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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怀远看着景略,再看看景杞,脸色难看起来,“王爷聪慧,分析的头头是道,但仅根据这两点原因便判定郁嫔是自作倒霉,老臣认为仍不足以服众。”
“那王大人一心将罪名置于皇后娘娘身上就可服众了?”景略一声冷嗤,转而看向景杞,“事情不明之时便一心置罪皇后娘娘,认定娘娘陷害刚晋位的芸妃,如此居心,难道就是我们做臣子所为?”
“何况宫人皆知,芸妃娘娘之所以入宫,更是皇后娘娘大仁大义体恤皇兄的举动。还记得册妃那日王大人还向皇后娘娘敬酒以示谢意,怎么过了一晚上,便急不可耐的做起白眼狼来了?”
“宸王!放肆!”事情越说越不可名目,景杞只能打断他的话,两方的推断都经不起推敲,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只希望大家都各退一步,将此事平息下去,景杞侧头,“陆爱卿,你的意思呢?”
他早就对陆长河暗示过自己的意思,这个老狐狸一向善于察言观色,定能知道自己该立于什么场面。
果不其然,陆长河俯下身子,“禀陛下,臣有罪。臣一直觉得此事涉及皇后娘娘,需谨慎考量才是,因此才未将此事报于皇上。宸王所言,虽有过激之处,却也是实情。”
“既然已经有了证据说明是郁嫔失足,那皇后加害的嫌疑则不足为据。”景杞转身,“陆爱卿,你是否有充足的根据证明皇后无罪?”
陆长河看着景杞,那双眼睛看似无动于衷,甚至充满了漠然与冷酷,可是只有他才知道,那日他在他面前流露出怎样的阴郁与关切,那是刻意隐忍的焦灼与关注,如同在石头底下衍生的禾苗,虽然长势艰难,但却不可抑制。
王怀远这个老滑头,一直以为帝后不和,所以才费尽心思的想要废除安女立自家女儿为后,可是却未料及,一场计谋之后,竟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面对那个骄傲的帝君,“回皇上,娘娘无罪,臣敢拿性命担保。”
“好!”景杞竟松了一口气,陆长河回答的诚恳笃定,正给了他一个将此事尘埃落定的机会。“明日便要准备玉藩受降之事,朕也无心孤寂后宫之事,郁嫔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景杞重回龙椅,凌厉的扫过众人,将王怀远的黯然脸色收回眼里,“若再因此事生出波澜,不要怪朕无情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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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大汉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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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寄江
“孝惠皇后张嫣,宣平侯敖女,母鲁元公主。”
??《汉书外戚列传》
野史上,她在北宫安静的死去。死后宫人为其收殁尸身,惊讶发现,曾为皇后四年的她,到死竟然还是一位处子。
他是她舅舅。
亦是她夫君。
第二十八章 定案
王怀远心事重重,原想以此事除掉安繁锦,却没料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尾。目睹着景杞离开定乾殿,看着众人尽散,他刚要跟上去问个究竟,却不料还未走到上元殿,宫门处就伸出一只大手拦住了他的去路,“王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王怀远反身,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即堆砌起了笑意,“陆大人”
看那样子,陆长河是刚从上元殿出来。王怀远想起刚才陆长河与景略唱的那段双簧,心里更是一阵厌恶,“我要请见皇上,难道还需要向陆大人通禀么?”
“当然不用。”陆长河唇角勾出一弯狡笑,“您是前首辅大臣,是芸妃娘娘的父亲,做什么自有分寸,何事需要小臣通禀的?”
“小臣只是想劝王大人一句,天家的事情,不该管的少管,您就再算是夏唐第一权臣,那也是位于皇上之下。”陆长河细眼微眯,皮笑肉不笑的意味更加明显,“您不要老觉得您很了解皇上,这夏唐的天下,可是姓‘景’的!”
“你”,王怀远气急反笑,“依陆大人的意思,老臣这是逾矩了?”
“没有。”陆长河朝后迈了一步,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淡红,犹如看戏看到兴奋处一样,“您是我夏唐两朝权臣,经事无数,最知道这些分寸计量,怎么会逾矩?”
“可是您敢保证,皇上的心事您都明了么?”陆长河微微仰头,冲上元殿内里拱了拱手以示尊敬,“臣子就是臣子,皇上的家事,可是不好插手的。”
王怀远冷哼一声,不屑的斜睨陆长河一眼,转身就要踏入宫殿。却听陆长河低低的笑意在身后回响,他原以为是他又想说什么话来讥嘲自己,依然不想理会。此时小太监的通传声传来,却听陆长河说道,“忘记告诉王大人了,皇后娘娘现在在里面。”
已经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之间王怀远便愣在那里,直到殿内繁锦的脚步缓缓而出,
温和的声音似乎从没经历过数日的争端,“王大人。”
依然是巧笑倩兮,大方有体的尊贵气度,可是王怀远偏偏就在那微勾的唇角中,体会到了一种难以喻言的寒冷。
他早就知道,这事是他反手的最佳机会,因此他才会用几乎不理智的方式来逼迫景杞决断,可是没想到,这样的急迫,却还是欠了东风。
他俯身叩拜,“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繁锦抿嘴一笑,将他虚扶起来,满脸的温和在阳光的照射下甚至有一种苍白的恍惚,“王大人免礼,本宫刚向皇上谢过恩,皇上说,郁嫔的事儿这么快解决,王大人您是出了很大力的。”
“娘娘谬赞。”王怀远俯身。
“本宫就觉得,身正不怕影斜,该是本宫的清白总会还于本宫。”繁锦微微侧头,可王怀远还是看到她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可她的笑意却依然是明朗粲然,“王大人,皇上正等着您呢,您赶紧进去吧。”
上元殿的书房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气息,并不是以往那种浊而霸气的龙涎味,反而好像混杂了什么的清香。王怀远请安过后垂首站在一旁,突然分辨出了这是繁锦这样的后宫女子在寝殿里用的宫香味道。味道如此浓郁,看来进上元殿不是一时半会儿的时间了。
“你们都下去。”景杞挥了挥手,竟宫人尽数遣散,看到众人离去之后方才转头看向王怀远,“爱卿今天来是为何事?还是怪朕不尽早将皇后定罪吗?”
