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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古明和风无释回去的时候,是6点锺左右,傍晚的时分。
即便风无释出来就在简古明的周围布上了几个结界,但现在毕竟不太适合在外面游荡太久,而且他们吃过饭就想赶在莫诀前面回去,如果他们先把婴儿用品布置好也许还能看见他罕见的诧异的表情,可惜是当他们踏进了越天居,他们这点小心思就幻灭了。
这或者可以说是双生子的默契,风无释怎么也没料到,他忽然决定在今天和简古明去为孩子准备东西,莫诀也正好是在今天准备了孩子的用品。
事实证明他还是比他们聪明,这满屋子多出来的物品应该是他之前就订好的,可能莫诀只是一通电话就搞定了,而在他们回来时,他也已经把孩子的东西都摆放妥当了,就连婴儿床都安装好了,就放在落地窗前,在他们的床边。
这未经彩排的场景,美得就像精心描绘的一幅画。
如血的残阳越过了落地窗,这片橘黄的光晕流泻在莫诀身上,他神态闲适地坐在窗边的沙发里,细柔的银色长发随意地用绸带绑成一束,豔丽的夕阳映照着他俊秀的侧脸,他低垂的眼帘遮不住他深眸中淡淡的暖意,就连那纤翘的睫毛都彷若泛着柔光。
在寂静宁馨的氛围之中,莫诀一直凝视着白色的婴儿床,他的唇角噙着微微的笑,最终,他伸出那白玉般的指尖轻轻地摇动婴儿床上挂着的小铃铛清冷的晚风,相送摇曳这悦耳动听的铃声,直直到达人最柔软的心底。
这一刻,简古明站在原地失了神,他无意识地侧首看着身旁的风无释,蓦然想起,他们曾说过他们在这千年里,似乎只有他们自己。
孩子和家庭,平凡人拥有的权利之於他们而言,那是多么幸福的定义和字眼总是淡漠的莫诀都这样重视这个孩子,那,无释呢?他拥有的孩子呢?简古明沉默了,他的喉咙微哽,左手抚触着腹部。
他犯下的某些错误,说真的,也许是真的太过残忍了。
“看来,我这叔叔还真是多事。”风无释自嘲地啐了下,他指的是他准备的东西都成了多余。莫诀收回了视线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也看到了他存放在法阵里的大堆物品,有点小小的意外,但也并不吃惊,估计他们今天下午就是去挑这些了。
“那就先放着,或许下次我们的小孩还能用,反正东西也都是你挑的。”简古明低着头含糊其辞地说着,他说完撑按着疲酸的腰骨缓步朝莫诀走去。
风无释就犹如遭受雷击似地僵立着,他错愕地注视着简古明有些笨重的背影,他难以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使力拍了拍脸确定他刚刚没有产生幻听
“累吗?”莫诀温柔地笑问道,享受着心灵的悸动和满足,他自然地握住简古明的手将他拉抱进怀里,在他摇头时从他的额心亲吻到他的嘴唇,手心细细摩挲着他的肚子,又问:“那孩子乖不乖?”
“嗯,挺乖的,也没怎么踢我。”侧坐在他的大腿上,简古明摸了摸鼻子,他眯起眼睛望着窗外的夕阳,举起手遮挡了那眩目的光芒,接着,他惬意地又回头对着莫诀笑了。
“那就好,无论如何,我们要一直在一起。”莫诀轻笑着说,简古明迷恋着凑前轻吻他清俊的眉宇,柔软的嘴唇吻上了他额心那点血红朱砂,深情地舔吻着。
许久许久,最后简古明倏地愣住了
“莫诀”简古明怔怔地叫唤,他的指尖摸触着唇上的湿意,低眼一看,竟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他猛地又抬头看向莫诀,这才发现他眉心的朱砂仿佛变成了伤口。
一个深不见底的小伤口,它正快速地渗着鲜红的血,一道妖豔的红色从他的鼻梁滑流到了他的眼角,它往下划过了莫诀的脸颊,这红色的轨迹就像他从前的泪痕。
“无释,快过来!”顿时是惊恐地放声大喊道,不敢再去碰他,简古明急忙从莫诀的腿上起来,他顾不得他唇上正染着的血迹,以及由这些血迹带来的那种烧烫般的灼热感,他的唇为什么会这么痛,仿佛他刚刚吻到的是禁忌的火焰察觉到情况不妙,风无释一个箭步冲过来,他也愕然了,片刻才指着眉心的位置,问着莫诀:“哥,你这里怎么了?”
