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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谢谢。”
她拿起青豆的袋子敷在额头上。塞奥立刻放下药瓶,把米雪拉到他的大腿上。“妳受伤了吗?来,让我看看。”
他关切的语气使她有点想哭。她深吸口气说:“没什么。只是有点肿,真的没──”
()
“嘘。”他轻轻推开她的手,拉低她的头以便检查伤势。
蓝柏越看越沮丧。他从塞奥温柔的动作中,看出塞奥显然很喜欢米雪。木已成舟,他也无能为力了。 公务员。她怎么可以爱上一个公务员?
“可恶!”他咕哝。
米雪和塞奥都不理会他。“头皮没有破。”
“我说过没什么。”
“肿了一大块。”他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垂发。
蓝柏看得快要吐了。“米克,从他的大腿上下来,坐到椅子上去。”
“我想妳的哥哥不喜欢我。”塞奥微笑道。知道蓝柏在瞪他,他故意亲吻她的额头。“什么时候撞到头的?是不是蛇掉到妳身上时?”
“什么蛇?”蓝柏问。
“一条水蝮蛇从树上掉下来。”她回答,滑下塞奥的大腿,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
塞奥打开瓶盖,倒了两颗止痛药在米雪的手掌上。
“塞奥,我们必须去医院找到那个包裹。”
“妳在说什么?什么包裹?”塞奥问。
米雪决定从头说起。她把手肘靠在桌上,用青豆袋冰敷额头。“我认出其中一人。”
“妳现在才告诉我?”塞奥猛地坐直,膝上的胡萝卜袋飞了出去。蓝柏把袋子从半空中捞下来用力按回塞奥的膝盖上。
米雪瑟缩了一下,塞奥的叫嚷使她的头更疼。“记不记得我们跑到码头边,你用手电筒照到一个男人跑向我们?我认出他了。他是快捷快递的投递员。我坐在足球场的看台上看你训练球队时,他来找我。”
“我在球场看到他,但没有看到他的脸,因为他戴着鸭舌帽。妳指的是我开枪打的那个人吗?”
“对。”
“打死他了吗?”蓝柏问。
“没有,我没射中他。”塞奥不耐烦地回答,心里在想别的事。“米雪,我还是不明白妳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妳认得他们其中一人。”
“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告诉你?在他们追杀我们的时候?还是我们躲在沼泽,你不让我说话的时候?”
“妳百分之百确定是同一个人吗?”
“是的。”她斩钉截铁地说。“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在球场上跟他谈话时,我就觉得他似曾相识,但当时我以为我可能是在医院里见过他,因为医院常有快递送包裹来。”
“妳有没有认出其他人?例如汽艇上的那个家伙?”
“我没看到他的脸。”她回答。“他在你朝他开枪时,跳进了水里。”
“打死他了吗?”蓝柏问。
“没有,我没射中他。”
蓝柏一脸不敢置信。“不会用枪,佩戴着枪做什么?”
“我会用枪。”塞奥恶声恶气地说。“而且很乐意证明给你看。”
“你说不定打伤了他。”米雪满怀希望地说,然后发觉那样说很讽刺。她应该致力于拯救性命,而不是毁灭性命。遭受枪击无疑颠覆了她的道德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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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蓝柏不屑地说。“这个家伙距离多远?”
“我们遭到前后夹击。”她说。“塞奥开枪时,还忙着护住我。”
蓝柏不理会她的解释。“你为什么佩戴着枪?”他问。
“因为我奉命佩戴着枪,我遭到许多死亡恐吓。”
“想像得出来。”蓝柏说。
“你们两个别斗了,好不好?我们身陷困境。塞奥,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捣毁我诊所的那个人或那帮人在找一个包裹。到球场找我的那个人说,他想要追回同事送错的包裹。我打电话给急诊室秘书叫她找到后交给他。我叫他去医院拿那个包裹,但一直没有再打电话去问他拿到没有。记不记得爱莲先前载来一箱邮件?闯进我家的那帮人一定以为包裹在那个箱子里。但我翻过那箱邮件,里面没有快递包裹。我猜他们昨天在医院没有找到,因而认为她把包裹送来给我了。”
“他们只有一个办法知道爱莲要载东西给米雪。”蓝柏说。
“他们在她的电话线上装了窃听器。”塞奥说。“该死!我为什么没有检查?”
