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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梦游症,一切都是,都是小烨等等,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如果梦游症不存在,那么,黎琅就是在说谎,她为什么要骗自己呢?而这可不是一般的欺骗,这个欺骗是致命的!不但非常恶毒,而且居心叵测!
陶然突然联想到那个日记本上的英文单词。难道黎琅就不能写吗?她看起来不会英语,但家里放着英汉词典汉英词典,查出一个单词,再把它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写出来,这可不是什么难事啊。
天哪!黎琅,与他同床共枕生活了十几年的妻子,难道需要怀疑吗?如果黎琅不值得他信任,那这个世界上谁才是自己可以信赖的人呢?
也许,患梦游症的不是我,正是黎琅自己。
比如那把刀,为什么不会是黎琅自己放在我的枕头下呢?
如果是她患有梦游症,她半夜起来会杀了我吗?
陶然不敢再往下想了,痛苦地用双手蒙住脸,脑子重新变成了一片混沌。
鬼妻(8)
话响了,是黎琅打来的。
黎琅劈头就问:孩子接到了吗?
陶然抬头一看表,啊!接小烨的时间早就过了。
黎琅,对不起,我把时间记错了,我马上就去,马上。
陶然驱车来到学校,学生早走完了。门卫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他向门卫说明情况,奔向小烨所在的教室,教室里空空如也。他到处找小烨,脑子里显现着小烨的可怕面孔和僵直的身影,总觉得他会在自己的身后随时出现。他怕见到小烨,但又不得不找小烨。如果小烨就此重新失踪,那黎琅还不掐死他。他忐忑不安地在校园里找了一圈,只看到两个扫地的学生。
那两个学生中,其中一个正好是谢渊博。
谢渊博看见了陶然,尊敬地向他打招呼。陶然问他们是否看见陶小烨,他们说小烨早就出了校门。
谢渊博他们说完转身就走,陶然将谢渊博喊住,叫到一边。悄声地问他:你是小烨的好朋友,你看小烨今天怎么样?
谢渊博低声地说:叔叔,很奇怪,小烨根本就不认识我。
陶然按捺住心中的惊讶继续问道:可能不见面时间长了,忘记了。你说说,还有什么让你感到奇怪的?
谢渊博说:还有,他老是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害怕他,不光是我,我们班所有的人都吓得躲着他。你知道我们背地里怎么说他?
说什么?
叔叔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说吧,叔叔不生气。
好多同学都背地里叫他叫他
叫他什么?
叫他“僵尸”。
陶然听了脊梁骨有些发凉。
陶然对谢渊博说: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别忘了你是小烨的朋友,你要多帮他。
叔叔,我明白。
陶然告别了谢渊博,匆匆地出了学校,他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谢渊博所说的那两个字“僵尸”。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他上了车,就在他发动车的时候,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爸,你来晚了。
陶然头皮一阵发麻,回头一看,只见小烨直直地坐在后排座位上,冷冷地看着自己。陶然看着小烨枯瘦如柴而没有血色的脸,又想到了那两个可怕的字——“僵尸”。
陶然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恐,他结结巴巴地说:你,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你是怎么上的车?
小烨冷冷地说:你的车门就没有锁。
小烨的嗓音有点嘶哑。
陶然说:是吗,啊,是我刚才太着急了忘了关。小烨,我来晚了,对不起。
小烨没有表态。
在回家的路上,陶然突然听到小烨在身后说:爸?
啊?
死亡是一种什么感觉?
这个嘛
陶然没想到小烨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不知如何回答,他想了想说:死了就没有感觉了。
人死还能复生吗?
这个应该不能吧。
你相信我吗?
陶然一愣:你说什么?什么信不信的?
你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什么?
爸,你放过我们吧。
什么?
我不能让你这样下去的。
这句话陶然听得清清楚楚,小烨说的话绝对是一种威胁。他为什么要威胁自己呢?说明自己对他的怀疑是正确的。小烨似乎在跟他摊牌,抑或在是向他挑战。陶然害怕这样摊牌,他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不捅破这一层窗户纸,他还能勉强面对小烨。他对现在的小烨的真实情况还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如何应对小烨的摊牌。
陶然目前只有装傻,他笑笑说:小烨,爸爸当然相信你。你这孩子,尽说些胡话。
小烨没有回答,但陶然透过后视镜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冷笑。他回想着小烨所说的那个可怕的字眼:死于非命。
他心惊胆战地开着车,恍惚之中,就觉得脖子上凉冰冰的,他惊恐地从倒车镜中看到,小烨从后面伸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感到窒息,几欲无法呼吸,手里的方向盘也开始不听使唤。汽车速度突然变得飞快,在马路上左冲右撞起来,众多的车从他眼前呼啸而过。
他闭上眼睛,狠狠地踩下了刹车。
刹车失灵了,车速更快了。
他控制着方向盘,在车流的间隙里穿行着。
由于他的车横行霸道,周围汽车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刹车尖叫。有的追尾,有的迎面相撞,公路上一片混乱。
他的车躲闪不及,终于迎面撞上了一辆大卡车。他眼前一片火光,同时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他再次猛踩刹车,车轮一声怪叫,停住了。
一切归于平静。
他睁眼一看,路上一个车都没有。
他仍然在自己的车里,他摸自己的脖子,空空的,没有小烨的手。
刚才是陶然的幻觉,他真的是太害怕了!
