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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尘子神色一窒,猛地站稳了身子。老妖精?天下之大,这么称呼自己的并无二人。其轻轻一跺脚,已是攥紧了小拳头,恨恨说道:“你真的认识那林一?那坏小子怎可四处败坏我的名声,我饶不了他”那祭炼法宝之人忽而看来,她忙话语一转,嘻嘻说道:“俗语有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可没那小子所说的不堪哦!你这老头不轻信传言,尤为可敬”
林一对讨好的话语置之不理,又拿出了一把飞剑祭炼起来。
花尘子按捺不住,又问道:“依你看来,我是何等样人?那小子又是个什么德行?”
“岂可背后论人是非?”林一沉声叱道。
呦!这老头还当自己是正人君子啦!装模作样花尘子不忿地蹙起了鼻尖,谁想对方又接着说道:“百年之前,蒙林道友仗义出手相救,我才侥幸脱难。若再相见,须当面致谢。那可是一位好人咳咳一位好人!”
自己夸赞自己,竟是让林一生出了一阵莫名的心虚。他以清咳掩饰,嘴角泛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小人的眼中,世人皆小人。君子的眼中,天地坦荡荡。而扪心自问,他林一只是不违本心的一介俗人罢了,又何来的好坏之分。
花尘子兴致索然,不满地说道:“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想问问这老头对自己如何评价,又恐对方恶意作弄,只得暂且作罢。冲着河面及远处打量一番,稍加思量之后,这女子便独自立于一旁耐心等候。
小半个时辰之后,林一已将十把飞剑祭炼完毕。见那女子尚自守候,他起身转向大河,昂首说道:“花尘子,你是随我渡河,还是另往他处,须早作决断!”
看着这神气活现的老头,花尘子白了一眼。暗忖,若非要结伴同行,我何苦等到这时候。她说道:“你虽非良善,却亦非大恶之人,同行并无不可,本姑娘便屈尊一回就是”
林一拈须一笑,说道:“容我将丑话说在前头,途中不可无事生非,不可暗生歹意,生死各安天命,还有”
“还有什么?老头,适可而止,过犹不及”花尘子不堪忍受,禁不住叫了起来。这般颐指气使的模样,与之前的那个伪前辈有何分别?
林一不慌不忙地说道:“还有要对年长者礼让三分!呵呵!走也”不待对方反驳,他已是身形一纵跃向大河,并随手祭出十把飞剑。
一阵光芒闪动之中,飞剑以一化十,霍然化作一块数丈大小的密集剑阵,俨然便是一道剑光之盾。其落至水面三五尺处悬而不落,随手诀引动倏然前去。林一随之往前飞行,直奔河对岸。他不忘回头看去,花尘子一如彩蝶升空,翩然而来。
于此天地禁制之下,化神修士可以凌空十余丈,而林一与花尘子只能距河面三五尺处飞行,彼此高下之分可见一斑。而即便如此,二人还是转眼便到了河当央。不出所料,百十道如剑似刀的光芒突然破水而出。
早先便见识过这诡异的情形,两人皆临危不乱。不过,林一的剑盾挨着河面太近,首当其冲便遭受到了迅猛的袭击。
“砰、砰、砰——”擂鼓一般的震响骤然大作,无匹的锋锐之势悍然袭来,林一顿时觉得气息一窒。他忙引动灵力加持剑盾,凝神往下看去。那些手臂粗细的凶悍之物皆有丈长,竟是一条条银蛇状的异兽,皆口生利齿,来势疯狂。每与剑芒相撞便轰然炸开,其纷纷跌入水中,所带来的震撼之威诡异非常,令人难以自持。
“此乃成水之兽,冥蛇。其性恶,以灵物为食若无防备而冒然施展遁法,则必受其制而不得脱身”
闻声,林一转身回望,神情微愕。花尘子凌空横飞,长裙翩翩如舞,一如仙子般的飘逸。她小脸上满是轻松与得意,而身下却是另一番情形。于其轻盈的身姿之下,乃是一团团浓重的黑气,其中竟是闪现出一个个狰狞的鬼影,凶狠地冲向那袭来的冥蛇,并将之轻易击碎,吞噬
“嘻嘻!这鬼珠之中有金丹、元婴鬼魂数十,竟是将这些冥蛇视作大补之物,着实令人意外哦!老头,我这六神门至宝若是用在你身上,不知又将如何”笑声中不无戏谑的快意,花尘子瞬间便追了上来。
见那女子来意不善,林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与此同时,他忙低头看向脚下,神色一变
第七百四十六章 又在骗人
感谢书友‘飘摇夜雨1’、‘qu名字麻烦’的捧场支持!!!
