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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秦府出来后,天已大亮,街上偶尔会有几个脚步匆匆的路人。
杜凌带着廖净又去了一趟鸿雁楼,只在外头站了一会儿,没有进门的欲念,而后就直接往秋月娘的老宅去了。
这些年她一直不舍得把秋家老宅卖掉,因为总想给自己留一个盼头。如果连这房子也不在了,她就真觉得自己像片无根的浮萍,无家可归。
没有那个人在,她有的就只有房子,没有家。
“净儿,这是师父的娘家,师父有钥匙。”
许是她站在门前的时间久了点,廖净作势又要找墙翻,杜凌便赶紧开口叫住了他。她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囊,里侧正是一把修长的铜钥匙。
当初把秦府东西往别院移的时候就带走了这把钥匙,哪怕会引起怀疑。
“师父?”廖净再度扯了扯杜凌的袖子,今日的师父失神太多次了。
“开门进去吧,当心灰尘。”
杜凌把钥匙递给徒弟,望着门上那比秦府还厚重的灰尘,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很是失落。她特意把此地留在最后,还以为
“少奶奶,天亮了,先出城吧。”
廖净推开大门时,贾忠总算忍不住气愿意现身。
寨中兄弟原本都不放心让杜凌带着小徒弟出游,他又毛遂自荐来暗中护送,这才跟了一路。
可如今天色大亮街上有了行人,难保会有人认出她来,近日为了驱散百姓,他们几个在汴京混过眼熟的都不轻易进城,只让底下的兄弟乔装改扮混进来,就是怕被宋家人发现,他们尚且有此危险,何况是当年闻名汴京的杜大夫?
“贾叔,若是只你一人进城,是否已再度潜入宋府给你家少爷报仇了?”杜凌转过身望着一脸忧心的贾忠,“你的命没比我们的轻贱,我也没那么软弱无用,即便遇上宋褶,他又能将我如何?我不杀不抢不偷不盗,碍着他了吗?”
她可不怕宋褶,如果有机会,或许还会去找他探探消息,让他引见赵桓,好趁着这时机劝那倒霉皇帝逃命。
“少奶奶我会惜命,不再鲁莽。”
贾忠许是想到了秦沐斐,脸上一片愧疚与落寞。虽然他很想除去宋家每个人,但少爷说过,一个宋夫人抵命便够了,杀再多人报仇,死掉的人也活不过来。
何况,他这条命是少爷救下的,有何资格随意践踏?他得留着命保护好少奶奶等着少爷回来。
“既然来了就跟着吧,别躲躲藏藏的,我还能不知道你们?这些年就算我忙着做生意,也是知道你们费尽心机在汴京找人,只怕搜寻的范围都扩大到附近几个城镇了。其实有什么必要?倘若他还活着,又怎会躲在某处等着你们去搜?”杜凌瞥了一眼贾忠,带头进了秋家大门,廖净是个懂事孩子,没有直接跟上,等贾忠进来后翻/墙出去在外头小心谨慎地落了锁,这才回到杜凌身边。
“师父,钥匙。”
廖净把钥匙塞到杜凌手里就着这姿势牵住她的手,安安分分地根据她的步子调整迈步速度,看得贾忠满心的别扭。
这孩子已有十八,成亲早的人家都有妻妾了,即便是晚的也收了通房丫头,早该传授他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了。
只不过,杜凌此时神色沉重,贾忠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孤寂,于是叹了口气,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反正是个痴儿,就让他家少奶奶当个孩子养着吧。
随即,贾忠又将视线移至那个白色身影上,看着那双紧握的手掌不禁拧了拧眉头,连宋先生都说这孩子的身份必定不寻常,也不知该不该让他如此接近少奶奶,单是今日展露的这不弱轻功已是令他震惊。月月都汴相。
或许,出了这里后他得寻个机会私下找这孩子谈谈。
“师父,这里有人住。”
正当杜凌望着房梁发呆时,廖净清脆的嗓音响起。她下意识地心头一震就望向他,只见他抬手指了指其中一道房门,淡然说道:“台阶是干净的,门上也没有灰。”
贾忠闻言也立即凑上前来,手臂一伸已护在了俩人跟前。
“少奶奶留在院中,待我前去查看。”
话音落下,没等杜凌出声反对他已谨慎地举步上前,目光炯炯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集中精神做好防备心理。
此时城中百姓所剩无几,处处皆是空房,秋家老宅本就陈旧简陋,躲进这里的人又是千方百计制造无人居住的模样,大门和院中花草都无人搭理,甚至连这间厢房也只不过有些细微区别,若是粗粗一看未必会发现异常如此特意掩护又居心何在?
