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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让人头晕眼花的颠簸中,朱厚照忙着让两人站稳,被他拉住的朱祐樘情况则好一点,还能左右观察,他突然喊道,“不好,他们在拖时间!”
朱厚照分心一看果然远方的三艘海沧船已经追击了上来,海沧船作为福船中的第四号船型,机动性比大福船强,宽阔的甲板能安置较多火炮,较多的船舱也能更多的运兵,是一种比较实用的船只,在水师中常常被用来配合大福船作战。
“该死,这群海盗想抢我们的船!”朱厚照的心思一转,已经想通这些海盗想要干什么,让行动敏捷的沙船拖住自己这方,然后让海沧船进行接舷白兵。
若是按照满员配置,一艘海沧船起码能载五十人以上,按每船四十五人计算,三艘海沧船接舷之后几乎就能抢到这艘估计让他们看着眼红的大型福船。
如同他猜测的那样,海盗们正是抱有这样的心思,原本他们只是将这艘朝廷的大船当作肥羊想要抢劫一番,毕竟一艘刚经历过风暴、又脱离了其他船只辅助的大福船威力总是有限的,以他们八艘船的实力完全能吃得下来。
之后在看到这艘大福船上火炮的威力以后,他们更是动了抢船的念头,一轮齐射就能让一艘船失去行动力,简直就是一座活动的海上炮台,若不是落单他们根本没胆量靠近。
这些海盗都在梦想着接舷之后接收福盛号,所以开炮并不猛烈,就怕打坏了以后自己要修的时候心疼。四艘沙船绕着圈子尽量行驶在福盛号的射程死角,一边不阴不阳的偶尔开炮为福盛号制造麻烦,一边躲避着飞来的炮弹,等着同伙的到来。
“一号炮舱受损!”
“十号炮舱严重受损!无法开炮!”
“左侧船体漏水了,快补”
福盛号上叫骂声不断,船体到处被打得受损,朱厚照的眉头拧起,这样下去可不行,若还被一直攻击下去,只怕福盛号迟早会失去攻击力。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福盛号的炮手利用船首的虎蹲炮终于又击沉了一艘狡猾的沙船。看到这样的情况其他三艘沙船更加小心谨慎,不停变向居然朝着福盛号靠近了。
“不妙,他们靠得太近了!”就连不太懂军事的朱祐樘也明白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十分糟糕。福盛号这种大福船在海战中是作为炮台作用的,利用远程威力来给进行冲击的其他船只进行火力掩护,因此有效射程一般都在六百米到一千米以上,距离隔得近了火炮反而难以起到威力。
不用他说,朱厚照与华阳自然也都明白这点,海战中四百米以内大多进行接舷,但是海盗船却更狡猾,三四百米的距离他们的火炮还能使用,这三艘船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一边寻找着福盛号的射击死角,一边对福盛号进行炮击,使得有炮没法用的福盛号完全落入了挨打状态,让那些炮手只能干着急。
“华阳,你快去问一问,难道汪鋐没有什么办法吗?这样下去等海沧船靠过来,那可就麻烦了!”朱厚照着急的道,进行接舷白兵他到是不怕,以他的能力护住父皇甚至大量杀敌都是很容易的事情,问题是对方人多势众,接舷之后那些水手和船员们肯定会有伤亡,到时候自己这些不懂开船和辨识海图的光杆司令可就要在海上漂流了。
“是,皇上!”华阳也想到了这一点,稳住身体朝着舵舱狂奔,要知道接舷之后往往海盗们最先杀的就是对方的水手和船长大副,就算他们这些亲兵能保住性命,可是该要怎么回去呀!
“父皇,您没事吧?”等到华阳一走,朱厚照连忙问道,这样颠簸和冲击力连自己都有些吃不消,更别说是之前就在晕船的朱祐樘了。
“没事!”朱祐樘对他微微一笑,双手抓住栏杆尽量保持平衡,虽然脸色有些发白却比之前风暴时好了多。这样的情况即使自己拦着,只怕也拦不住儿子,他无奈地道,“这次总算如你愿了吧,一会你可得要注意安全!”
