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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圈下来总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半点插不上手,便去看他们维修音箱。结果看得他们很拘束,只得恹恹地离开。
下午多多回来后在办公室里给了我一个拥抱,然后亲了我几下,我们亲热了一会儿,然后我问她:“白血病严重吗?”我知道她是学医的,她应该知道这些方面的事情。
“当然严重,谁得了白血病?”多多吃惊地看着我,我说:“李凡的弟弟。”
“你怎么老是李凡李凡的?听得我心里烦心。”多多转身坐在沙发上,说:“要不我把她的电话给你?你给她打个电话?”
我坐过去,在她旁边,说:“没有啊,我只是问一问。双胞胎之间是不是其中一个有白血病,另外一个人有的可能性很大?”
“应该不会,白血病和自身的免疫系统和生活的环境有非常大的关系。”
哦,我放心了。多多便问我上午干了些什么,我说我感觉自己像是多余的人,什么事都都帮不上忙。多多便笑着说你就当养老好了。我说我可不愿意当个废人,觉得自己没什么用。
“那要不你去当搬运?呵呵。”
“好啊,只要你舍得。我觉得他们打工的真的很可怜啊。”
“你想那么多干嘛?自己屁股流鲜血还想帮别人治痔疮?”
“唉,你说话真难听。反正我在这里觉得没有武汉自在。”
多多过来,说:“你怎么老是恋旧啊?你这样子不得了,都要得忧郁症的。”
“有你我怎么会得忧郁症呢?”我笑着说。
“晚上你弄饭我吃好不好?我喜欢吃你弄的饭。”
我答应了。多多说明天很忙,还有些手续要办,要跑工商局税务局等等,还得去广州一趟。我看她的脸上做了护理之后果然白皙了许多,我说你这边伤那边补的,不如好好休息。多多说:“我怎么觉得跟你一起之后腰肥了呢?”
“肥就肥了,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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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装出可爱的表情,说:“那你找别的女人呢?”
“怎么会?”
“我要是成黄脸婆了呢?你会不会?”
“不会。”我肯定地说。
“哈哈……”多多大笑了起来,说:“挺会哄人开心的哦。那这一段时间忙完之后,我带你回武汉一趟吧。”
“真的?”我看着她,觉得心中似乎有了一个目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活,觉得没有尽头。我说:“那你要带我回去,而且好好地逛一逛。”
“还不止呢,我还准备帮你打听李凡他们家的情况,还有鱼儿家里的,然后告诉你,我对你好吧?”
“好!”我坐在她身上,说:“是很好,你对我真好。”
“那你记住我的好就行了,不许惹我生气!”
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和多多就那样激|情交往着,厂里面的事情我也熟悉了不少,没事的时候就和他们一起装音箱玩,倒也过得充实。这期间去了一次广州,几趟关内,还去了几次女生宿舍。
女生宿舍是大通间,里面密密麻麻摆着很多高低床,到处挂的是衣服。第一次去的时候我给她们招呼的,想看看她们生活的环境。墙上也贴着一些明星的画像,算是有一些亮丽的气息,里面还算干净,我对她们说都在外面要好好地照顾对方,不要闹矛盾,她们都望着我笑嘻嘻的,因为我和她们已经慢慢地熟悉了起来,名字也能对号入座了。小丫头们之间会发生一些矛盾,很琐碎的事,有时候也闹得哭哭啼啼的,后来竟然也找我来协调。多多说我成了他们的生活管理员。不论如何,她还是喜欢看到我这样子的,毕竟觉得有事情做,而且我很喜欢。
其实他们都真的像孩子一样,生活中也不乏笑语,但是一进工厂,整个情绪都变了一样,我有时候叫老李不要把这种工作的气氛搞得太紧张,适当的放松也是可以的。总之,也许是因为我的原因,少了一些生硬的气氛。
有天傍晚我到街上买烟的时候,正巧一个厂里的女孩在买卫生巾。她走后,我叫老板把那种牌子的给我看一下,这让老板很奇怪。我拿在手上,看到包装粗糙,从没有听过的牌子,上面连生产日期和厂址都没有。我问老板多少钱,老板的回答证实我没有听错:一元钱。正是这么便宜的价格让我感到奇怪,以往来说,和我一起的女人有这经历的时候好像都是在五元钱左右。我拿一包准备撕开,老板要我先付钱。我丢一元钱给他,然后拿到办公室里去。我给多多打电话,说有急事找她。
多多急匆匆地过来,把门关上,说:“是不是想我了?”
我把那包卫生巾丢给她,说:“厂里的女孩用的都是这种一块钱的。怎么得了!你得想个办法。”
“为这事啊?”多多拿在手上撕开一包看了看,说:“这种东西怕是有毒。”
“就是啊,你想办法吧,要不每个月给这些女孩发放几包好一点的?”
