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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发现。今晚在第一场剧中我扮演‘凯塔克达’,最后一场才是我的‘白刃翻长线’。所以,我从进化妆室到上场之前,没怎么注意刀在不在。噢,警长先生,我还有一点提请您注意,我的刀不是丢了这一把,而是全都丢了,这可不是好兆头,很可能还要发生凶杀案哪!”柴田乐亭说这话的神态就好象是一位预言家。
“啊?什么,您说什么?”等等力警长为之一惊,随之陷入沉思之中,半天没有说话。
“警长先生,这可不是我的顶言。幽谷先生最先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提醒大家注意,很可能还要出事也许他在做耸人听闻的宣传?但愿如此!不过要真的是这样,他可要冒着被人以流言煽动罪起诉的危险哪!幽谷先生这样一说,弄得大家都有一种恐怖感”
“请问,幽谷先生为什么这样说呢?”
“啊,是这么回事。我的‘白刃翻长线’这个节目,在演出时不是用一把刀,我以前是用4把或5把刀翻长线,自从断了手指后,就改用3把刀了,所以我今天在手提包里放着3把刀。可是这3把刀都不见了。也就是说全都被凶手偷走了。这说明什么问题呢?幽谷先生作了这样的推测:安装在‘潘朵拉匣子’里的刀只有一把,照理说凶手偷去一把也就足够了。可是他为什么把另外两把也一起偷去了呢?这说明他要杀的人不止一个,很可能还要发生两起杀人案!这就是幽谷先生的理由。他警告大家千万不能大意”
“哦,”等等力警长出了一口长气,他似乎还想问点什么。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唉呀!”一声惨叫,接着又是什么东西摔倒在地的声音、之后又响起一阵阵狂怒的吼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其间还夹杂着女人们凄惨的尖叫声。
“怎、怎么啦?”
柴田乐亭以为幽谷的预言真的应验了,惊得连话都说不成句。
警长立刻跑出门去。被人撞了的道具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女演
员,一个个都象石雕泥塑似的。她们围成一个圆圈,好象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拴在一
起,似乎有谁在牵动着这根绳子,圆圈在慢慢地移动着。
警长分开人群,走到当中一看,一个男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两眼茫然地望着
上方。他就是剧团的编剧细木原龙三。在开演之前,细木原龙三的右脸挨了一拳,
肿得老高,还留下一块青斑,而这时左脸也肿起未了,又添了一块青斑。看起来刚
才又挨了一拳。
在细木原龙三的前方还站着一个人。他目光呆滞,两眼无神,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计划部的田代信吉。
警长特别注意到,田代信吉的右手上还戴着一只拳击手套。
“啊?原来是他”警长刚要冲上前去,忽然被一个人捉住了手腕。
“等一等,警长先生,请不要动,看看再说吧!”原来是幽谷拦住了他。
“为什么?”
“请您看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了,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失去了知觉?”警长有些奇怪。
“啊,是这么回事,田代信吉在战争中被枪弹打伤了头,落下了一种病——他
常常突然间丧失知觉,精神失常,这大概叫做间歇性知觉丧失症吧?一旦犯了病,
他自己做了些什么事,自己也不知道。”幽谷解释说。
田代信吉步履蹒跚,机械地向前移动着,圈在他周围的人群跌跌撞撞地向后移
动,谁也没有吱声,人们屏住呼吸,惊奇地看着他。田代信吉那只戴着拳击手套的
右手,向空中抓挠着。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位姑娘,扑到昏昏然的
田代信吉跟前,捉住那只戴着拳击手套的手,惊叫:“田代信吉君,你,你”
接着便伏在他的脚下,呜呜地大哭起来。她,就是女演员柳绿子。
这出人意料的场面使紧张的气氛得以缓和,有几个女演员甚至互相挤眉弄眼,脸上显出兴灾乐祸的表情。而幽谷看到这个场面,则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颚颇有感概地说出一句:“赤诚的心!”这是30年代一部无声电影的片名,当年风华正茂的幽谷曾为这部电影配音。他说出这句话,大概有感于柳绿子的真挚之情吧!
第九章 “这里是天堂”
野崎六助被大家叫做“书呆子”,大概是因为他长得人高马大,干事情笨手笨脚的缘故吧,实际上他并非真的就是呆头呆脑的大傻瓜。比如这次他居然顺利地躲过了警察的搜捕!
在这家非法经营的神秘的酒馆里,六助听到“警察来了”的警报,看到人们东跑西窜的场面。他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甚至连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也搞不清楚。可是警察却没有发现他。而他呢,倒是很清楚地看到酒馆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喝得烂醉如泥、没来得及跑掉的食客们被警察用绳子拴在一起,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好象霜打了的茄子;老板和他的太太,哆哆嗦嗦地跟在警察身后,如同两只被送到屠宰场的羔羊。所有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他能看到警察,而警察却没有发现他呢?是警察看到他那呆头呆脑、傻里傻气的样子放过了他?当然不是。原来他躲在了一个警察意想不到的地方。
在酒馆的墙角挂着一些假面具,六助的身子藏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假面具里。可是脸却露在了外面。照理说,警察是不难发现他的。一个警长模样的人的确看到了他的面孔,还说了一句:“这多象个大傻瓜呀!”却没有动手抓他。
原来,六助的那张本来就很大的脸上,红一道白一道地涂着好多胭脂和香粉,看上去就象一具假面具似的。难怪警察在他身边走来走去,竟然没有发现他。
当然,书呆子野崎六助是没有这种见机行事的本事的。他躲在假面具的后面,是甲子、乙子和丙子三位姑娘给他出的主意。在电灯熄灭的瞬间,三个姑娘把六助塞在假面具后面,一齐往六助的脸上乱七八糟地涂上胭脂和香粉,并叮嘱道:“好了,你一动也不要动,别转眼珠!”
