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永远别在我面前出现,你做的到吗?”
他拉起我的左手,抬高,两个手腕上一黑一白两块手表,秒针的每一下同步跳动都会拨动我脆弱的自尊。
其实,我最想要的是和他在一起,可是道德和法律没有赋予我说出这句话的权利。
那是喻茵才有的权利
“我们别再互相折磨了。” 他搂着我的肩,亲昵地把我搂在怀里,鼻尖慢慢在我耳后磨蹭。 “留在我身边吧。”
“做你的情人?”
“我一定会娶你。”
36、离别恨
我的眼前,被褥之间,衣服散落。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的妥协,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习惯了,也就忘了何为尊严,何为道德。
每一个小三最初都是刚烈的,到了后来,还不是放不下心中的牵牵念念,屈服于内心强烈的渴望。
我要屈服了,马上就要屈服了。
就在自尊和道德的防线摇摇欲坠时,我想起了医院里的一幕:
喻茵端坐在椅子上,慢慢理平的裙摆。
叶正宸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
我无地自容地抱着保温杯
混着酒精的血液被怨恨点燃,我脑子一热,一把推开他,冲去厨房拿了一把平时切菜的尖刀。 “走!你再不走,我杀了你!”
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刀。“你连刀都拿不稳,能杀人么?”
“你别逼我。”
“我不信你会杀我。”他一点点逼近我,我的刀一点点往后缩,他笑了。“你舍不得。”
我看着他,双手紧紧握住刀柄。
他步步紧逼,他就仗着我爱他,仗着我舍不得。
我的刀缩到无处可缩,心一横,把刀尖对准自己。“你再不走,我”
他看到刀尖距离我的脖子不及一厘米,脸色变了。“别闹了。”
“我”
我刚开口,一不留神,眼前一晃,手腕被他牢牢捏住。他动作极快。
“我知道你恨我,我把你逼到进退两难。”他用另一只手包住我的手,刀尖抵到他的心口。“刺我一刀能让你好受点,你就刺吧。”
我以为他就是说说,没想到他
他捏着我的手刺过去,刀尖遇到一点阻力,柔软的,他用力划了一下
世界凝固一般。
鲜血从刀锋处渗出来。
“不要!”
我用尽全力抽回手,刀自由落体掉在地上。
血一滴滴落在上上面
我慌慌张张去拿药箱,把一卷纱布扯得乱七八糟。
早把以前学的急救方法忘得一干二净,我抓着一团纱布按在他伤口上,他沉重的心跳就在手心下。一阵剧痛从手心传遍全身,那一刀真不如扎在我身上。
“还恨我么?”他问我。
我哭着摇头。“你就知道我看不得你受伤”
“再给我一次机会,等我三年”
血液浸透了纱布,火热的鲜红色。
这血从哪里流出来?
第二天,我强打精神起来,洗洗澡,收拾好东西。我正打算去学校,意外地接到了印钟添打来的电话。
记得刚来日本的时候,印钟添经常打电话给我,或者在网上给我留言。
自从我告诉他我交了男朋友,他再没主动联系过我。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打电话来,我犹豫一下,接起电话。
“嗨!”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冰。”他的声音很郑重。“你在日本忙不忙?”
“还好,最近有点忙。”
“能不能抽时间回国一趟?”
这个要求提得有点突兀,要是换了别人我倒不觉的什么,但是印钟添一向谨言慎行,他会提这样突兀的要求,必然有他的理由。
“发生了什么事?”我急忙问。
“薄叔叔,刚刚动完手术”
我顿觉浑身血液都冻僵了,跌坐在床上。
这段时间,我每次打电话回家,妈妈和爸爸的声音都很平静。简单问问我的近况就迫不及待挂电话。
我因为心情不好,也没有多余的心思胡思乱想。
“他得的什么病?” 我急忙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回来再说吧。”
如果是一般的病,我父母不会瞒着我,印钟添也不会让我回去。
“有没有生命危险?”我不断地默念:没有,没有,一定没有。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暂时,没有。”
印钟添的一句“暂时没有”,像地狱的钟声一样恐怖。“我现在就买机票。”
我立刻挂断电话,查订票公司的电话的时候我的手始终在抖,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定了最早的一班飞机,第二天早上十点。
我又是一夜没睡,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带着所有重要的东西。
经过叶正宸的门口,我看了一眼他门上的名字,我想起自己还欠他一个答案。
缓缓放下行李箱,我按了他的门铃。
门打开,门口站着一身红色睡衣的喻茵。
她的衣服真红,比叶正宸的血还要鲜红。
“有事吗?”还是浅淡的微笑。
凌晨四点,天刚蒙蒙亮,雾气落在远处,一片朦胧。
树也朦胧,湖也朦胧。
我坐第一班国际机场的大巴去了机场。
这个国家,这个城市,这个公寓,我再不想回来
换登机牌的时候,服务人员提醒我:“你没有办理再入境手续,离开之后,需要再次办理签证才能入境。”
“我明白,没关系。”
还有两个小时才能登机,我坐在椅子上打电话,我把回国的消息告诉了凌凌,秦雪,冯哥还有李凯
最后一个,我拨给了叶正宸。
电话响了一声,我便后悔了,正要挂断,那边接通了。
“丫头?”电话那边很安静,他的声音也压得很低。
我吸了口气,说:“好好对喻茵,不管你爱没爱过她,你都应该承担你在责任。”
“”
“我走了”我用日语说了一句:“Sayonara!”