在冥蛇的撞击之下,十把飞剑化作的剑盾摇晃起来。虚踏其上的林一只觉得脚下发沉,凌空的身形受阻,渐渐有往下坠落的趋势。
飞剑成阵成盾,锋锐有之,坚固的防御有之,却因灵力加持的缘故,竟是耐不住冥蛇的连番冲击。眼看着林一难逃坠落之势,随即便要遭受异兽的群起而攻。于其应变之际,花尘子已到了十余丈之外,轻笑道:“老头,见识一下我的百鬼夜行如何呀”
随着这幸灾乐祸的笑声响起,林一忽感不妙,忙抬眼看去。凌波而来的花尘子,一如仙子般的飘逸动人。而其身下那数丈大小的一团黑雾却是阴森阵阵,鬼影幢幢,令人怵目惊心。
话音才落,那女子嘻嘻一笑便是长袖曼舞,随之便有几个虚实莫辨的人影冲出了黑雾。那竟是几个元婴初期的魂体,一个个神情狰狞,裹挟着阵阵阴风便扑向了滞于河面上的林一。
这女子果然心存不良!林一双眸中冷芒一闪,却又稍稍迟疑了下。便于此时,他身下猛地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剑盾随之四分五裂,远近的冥蛇顿时被招引过来,并急袭而出。而那几个气势汹汹的鬼魂顷刻即至,并隐隐有围攻之势。不仅如此,更有十个金丹修为的鬼影随后涌出。
霎时间,这片河面之上银芒闪烁,阴气弥漫,情形诡异而惊人。
于此间不容缓之际,林一突然从原地失去了身影。闪念之间,他已出现在河的对岸,已是双脚站稳并缓缓转过身来,并信手一招。数百丈之外,正承受着冥蛇密集围攻的剑盾忽然炸开,继而化作一道道流光鱼贯飞来,转瞬间竟是于岸边摆开了一道气势森然的剑阵。
毫无征兆之下,近在咫尺的人便突然没了影,而待花尘子有所察觉时,对方已到了数百丈之外。惊愕之下,这女子未作计较。那老头不仅善于隐匿与变幻修为,且遁法神奇,就是性情多疑胆子小哦!她不以为意地嘻嘻一笑,继续催动手中暗扣着的鬼珠。
成水的岸边,林一背着双手临水而立,双眸泛着寒意。方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切,着实令他动了怒气。情形危急之下,再被人趁机落井下石,这是要人命啊!
臭丫头,你再是狡诈多变,亦不能如此的肆意妄为。想要动手,我今日便成全了你!
