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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以杰把陶思思紧紧护在身后。
“哟,大家都来参加我和思思的婚礼吗?”林楠微笑着抬起手跟在场的人打招呼。
陶思思仿佛听到了自己神经断裂的声音,她虽然拜托过林楠带她走,但是绝对没有说过自己要嫁给他。
殷以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冷声命令他的下属:“以最快速度让无关人员撤离教堂!”
但是林楠的下属却朝穹顶开了一枪空弹。
“有一个人走出这会场,就有另外一个人走上天堂,你们可想好了?”林楠笑问。
幸好来的宾客大多是殷以杰那边的人员,大家都是见过大场面的,所以在这样的场景下还算镇定,很快就坐回了原位。
“林楠,你这是什么意思?”殷以杰阴鸷的眼紧紧地盯着笑面虎一般的男人。
“如你所见,抢婚啊。”林楠摊摊手,他朝他们走过去,眼睛却是看着被殷以杰护在身后的女人,深情款款地说:“思思,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殷以杰可以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殷以杰不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
“笑话,有什么是我不能给的?”殷以杰如同抓狂的野兽一样对他咆哮。
可是林楠却毫不犹豫地说:“安全感!”
一语中的!而且在一瞬间把殷以杰射得千疮百孔,就连他护着陶思思的手都有些发颤。
“……安全感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的,假以时日,我就能给她!”殷以杰说得没有底气。
“你跟她在一起也一年多了,可是她仍然惶惶度日,在你身边,她何时真的开心过?殷以杰,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自己根本也就知道你不可能给她真正的安全感,真正的自由,以及真正的幸福。”他微微眯起的眼睛慢慢地睁开,眸子里写满了讥诮。
自己的心思完全被说中了,殷以杰觉得窘迫难堪。他知道她并不喜欢他,从上次求婚被拒绝开始,他对这个认识已经无比深刻了,可是他认识得越加深刻,他就越觉得自己无法离开他。也许他是真的自私,明明知道跟他在一起她并不幸福,可是他还是强行把她束缚在身边。
可是他也一直都在努力啊,一直努力地讨她欢心,努力地让她绽放出笑容。他不相信她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自恋自己长得不错,有钱有权有势,她作为一个女人,怎么会一点都不心动?
林楠看到殷以杰这般的神情,已经知道他迟疑了。他笑得更加肆意:“杰少,如果你还执意要以为自己可以给她幸福的话,你敢不敢让她选择?让她亲自选择,她愿意选择你还是,我。”
话语间,林楠竟然还朝陶思思抛了个媚眼,殷以杰快要气炸了。
陶思思一直沉默不语,从她低下的眉眼,他并不能看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殷以杰心里没有底,他不知道她的心究竟是不是比铁还硬,不知道她的心是否有为他的举止动容。可是他想给她真正的幸福!
“杰少,是男人就要敢于利落一点。把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捆在自己的身边算什么男人?”林楠继续添油加醋。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殷以杰平素冷静,但是今天遇到了有关陶思思的事情他就把持不住了。林楠估计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持续地刺激他。现在的殷以杰已经完全中了林楠的套!
“闭嘴!”殷以杰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一把把陶思思拉到身前,他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对她说:“思思,你来选吧。跟我还是跟他!”
若是殷以杰冷静一下仔细地想,他就会明白,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他已经输了。
“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你都会同意吗?”陶思思终于开了口,语调却很是低缓。
“我尊重你的决定。”殷以杰虽然不想说这话,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也许林楠说得对,把一个不爱自己的捆在身边,这根本就是流氓痞子会做的事情,他虽然不屑做绅士,可是那会让她痛苦——这都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陶思思抬眸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眸光缱绻,仿佛在努力地印刻他的脸孔。
殷以杰心里不好的预感终于应验了!
“对不起,我要跟林楠走。”陶思思的声音有些嘶哑,她把手上的花束塞回了殷以杰的怀里,提着裙摆就朝林楠走去。
宾客们一片哗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新娘子竟然在这样的关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除了新郎之外的男人!杰少把这次婚礼举办得轰轰烈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足见杰少对新娘子的重视,可是新娘子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却一点情面都没留给他,毅然背叛了杰少!这新娘子也太不知好歹了!
可是有见识的人自然也知道眼前这如同孩子一样的男人其实是意大利某黑手党的中国代理人,他的身份可能比杰少来得更加显贵,新娘子也会选择高攀也是自然的事情。
“思思!”殷以杰恐慌地呼喊着陶思思的名字,试图追上去。
他被抛弃了,就这样被她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的心里有愤怒,可是更多的是不甘心。他哪里比不上林楠?为什么她逃离他逃离得那么决绝?
林楠的手下拦在殷以杰的前面,殷以杰的下属们也绷紧了神经。
“杰少,众嘉宾见证,你答应尊重她的选择,现在她选择了我,你还想反悔不成?”林楠微笑着询问。
约定和面子什么的,此时此刻再也不是殷以杰关心的事情,他挣脱了几个彪悍大个的阻拦,上前紧紧地拉住了陶思思的手。
“思思,给我一个理由!你就这样跟他走掉,我不甘心!我承认孩子的事情我对不住你,可是都过去一年了,我一直在弥补,我一直在试图赎罪,我对你不够好吗?有什么事情让你必须这样离开我?”殷以杰的语气急促,声音在微微发颤,他的恐惧毕露无遗。
谁见过这样恐慌的杰少?谁会想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杰少竟然也有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
陶思思却没有回头,也没有挣扎,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时语气沉静。
“殷以杰,我不管你口中的‘蓝蓝’是冷心姐还是其他人,只要‘蓝蓝’还占据你心中的第一位,我们两个就没有继续的可能。”
闻言,殷以杰和在宾客席的冷心都是一愣。
殷以杰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在意“蓝蓝”这个人,明明单独把“蓝蓝”提出来议事还是过年那时候的事情,她是如何知道“蓝蓝”的存在的?
