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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繁素在后面扯着妹妹的衣服,神情颇有些无奈。
“姐。”繁锦摇头,示意她不要干扰,随即再次旋身,环顾了一下周围,“玉梨,你将玻颜阁所有宫女太监都召集到这里来。”
很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跪在玻颜阁的正殿。繁锦拉着姐姐坐在榻子上面,吩咐道,“你们都把名字与来历都给本宫报一遍,以前是在哪处当值的,跟着哪个主子,都与本宫说一说。”
“娘娘,不用”繁素略有难色,“这些都是内务院调来的”
“姐,你听我的。”繁锦摇头,凌厉的扫过一圈,“从你开始,说。”
“回皇后娘娘,奴才小顺子是自上驷院(管理马匹)调来的,入宫四年。“
“奴才是造办处的小梁子,入宫两年”
“奴婢春燕”
“奴婢乐彩”
“奴婢”
待到大家都报上名字之后,繁锦冷冷的开口,“从今日起,你们就是这玻颜阁当差的了,本宫不管你们之前如何,要的就是你们兢兢业业做事。这安园夫人是本宫的姐姐,虽然现在是身份有别,但是在本宫心里,安园夫人可是与本宫一样的人物,你们都要好着伺候”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端着皇后架子说话,以前的自己看到别人颐指气使的样子就很烦恶,可是没想到今日,她竟然也能作出如此气势。
底下的人自然是战战兢兢,连连应承遵命。繁锦嗯了一声,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拉着姐姐去内阁说话。
“娘娘。”繁素有些无奈,“您不该对我如此。”
“就咱们两人就不用娘娘了。”繁锦嘿嘿一笑,无视姐姐的顾虑,亲热的将姐姐扯到一边坐下,“这些人还布置的挺好,那我就不担心了。”
“娘娘!”
“姐!”繁锦见繁素仍是别扭的模样,只能别头正色道,“你以为这皇宫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想作出气势凌人的模样,但是却不得不装。宫里最瞧不起弱者,若不是我的身份压着,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所以,”繁锦的眼睛又开始灼灼发亮,“姐,你初来皇宫,就算是无心要纠缠于宫中纷扰,但也不能人善被人欺。”
“那好。”繁素看妹妹坚决的模样,轻轻苦笑,“以后还仰仗妹妹庇护。”
繁锦闻言,心里突然划过一丝异样,但是看到繁素平静的面色,喜悦还是将那一点异样压了下去,“姐,前半生你护我,以后我来护你。”
她看着她,只是笑笑,却不说话。
那样空洞苍白的笑意,根本不应出现在她对她发此重誓的时候。像是无所谓,又似乎是不相信,整个人非但没出现以往的那种神采奕奕,反而浸满了一种淡薄的绝望。
明明前面还是繁素,但她却发现似乎不是以前那个姐姐。
她想,大概余成去世对她的伤害太大了吧,毕竟是夫妻一场,再志趣不投,再被逼无奈,那也是陪伴她那么长时间的男人。
所以,繁素只是一时低沉,过一段日子,必会恢复原来的模样。
想到这里,她笑了一下,转头看着姐姐,“若有什么缺的,就和我说。”
说到这里又想起了什么,繁锦猛地瞪大眼睛,“对了,我从我那儿调一个机灵忠厚的宫女过来,一旦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或是有什么不好说的事儿,自己又不方便和我说,就遣她过来知会一声。”
“娘娘!”
“姐,我是说真的,你出来乍到,什么事儿就听我安排了吧。”繁锦看了看门外,突见玉梨探头探脑的看向里面,“怎么了?”
“娘娘,皇上在玉鸾殿等着您呢。”
繁锦愣了一下,不自觉的嘟囔了一句,“刚见了面,他怎么又来。”
这样的声音低的模糊,但是繁素还是听了个清楚,挑着烛信的手不由一颤,一滴蜡油,就这样眼睁睁的落到了自己手背上。
灼痛的感觉由手背延至全身,如同针尖扎入心里一般,繁素忍不住惊叫出声。见姐姐如此,繁锦猛地自床上弹坐起来,“姐,你没事儿吧?”
“现在也不是太黑啊,做事怎么不小心些。”繁锦看着姐姐烫伤的手背,不由得皱起眉头。
刚要传人拿些药,门外便传来玉梨的声音,“娘娘,快一些走吧,皇上已经传人喊了一次了。”
“姐”
“你去吧。”繁素唇角强扯出一个笑容,轻轻的推了妹妹一下,“这儿人这么多,我吩咐她们给我上药就好了,您放心便是。”
见姐姐如此,繁锦这才点了点头,急急的出了内室。
“皇上说是什么事儿了么?”繁锦一边问着玉梨,一边穿梭于回廊间。
“没有。”玉梨摇头,“只说让娘娘尽快回去。”
第八零章 情萌…
到了玉鸾殿,繁锦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不经传唤完毕便朝里面冲。进门却看到景杞半侧在榻子上看些文册,一旁的茶盏热气袅袅,显然是刚刚换上的,丝毫不像有什么大事。
她怔怔的看了半晌,随即才跪身行礼,礼毕,景杞淡淡的吩咐她起身,然后再次垂头看书。繁锦终于忍受不住惊讶,闷闷的开口,“皇上,您不是说有事儿么?”
“朕什么时候说有事了?”
