽州山后诸州,逼迫女真人放回辽王。他同时告诫官员们战事一起,全国就会进入军事管制时期,无论是谁在后方捣乱,有动摇军心之举,叛国之行为,消极应对诏令者定将严惩不贷,绝不会手软。
赵柽随后命令各转运司务必在十月以前将秋税押送进京,各仓司调转漕粮进入河北;安抚司秘密完成地方各军战备动员,进入战争状态,随时接受征调,同时对地方实施严密监控,加强治安管理,对在战争期间作jiān犯科、趁火打劫者一律重惩,绝不允许后院起火。
杭州的富饶基本上是开封富饶的根基,这里在明州进一步开放后,更是大商云集,这些人在商界呼风唤雨,可以左右一国的经济,赵柽当然不能轻视,接下来他又抽出时间与杭州的大商士绅们会面,并即兴针对富国强兵发表了讲话。
赵柽自开国说到不久前的女真南侵,表明历代从来都没有跳出历史的怪圈,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时间消磨了国家和军人的忧患意识。他告诉众人宋朝的国运昭示我们国富是军强的物质基础,但国富不一定军强。仅有强大的经济基础,没有把经济实力转化为国防实力的能力,只能受制于人,没有任何尊严地位可言。
宋朝的财富虽高,但几乎与国防实力不沾边儿,大宋的财富基本上是由蚕丝、茶叶等东西的出口换来的,不可能转化为强大的国防实力,军队也不可能拿这些东西去打仗。只有在坚持和平发展的前提下,切实增强忧患意识,积极培育尚武jīng神,建立一直强大的军队才能保护手中的财富和创造更多的财富!
皇帝的话在众人中引起共鸣,现在开埠后便是海军先行,为他们开辟了新的航道,清除了沿线的海盗,才能是他们的船队往来平安,于是纷纷表示愿意为将来的战争出力
第一百七十七章 序曲
大军调动毫无秘密可言,宋军在奉圣州和河北地区大规模调动军队早被金军探子侦知报与在南京的金军主帅兀术,但是他并没有调军备战,只是令边界驻军加强jǐng戒,增派侦骑,监视宋军的活动。
按说对方向边界增兵必将有大事发生,而兀术如此处理却让人觉得轻率。可要是宋军连续数年每到这个时候就神经质的折腾一番,即便是最谨慎的统帅也会觉得对方不过是例行公事防备己方的进攻和sāo扰,不会将这种‘小事儿’放在心上。更何况双方还在进行和谈,而且南朝的皇帝还在江南巡视,如果要发动大战,即使不领兵亲征,也会坐镇京城居中调度。
而如果说宋军调动之初,兀术还有些jǐng惕的话,那么现在他却放松下来。双方谈判之初,南朝一味退让,可以说完全处于被动,这其中虽有秦桧之功,但其只不过是一副使,不可能完全做了主。接连退让可不是赵二的风格,这让兀术不禁满腹狐疑,担心其是故布疑云,让己方放松jǐng惕,他暗中下黑手。
但进入八月后,南朝方面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不仅拒绝了金国割地称臣的旧议,还推翻了此前达成关于纳贡和交换人质的的初议,摆出了一幅爱谈不谈,不谈拉倒的‘无赖’架势。内线秦桧很快传回消息,原来此前的谈判不过是马扩想看看金国谈判的所有底牌,并打算推倒重来。
兀术不管秦桧万分沮丧,心中却是高兴,这种谈判方式才是赵二的风格,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双方真得实现和平了。还要他这个元帅干嘛,自己还会得到这么大的权力吗?只有战争才能实现他的利益最大化,让他拥有大权,坐稳东西两路元帅的宝座,得到与朝廷讨价还价的资格。
如今金国在赵柽两面挤压之下。收取了奉圣州和大同,西路其实已经是名存实亡,而东路的燕京却成为了最前沿,压力也最大。燕京一失,过了榆关即可进入辽东,那里可是一片大平原。上京便要直面宋军的进攻。现在吴乞买在大佬逼宫之下违心立了储君,借改制之机,把粘罕调回京城任右相这样的高级文衔,从而卸掉他实际的军事指挥权,又以完颜宗干和完颜宗本左右牵制,却让兀术的东路帅府得到了最大的实惠
基于上述的种种情况。兀术及他的幕僚班子们判定南朝又是在虚张声势,例行捣乱,没有发动大战的意思。于是决定先放部分征调的签兵及族军回家‘忙秋’,待秋收后再行点集。想想也对,你们忙我们也忙,两不相扰多好啊!可偏偏就出事了,不过出事的地方不是燕京而是西边。
奉圣州被宋军占领了大半后。两边就暂以桑干河为界各局一方,隔河相对。河边水草丰美,自然是放牧的好地方,可畜生们是没有边界概念的,哪边草好它上哪边去,双方也因此常常引起纠纷,导致小规模的武装冲突,但大多是限于民间。
刚进入九月的一天,宋朝这边的马跑到金国那边去了,牧民发现后便去讨要。可金国这边怎么肯将到手的东西再送回去,当然是死不认账,说不通就只有打了。宋朝这边人少势单,又是客场作战结果去了五个人,只跑回来一个。其余的都被金人杀了。
宋朝这边自然不服,悉心报复,便召集了几个神shè手埋伏在河边,待金人放牧时突然放箭将其shè杀,这边以有心算无心,自然大获全胜,不但复仇成功,还饶上了几个。可金人又不干了,召集百余部众过河报复,恰恰碰到了巡边的一小队宋军,杀红了眼的金人便将他们一勺给烩了。
边民打架那是边境摩擦,杀了边军那可就是边境冲突了。宋军这边反应很快,立刻调集兵力将这伙越境的恐怖分子截到了河这边,悉数擒获。金军也不都是瞎子,看到后也立刻派兵营救,战斗由此升级,边民之间的纠纷很快演变成了军队之间的战斗,宋军这边得到的命令是坚决反击入侵之敌,而云中路宣抚使耶律余覩也很快到达前线。
防秋的宋军立刻集结向奉圣州开来,金军也不甘示弱匆忙调集兵力,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宋军此次‘反应过度’,不仅是地方边军出动,连驻扎在大同的狮翼军也参战了。占据优势的宋军一股作气打过了桑干河,占领了儒州,夺取了石门关,兵临居庸关城下。占尽了便宜的宋军却没有停手的意思,而是继续调集兵力准备抢关。居庸关若失,则燕京西门洞开,守将大惊,一边全力防守,一边向在南京的兀术汇报情况,请求增援。
兀术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