他一边呼哧呼哧地喘气,一边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小烨仍然僵直地坐在哪里,没有惊叫,没有惊恐的表情。陶然甚至觉得,在刚才刹车时小烨连向前冲的惯性都没有,他就像汽车座位上的一个没有重量的固定装置一样。
陶然断定,不管怎样,小烨有点超乎普通物理现象。
一个疑问突然冒上了陶然的心头:是我的儿子小烨变成了这样?还是这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如果这是另外一个人,那我的儿子,我真正的儿子哪里去了?
他们到家门口了,陶然让小烨先下车,自己将车开往车库。
就在陶然关门离开车的时候,他在小烨刚才坐过的座位上看到了几个白色的虫子。
那几个虫子是活的,在蛹动着。
陶然感到一阵恶心。
就在陶然清理那些虫子的时候,他分明看见那些虫子齐刷刷地抬起头来盯着他看。
他看不清它们的眼睛,但他似乎能感受到它们的恶意。
他用卫生纸将那些虫子严严实实地包起来,放在地上用脚很劲地踩着。
他的脚下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
鬼妻(9)
天板起脸阴着,时不时地滴着小雨,潮湿的空气让人有点窒息。
这种天气最适合于那些腐烂的病菌生长。
在这种天气里,铁会更快地生锈,馒头会更快地发霉,伤口更难愈合,肺病患者的呼吸会更加困难,庄稼地里的玉米叶上会滋生出无数个细小的绿色害虫。
在这种天气里,就连黑夜也比平时来得更早。
陶然的心情变得更坏了。
陶然忧心忡忡地又找到梁阔,他对梁阔没有任何的隐瞒,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了梁阔。梁阔听了沉思半晌不说话。
陶然问:梁阔,你说我该怎么办?你得帮我呀?
梁阔反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拘捕小烨?你愿意吗?就算你愿意,理由呢?就为了一只死去的小狗?还是因为你毫无根据的猜测?你看,这是那只狗的尸检报告,在它的血液里发现了狂犬病毒。
好好的狗,怎么能突然就得了狂犬病呢?
这没什么奇怪的,有的狂犬病是遗传来的。
那狗身上的白色虫子呢?是什么虫子?
怎么说呢,有点像腐烂的肉出的蛆,但又不完全一样。这些虫子长着腿,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虫。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不是这些虫子杀死了那只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小烨已经明说了,他求我放过他们,否则不会让我这样下去的,他在威胁我,我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你不要太神经过敏了,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他再怎么样,能杀你吗?也许你听错了。我来设想一下:你当时开着车,车里有机器噪音,小烨坐在你的身后,小烨的样子很可怕,你太紧张了,耳朵就出现了幻听。
你是说我听到的那些话都是我幻想出来的?你不相信我?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那好,我试着来帮你分析一下。自从小烨因为你打骂而出走之后,你的心里就产生了一种愧疚感,这种感觉本来是正常的,但这种愧疚感信号被你在大脑中无限地放大了。愧疚变成了惧怕,惧怕小烨的报复,惧怕你的妻子和岳母的责难。惧怕又发展为恐惧妄想症,对周围的任何人都疑神疑鬼,包括自己的儿子。其实,谁也没有怪你。谁也不打算害你。是你把一层变色衣蒙在了事实真相上。一件小小的事情,都可能被你当成是惊天大阴谋。普通事情的巧合在你的眼里就成了闹鬼。当然,小烨现在的样子看上去确实令人害怕,但如果不是你的心理产生了扭曲,就不会把他想象得如此恐怖。还有啊,根据你现在的心理状态,我觉得黎琅说的你的梦游症很有可能是真的。所以,恕我直言,小旺很可能是被你杀死的。如果你不及时找心理医生治疗,可能还会出大事的。
陶然被说得瞪大了眼睛。
梁阔看陶然不出声,又说:陶然,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我们以前是老朋友
陶然突然瞪起眼睛,愤怒地打断了梁阔的话:谢谢,不用了,我自认为神经很正常!我还能管好自己的脑子。
说完,他扭头就走。
梁阔大声叫住了陶然,说:陶然,你真的需要看医生,你的脸色很不好。
陶然说:靠,我知道,你是第三个这样说的。可是我现在感觉很好。
陶然远去了。
梁阔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
陶然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他已经忘记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看过自己了。他的脸让他大吃一惊:苍白,消瘦,眼睛有些空洞失神,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
黎琅走过来,关切地看着他说:陶然,这些天来,你瘦多了。
他转过神,看到陶小烨也站在一边。而他还似乎看到小烨的脸上竟然有了一点红润色,尽管看上去仍然有些虚假,他原来枯瘦如柴的脸上似乎还长出了点肉。陶然脑海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也许,小烨在吸取他的精华!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所作的那样。小烨在一天天好起来,而他自己则会一天天地消瘦衰败下去,直到变成小烨这个样子。
他不敢和小烨的目光相对,他独自一人来到阳台上。给自己一个思索的空间。
他想到小烨在路上对自己的威胁:我不会让你这么下去的。
如果这个“小烨”确实有问题,那么他在这个家里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我陶然。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怀疑他,对他威胁最大。他曾在路上求我放过“他们”,“他们”是谁?难道还有其他危险的人物,躲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如果不尽快地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