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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干什么来了?
看样子,不像是淘金的呀。
正想着呢,老熊说屋里味儿太重,出去透下气儿。
于是,我们这就出去,到外面,四下里走了一圈。
再回来的时候,屋里人,都睡下了。
我们也悄悄,摸回自已的铺,躺上面,硬了头皮,在一片如雷呼噜动静里睡着。
早上起来,我们一人交了五块钱,跟着一起吃了一顿大锅饭,外加腌制的雪菜炖大豆腐。然后老熊和老狗就吵着要回去了。
大军不同意,他说了,再等一天,就一天时间。过了这一天,他回去,好好请大家吃顿饭。
众人无奈,也就勉强,算是同意了。
接下来,大军一个人单独拿了两个工具,在那个溪流里头去淘金子。
我们三个人跟着忙活了一会儿,竟然也淘到了几个小的不能再小,薄的比纸片还薄的砂金。
不过,这东西,压根儿不值什么银子,只把它交给大军,让他收起来,我们就转身,到山上玩儿去了。
四处随便走了走,疯玩儿了差不多一个上午。
快到中午的时候,打从东边天空,过来了一层又一层黑压压的乌云。
山上也起风了。
风中带了水腥气。
再打眼望去,那乌云中,隐隐中雷光闪动。
这天儿,是要下大雨喽。
我们几个,没敢耽搁,立马的,回身就往来时的木头屋子跑。
路过小溪的时候,找到大军,我们让大军跟我们一起进去躲雨。大军却仿佛着了魔似的,脱光了衣服,只穿个裤头,跟我们说一场雨没什么要紧的。让我们回去躲雨,他在这儿,再淘一会儿。
眼瞅着劝不住,我们也没说啥,只是跟大军讲了一句,今晚过后,无论如何一定要回家了。
大军含糊答应。
我们这才转身回到了棚子。
一路走来,我看到了,好像除了我们,没人把这场雨当回事儿。
他们一个个的,全都脱光衣服,站在溪流中。或三五成群,或单独一个人,拿了工具,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混在水中的砂石,只盼从中找到那么一两颗,黄灿灿的砂金出来。
我感受了一种,很不好气息。
那是什么?
我当时不知道,多年后,才知晓。那就是,世人的逐利之心。
一种,你不能说,这是好,还是坏的心。
因为,世人逐利的背后,也有着许许多多,难言的苦难!
回到棚子里。
发现没什么干活的人。留守里面的,都是闲人,还有重要人物。
其中,既有昨晚跟我感应上的白净中年人,蓝半袖,老头儿,这三人组合。也有金老大带领的那十多个兄弟。
白净中年人此时,正眯眼,斜倚在那个炕上,手里捧了一本不知什么书看着。
蓝半袖正在整理,一个随身带来的帆布箱子。
老头儿独自一人,仙儿似的,盘了腿,坐在那里,正搁手搓一串大珠子。
那珠子,不知什么材料制成。黑紫,黑紫的,泛油亮的光儿,看样子好像很沉,直径能有三公分,一串,应该是十八个。在他手里头,搓的喀喀作响!
金老大那边儿呢。
分了两伙打扑克,他们赌的是现金。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叫的跟野驴似的,嗷嗷的!
我们三没招谁也没惹谁,小心挪到昨晚睡的那个铺,好好地坐下,拧头,望窗外,想未来的心事儿。
刚坐了没十几分钟。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嘿,那小胖子,胖子!〃
老熊一哆嗦,拧头了。
〃干,干啥呀。〃老熊弱弱回了一声。
一个极猥琐的家伙,嘴里叨了烟,斜愣眼瞅老熊说:〃你哪儿人呐。〃
老熊:〃xx〃
〃啊,县里的呀。你姓啥!〃
老熊弱弱:〃姓,姓李〃
〃次奥!〃那人骂了一句,接着又说:〃谁他妈让你姓李的。〃
老熊急了:〃我,我爸啊。〃
〃次奥!知道不,往后,你不能姓李了。〃
老熊着急了:〃我,我不姓李,那,那我姓啥呀。〃
〃哈哈哈!〃众人爆了一串笑声。
然后,那人笑说:〃傻逼!你跟我一个姓,姓刘呗,哈哈哈!〃
瞧见没有,这就是地痞,无赖,流︶氓的标准风格。孩子,也能逗,也能往狠里欺负!