还没等朱厚照回话,号角突然响起,他扭头一看,三艘海沧船已经在近在咫尺了!
第018章 意外连连
海盗船的大炮的威力虽然没有福盛号的那么强,但是一炮接一炮的轰在船身上,使得木屑到处飞溅,不时有水手高喊着什么地方出了损伤,看起来实在是吓人无比。
对于朱厚照、朱祐樘等不熟悉海战的人来说,被攻击的每一炮都像是轰在心尖上,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艘好像已经被人打的千疮百孔的船会沉掉。
但是实际上对于打习惯了海战的人来说,这点损伤只不过是战斗中必须付出的代价罢了!海上的战斗可不比在陆地,躲不掉就必须一炮换一炮的挨着,看谁的船先沉,看谁的炮威力更大。
本来汪鋐还想再拖延一点时间,最好是能靠着火炮消灭掉另外三艘沙船,但是听到有水手来通报那三艘海沧船已经靠近,而皇上也忍不住派了人过来催问情况,他这才不得不改变计划,下达了新的命令。
甲板上的朱厚照突然惊讶的发现自己所在的福盛号居然之间转舵,主动的调整着位置靠近那三艘沙船,同时一群士兵从船舱中各自推着一辆小车冲到了船舷边。
那小车上的东西朱厚照看起来颇为眼熟,正是猛火油柜,以猛火油为燃料,用熟铜制成柜能够喷出烈焰,这东西是明代军中本来就配置得有的,不过经过自己改进增加了一些空气压缩装置以后,如今能喷出的火比以前更远而且更猛了,确实是海战时的利器。
朱厚照他立刻明白了汪鋐原本的打算,先靠着火炮消灭三艘沙船,然后在与另外三艘海沧船接舷战的时候用来出其不意的当杀手锏,不过显然海盗们的狡猾以及海沧船赶过来的速度打乱了他的部署,或许自己派华阳过去询问也起了一定的影响,才使得他提前使出了这招。
除了使用猛火油柜的士兵以外,更有一队水兵拿着箭走到了船舷边架起弓箭,那些也都不是普通的箭支,全部都是能够燃烧的火箭。
三艘沙船不想与福盛号现在就进行接舷,在他们看来现在时机并不好,这些人都是狡猾无比的海盗,都清楚明朝水师中这种主帅坐舰级别的大福船不可能有火炮这样的手段,要想自身不损伤太大就能拿下,最好还是能等另外三艘船的同伴靠近以人海攻势比较好。
刹那间海上追击的攻防似乎换了过来,反倒是福盛号转舵去追击另外三艘沙船,海盗的船只转舵十分的灵活,不是福盛号这种慢吞吞地大船能够比拟的,幸亏在海上转向掉头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若是想要躲闪最多也只能左右偏移,而且还要受到风力的影响,总算让福盛号逮到了一个机会最近程度的接近了其中的两艘沙船。
这个距离已经恰好在猛火油柜的射程之中,瞬间甲板上的士兵发起了进攻,猛火油柜展露出了峥嵘。
只见靠近沙船的那侧船舷唰的喷出了无数条火舌,狰狞地化作一条条火龙朝那着沙船扑去,福盛号的船比较高,甲板的位置甚至能与沙船上有些低矮的帆一致,无情的火焰点燃了帆与周围的绳索,立刻燃烧了起来。
火,对于木船来说是一种灾难,也是中世纪海战中运用最广泛的一种策略,海盗船的甲板上立刻引起了一阵混乱。
又是一声令下,明水师水兵们早已点燃的火箭也纷纷射出,洞穿在沙船的那些巨大的帆上,那些箭上都带有火油浸湿了帆布,遇火立刻熊熊燃烧了起来。
“灭火,快灭火!”
“其他的兄弟们都跟我冲呀!”