“要想打喷嚏的话,你就咽三口唾沫!”
六助被突如其来的事件吓坏了,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真象一个假面具。尽管这么做很不舒服,可是毕竟逃脱了被缚之苦。
古川万十和那三个姑娘怎么样了?六助在被抓走的人中没有看到他们,看起来他们也躲过了眼前这场灾难。那三个鬼精灵一样的姑娘是用什么办法骗过警察的眼睛的?六助很纳闷。他偷偷地窥视着屋里每一个角落,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喂,瞧那个模持,就象真的一样,多肉感呀!”
“哈哈哈,你也太少见多怪了,那个东西还算肉感?你到新开的剧场去看看吧,那里的模特才够味呢!”
“真遗憾,只是些半身的,要是有个全身的该多好!”
“废话!说这些也不怕有失警察的身份?就象是个色情犯!”
“啊,哈!你还说我呢,你自己”
这一老一少两个警察在闲聊。
野崎六助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谈话,觉得有些蹊跷,心里暗暗地寻思:我刚进这个屋子里,四处都看了,没看见什么半身的或全身的石膏模特呀?他四周再巡视一下,果然发现在西面墙角的台子上摆着三座雕塑得精美逼真的半裸体模特。
“咦,这是怎么回事?”他不由得吃了一惊,使劲眨了眨眼睛。凝神看去。“啊”地发出一声惊叫——这些裸体模特不就是甲子、乙子、丙子吗?
台子上面露出三位姑娘的上半身,一丝不挂,玉肤晶莹,显示出诱人的魅力。书呆子野崎六助看罢,心里很着急:这下子可糟啦!他猜想,可能台子上面有口,她们藏在里面,只从开口处露出上身。幸亏年纪大一点儿的警察制止了那个年轻的警察,要不,他真的到台子下面一看,那可就露馅了!六助又急又气:想不到这些女人竟会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来!
感到吃惊的不止六助一个人,就在六助发出叫声的同时,那个年纪大一点儿的警察也“唉呀!”大叫一声,腾地一下从地板上向后跳了一大步,吓得直打哆嗦。
“你哈哈,你怎么啦?”年轻的警察问道。
“你、你,没有听见?刚才的惊叫声”
“听见了,好象是从隔壁传来的,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你、你,别去,别去!”
“怎么啦?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哆嗦得这么厉害?”
“我好害怕哟,好象刚才的叫声不是活人发出来的,是不是幽灵的叫声?”
“幽灵?”年轻警察顿时也紧张起来,两个人一起打着哆嗦。
六助听了年纪大一点儿警察的话,也吃了一惊,半晌也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又觉得警察的样子很可笑,但又不敢笑,稀里糊涂地发出“哞”受压抑的笑声。这笑声听上去就象是一种十分痛苦的呻吟声。
年纪大一点儿的警察更加害怕了,他大叫一声,蹦得老高,一溜烟跑出门外;年轻的警察见此情景,也跟着飞也似地奔出门去。
没有警察在旁边监视着了,六助出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从假面具后面钻出来,指了指门外,对三位姑娘悄声说:“嘘,还在门外呢!”
三位姑娘也从台上的开口处钻出来,迅速地穿好衣服。
“怎么样,六助君?我们的主意不错吧?”
“唉呀,真够我受的!再呆一会儿。大概我也得象那两个警察一样,创造三级跳的新纪录啦!”
“哟,六助君,想不到你也这么胆小。”
“嘘,静一静,警察还在门外哪!他们俩要是老呆在这儿可怎么办?他们俩可不好对付,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糟了,古川万十怎么样了?”
“别出声,听,门外好象有声音”
几个人蹑手蹑脚,走到门旁,竖起耳朵听门外两个警察在说话。
“啊,你还不知道吧?这是在你还没当警察之前发生的事情。说起来话长了,在很早以前,在这个屋子里发生过一起案件,一起世上罕见的、十分可怕的案件。”这是年纪大一点儿的警察的声音。
“啊,什么案件?”年轻警察问道。
“3年前,也就是在战争刚刚结束时,这里发生过一起骇人听闻的杀人案”
“杀人案?有人被杀了吗?”
“废话,杀人案当然是杀人了,杀猫杀狗怎么能叫杀人案呢。”
“我是说,谁被杀了,男的,还是女的?”
“有男的,也有女的,而且不止一个人,加一块是四人,三个女的,一个男的。”
“男的什么样?”
“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女的呢?”
“当然都是妙龄美女喽,她们长得都很美,而且死得惨极了。都被分了尸”
“被分尸了?是不是就象刚才在屋子里看到的三个半身裸体模特那样?”
“别瞎扯,那都是石膏做的,我看到的可都是真事”
“什么,你看见过那些被肢解的女人?”
“当然看见过,所以我对这间屋子印象极深。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