老熊给逼的急了,鼻尖上,全是汗珠,他脸胀的红红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恨恨地瞪那人。
对方冷笑:〃咋地?拿啥眼神儿看我呢。我是你爹,你不知道吗?不知道?不知道,回家问你妈去呀,哈哈哈!〃
那人又是一阵狂笑。
老熊哭了。
委屈地,拧过头,看窗外,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而那帮家伙,仍旧嘻嘻哈哈地笑着,说什么,对方到底有没有碰到老熊妈呀。那人听了,直接就说,碰过,说老熊妈什么,什么样儿
老熊快崩溃了。
这时,我注意老狗,他握紧了拳头,咬了牙,好像要往上冲。
至于我,我早已经,瞄好了目标,准备开干了。
十几人,又怎么样?
干他!
正琢磨,什么时候动手呢。
突然,喀嚓,一道大雷闪过。
然后,我就见一个人,好像是淘金的人,撒丫子,一股风似的冲进来了。接着那人,跑到金老大耳边,低声跟他说了什么。
金老大一个激灵。
而此时,我也是一个激灵,因为,我本能预感,大军好像要出事了。
几乎一转念的光景。
大军,抱了一身的衣服,连滚带爬地就冲进了屋子里。
进屋儿,他旁若无人似的冲我和老熊,老狗喊:〃快,咱们拿东西,走,回家!〃
刚喊完这句话。
喀嚓,又是一道雷。
然后,我本能感觉屋子里的空气紧张起来了。
这时,金老大指着大军说:〃那小孩儿,你过来,过来。你来你来呀。〃
大军吓极了:〃我,我干啥去呀,我过去干啥呀。我〃
金老大:〃我次奥你妈!我让你过来,你听着没有,你过来!快点,麻溜地!〃
与此同时,金老大手下那帮人扑克也不玩儿了,一个个的,都站起来,拿眼神儿看大军。
大军哆嗦了,他说:〃老大,老大,那那啥,屯里,屯里老邹家,邹龙,那,那是我哥,我大爷我哥。〃
金老大一翻眼珠子:〃什么他妈走龙,走虎的,还他妈的飞凤儿呢。次奥你妈的,你过来!我让你过来,你听着没有?〃
大军哭了。
一个高中刚毕业的人,尽管混过两天,但见着这场面,他被吓哭,很正常一件事。
〃我不去,大哥,我不去!我知道为啥,你别的,那金子,我刚淘到,我等钱用啊,大哥,我家里,等钱用啊!大哥,你饶我吧,我卖了钱,我再过来,我给你干活行不,我给你干活儿。〃
金老大一翻眼珠子:〃次奥!谁他妈不等钱用啊。我们还等钱用呢。〃
大军哭着喊:〃我妈要开刀,要去北京开刀,没钱了,没钱了啊!我等钱用啊大哥,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金老大:〃我他妈管你妈开不开刀呢,你妈死了,你让你爹再给你找个妈呗!拿来!快点!拿来!〃
金老大伸手。丰东页。
大军哆嗦了,眼珠子红红的,咬的牙喀喀作响。
而此时,我注意,对面,东头,那三个人也都不干手里的活儿了,而是放下东西,一动不动地瞅这边儿。
这节骨眼上,我深深吸了两三口气。
然后,给老狗一个眼神儿,示意他先别动。
接下来,我把鞋带系紧,系好。起身,走过去了。
〃大军,没事儿,穿上衣服,咱走。〃
我平和地对大军说。
大军吓傻了,也是给气傻的,他啊了一声后,站原地,还是不动弹。
我一咬牙:〃走啊!〃
直接就吼了一嗓子。