除夕那晚,陶思思从殷以杰和谢归城的反应,已经明白了,“蓝蓝”并不是她所认识的冷心,而是另外一个人。她想起去年在别墅里听到看到的殷以杰和冷心,那时候殷以杰也说着“那一年”的事情,但是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殷以杰虽然眼睛看着昏睡的冷心,可是眼睛里看到的分明不是冷心。
想清楚了这一些,陶思思才终于明白,原来不仅仅是她,就连冷心都做了那个“蓝蓝”的替身。就连当替身,她都不是唯一的。他在这个世界上寻寻觅觅,为的就是找到一个可以取代“蓝蓝”的女人。她不知道那个“蓝蓝”为了什么离开他,可是她觉得那是很过分的事情。也许是真的爱他越来越深刻,所以越发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从前的她也很在意,可是不会在意到远走高飞的地步。
是他逼她做到这个地步的,是他对她越来越好,是他让她越来越爱他,是他让她萌生了绝对不当替身的念头,是他逼她宁愿背叛他也不浑浑噩噩度日的!
殷以杰因为她的话久久语塞,他的沉默却让陶思思更加难受。
“我知道我自己卑微如尘土,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尊严,我……不允许自己当别人的替身,所以我不能容忍这样的你。我们好聚好散吧。”陶思思说完了这一句话,便挣脱了他的束缚。
他在发呆,所以才让她如此轻易地挣脱。
殷以杰回过神来之时,陶思思已经提着裙摆走向了林楠,林楠搂着她的腰嚣张地走向了大门,而她没有再回头一下。
她的话让他想起来了。他想起了那个狂乱的夜晚,虽然记不清当时发生的事情,可是他清楚地记起了那时候的感受。
他感觉自己置身于苍茫大海,他感到了恐惧,那冰冷无助的感觉,就像当时向晚离开他的时候那种感觉。周身是冰冷的,就连心都如同不再跳动了一样死寂。那种孤独与空虚无孔不入,要把他侵占了。
他听到了有个温暖的声音在不断地呼唤他,他感受到了身体的温度。那是冰冷与绝望中唯一温暖他的温度。那种感觉只能是他的蓝蓝,他的向晚,他无助地不断地呼唤她,仿佛只有撕破喉咙呼喊,他才可以把她从忘川那一边喊回来一样。
她死了,他的蓝蓝已经死了,可是她现在就像在他身边一样,他害怕她离开,所以紧紧地抓着她,不断地与她融为一体……
那时候的恐惧多过了一切,他早已经分不清现实与幻境了……
原来就是那时候她知道了“蓝蓝”的存在!
他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下口中还喊着别人的名字!那是她的第一次,却没有感受到温存,反而让内心经历了百转千回的磨难。难怪后来的每一次欢爱她总是难受与痛苦的模样。他以为自己弄疼了她,每次都小心翼翼,却没想到原来他的每一次侵占都是对她内心的折磨。她的内心有了阴影,从此再也不能快乐,哪怕他用尽全力取悦她,她受伤的心都没办法痊愈了!
他是个混蛋,天底下最混蛋的混蛋!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跟她说爱情?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留在她的身边?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给她幸福?
殷以杰颓然地坐在司仪台的台阶上,他的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好像疯掉的流浪汉一样。
下属们上前要他下达指示,毕竟就这样让那群混蛋从他们的地盘带走准嫂子实在是屈辱的一件事情。
可是殷以杰却把他们统统喝走了。“全都给我滚!”他的样子就像是在搏斗中输得一败涂地输得伤痕累累,却执意不肯接受别人救助的野兽。
兄弟们还想要继续劝慰,但是却被顾锦深拦住了。
顾锦深朝他们摇了摇头,示意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下。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别人的安慰,而是自己躲起来替自己疗伤。此时此刻,谁也救不他了。
宾客们在顾锦深和谢归城的安排下离了场,冷心和米娅陪着深受打击的涟漪。
很快刚才还热闹的教堂只剩下殷以杰一个人。
他坐在台阶上,仰着头看着阳光穿透高高的彩色玻璃窗洒下的光线。可是任凭那束光再怎么斑斓耀眼,都无法把他内心的黑白染色。
他一直觉得蓝蓝死了之后,自己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白,其实是真的一片黑白。他只认得黑色的罪恶,其他都是灰色。他疯了一样挑战那些无恶不作的团体,为了给蓝蓝报仇,为了再也不让别人发生蓝蓝的悲剧……待他回过神来之时,自己身在监狱,是谢归城和顾锦深接力相助才让他有一个无恶不作的坏蛋变成了政府的间谍组织者。其实当什么都无所谓,他只想要阻止有人在此发生蓝蓝这样的事情……
他笑闹人生也好,玩世不恭也好,只因为能让他欢笑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无知无觉间,自己开始觉得这个世界有了颜色,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会认真地思考,会学着认真地对待一个人?他珍惜那个人,与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忘记自己沉重的过往。
她脾气很坏,有时候比他还暴利,比他还无赖,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