“嗯?”他不解地问,莫诀好似浑然不觉那般从容,红色已经渲染上他的银眸了,他的指尖终於碰了碰血流不止的眉心,淡淡瞥过这凄豔的红,他不言不语地转首遥望着天际忽隐忽现的月亮,放下了手任由那鲜血漫流,无视他们俩人的焦急。
“喂,你倒是说话啊,你怎么会流血的?!”风无释暴躁地追问着,不安袭上了心头,他想为莫诀治疗却无从下手,一时慌得手足无措。
简古明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他屏息注视着坐在夕阳里显得那么不真实的男子,莫诀的神色还是很淡定,可是那刺痛他眼眶的鲜血让无尽的慌张在他的心底疯长。
他站在莫诀面前,简古明忽然觉得他走错了时空,他可能是不该存在於这里,有些事情开始模糊了。
这点风无释没有的朱砂,这点血印一样的朱砂,他从未去考虑的这点印迹,原来会是那人在那时候所留下的,莫诀总算是明白了,其实他也真的很愚蠢。
随着血不断地淌过他的眼角,莫诀的白袍污红了,某些遗失的片断也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它们修补了他残缺不全的记忆,他默默地接受当看见月亮蒙着若有若无的血气,莫诀闭上了双眼,他什么也不表现出来,什么也不说,他甚至不肯去叹息。
无从明了,风无释不由得安静了,他彷若是伫立在翻天覆地的恐惧当中,无端颤抖的指尖就如同凝了冰般寒冷,他觉得极度的刺骨,粉身碎骨的疼。
“就算您会回来,我也不会认输。我是错了,但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恍惚之间,虽然他没有开口,但简古明却听见了莫诀这样说,他抬手按住有些逐渐发热的额头,唇上的莫诀眉心流出的血溶进了他的身体。
很诡异,他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迷离,简古明的思考力似乎也在衰退,好像,不同了
晚风,婴儿床上的小铃铛还在响着,它在摇摆,可日已经落了,月亮了,最后一丝光线也已经消失,只有吞没一切的黑暗冷冷地降临。不同了,真的大不相同了。
※ ※ ※ ※
树林深处,极阴之地。
蛭魔负手而立,他满意地看着天空中孤冷的明月慢慢蒙上阴影,半晌,他悠闲地转过身面向那个奇异的法阵千年前封印,里面封存着一条金龙和一只上古的狂兽。
一个诺大的紫色图阵占据了地面,散着寒意的光烟弥漫,它里面的纹路在不停变幻旋转,在它圆形的外围跪拜着七只有着四百年功力的魔。他们谦卑地叩着头,贴地的双手持着一根永不熄灭的红色的蜡烛,体内源源不竭释放出的力量都集中凝聚到封印的上方,也就是井容筝身上。
井容筝漂浮在封印的上空,她的眼神麻木地看着封印里静止的龙和狂兽,可以想象得到它们在被封印之前是做着怎样的厮杀缠斗。
封印周围的魔将魔力输入她的身体再从她身体转移到封印之中,那种被力量洗涤的痛苦井容筝已经适应了,在前不久的某一天,她被蛭魔带到这个地方来,她才知道他找她是为了什么他给了她力量让她为他筹集势力只是表面,他真正的目的是利用她的极阴之体,任何的力量进入她的身体都不会有半点阳气,所以他挑选了几只魔让他们把力量输给她,然后将经过她身体的纯阴力量导进封印里,这样做不是为了破解封印,而是尝试着唤醒沉睡的穷奇。
她不会死,至少在穷奇苏醒前她不会。井容筝不知道后悔,她惨然一笑,何来后悔,她的存在终归是有意义的,这值得庆幸了。
蛭魔之所以需要她的极阴体,是因为这样他们输入的力量会直接被穷奇的魔体吸收,并且不会触动同样沉睡的金龙,它的体质是纯阳,对阴性的力量毫无感觉。或许也是没有把握,蛭魔没有直接攻击封印,他采取这样迂回的方式去试探,原因是不想把穷奇唤醒的时候,龙士也重现人间,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和穷奇有接触,了解最真实的情况。
“嗯嗯,差不多了,再过不久当这月被血雾完全侵袭之时,那就是阴气大盛之际,也是这龙神封印最弱的时候,在那之前,一定要把真主唤醒。”蛭魔喃喃自语,他身后的一只树妖很恭敬地问道:“护法,侵月的时间有多久?”