“呃”她被这话噎的顿了一下,“可是您让他们速传我回来啊。”
“没事你就打算在那儿呆着?”景杞抬头看了她一眼,瞬又迅速垂下眸子,唇角却潋滟出一弯笑意,如同戏谑,又像是反诘。
繁锦不说话,面对景杞,她似乎越来越摸不透脾气,时而霸气逼人,时而温柔宠溺,现在还出现了这样近乎顽劣的孩子气,她琢磨的有点累了。
有些失望,繁锦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之后闷闷的转到暖阁脱下外袍,刚要换上舒服质软的薄衫,腰突然被人用力环住。
她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虽然知道只会是他,还是觉得扭捏和不适应,那种淡淡的龙涎气息冲入鼻翼,合着清新的男子气息,繁锦忽然有些不清醒。
“还在气朕没事儿把你唤回来?”他的温热呼吸在她颈间盘旋,痒痒的像是有毛刷子在碰触她的肌肤。繁锦忍不住颤了一下,却听他继续轻笑道,“真是气性大啊。”
“不是气性大。”听闻这话,繁锦回过身,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的眼睛,“我前脚刚去,只是说了会话,您就把我喊了回来,一次不行两次。”
“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地的大事,慌了手脚几乎是跑着回来,”她皱了皱眉,“没想到,回来什么事儿也没有,您还在那儿喝茶”
仿佛是又想起了那个时候,她微微拧眉,唇齿间尽是浅薄的怒怨。
景杞看着她,黑色的瞳眸波光流溢,如同碎了的琉璃。唇角微扬,虽是表达着不满,但他却品出几分娇嗔。如玉的面庞微微泛出淡粉的颜色,隔得如此近,他甚至能数清楚她长长的睫毛。
随着埋怨的话一眨一眨,长睫犹如蝶翼微微颤动。他笑着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渐渐饱满起来。
大概是觉得自己说的多了,繁锦突然顿了一下,再次看他时,却发现他的笑容已经和平日里不大一样,那双眸瞳依然深邃的看不到底,可波光粼粼的,仿佛是泛上了一种别的东西。
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瞳眸里的自己,傻傻的盯着他看,仿佛木楞了一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顿觉大窘,很快低下头来。
“你不是说要有事儿吗?”他突然将她拥入怀里,温热的语气在她的耳廓肆意挑逗,“那现在有事儿好不好?”
她的警惕立即涌了上来,明明有一点预感却觉得没有可能性,于是还是仰头问他,“什么事情?”
景杞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只能扬起唇角。不是高兴亦不是讥嘲,反倒象是一种无奈,似笑非笑。
“这世间最大的事儿,这夏唐最大的事儿,”他附在她的耳边,几乎是恨恨的咬牙切齿,似乎是在埋怨她的不争气,“夫妻之间最大的事儿!”
景杞的语气温柔低迷,繁锦尚在迷蒙之中,便发现已被他抱起迈进东暖阁。霎那间周身腾起一片旖旎气息,繁锦看着他欺上来的身子,无措的想要躲避,却发现已然无力。
仿佛历经了几世的挣扎,在换得了今日的交缠与欢融。
沦陷,沦陷。
这是出现在她脑海里最后一个字眼。
终于,不可抑制的,沦陷在他的气息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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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景杞已经不在身边,繁锦蒙着被子暗自庆幸,幸好他提前走了,尽管是夫妻,但是毕竟是第一次情动,若是两人一同醒来,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磨磨蹭蹭的穿上衣服,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两人昨夜痴缠太久,彼此都倾尽全力,倒像是又经历了一次洞房花烛。因此身体一动,仍是不免有些疼痛。
大概是弄出了动静,玉梨笑嘻嘻的凑上前来,服侍她穿衣梳妆,繁锦竭力装作平静的模样,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玉梨的话,其实却被玉梨的话弄得心神不宁。
洗漱完毕,玉梨突然说了一句,“皇上刚才特地传御膳房给您做了些膳食,奴婢一看就觉得是好精巧的点心呢,看起来就有胃口。”
“哦。”繁锦点头,看着宫女将点心呈上,果真是奇特的形状,放到嘴里,也有一种立即溶于口的感觉,“这是谁做的?”
“御膳房招来个新厨子,听说是最善于做江南点心的,昨儿个皇上尝着觉得味美,今日便特地交代了厨子给您做些来。”玉梨歪头看她,“怎么样,娘娘?”
“不错。”繁锦又拿了一块放在手里,随即将碟子一推,“去,将这些送给安园夫人。”
“娘娘”
“快去。”
“是。”看着玉梨远去的影子,繁锦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大喊,“记住,点心务必亲交到安园夫人手里,不可假借于她手!”
实在是不怨他杞人忧天,随着入宫时间的渐长,她也渐渐看到了这宫廷最阴暗的一面。自从郁嫔之事起,她便觉得这宫廷诡异难料,所以面对这唯一的姐姐,必须小心再小心。
原本以为繁素会住在玉鸾殿,但是没料到竟会安排到了玻颜阁,虽然她有些不满,但这毕竟是昭显了天家的恩赐。位分低的嫔妃都没有单独院子可居住,何况只是丧夫的皇亲?
繁素她又想起了姐姐,不由得叹了一声气,王芸楚两次接近于姐姐,难道真的是因为想要赎罪?景杞也一个劲儿的为她开脱,连繁素都求着自己不要恨下去,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那个女人仍是不简单的?
有着强大的家族背景,有着美貌品性,甚至有着让天下人艳羡的与帝君情深的名声,一想到这些,繁锦就觉得喘不开气。景杞说她也是可怜女子,她曾经一度也以为她也是悲情人,可是为什么只是接触到她的目光,她依然能感受到那女子强自隐忍的敌意?
是,那是刻意压下去的敌意,像是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只要有一点讯息,便会猛地爆发起来。
所以,她仍是不敢放松。
其实她原本想亲自去看繁素,但想到景杞的话,还是乖乖的没动。他不让她去,应该自有他的道理。
她也不是每日都要见姐姐,也知道身份差别,也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看在宫中所有人的眼里,其实知道繁素安全,这就足够了。
她为了她一生尽毁,如今她要的只是她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