“我会找到的。”蓝柏说。
“你知道要找什么吗?”
蓝柏一脸受到冒犯的表情。“当然。”
塞奥想了一下后说:“找到时别动它。”
“为什么?”米雪问。
“我不想打草惊蛇。我们说不定可以给他们一些错误的情报。”
“告诉我那个家伙到底对妳说了什么。”蓝柏说。塞奥注意到他现在不再充满敌意。
“那个自称范良的投递员说,他的同事艾迪不小心把两个包裹的标签贴反了。”米雪说。“他们要的显然是误送给我的那个包裹。”
“在获得证明前没有任何事是真的。”塞奥说。“在打开包裹看到里面是什么之前,我们不该断定它是真的送错了。”
“那个朝我们开枪的投递员有可能在说谎。”米雪说。
“记不记得妳告诉过我,妳觉得有人在跟踪妳?我认为妳的感觉没有错,那个跟踪妳的人是个中高手。我有在注意,却没有发现他。”
“也许他们在监视我家。”米雪猜测。
“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蓝柏问塞奥。
“不知道。”他承认。“等找到那个包裹,就会知道我们面临的是什么状况。”
“妳跟我回家,米克。我能够保护妳。”
“意思是我不能喽?”塞奥生气地问。
“我开枪是要杀人,我不会射不中。”
塞奥气得想动手揍他,但米雪结束他们的争吵。
“对不起,两位。”她厉声道。“我能够保护自己。蓝柏,我要跟塞奥去医院。”
“米克──”
“就这样决定了。”
“她跟我在一起不会有事的。”塞奥说,很惊讶蓝柏没有再争辩。他摸摸额头补充道:“诺亚在纽奥良。我要他留在那里办几件事。”
“诺亚是──”米雪想要解释。
“我知道他是什么人,联邦调查局探员。”蓝柏的声音中充满轻蔑。
“在这期间,你守着你爸爸。”塞奥说。
米雪的青豆袋掉到桌上。“你认为他们会找爸爸的麻烦?”
“在想出下一步行动前,我必须考虑到各种可能性。”塞奥喝完啤酒,把空瓶放在桌上。“我们该走了。”
“蓝柏,你可以把小货车发动起来吗?”米雪问。“爸爸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开它了。他告诉我起动器有毛病,但抽不出时间送修。”
“我会把它发动起来的。”
米雪终于感到疲 惫,她缓缓站起来。“那么我们走吧!”
塞奥把胡萝卜递给她,让她把它放回冰箱里。他站起来,慢慢试着让膝盖承受重量。 冰敷果然有效,他的膝盖不再发软,也不再那么痛。
塞奥在米雪走向厨房时说:“我们得先到妳家去一趟。”
“因为邦恩在等我们吗?我可以打电话给他──”
“不。”塞奥说。“因为我想拿我的行动电话,我还需要更多的子弹。”
他在蓝柏开口前就知道他又想挖苦他。
“你需要更多的子弹做什么?”
“我的子弹快用完了。”
“在我看来是糟蹋掉了。”
米雪受够了她哥哥。她转身说:“别开枪打他,塞奥。我知道你想,因为我哥哥有时真的很讨人厌。但我爱他,所以别开枪。”
塞奥对她眨眨眼睛。
蓝柏嗤之以鼻。“我才不担心。”
“你应该担心。”米雪说。
“为什么?”蓝柏问。“反正他开枪也射不中。”
第十章
米雪站在车子边和邦恩说话,塞奥进入她的屋子。他把鞋子脱在门边,以免把屋里踩得到处是烂泥。他跑上楼,脱掉衣服,迅速淋个浴,庆幸身上没有水蛭或蝨子。十分钟后,他回到屋外,带着他和米雪的行动电话和她的充电器。他已经把手枪装满了子弹,还在口袋里多塞了一个弹匣。
“可以走了吗?”他问米雪。
“蓝柏把你的车发动起来了。”米雪在上车时说。“钥匙插在点火开关里。”
“妳哥哥在哪里?”
