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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洞门,是一条小巷,狭窄幽暗,两旁俯瞰而下的房子,塔楼拥簇凌乱。半圆形的窗户都紧紧关闭着,不见人气。这里很安静,安静得我以为这只是一种幻想。
这个世界是不现实的,它陈旧而充满了时光的裂痕。
路途永无止境的缓慢,凯厄斯走得很沉稳,一步一步慢得像是普通人类的速度。我听到他像是吟诗般轻柔的碎碎念,“黄色的沃尔泰拉,灰色的石头,红色的城墙顶,我看到了……”
他真是个景物的狂热者不是吗?我头疼地咬起牙齿,怎么不狂热到建造个黄色石头棺材躺进去供人瞻仰,我肯定会扔两个铜子许愿他不得好死。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总是会前半句觉得这个家伙跟我感情不错,后半截才想起我跟他一个恐怖分子哪来的交情。
信都扔了,信友也该自动滚了吧。
凯厄斯终于抱着我走到了石头小巷子的尽头,是一扇黑色的实木小门,他推开后走进去。我以为会看到黑暗,疲惫困倦的眼眸却瞬间迎来了浓稠的光芒。
阳光从一个连着一个的巨大石头圆形窗子,以汹涌的摧毁姿态冲进这条宽大的隧道里。窗子的支撑柱是古希腊廊柱,泛黄的的石块上都是斑驳的古老伤疤。
窗子外面是沃尔泰拉山脚下的葡萄田,我后知后觉地想,这条古希腊廊柱的隧道,简直是建造在山的侧边上,走多了不会崩塌吧。
“克莱尔。”凯厄斯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阳光在脸上折射出斑斓的色彩的透明。
他抱着我走在这条空洞无人的路上,仿佛前路满地光明。
我藏在羊毛毯里的手指乏力地握紧起来,眯着眼睛不敢吭声,我想保护自己,可是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让我的处境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也许比较好的消息是我的身体经历过了对凯厄斯最恐惧的时间后,像是到了极限,现在身体已经不会反射性就对这个变态吸血鬼,有崩溃性质的情绪出现。
这至少不会让我每分每秒看到他就毛骨悚然,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你醒过来了。”他丝滑尖细的声音就像是在叹息一样,但是语气却很平坦。
我想他一定也不喜欢自己的声音这么娘娘腔,所以才练就了语速超快语气冷硬的说话方式,那样会让他的话听起来更像是暴君在下命令。
他要命令任何人,任何人都要匍匐在他脚下摇尾乞怜,这就是他的说话方式所透露出来的性格信息。
而他对我说话,有点温柔?
那是错觉,我面无表情地继续紧闭上嘴巴。
“你喜欢这里吗?”凯厄斯压根就不需要我的回复,他开始自言自语,“我曾经在信里告诉过你的,我最讨厌的地方之一,这里除了阴天简直没有一天不是阳光泛滥的,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建造这条通道简直是种可耻的浪费。除了观赏性外,它对于隐蔽对敌毫无作用,沃尔泰拉城堡不需要光线这么充足的地方,杂乱而讨人厌。”
亲爱的克拉尔……
我多么想摧毁这一个一个面对着那片古老土地的大窗户,让它崩塌在我的手掌中。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尽管从窗户外可以直观地看到属于我们的周边地产,这也算是一笔不大不小的财富,虽然财富听起来乏味到一无是处。
……
我突然就想起以前他曾经写过的信,眼睛瞪得溜圆地看着窗户外面,那整片托斯卡纳田园风光的土地。
如果在这里看到的景色都属于抱着我的这个男人的,估计整个沃尔泰拉都是他们的房地产了。财富是罪恶的,不要逼我脑补你们这群邪恶的吸血鬼,到底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才拥有这么多土地的。
