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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赵梓清似乎是有点出乎黛玉的预料,虽然刚开始有些手忙脚乱,却也是差强人意。赵渊便提议左右黛玉身子重了,便让赵梓清私下管着和佳公主的嫁妆还更便宜一些。
若是以前的赵梓清跟齐氏说话。定然是唯唯诺诺的,恨不得躲到黛玉身后。如今却是一问一答神态自然,不过齐氏在的时候,赵梓清的话确实是比平日里少些。
如今护国公府里的姑娘便只有赵蓉淓以及赵梓清。赵蓉淓已经订了亲,婚期定在十月。她是庶女,陪嫁自然是比不上赵蓉沁的,再说她正好在二房元气大伤时出嫁,又赶着二房搬出护国公府的时候,连公中的那份例行的嫁妆都没有。
为此赵蓉淓倒是整日里闷闷不乐的,她知道齐氏定然是不会心疼她的。便只能让自己的姨娘磨着赵时,又跟大房打好关系。
只是黛玉有了身孕,她也不好打扰,便只能整日里寻了赵梓清走动。
赵蓉沁素来是骄横惯了的,赵梓清这个嫡女她都不看在眼里,更何况是赵蓉淓这个庶女。而且赵蓉淓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素来跟赵梓清交情便不错,若是日后出嫁了彼此的夫家还能相互走动。对她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因此装作看不见齐氏的怒视,赵蓉沁还是在风口浪尖里挨着赵梓清坐下了,二人倒是说说笑笑的。直让齐氏看了郁猝不已。
安氏倒是拉着黛玉说了不少说,其中多半都是围着自己所出的女儿安姐儿。而齐氏本来就心心念念想要一个乖孙,当初安氏还怀着的时候,她时时都说看安氏的怀相必定是个哥儿,最后安姐儿出生便兜头浇了齐氏一盆冷水。
齐氏对安姐儿喜爱不起来,自然便对黛玉和安氏的谈话显得兴趣缺缺。倒是黛玉想着自己日后,勉强打起精神来听了一会儿。
话说到一半,便听到那边老护国公问道:“如今听下人说你还是住在正房里,怎么可以这般胡闹?”
虽然中间没隔屏风,但是两张桌子之间倒是隔了有一些距离。黛玉还背对着那边,倒是没注意那边的情况。因此也不清楚老太爷这话是对谁说的,又是从何时开始说的。
而齐氏一直没插进黛玉和安氏的闲谈中,此时听到护国公的话,便眼光灼灼的看向黛玉,很显然她十分清楚方才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用这样幸灾乐祸的眼神看过来。更说明如今护国公说的话多半跟自己有关了。
“原本这样的事情也不该我管,只是你父母早逝,如今你二婶怕是也做不了你的住,这个家中,也只有我能管一管了。”老太爷说着,便意味深长的往黛玉这边看了一眼,“我倒是想问一问林尚,林家的姑娘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
黛玉不清楚前因后果,只是听到老太爷提及自己的父母,却是怒上心头,却也是握紧了手忍住了怒意。
赵渊冷笑了一声,语气间便带着一丝冷意:“国公爷若是想说什么便直说好了,何必绕那么大的圈子?”
老太爷气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语气猝然间暴躁了起来:“即使如今爵位已经传到你身上了,可别忘了我还是你祖父,你为人子孙全无孝道,将来又如何立足?便是这事舀给外人说道,你三番两次的顶撞于我,真是忤逆不孝。”
赵渊沉默了一番,这才道:“今日是除夕,怕也是两房最后一次吃的团圆饭了,祖父如今攀扯出这些事情出来,倒让我以为是存心找不痛快。”赵渊说着,声音愈发的冷了,“况且这是我房中的私事,可是碍着谁了不成,竟然还让他人在国公爷耳边说道,国公爷倒也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么?”