不过,那件宝物可驱使鬼魂来对敌,倒是令人意外。看来自己对仙道的诸多法门,还是所知甚少
林一摆开了阵势,只等着要将为非作歹的花尘子教训一番。少顷,他又神色疑惑。那女子偷袭不成,为何还留在原处徘徊
宽阔的河面之上,冥蛇接踵窜起,银芒此起彼伏。那数十道鬼魂被击破了虚幻的身影,瞬间又化作一个个张牙舞爪的人形,于黑雾翻腾之中疯狂反扑。
银芒炸裂,水花溅起,一条接着一条的冥蛇消失不见,却有一缕接着一缕的阴气被那些鬼魂吞噬。一炷香之后,河面上渐渐消停下来,只有一团黑雾徐徐往前,还有那醒目的粉色人影煞是妖娆。
未至岸边,已有人严阵以待,花尘子忙止住了鬼雾的去势。猜到了什么,她不屑地一撇小嘴,扬声叱道:“你这老头好没道理!我帮你驱除冥蛇,你却过河拆桥。早知你腿脚这般的利索,溜得如此之快,我又何故多此一举”
距岸边一二十丈的河面上,足踏着妖异的雾气,花尘子正色凛然。
见状,林一杀意渐消,却不肯就罢,沉着脸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哼!以己度人!”不容林一将话说完,花尘子张口打断。她很是委屈地说道:“我不是别人口中的妖精,亦绝非恩将仇报的小人”
林一神情一滞,拈须不语。暗忖,若是有人知晓我的本来面目,不知还会不会这般的大义凛然。这样一个鬼灵精怪的女子,宁可错怪她十回,亦不敢轻信一次。而方才的危急可是千钧一发,又岂容有所大意。
片刻之后,林一抬手一挥。剑阵顷刻消失,十把飞剑一一飞入大袖之中。
花尘子哼了声,身形翩然来至岸边。双脚落地的一霎,她摊开小巧的手掌,露出一枚黝黑发亮的圆珠。随其法诀引动,隐隐有鬼哭狼嚎声响起,那盘旋河面上的黑雾迅疾飞入珠子中不见了踪影。
“我的鬼珠如何呀?”察觉有人眼神关切,花尘子小手一握藏于身后,神情中不无自得之意。
林一挪开眼光转向远处,佯作无意地说道:“此物应是来自鬼修的门派,有甚稀奇”
“有甚稀奇?见财起意的人才会如此说话”花尘子倒是善于琢磨他人的心思。她嘲讽了一句之后,又炫耀道:“此乃六神门的阴散人前辈所赠,岂是寻常的法宝”
林一不以为然地说道:“拘魂驱魄之物,太过阴损!听你有块禁牌倒是不错,不知可是来自墨门?”言罢,身旁没了动静,他好奇转身,那女子正满脸的戒备神色,幽幽说道:“老头,可是动了图财害命的念头?”
这个花尘子曾被人追杀而安然无恙,定是有不少的防身手段。她与那个公良门的陆丁争相告状时,曾提及过一块禁牌,想必是件非同一般的宝物。自己若是能趁机见识一二,倒亦不无收获。只不过,此举又岂能轻易如愿。
林一斜睨着花尘子,转身抄起了双手。他不作停留,脚下往前一迈,倏然远去。
花尘子左右张望了下,禁不住得意一笑,御空而起
十日之后,两人穿行于一片戈壁荒滩之中。
血红而妖异的天光之下,大地平坦而荒凉无际。除了满眼的砂砾与碎石之外,只有两个略显孤单的身影在徒步往前,并说着闲话打发途中的时光——
“老头,我该怎样称呼你呀?”
“随意就好!”
“没姓没名,让人家如何称呼?”
“本人林姓,一声道友足矣!”
“你也姓林?”
“有何不妥?”
“嘻嘻”
“”
“老头,这回跟着你走,着实倒霉啊!”
“此话怎讲?”
“九原之地,分别为五行、阴阳与生死之九种不同的地势。其中‘五行’好走,后者则极难穿行。而你我竟是一头扎入了最为凶险的生死之地”
“别人走得,为何你我走不得?之前的两位前辈还不是由此往前”
“那可是前辈哦!人家会飞的,而你我法力受阻,仅凭着步行,又如何穿越这十数万里的荒原呢!眼下已是走了两日,全然辨不清方向。这般下去,难免要迷失去路,不若你拿出那蛟筋来”
林一并未答话,而是止住了脚步。几丈之外,花尘子一脸的倦色,却掩饰不住眼光中的期待。
这女子不仅又跟了上来,还惦记上了自己的蛟筋,只是想被拽着借力赶路罢了!而这路程可有十数万里之遥,总不好一味施展御风术。真若如此,仅有的练气修为只怕会消耗殆尽。
而置身于此,已不容回头!九原之中,五行之地各自分开,唯有这阴阳与生死之地合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