“现在这个地方看起来还不算那么让人讨厌。”凯厄斯又急转直下地说,他话里面的自我矛盾比比皆是,比他变脸还来得更加坦然。
我又悄悄地将手握在自己胸口前,他看起来像是一无所知我在羊毛毯下面的动作。胸前一片冰凉,我还是很累,大脑在清醒与痛苦中交叉折腾。
这个动作会让我好受点,我现在毫无安全感。
凯厄斯身上的味道与阳光交织在一块,一点一点地缠绕在我身上。那是一种,从这个男人指尖到头发,从那身几乎毫无褶皱的黑色西装,到他会发光的皮肤上渗透出来的味道。
我想起了诱惑这个词语,只要他平静下来,眼眸里面没有尖利的狂暴邪恶,这种感觉就会被无限地放大。
真是比财富还令人焦灼不安的可怕天赋。
这种感觉偶尔能在爱德华他们那里感受到,不经意一个眼神与自然而然的坐姿。令人恐惧的同时,却又在逼迫着人类去沉沦。
我尽量放缓呼吸,将脸藏在毯子下面,身体接近他的一边很冷,接近阳光的一面很热。冰火交加,痛苦不堪。
至少比飞机上的身体状态好些,我希望爱德华可以满足我的愿望,他听得到我在离开前心里的高声大喊,编个正当的理由来解释我的失踪。千万不要将实话说出去,斯旺警长,你家克莱尔被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吸血鬼给带走了,你节哀顺变。
爱德华绝对不会蠢到那么说的,因为他知道那只会让查理将他拖到局里审讯,以证明他神经没问题。
查理,我咬着牙齿,眼睛被光线刺得麻木。不要哭,我呼吸困难地憋住了任何不合时宜的情绪。必须想法子活下去,然后安全回到福克斯告诉查理我一点事情都没有。这是必须的。
贝拉还没有回到他的身边,所以他现在只有我了。我不能让他悲伤绝望,我爱他。
凯厄斯停住了自己缓慢的脚步,他站在石窗与石窗中间的柱子阴影下面,面无表情地低头打量着我。眼睛里面那种红色越是接近瞳孔中央越是黑暗,这让他的视线有了一种令人恐惧的压迫感。
“克莱尔,我没有告诉你吗?我会将那些忽视我的话的邪恶者通通烧死,他们是群毫无廉耻,不知感恩,心肠黑暗的狂妄自大的家伙。永远都听不到正义者的声音,只能一直藏在肮脏狭小的角落里面苟延残喘。而我会负责将他们一个一个从那些小洞里面,用铁钩把他们拖出来扔到火堆里。亲眼看到他们的灵魂在痛苦的嚎叫中燃烧殆尽,如果他们有灵魂的话。”
凯厄斯的语气带着一种平淡的凶狠,他特意放慢自己的引以为傲的语速,话语里面过于自然地带出了让人骨髓发凉的杀气。
我沉默地瞪着眼睛,跟他相看两相厌,紧握在胸口前的手指松了松,又用力握回去。
他低垂着眼睑,半眯着兔子眼的表情很安详,如果忽视他习惯性凶巴巴皱起的眉头的话。
“你好,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最后,我出声。舌尖发苦,唇皮起皱,我紧闭的嘴唇里面终于沙哑地吐出这句话来,喉咙的疼痛借由声音的浑浊而清晰地表达出来。
我怕自己再不开口,他就会将我这个邪恶,心肠黑暗的家伙用铁钩子拖出去烧死。
突然间发现高烧得神志不清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至少在我的噩梦里面不包括变成吸血鬼的烧烤肉串。
凯厄斯神色莫名,他似乎在忍耐什么,牙齿咬紧嘴角抿直。然后他压抑下去了,又恢复了平静,然后他像是耳语那般轻声,苍白的脸孔僵硬如石,“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财富,克莱尔。”
阳光凶恶如荆棘,从托斯卡纳的艳阳天里疯狂生长。古希腊廊柱冰冷地拖下长长的阴影,凯厄斯说完后重新迈开脚步,在光与影子相间隔的长道上继续前行。
作者有话要说:凯厄斯:“作者,我们需要谈谈人生。”
作者:“这是个问题。”
凯厄斯:“为毛克莱尔一点健忘症都没有发作,我引以为傲的金手指一点用都没有,你难道就打算这样混淆过关?”