她朝屋子侧面点点头,蓝柏正跑向停在路边的小货车。塞奥拦下他,把米雪的行动电话和充电器递向他。
“我不要那玩意儿。”蓝柏一脸厌恶地瞪着电话。
“我必须能够联络你,拿去。”
“我不──”
塞奥没心情争辩。“米雪和我需要你时该怎么办?祈祷吗?”
蓝柏让步,抓起电话和充电器走向小货车。他听到妹妹喊道:“蓝柏,照顾爸爸,别让他出事。你自己也要当心。你是所向无敌的。”
塞奥上车,正在关门时,邦恩嚷嚷着跑过来。“我想案情刚刚有了幸运的突破。”
“怎么说?”
“局里刚刚打电话来,有个纽奥良警探找我,说是有急事要跟我说。”
“知道是什么事吗?纽奥良警方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昨夜发生的事。”
“我这就回局里查明,但我有预感那个纽奥良警探跟这件案子有关。他们可能知道一些有助我们破案的事。”
“有进展就打电话到医院给我。”塞奥说。
他们很快就到达医院。米雪带他从后走廊进入急诊室。她没有照过镜子,看到医护人员诧异的目光,她才发觉自己又脏又臭。刚考到执照的小护士梅涵看到她时,怔了一怔。
“米克医师,妳看起来好像掉进了垃圾车里。”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掉进了垃圾车里。”
另一个名叫芳丝的护士从护理站后面抬起头。她也很年轻,但已经赢得“阿婆”的绰号,因为她的举止像九十岁的老太太。米雪叫她准备缝合器材。芳丝站起来快步绕出柜台,她的胶底鞋在地板上踩得嘎吱作响。
“待在这里,塞奥。”米雪说。“我要去医师休息室淋个裕”
“我陪妳去。那里比较安静,对不对?”
“对。”
“太好了。我必须打电话给诺亚。”
他们经过梅涵时,米雪注意到小护士目瞪口呆地凝视着塞奥。
米雪带他进入宽敞的医师休息室。她从衣物柜里拿了干净的衣服去洗澡,他用办公桌上的电话打诺亚的行动电话。语音信箱。他大概知道诺亚在哪里,但必须等米雪洗完澡出来才能问到电话号码。
接着他拨给医院总机要求呼叫苗爱莲。他听到背景里的纸张沙沙声,接着总机告诉他,爱莲尚未来值班。总机拒绝告诉塞奥,爱莲家的电话,但终于同意把他的电话转过去。爱莲在铃声两响时接起电话,塞奥在表明身分后,要求她描述星期三到医院取包裹的那个投递员,是长什么样子和对她说过什么话。
爱莲等不及要告诉塞奥那个人有多么没礼貌。“他居然有脸对我大呼小叫。”
塞奥在办公桌上找到便条纸,他边问问题、边做笔记。 挂断电话后,他在电话簿里查出快捷快递在纽奥良的电话号码。他打过去,经过三个人之后,电话终于转给了主管。那个人听来很疲倦也不想合作,直到塞奥扬言要派两个警察过去问话,主管才突然乐于助人起来。他解释说所有的投递都记录在电脑里。他输入雷米雪的名字,然后告诉塞奥包裹投递的时间和地点。
“我想要知道寄件人是谁。”塞奥说。
“班戴鲍律师事务所。”主管回答。“根据我的记录,包裹是五点十五分在圣克莱医院签收的。要不要寄一份影本给你?”
“不用了,谢谢。”塞奥说。
米雪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你联络到诺亚了吗?”
“还没有。”他回答。“但我跟快捷快递的主管谈过了。妳猜怎么着?”
“他们公司没有叫范良或艾迪的员工,对不对?天啊!我觉得自己像白痴。”她说。
“对,没有范良或艾迪,但妳为什么要觉得自己像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