“我就不明白你怎么老和她们混在一起。你都快成这里的工会主席了,来找我讨价还价的。上回那个小陈说家里妈妈生病了,借了三千块钱回家去,看吧,现在半个月连个影子都没有,电话也没来一个。这钱多半是水了的。”
“我觉得她会回来的,可能是有事缠住了吧。如果她没来,这钱我还。”
“我要你还了?你看不出来她们在乱用你的善良?我知道你在她们眼里是好人,是个大好男人,可是深圳这地方,你就不应该相信任何人,除了我。”多多气乎乎地说。
我走过去,依在她肩上,说:“别这样好么?她们还不是说你是个好老板。再说花不了多少钱的,每个月三包也就十几块钱,40人也就几百块钱。”
“好吧好吧,就怕你耍孩子脾气。我应该叫你败家老公。”
我嘿嘿地看着她笑,说:“我有败的啊,反正你有钱,你少卖一瓶化妆品也不止这一点点对不对?还是你好,真是好老婆。”
“得,你快把那包东西扔垃圾箱里去。哪是人用的东西。”多多抱怨说。
多多对我的提议几乎是全部执行,有时候不过是故意耍几句嘴皮子罢了。在领工资那天,会计拿了一大提包东西,交给一个当班长的女孩。我就知道那是什么,肯定是多多给她讲了的。我没想到多多竟然也给我发工资,而且超过了好几个工人的工资。我有些不安,认为自己没干什么事情。恰好那一个月的生意还不错,事实上我也不清楚整个财务状况,我觉得我还是最好不插手她的涉及到钱方面的事情。我对多多说是不是给多了一点,她说反正是左口袋装右口袋,再说你也是个研究生,在关内随便一个单位不止这一点点。那天我借口有事要到关内去一趟,多多问要不要开车送我,我说不用,便坐上公共汽车去了关内。准备买一件礼物送给她,思来想去,还是买了一件保暖的睡衣给她,毕竟冬天里天气还是有些冷,多多咒骂这深圳的冬天冷都冷得不痛快,我也有同感。武汉一热能热死你,一冷能冻死你,之后还能让人回味无穷。看得出多多还是很高兴,说我很有心之类的,然后说:“你为什么要买睡衣呢?难道是不喜欢光着身体抱我睡觉吗?”
这令我哭笑不得,她总是找机会让我觉得窘迫,然后逗着玩。这几乎也是我们生活在一起的乐趣之一。其实我没有告诉她我还买了另外一件儿童玩具,被藏在我的大包包里,我准备回武汉后托人送给李凡,给那孩子。我无非是想表明几点意思,一是我很想念他们,二是我过得很好。可是多多没有提回武汉的事,这让我觉得她是不是忘了,她是个不爱撒谎的人。于是有天晚上睡觉前我便提醒她说:“现在事情基本都理顺了,你什么时候回武汉呢?”
“就这几天吧,急个什么?”
我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急了,直到那天我们一起去宝安机场时的路上,感觉恍然隔世,那一途的风景我已经熟悉了,而武汉会让我觉得陌生吗?
多多点着一支烟,我说你不抽烟行吗?对身体不好。多多说让我抽一支吧,心里烦。
“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关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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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东西快死了,昨天晚上接的电话,我没告诉你。本来回武汉过些日子的,正好你一催,福利院就打电话来了。”
“你可别伤心啊。”我握着她的手。
“我伤心?哈哈……”多多的笑让我打个冷颤!她说:“我就等着这一天呢,我要看那个老家伙在我面前死去。”
“人都要死了,何必呢?还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能解决?还是烟消云散吧。”
多多把烟头往窗外一扔,摇摇头说:“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你不是姓钱吗?叫钱真多?”
“对,我姓钱,可这个姓不是我本来的姓,这个名也不是我本来的名字。钱真多这个姓名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竟然把自己的名和姓都给换了!不知道这身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我把她搂在怀里,说:“你真够苦的。”她斜着眼睛看着我,说:“我这不是有你了吗?怎么会苦呢呢?你以后可不能让我受苦,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飞机很快就到了武汉,这个地方叫天河,黄陂区天河镇,作为一个机场,天河是多好的一个名字啊。一下飞机我就感觉到了一种发展上的落差。但呼吸的空气是那么熟悉,一种亲切在心中荡漾起来,我看着多多,好像视而不见。我们找了一辆的士,看着沿途更加熟悉起来,进了市内以后,从青年路过来,回到了多多的家里。一进屋,多多像一只懒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我稍微做了一下卫生,然后坐在她旁边,摸着她的脸问:“不舒服?”
“嗯,总感觉到很累,身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旅行是这样的,你好好休息。”我拿了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她说:“我睡一下下,过半个小时你喊醒我,我们去医院,本来是直接想去的,但精神状态太差。”
我说了声好的。我就坐在她旁边,觉得此时的她真是虚弱得要命。过了一会儿,我也觉得瞌睡来了,但斜躺在她旁边。
等我醒来时,发现被子都盖在身上,听到卫生间里多多洗澡的声音。一会儿,多多会梳妆打扮好了,脸色强多了,对我说:“去洗个脸,我们一起去。”
我们一起来到楼下打的,多多告诉我说:“你和我一起去以后,别说话知道吗?”我点点头,心却想着江对面的李凡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我问:“在哪所医院?”
“利济北路的市一医院。”
我心里有些不安,觉得这样的一种会面方式让人觉得有些恐怖。在住院问的大楼里,多多打听到了他父亲的病房,在她报她父亲的名字的时候,我只留意到了她父亲的姓:王。在病房外,多多拉着我的手说:“你不要听他的胡言乱语,知道吗?”我说嗯,进去吧。多多拉着我进去,多多还是让我感动了。这是一间干部病房,不光是一个人,有暖气,还有电视。但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好像根本无力睁开自己的眼睛。多多和一位年纪较大的妇女打招呼,原来她是福利院的职工,在这里来招呼多多的父亲的。她像见了救命的稻草样,急冲冲地说:“你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