作者:“这是个问题。”
凯厄斯:“别告诉我所谓的金手指其实是生锈的镀金货色?”
作者“……这是个问题。”
凯厄斯;……,“来人,拖出去烧死!”
……
……
下午竟然来电了囧。实话说我删了又写,写了又删除,结果最后写出来的玩意还是这种心理描写景物描写,我摊手,我这渣水平没辙,文笔实在改不了。
请原谅我拖沓又文艺吧。至少现在的我实在是没法有那么大的进步啊。囧
第38章 真实
我的皮肤开始灼热起来,被光线烫伤的后果;那条羊毛毯子还是有点用处;至少保证了我大部分的皮肤没有问题。从那条奇异辉煌的希腊廊柱过道出来后,就是另外一条光线灰暗的走廊;天花板很高,挂着一溜的矩形油灯;那点油灯的光芒真的不足以让我浑浊不堪的视线看到什么。
走廊墙壁很干净;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光色。
通过了这里,他推开了一扇沉重;上面都是艺术浮雕的大门。我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条古老而不合时宜的时光隧道里面,这里充满了让我这个习惯了美国色彩鲜明的人,不适应的晦涩精细。
入门就是一个空旷到不可思议的大厅,日光从巨大的弧形圆顶上照射进来;大理石的地板光滑得如同凝固的冰面。支撑柱出于意料的新鲜,像是刚刚从山里面采下来的石头,经过精雕细琢才运过来没几天。
然后我看到了阶梯,在大厅尽头,上面是三把椅子。
那种黄金椅把手,红色椅背,样式堪拼清朝皇帝座的椅子,让我觉得这里是个豪华的舞台,上面都是舞台剧的道具。
实在是无法想象谁能坐在上面没有违和感的,这里连空气都给人一种压力。
比起福克斯的绿色压在你眼底觉得浓稠,这里的气氛就是笼罩在你头顶,阴森寂静得只能当死人坟墓。
凯厄斯从头到尾都抿着嘴唇,眼神阴郁冷厉,他抱着我的姿势像是化石,一点小动作都没有。
“我亲爱的弟弟,你终于回到了沃尔泰拉。”一个惊喜的声音突然之间就飘出来了,那种歌唱高音到极致的激情感触,让人冷不触犯听了头皮一麻。
凯厄斯快速转身,我有点晕眩地跟着他看过去。一个男人,穿着白色长筒袜,暗色的长裤与样式经典的衬衣,外面还披着黑色到几乎拖地的法袍,就这样地用行云流水的姿态走过来。
简直就是从十九世纪油画里面走出来的贵族,他走到大厅中央的时候,阳光在脸上折射出美丽的光点。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披在肩膀上,五官给人一种另类的精致感。
不管是衣着还是外貌,都让我觉得是时光迟滞的华丽光带,与任何现代时尚格格不入。
“阿罗。”凯厄斯皱着眉头低声说,“真是令人受宠若惊的迎接,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去处理南部战争留下的影响。”
“那些工作不过是时间问题,我们总是要懂得在紧张的工作之余,来次轻松而戏剧化的娱乐。”阿罗笑容亲切,他整个人走过来的速度看起来不快,却是一下子就到达了眼前。
我的身体是被反射性的警告给唬了一跳,在这个叫阿罗的家伙走进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是往后仰地想逃跑。
又一条毒蛇,这是我大脑之后告诉我的。这种预感简直是令人无所适从的困扰,我很多时候压根就不清楚为什么要有这么剧烈紧张的反应。
凯厄斯似乎是察觉到我的妄动,因为我几乎整个人都扒住他,把他当成一个树洞要藏进去。他只是低眸看了我一眼,顺着我的力气将我抱得更紧,手指在我的背部轻轻滑过,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