“臣不敢。”这样的罪名从景杞嘴里说出来,还是让王怀远狠狠一惊,“皇上知道,老臣并无此意。”
“那就好。”景杞一声冷笑,“王爱卿,您在朝廷呆的时候比朕的年龄还要长,怎么这事儿反倒一而再再而三的没了规矩?朕说过,必会找时机寻仇,但是并不急于一时。宸王的话你今天听到了么,你如此急于行动,已经授人以柄!”
“而且还把朕拉入了水里。”景杞恨道,“你这样仓促定案,三番五次的在朝上要求治繁锦的罪,明摆着就是和安家有莫大的仇怨。那次的安家失火,也就不言自明了。”
“安家已经失势三十年,向来和朝廷无瓜葛,又怎么会招惹到你朝廷左相?”景杞站起身来,突然摔过一道折子,“你看看景略的折子,要求彻查安家失火的事情!还说要将此事与郁嫔之事一并查办!”
王怀远彻底惊呆,他只想到快刀斩乱麻,却没料到会衍生出这样的恶果。以他在朝廷横走几十年阅人无数的经验,只看得出这个安繁锦是不好惹的角色,所以才想匆匆定案,却没想到竟会如此
尤其是刑部大人是那陆长河,怪不得刚才他会露出那样的笑意莫须有的罪名,只他王家会做么,不!以他对陆长河这老狐狸的了解,他的这番本领通常比自己还要高上几分!
王家此次,恐怕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上,老臣只想问您一个问题。”王怀远定了定心思,忽然想起与陆长河不冷不热的对话来,言下之意是他妄测了景杞心意,所以才致此恶果。“您迟迟不办此案,只是想打消众人疑虑,或是慢慢折磨皇后娘娘么?”
这个问题,才是事情的关键,才切身的关系到王家的荣辱。
…
第二十九章 顺水推舟
景杞一愣,因为背对着他,所以才可以自己的复杂与心慌才能那么彻底的表现于眼底。他的身影在王怀远看来,仿佛蒙了一层雾一般,料峭的让人觉得心寒。
沙漏里的沙子一点点漏下去,他的心一点点变得冰凉,如果这个问题王家都把握不了,在朝廷的事情上,王家已经失去了胜算。纵使他王怀远一直小心翼翼,鞠躬尽瘁的为皇上办事,可是能拴住景杞,能保证王家荣宠不衰的,一直都是王芸楚。
这个世界上,以情维系的关系,才最牢固。景杞一直对王芸楚情有独钟,所以他才敢以如此态度与这个年轻的帝王讲话做事。如果这点都肯定不了,那么王家的势力,已经走到了末路。
“王爱卿。”正在他不安的近乎绝望的时候,景杞突然转身,明亮的双目熠熠发光,却充满了让人压抑的魄力,那唇角微微勾起,邪魅却又挑衅,“王爱卿,朕也问你一个问题,你如此急于除掉安家,只是因为保住朕的皇位,或是全为朕着想么?”
问题说到这个地步,一切不言自明。
景杞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微弯,却如一柄弯刀,将他的喉咙划出血来,“让芸楚进宫,只是为了想成全朕与她的两情相悦?您有没有问过她,或许朕只是单相思,她对朕,并不是也有那份心思?或许,她中意的,另有他人?”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一切的一切,他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王怀远只觉得天仿佛塌下来一角,浑浑噩噩的压迫的他难以窒息。事情已经难以掩饰下去,他只能赔笑,原以为自己行走在官场一路,皮笑肉不笑的本领不输陆长河几分,可是面对景杞,却像是初见这个青年。他一直认为自己扶持这个少年帝君成长,可是终有一日,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厉气,这样的锋利,连他也不得不屈服。
“王爱卿,朕知道的清清楚楚。”他慢慢走下来,明黄的身影飘移到他的面前,“所以,芸楚一直不愿意进宫,也有其他的理由,这个朕也知道。”
“朕不说,不是朕不知道。”他的声音逐渐降低,王怀远第一次发现,这个他一直关注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高过他的头顶,他的声音犹如从天空而来,语气轻微却不容置疑,“朕不想点明,只是因为,朕觉得此事无碍,并不会影响你与朕的君臣情谊。爱卿也要体谅朕的心思,有些事情,做的不要太过火才好。”
*
王怀远走后,景杞不无疲惫的坐回在榻子上,记忆中,这仿佛是第一次与这位朝廷重臣如此重语而谈。他与王家关系微妙,犹如景略与陆家的关系,这点天下皆知。
他想起刚才繁锦谢恩时候的面容,淡淡的,不卑不亢。他原以为她会感恩戴德,最不济也会如释重负,毕竟是脱离了这么大的罪责。可繁锦却始终是淡然的,嘴角噙着微微的笑意,仿若一切的结果都了然于她的心中。
难道她了解了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不会将她置于死地的想法?景杞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起来,说不出什么感觉在心里涌动,像是被洞察了自己的想法一样愈来愈不安。不过自己自事发之日就去过玉鸾殿一次,她不应该能断定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