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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想去,一直忙嘛!”温良很随意地辩解。
其实这并不是温良第一次去给她开家长会,她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她爸妈工作的时间都调不开,他也去给她开过一次,那时候她在班里面也没什么存在感,谁去都没多大意义。可是因为有这样的一次,他现在去开这个家长会似乎就更加的名正言顺,他不仅是她继父,还是看着她长大的一个长辈。呵呵,如果单纯是这样,该有多好!
温局长亲自去给继女儿开家长会,必然是要受到校方一些礼遇的,加上花晓是班长,一个月前拿了那样的奖项,考试的成绩也着实不错,老师甚至提议让温局长上去讲两句,说说教育子女的心得,还好他推掉了。这样一团和气的场面,花晓真宁愿自己没看见,可惜她作为班干部,要协助老师办家长会,一直都在一边候着,尽量让自己处在工作状态,不要望向温良的方向。
她和温良,如今的关系确实是让她难受,可她从来不去想她现在对他是什么感情,这是逃避,也是笃定。谁也不会在平生爱上第一个人的时候,反复怀疑是不是在爱,谁也不会去想为什么爱,谁都不相信自己的心会变。她想要什么呢?她有时候觉得最好的状况就是妈妈没有嫁给他,他也就是偶尔到她家里坐坐让她看看他,她的心思他不需要知道,安安静静的放在心里就好了。现在的感情也确实是放在心里,只是一点都不安静,她,不需要他是继父!
有时候她就很希望可以逃开,逃开这个不能改变的现状,让她一个人去想念也好,就算都是不可能都是没结果,她也不想要今天这样罪恶的关系。所以她跟程逸表示她会自救,其实她并不确定自己想不想自救,温良好像已经成了她心里的毒,是毒就会发作,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可毒发是一定会来的,只是如果解了毒,她还是她吗?
她是跟着温良的车一起回到“家”的,进了屋温良又兴致极好地跟她妈妈复述了一遍家长会的盛况,自然是表扬她这段时间表现好。她妈妈笑着抱怨:“这孩子打小就没争过气,我去开家长就没被表扬过,这回好不容易上进了,你还跟我抢这脸上有光的机会!”
花晓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想着妈妈把她生下来就是想要脸上有光吗?虽然明明知道是玩笑话,她还是别扭。本来这段时间,她确实是开始享受这种积极生活努力成为优秀的感觉,可是这个瞬间,她又觉得都没有意义了。
天气又冷了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去年的这个时候她是被逼得想要放纵自己的问题少女,而今天,她是个有了一点光环的好孩子。她是为她自己变化的,可是不能不感谢程逸啊,如果没有他,她是不可能有力量走上来的——走过来才知道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
学校线路检修,天黑前就停电了,晚自习都没上,全校放学,也动员家在市区的住校生回家去。花晓有几个选择,一,直接回那个她总是在逃避的“家”,二,给程逸打电话,问他那边的情况,说不定他能请假出来陪她到晚一点再说,三,回宿舍去跟女孩子们摸黑聊天。按照她的一贯作风,就算她此刻不怎么想念程逸,也断然不会选第一条,可是事实上她就是马上动身,座上公车回“家”了。所以说有些事情就是鬼迷心窍,她一想到能这样意外地见到温良,竟然就又什么都忘了。
但现实是让她失望的,温良不在“家”,她妈妈看到她忽然回来,愣了愣就变成了满脸的不在乎,只是抱怨两句她为什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冷冷清清吃完了晚饭,她的心情也是阴沉着,说要回自己房间做作业,就往楼上走。
她妈妈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忽然按了静音,抬头看着她,说:“花晓,我有话跟你说。”
她站住,望过来,忽然意识到很多人都习惯叫她晓晓,只有她妈妈连名带姓称呼她。
“我嫁给你温叔叔,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是为了我自己?其实我是为了你。情况你也知道,我下岗了,你爸爸的病也把家里的积蓄都掏空了,我这辈子到了这个年纪,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我不嫁人你怎么办?我们现在能住在这里,你还能好好上学,而且学校里的老师都照顾你,这些都是因为你温叔叔,你要知道感恩!我早就想跟你说这些,只是你叔叔一直都拦着不让我说,你不要觉得你这样寄人篱下有多委屈,就好像谁都欠了你的,如果不寄人篱下,那种苦日子你根本就无法想象。”她妈妈就坐着,抬头看着她,冷冷说完这些。
她也就站在楼梯一半的地方,定定望着妈妈,瞬间从头冰凉到脚,手指抓着扶手越来越紧,手指都开始疼。她不知道自己还要怎样做他们才会满意,她已经尽力掩藏自己的情绪了,她都这样当好孩子了,难道还真的要她拿温良当爸爸吗?眼泪到了眼眶狠狠憋住,她生硬地扔下一句:“我知道了。”快步回房间关门。
靠着门,眼泪就掉下来,她觉得这样哭很莫名其妙也很没出息,可就是抑制不住,眼泪汹涌而至,开了阀门就关不上。好像是委屈,她没有觉得谁欠了她的啊,她甚至都有点缺乏寄人篱下的自觉性,这样的冤枉根本没法解释。但是委屈足够她哭成这样吗?她好像更多是难过,自己的亲妈妈,这样说,虽说她从小就跟妈妈不太亲,没抱过什么幻想,可这些话真真切切听到耳朵里面,却还是切肤一般的伤害。以前他们的生活,虽然不像现在这样富裕,可一家人都挺开心,她爸爸也不要求她学习好什么的,就宠着她让她高兴就行了,爸爸走后温良曾给过她类似的关怀,可是现在……
她忽然想给程逸打个电话,可转念就觉得算了,这个时间他在上晚自习,不方便接,而且就算他接了,她说什么呢?也就是让他白着急,以他的个性说不定会跑出来见她,那真的没必要了。
这个周末的图书馆,花晓趴在宽大的桌子上,小半个身子伸展在上面,轻声哼:“好累啊!”