大军:〃啊,走走!〃
说话功夫,他抱了衣服要走。
金老大:〃谁他妈敢走!〃
我直接就回了一句:〃谁他妈敢拦。〃
第三百八十二章再遇白道福
jmnnnnn转眼,意料中一样,白净中年人。朝我招了招手。
我没说话,移步就走了过去。
白净中年人示意我再近些。
我靠近,他挪头在我身边小声说:〃本来,这事儿。不该让你掺合进来。但我看出来了,你这身功夫,有明师传过你。今儿,你卡在一个关隘上了。这关隘,就是打人的关隘。这一关,你过了,往后,你出手就顺达了。过不了,出手先会怯三分。那样,白瞎这身功夫了。〃
我听这话。我点头。
白净中年人又说:〃我不清楚你师门,但大家都是武道。今儿,我就提点,提点你。你明白吗?〃
我说:〃谢谢!〃
白净中年人笑了下:〃行了,一会儿出去,我再传你一个,我年青时,在湖南,学来的一套口诀。好了〃
讲到这儿,白净中年人,一扬声说:〃屋子里,地方小,赵小五,咱们出去打!〃
赵小五低沉:〃好!〃
这事儿,要换成一般人,肯定会转脑子想。我这不傻逼嘛,哪有我强出头,替人来打架的,有我这么傻逼的吗?
但搁武上讲,我这么干,是在通一个关隘。
练武的,从练到打,可是一大关呐!
有的人,练的让人刮目相看,甚至老师父看了,都说这人练的很好,不错。但真动手打了,怯手。并且,还是怯的厉害的那种。
有的人,打擂台,规则赛是好手。但真打上了那种生死拳,一样不行。
今天这多好的机会呀。
我可是多少年,都等不来呀。
这有高人,在一边上,给我掠阵。然后,这十来个,身强力壮的猛汉,流︶氓,常年打架斗殴的地痞无赖来给我喂招,让我打生死拳。
这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我怎么能不答应呢。
转眼,这就都到外面了。
大雨还在下。
我们都站在外面,一大片空地,分了两边,站好了。
喀嚓,喀嚓的惊雷响个不停!
我脱光了膀子,勒了勒裤腰带,又检查了一下鞋带儿。我站好了一个不丁不八的步子,面对三米开外,那群张牙舞爪的家伙,我在养杀气。
恰在这时候。
白净中年人,姓程的那人,且先叫程叔吧。
程叔撑了一把大黑伞,站到我边上,伸手拍拍我肩说:〃小伙子,你支愣耳朵听好了。你的劲儿,现在还不透,劲不透,打出去,没什么力道。怎么打这个透劲,记住我一句话,想把事儿,办的利索,你不能将目标定在那个事儿上,你要定的更远一点。多了不说,就这一句,你听清楚,记心里。死死地记着。〃
〃这是其一,其二,我传你一打架歌。你叔我年青时候,是个好勇斗狠的主儿,不是什么好人,当过兵,杀过人,复员了。搁湖南,遇见一高人,传了我打架歌。我学了后,却再不胡乱打架了。〃
〃这歌儿,是这么讲来着!〃
〃丹田一口气来含呼吸全在意中间身矮三分意贯虹六识只把敌来辩护了头面胸和裆抓拿肩顶肘来填意起追拳腰腿弓七分狠意三分闲拳拳透得虚空碎打的神魔鬼哭天。〃
程叔讲完了,背手说:〃明白了吗?〃
我脸上透了一丝喜色:〃没懂!〃
程叔哈哈大笑:〃不懂就对了,打个神魔鬼哭天就行!〃
我说了不懂,能不懂吗?
这话,可能一般人不懂,但我读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