章节目录 【第089章】 宅中线索
更新时间:2013…5…4 22:50:32 本章字数:8442
房门被推开的刹那,杜凌像是突然晃过神,甩开掌心牵住的手鼓足了劲冲上前去,让意料不及的廖净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看着她奔了过去。
她不是不清楚贾忠的担忧和防备,只不过克制不住心里那股强烈欲念。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藏在秋家老宅的人不会有危险。
并且,她还觉得
杜凌的思绪没能继续下去,因为比贾忠先一步冲进屋子,视线中并未出现任何活的生物。这一刻,仿佛心中某根神经断了,令她瞬间便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
怎么会是空的?
“师父。”
“少奶奶!”
廖净脚步轻盈迅速,一闪便窜到了杜凌身边,比贾忠更快一步拽起了杜凌半搂在怀中,他神色平静地望着她失望的脸,剑眉微微蹙起。
“师父在找谁?”他知道此时她或许不想说,但仍是问出了口。
杜凌没有任何反应,不是呆愣,而是没有力气。
她只觉得这些年坚持得太不容易,把自己忙得跟陀螺似的乱转,不敢留出一丝时间去想那个人,只能在梦中隐隐期盼。
但他们的感情尚未浓郁到此种程度,不过是刚刚开始就突然中断,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坚持究竟有没有意义。
所以,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想退缩了。
她不清楚是否爱过那个男人,她只记得曾经喜欢与他相处,享受那种轻松愉悦与安稳,也很希望能与他厮守,共度一生。
但现实却一再地告诉她,那个人极有可能早在三年前就死在了宋家。
“师父答应过的,我可以问。”
廖净没去看杵在一旁沉默又伤痛的贾忠,只是死心眼地盯着杜凌的脸,希望能听到她的回答。他很想知道是什么人能影响他师父的情绪,让师父伤心绝望。
“净儿,扶你师父坐下,我们今日得暂且留在这屋子里,我去找点吃的。”贾忠沙哑的嗓音透着一股子苍老与无力,嘱咐完这句便转身出了房间。
少奶奶心中什么都明白,凭着她刚才那副义无反顾的冲劲他也知道她还念着他家少爷,既是如此,他还能再说些什么?
只愿老天怜悯,留少爷在世。
这边,贾忠一走杜凌又忽地振作,像是打了鸡血般冲去对面的床榻,猛地扑上去就翻抖着被子枕头,匆匆找过一圈翻不出任何东西后又抱起被褥凑到鼻端仔细去闻,闻着闻着眼眶就发热,鼻尖就发酸,她抱着被子喃喃自语:“没有薄荷胰子膏的味道没有任何味道”
许是她这幅样子让廖净太过陌生,他怔怔地站在床前不敢靠近,只睁着一双纯净清澈的大眼继续盯着她。
“去把你贾爷爷叫回来,让他别动这宅子里的任何东西。”
杜凌没有放下被子,反而是借势躺了下去,不敢闭上发酸的双眼,怕把眼中的泪水挤出来,所以她仰躺在床榻上望着上方。
这是她第一次鼓足勇气来找他,又提前做了三年的心理准备,在找过汴京一个个熟悉之地毫无收获外,她便将所有希望压在了这里。
脚步声响起,廖净走出房间片刻便带着贾忠回来。
“师父要找谁?”这孩子仍是惦记这个问题的答案,觉得心里有股莫名的酸,让他有些难受,因为发现自己不是师父最在意的人。
“师父说带你四海云游,其实为的就是找你师公。”
杜凌躺在床上没动,连眼皮都未眨过,只淡淡地叙述,“师父曾带你去过不少城镇看诊,故意制造噱头宣扬名号,为的就是引你师公相认,师父一直在等他,也一直在找他,但今日师父还是失望了,他仍旧没有出现。净儿,如果你师公死了,你说师父该怎么办?”