这句话在日语里是“再见”的意思,日本人只在一种情况下会说:那就是确定两个人永远不会再见。
不等他追问,我挂断电话。
最后,我听到他说了两个字:“等我”
我当然不会等他。
登机时间到了,我走向登机口,工作人员检查我的护照时,他来了
我看了他最后一眼,很多次午夜梦回,都会想起他那时的样子。
他挤过人群,一身白色,白色的衬衫上面有一片红色的鲜血沁出来。
他喊着我的名字,不是丫头。
“薄冰,薄冰”我第一次听他喊出我的名字,才发现我的名字透着深切的寒冷。
我接过工作人员递给我的护照,走进登机口。
他追过来,被工作人员拦住。
“薄冰!”他顾不上别人的眼光,焦急地喊着。“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我手中的行李如千斤巨石,我提着它,步履维艰。
“丫头,我爱你!”
我站在原地,泪如泉涌。
“你给我三分钟,我跟你说真话三分钟,只需要三分钟。”
这是他最后的要求。
而我,没有给他。
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师兄,我走了。相信我,以后不会有比这更疼的伤害了”
后来,我常常会想,如果我再给他三分钟,他会告诉我什么。
是实话,还是又一个真实的谎言?
飞机在跑道上呼啸而起,大阪——这个让我尝过最甜也最苦的滋味的城市,渐渐在我眼前变小,埋葬在一片碧蓝的汪洋之中。
之后,汪洋越来越模糊,淹没在我的眼泪里。
不是我不想给他三分钟,我怕给了他三分钟,我再没有勇气离开这个城市,离开他
我能不离开吗?
不能,所以,我不能给他三分钟。
飞机着陆,我推着行李车走到出口,第一眼便看见了接机口的印钟添,和记忆中一样西装革履,皮鞋上不染一尘。一看见他,我丢了行李几步跑过去。“我爸爸怎么样?”
他看了一眼我红肿的眼睛,迎上前无言地从推车上取下我的行李箱。一年多不见,他比以前更沉稳内敛了。
“他到底什么病啊?”我的嗓子哑的快要发不出声音。
“我带你去医院,路上再说吧。”
从机场去医院的路上,印钟添告诉我,我爸爸得了淋巴瘤,病理化验的结果刚出来,霍奇金病II期,他把病理化验结果拿出来给我看,告诉我癌细胞没有扩散到其他部位,放射性治疗或者化疗的治愈率很高。
我对这种癌症有所了解,治愈率虽然很高,转移的机率也很高。得了这种病,没有人能确定他还能活多久。
医院里我看到了爸爸妈妈。爸爸瘦了,颧骨凸起,妈妈比他还要憔悴,头发全白了,一看见我便泣不成声我也想哭,可眼泪好像在飞机上哭干了,胸口憋得无法呼吸,我扶着床拼命地喘着粗气,就是哭不出来。
下一秒钟,我的眼前天旋地转,一片漆黑。
我听见有人喊我:小冰。
好像还有个声音,丫头
我努力伸手去抓,想要抓住些什么,抓到的都是黑暗。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冰冷的液体顺着滴管流进血液,我看着,一滴一滴,就像眼泪,缓缓流进我的血液。
坐在我身边的印钟添问我:“你想吃点什么?”
“担担面。”我有点虚脱,急需补充点力气:“我要一大碗。”
那天我吃了好大的一碗担担面,连面汤都喝干净了。
印钟添问我:“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我努力挤出笑脸,告诉他:“日本那破地方真不是人呆的,要吃没吃,要喝没喝,副教授还压榨我,我能不瘦嘛!还是咱们社会主义国家好。”
我无法预料爸爸还剩下多少时间,可我不会错过任何能尽孝的机会。
从那之后,我没再回日本,冯哥帮我办理了退学手续,把我留下的东西处理了。我没问他叶正宸怎么样,他也没提,只说有空常联系。
后来,爸爸求人把我安排在他们医院的肿瘤科——这是一个不断有人进来,几乎没有人出去的地方。
我送走过无数的人,送他们去了天堂,我也救过很多人,看他们出院时兴奋的样子,我才觉得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晨雾初散的冬季,妈妈挽着爸爸的手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斑驳的晨曦落在他们身上。
每次看到,我都会笑虽然在使用了靶向性的化疗药物之后,爸爸的身体虚弱不少,好在他心态好,妈妈又细心照顾,他的身体渐渐康复。
“有没有遇到中意的男人?”这个问题妈妈问过我很多次。
我摇头。我接触的男人不少,却再没遇到过一个能让我心跳的男人。
妈妈总劝我,“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太挑剔找个真心对你好的男人就行。”
我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表,用纸巾轻轻擦拭着上面镌刻的名字。
“宸”这个字,从未褪色。
我承认我太挑剔了,这世界毕竟只有一个叶正宸。于是,笑笑,“要过一辈子的人,不挑剔一下能行么?!”
每次我这么说,妈妈便不再说话。
【三年后】
37、相逢时
深冬的夜,格外阴寒,我一边往冻僵的手指上哈着气,一边浏览国外对于癌症的最新研究成果。
无意间有QQ消息弹出来,提醒我秦雪的空间更新了照片,一时感慨万千,点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