“逆子……逆子……”护国公狠狠的拍了一声桌子,便气的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赵时赶忙上前来扶住他。
见赵渊软硬不吃,老护国公便转头对黛玉这边道:“林氏,你过来跪下。”
黛玉眉头一挑,刚想站起来,春绯便上前来搀扶着她起身。
慢悠悠的踱到赵渊那边,黛玉这才微微弯腰行了一礼道:“这磕头请安可是要等到大年初一,不知国公爷如今突然让孙媳跪下,是何缘故?”
“我问你,你怀胎已经四月,为何不主动给子深抬人。”说着赵谌便厌恶的看了黛玉一眼,“不说陪嫁丫鬟,便是往年我还记得子深身边倒是有两个伺候这的丫鬟的,怎么如今倒是了无踪迹了?你如今有了身子,便该主动抬了她们,如今还让子深歇在正房里,可是不贤。”
黛玉倒是被老护国公的话气笑了,赵谌可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见着大房没有把柄可抓,竟然就管起自己孙子屋子里的事来了。
坦白说来,老护国公的确觉得黛玉才是搅家精。在黛玉进门之前,这个家里一派平和,二房当家做主,赵渊虽然不冷不热的,但是也知进退。
但是黛玉进门之后,不但大房和二房有了嫌隙,二房更是赔了嫁妆元气大伤,又被逼的搬出护国公府另住。不单单是赵渊,就连黛玉这个新妇都敢当面顶撞自己。
只是黛玉素来做事都挑不出毛病,如今还怀着身孕,也只能舀她不贤这件事情来说嘴了。
“夫君要歇在哪里,哪能是我能做的了主的事情?再说原先在夫君身边的两个丫鬟,倒是个没眼力见的,早早的便求了我,说是将来想出去配人的,我已经许了她们了。祖父认为我不贤,又说要找家父问问林家的家教,孙媳真是无地自容了。”黛玉说着,便落下泪来。
“当初二弟妹有了身子的时候,二弟不也是住在正房里,如今国公爷单单就挑了我说嘴,可见国公爷是独独针对我。感情这亲事不是国公爷定下的,国公爷因此才对孙媳万般不满。”
老护国公一听,脸色当即就黑了。
黛玉和赵渊是今上亲自赐婚,黛玉说他对这桩亲事不满,便是暗指他对今上不满。
“今日我倒是知道这东院里还有好些嘴巴不严实的人,不管国公爷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这件事情确实也管的太宽了。”赵渊挡在黛玉跟前,又冷冷的看了一眼齐氏,“好好的守岁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怕是再守着还是相看两厌,我们这便先回去了。二叔也好好准备一番吧,上元过后便搬出府。”
这便是说在此之前不再见二房的人了,赵谌明白过来赵渊的意思时,赵渊已经示意黛玉和赵梓清先出去了。
“罢了,我老了,说的话也没什么用了。既然你们不待见我,年后我便跟着你二叔一起搬出府去住吧。”护国公心灰意冷的说了一句。虽然语气伤感,但是其中的威胁赵渊自然是听懂了。
赵渊是大房长孙,况且已经袭了爵,护国公必然是要跟着他一起过的。
若是赵谌跟着赵时一家搬出去,这不明摆着告诉外人赵渊不孝,连护国公都被赶出了护国公府?