程逸在她对面低头做卷子,左手握着她伸过去的右手,捏了捏以示明白和安慰,然后右手写下下一题的选项。
“我突然,特别想离开这个地方,到别处去,开始新的生活。”她抬头,盯着他低垂的密集睫毛,继续喃喃。
这一次他终于抬眼,隐藏在睫毛下的一双眸子闪着亮晶晶的光,他捏着她的手,说:“好啊,你喜欢哪个城市?以后我们就把大学报到那个城市去。”他说完这个话,心里其实是在发虚,不确定她的新的生活里面是否规划了自己的存在。
花晓倒是没想这个,只是恹恹说:“哪能想考到哪里就考到哪里啊?”
“所以说这是个目标,需要我们一起努力,起来,一起加油吧!”他笑得那么干净,拉拉她示意她起来学习。
她呆呆看着他这一刻的笑容,心里升腾起的异样情绪自己都没有发觉,满心满意的,她只有一个想法:他可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就留言,喜欢就收藏,我爱你们~~~
其实我一直都想写一个给力一点的男二,毕竟一撮炮灰和一坨炮灰也是有区别的,可是一写到温良就不想描写什么细节,就想他赶紧退场,所以,他也朝着那一撮炮灰的方向迈进了……
26
26、家明 。。。
好像是亦舒还是哪个言情小说家开的头,有那么一阵子,许许多多的言情小说男主角都叫家明,温柔善良纯净体贴的家明,像个符号似的。后来花晓和阮茉香讨论起这件事,阮茉香说:“家明那不就是小明的大名吗?那个传说中的小明!”
花晓被逗得哈哈大笑,忽然又抬起头来很是梦幻地说:“其实回忆起来,高中时候的程逸,就很是个标准的家明。”
阮茉香的表情只能用恶寒来形容,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说小明怎么只是个传说,原来都回家当妻奴去了!”
这是个遥远的后话,这时候的花晓还不知道阮茉香是谁,周末她裹着大衣跟班里的几个女生在楼道里跳街舞,准备迎接元旦联欢会。
自从她妈妈跟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就更加不想回“家”了,而且是特别的不想见妈妈,她回来还是把这件事跟程逸说了,他的意见倒是,妈妈总归是妈妈,不要让自己做会后悔的事情。可她还是想逃,于是就更加努力找各种各样的事情不回家,这个星期办板报,下个星期帮老师整理卷子,当班长还是有这么点好处,就是如果想找事情,事情总是找不完的。
比如现在,她明明从来没跳过舞,肢体协调性也就是一般,但还是加入了街舞的阵营,磕磕绊绊连比带划地学着舞蹈动作。时值午后,她们这一群女生占据着楼道的一端,阳光从尽头的窗口里洒进来,她们动来动去的影子被投射在地板上,而唯一不动的颀长影子,也从窗边伸展开来。
程逸穿着一件黑色的双排扣大衣,大冬天都能显出身材来,微微靠着窗边的栏杆,阳光暖融融的,他略带一些慵懒地看着花晓夹在几个姑娘中蹦跳,她不擅长这个,所以表情就分外认真,一边动一边紧紧盯着前面的领舞,样子有点傻。他这一刻就觉得特别满足,甚至比拥抱亲吻都让他满足,可以这样安安静静守护,看她做她自己的事情,看她过得充实又不孤单。
跳舞不是一项轻松的运动,中间休息,她已经满头是汗,喘着气一边脱外套一边向他靠近,嘴上说着:“还不知道要跳到什么时候,要不然你别等我了。”手上却把自己的衣服塞到他手里。
他就只是笑笑,目光所及之处好像是要春暖花开。
一起排练的女孩子们,聚在一起说话,略带羞涩做作地偷偷往他们这边看,她就暗暗有些得意,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不错,拉着他问:“你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现在就可以开始想,给你多次变卦的机会,好好想啊!姐姐我现在有钱了!”
他啼笑皆非地提醒:“我的生日还有三个月,到时候你的钱都花光了吧!”
“就是给你提前一个季度的预算时间,放心,那个钱我留着不花,专款专用!”
这是最近让她心情最好的一件事,她平日里没事的时候,把自己写的小故事投给一些小杂志,其中一个言情小说杂志用了她一篇稿子,她就拿到了三百多块的稿酬,钱不算多,但是用这样的方式赚到钱她确实欢欣鼓舞。鉴于经常发觉自己在这场感情中不用心,她特别在这么早就提醒自己给他过生日。
“哎,这主意不错,你看咱俩都能挣到钱,不如开个银行账户存小金库吧!存到毕业说不定够咱俩出去玩一圈,少呢,就国内游,多的话咱就出国玩!”他那阵子写程序,就是想挣点钱给她过生日,可是写完了还总有活找他,他有时间就做,却有些缺乏动力,现在突然发现这是个庞大的工程,立刻兴奋起来。
花晓不知道他到底挣多少钱,拿自己的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瞥瞥他,呛他:“哪挣得了那么多啊?还出国游?你怎么不直接说买房买车啊?”
他一听买房买车,这是要成家啊,立马来神了,不顾她是在开玩笑,马上说:“你果然比我想得周到,那咱们就买房买车,从现在开始攒钱,说不定到了法定年龄的时候真能买上,我不给你添压力,我买房,你买车,还记得我说过要给你买一个带庭院的房子吧?”
她斜着眼木着脸听他憧憬,想了想,顺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