“侵月,两千年一次。”再度仰望着天穹上的银月,蛭魔的双臂环抱着胸膛,他忖思了小会儿,说:“现在距离侵月估计只有两个月,而每次侵月的时间都不同,但最长那次也不会超过半小时。”
“那现在距离侵月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们和审判司的冲突却越来越激烈了,我怕审判司迟早会找到这里,这要不要让他们都先安静下来?”树妖担忧地问,蛭魔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狞笑几声,说:“不必了,我布下的结界他们是破不了的,何况龙士不笨,千年后的侵月不是小事,我不信在被封印之前他没有先做好准备,我想他不会放心只让他的仆人们去面对侵月”
“虽然我沉睡了这么多年,可是我还记得很清楚,银狼的眉心以前可没有那点红色,神魔再掀起战争是必须的。”
侵月的半小时,至关重要的半小时。蛭魔回想着从前的那场战役,真主在最后关头拼死保住了他一命,为的就是这半个小时。他,绝不能够让真主失望,在这两个月里他誓必要把真主唤醒,否则恐怕他是找不到办法破解龙神封印,那就肯定错过侵月这个大好时机了。
现在距离侵月,只有两个月,正正好的两个月。
※ ※ ※ ※
这是全然陌生的地方。
简古明悬浮在一个不知名的空间,他像是睁着眼睛又像是闭着,他应该是清醒着可他又找不到实在感,仿若失去了重力那般浮浮沉沉,而在他的四周都是无边无际的漆黑,他可能是完全不能视物,也可能是黑暗蒙蔽了他的眼界。
这是什么地方?这似梦非梦的情况很神秘诡异。简古明偏又很奇怪地不觉得害怕,双腿似乎冻结着寒冷的冰霜,他试图洞悉这黑色里所藏匿着的物质,只是怎么努力也是徒然。
直至,有亮点从前方朝他靠近毫无由来的预感,简古明知道那不会是希望或者出口,他知道他没有移动,但那些光却离他愈来愈近,它们飞了过来,数量不多,仅仅是零星的光点。
那是人或者鬼?它们会攻击他吗?简古明不得不担忧,他觉得他正受着无从逃脱的禁锢,至於那些光点来到他跟前了,放大了,却是他从未见过的画面。
它们将他包围了起来,里面具体有多少个记录片段,简古明并没有去数,他只是困惑地看着一张张微微发光的图片在他的视线掠过,它们在播放,它们在旋转,那样重复地旋转第一张图片静止在他眼前,简古明凝眸望去,它倏忽扩散开将他笼罩住,正式带领他进入画面中的世界。
开始,那是在一座高山。斜射而下的阳光很强烈,清风拂面,天际的白云在悠悠地流动,满地是延绵无尽的翠绿的青草。
简古明的瞳孔是一阵难忍的刺痛,他闭目半晌,待到适应光线了他再睁开眼帘他的呼吸停住了几秒,他见到一个让他极端惊愕的画面。
在悬崖边上,那个为首的男人和他有着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