赵渊沉沉的看了一眼赵谌,就连往外走的黛玉和犹豫不定的赵梓清安静了下来,只是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赵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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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秋水丰神冰玉肤,等闲一笑国成芜,薛家九小姐艳冠京华。
可美丽是她最沉重的负担。
兢兢业业,只求衣香鬓影的繁华里,孑然独立。(未完待续)
296 初二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空气如同短暂凝滞了一般。
安氏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老护国公,见他脸上露出了几分悔意,心下一动,便悄悄靠过去,狠狠的掐了一把赵滔。
赵滔也被这种气氛吓的一时有些懵了,即使老护国公在血缘上和赵渊确实是远了一些,但是赵渊的言行却和“孝”字相去甚远。只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若是这般和赵渊弄僵了关系,日后对谁都不好。
安氏平日里便劝了他许多,如今不是大房贪恋着爵位,而是爵位离了大房,便是什么也捞不到了。他们二房日后要仰仗大房的,还有许多。
而老护国公一时气愤,又贪恋口舌之快,若是他想用“孝”字来威胁赵渊,如今恐怕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被安氏暗中掐了一把,赵滔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又见安氏示意他看老太爷的脸色,这才有些恍然大悟起来。
老爷子后悔了,只是如今赵渊懒得理会他,他没有台阶下而已。
赵滔赶忙上前拦在赵渊和老护国公之间,脸上倒是带了十分笑意:“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这种小事而伤和气,年后我们便要搬出去了,两房聚在一起的日子过一日便少一日。即使是有什么事情,也坐下来慢慢谈。”
赵谌顿时在赵滔的身后松了一口气,又被赵时劝着坐了下来。他在刚说完要跟二房出去一起过的时候便萌生了悔意,单不说他这样赵渊会不会受威胁,便是他一日在府里,对搬出府外的二房而言只会有利无害。
况且,若是大房真的到了那一步,说不定破罐子破摔,到时候二房和他也没脸。
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二房私吞掉和佳公主嫁妆的时候,二房和他已经输的血本无归了,如今赵渊不降爵袭爵。却也是因为他是和佳公主嫡子的缘故。
历来虽然宗室之间面和心不合,但是皇家的尊严是绝对不容许外人侵犯的。当年廖广将军也不过是当街鞭笞了一个落魄的宗室,日后也被先皇寻了错处,最后落得辞官回乡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而他们如今动的是今上胞姐的嫁妆。面前这个人还是今上的亲外甥,即使理站在他们这一方,是非对错还不是由上位者来评断。
况且他当年的确是对嫁进府里的和佳公主不管不问,又纵着赵季在外面胡天酒地,最后又生生把和佳公主气死。即使今上如今不深究,却也难保他不知道实情。
即使单论这个,若是没有赵渊的护国公府。早已经被今上惦记上了吧。
想起这位帝王登基之后的手段,赵谌便顿时心灰意冷了起来,连一向挺拔的背影如今看着都有些佝偻了。他一直惦记着要把爵位给了自己亲生的儿子,却从未深想若是二房袭了爵,等待护国公府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正是,大哥便带着大嫂先回去吧,她如今身子重,可是熬不得夜的。”说罢安氏又祈求一般的看着黛玉。“先前丫鬟还来说安姐儿又开始折腾了,待会儿我倒是也要回西院里瞧瞧。”
安姐儿因为年岁太小,加之夜风又冷。倒是没被抱到主院里来跟着守夜。
如今安氏提起安姐儿,自然是想让黛玉看在安姐儿的份上,多少帮忙劝阻一些吧。
黛玉看了安氏一眼,却是把手落在自己的腹部,终于也叹了一口气,便朝赵梓清使了个眼色。
赵梓清原本见赵渊和老护国公争锋相对,心中便是惊怕的很,如今见黛玉的暗示,连忙上前去拉住赵渊。只是虽然她跟黛玉相处了半年,跟黛玉亲热了起来。对相处不是太久的赵渊还是有些畏的,也只是碰了碰赵渊的衣袖。
赵渊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转头对赵梓清道:“梓清,你先扶着你大嫂去外头轿子里等着,天黑路滑,小心一些。”语气却终究是缓和下来了。
赵梓清也松了一口气。又蓦然间红了眼圈,声音却如同蚊呐一般:“嗯,那我扶着大嫂去外面等着,大哥你一会儿就过来。”
黛玉听赵梓清如此说,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见赵渊示意她先出去,便也知道赵渊到底是息事宁人了。
赵梓清和黛玉一走,这大堂里便只剩下赵渊和二房一众人。赵渊皱了皱眉头,这才冷然出声:“我如今还忍着,是因为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