海盗们立刻也开始还击,两艘船主动的靠了过来,震得福盛号猛地一阵摆动。海盗们留下一部分人灭火,其他的开始搭建绳梯准备冲杀。
看到两方已经开始的交战,朱厚照自知自己冲过去也只不过是多杀几个人,对于战局并没有什么影响,他的目光在战场上扫了一眼,双眼一亮总算给自己找到了一点事做。
“父皇,你试试看用一股真气保护住头部穴位与耳朵,可能会有点作用!我去去就来。”他急匆匆地在朱祐樘耳边留下一句话,然后兴奋的跳上甲板朝着船舷跑去。
朱祐樘无奈地苦笑,就知道这个家伙已经忍不住了。他看着朱厚照跑到船舷靠近船头的位置,随手抓了几把刀剑在手中,边跑边将之震断,把那些碎片拿在手中。他正在惊奇自家儿子这样做的原因,接着响起的炮声就让他找到了答案。
另一艘载满海盗的沙船这个时候已经趁机与福盛号拉开了距离,然后开始用炮火来为同伴们进行掩护。
那艘船一边朝着福盛号船头的位置行驶,一边连绵不断地进行炮击,他们的位置恰巧比较微妙,福盛号船身的滑膛炮正好难以打到他们,而又还没有进入到船首炮的射程范围,一时间福盛号的人难以对付他们。
不时落在甲板或者船身上的炮弹为福盛号的士兵们增加了很多麻烦,有时候船被打得激烈颠簸,那么猛火油柜射出的火龙与火箭就偏了方向,给了那些正在勇猛接舷的海盗机会。
朱厚照目的正是那些落在福盛号上的炮弹,只见他挥手一抖,那些刀剑碎片就如同暗器一般在空中射中了一颗快要落下来的炮弹。
武林中的高手都能够飞花摘叶伤人,更别说是已经进入先天之境很久的朱厚照,在海盗们吃惊的目光中,那些碎片狠狠地扎进了炮弹上,那炮弹居然被硬生生的被他射出的碎片打得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噗通一声落在了海里。
其他人看着惊讶无比,那可是射出来的炮弹呀,以那么恐怖的冲力居然还会被人用暗器一般的手法阻拦住,简直是匪夷所思。
可是朱厚照自己却并不满意,原本以为那炮弹会在空中就爆炸,却没想到只是跌落而已,如果一颗炮弹就要耗费那么大的真气去对付,显然是不太划算。
他的眉头微微的蹙起,这才想起来海战上的炮弹多半是实心弹,不但沉重无比,而且外面包裹着厚厚的金属层,最大目的是为了穿透甲板之用,于是他转念一想立刻有了主意。
既然自己的本意只不过是尽量的减少己方船只的损伤和炮弹引起的震荡,那么只要不让炮弹打中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将那些炮弹一一击落,也许单纯只是改变轨道会更容易一些。
于是第二次他就改变了出手的方式,又是几片碎片射了出去,准确地擦着一颗炮弹的边缘掠过,立刻使得那炮弹偏移了方向。
如何使一道抛物线改变轨迹对于朱厚照来说简单了很多,并且出手显得更加的轻松,只见他的手臂每一次挥动都能使得飞射过来的炮弹改变飞行的方向,这样的情形立刻就改变了局势,使得落在福盛号上的攻击越来越少。
那艘海盗船上的人于是开始不信邪的更加猛烈攻击,却只见除了船首重炮的那种大型炮弹不容易被朱厚照弄得偏离方向,其他的炮弹都会在靠近福盛号时就被弄到了海里去。
渐渐的只剩下重炮和一些漏网之鱼的炮弹能攻击到福盛号,使得那艘船上的海盗们气得直跳脚。
朱祐樘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在他看来朱厚照似乎进入了某种奇特的状态,每一次出手都蕴含着奇特的节奏,那样的节奏似乎天地之间的某些法则无比的契合,每一次他手臂的挥动都是那么的自然,看起来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难道照儿在这样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