说这段话时,杜凌的语气并未有情绪波动,但却听得贾忠热泪盈眶。他终究是个硬气男子汉,胡乱地摸了一把脸在房中找张凳子坐了下去,侧过身面对墙壁掩藏他的失态。
“如果死了,师父就想他吧。”
廖净出奇地平静,或者,他这单纯简洁的心装不了太多人和事,这个陌生的师公是死是活他不在乎。
杜凌没再吭声了。
如果他真的死了,她也希望能见一见他的尸首或坟墓,至少让她彻底死了心,也顺便卸下为人妻的道德约束,她还年轻,日子若是能过总得过下去。
但这个可能在她脑中/出现过无数次,她却从来都是避而不认,胆小也好,贪心也罢,在她好不容易动一次心后,她不想就这样放弃。
包括今日,她还不能就此认命。
“师父,桌面的灰尘很薄,我们在这等吧。”
廖净的指尖摸过桌面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走至门前轻轻合上房门又踱步靠近床榻,望了望面无表情的杜凌,在她身旁坐下不再说话。
室内静得听不见任何声音。11pbg。
三人各自在脑中跟自己较劲,谁都不再开口,一个躺在床榻挺尸,一个坐在墙角面壁,一个陪在床边发呆。
这种诡异气氛不知持续了多久,倒还是杜凌率先打破,不是她开口说话,而是因饥饿腹鼓阵阵。
这声音太过微妙。
杜凌无奈地勾了勾唇,侧过身去看房中另外两人,毫无意外地对上他们关切的视线。看来她不适合演悲情角色,本想享受享受多愁善感的滋味,连肚子都不赞同。
“难道你们都不饿吗?”
杜凌一骨碌坐起,仍旧抱着被子,她尴尬地撩了撩脸颊旁的发丝,试探地说道:“莫非练武除了增强眼力耳力外,还能提高耐饥饿性?”
贾忠的饭量素来是惊人的,吃的多往往饿得快,他又提心吊胆跟在他们身后小半天,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他的肚子抗议?廖净是跟她一块儿用的早饭,因为赶着下山只随意吃了一些,他未必吃得比她多,怎么就独独她一人的肚子唱了空城计?
“少奶奶,也许这人未必是躲在这里常住,我还是去找点吃的来吧,等填饱了肚子再一起等?”贾忠僵着脸站起,显然是不管会不会遭到反对他已打算出门觅食。
他家少奶奶在秦府也算锦衣玉食,即便当初在鸿雁楼也未曾吃过苦,后来诈死跟着弟兄们南下,所有人都敬她为大嫂,自是不曾克扣过什么。今日,富庶胜过一城之主的她却要在这破宅子里当着他的面挨饿,他哪里能允许?
杜凌借着透过窗纸照射到屋子里的光亮推测时间,大概是临近黄昏了。她非但肚子饿还有尿意,只好迫不得己发话:“去厨房看/看吧,如果有人住过应该会留下点食物,别上街去买。若厨房没有,就让净儿出去买。”
民以食为天,她是个人,还挺有钱,当然不跟自己过不去。
贾忠一走杜凌就下了床,满屋子转了一圈发现并未多了什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