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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温柔地把大受打击的爱侄送走,回过脸来的曲逢春脸色阴冷得叫四面的石壁都透出丝丝凉气。
他阴沈的目光落在已经把整个人都埋进俞湘君怀里的海千帆身上,阴恻恻地开口道:“无论你要不要报仇,你都要练完素女功才有可能走出这里。也许练好了还有点机会。至于你”对上俞湘君愤怒的目光,那枯瘦的脸绽开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既然你对他也情深意重,想必是不会让他在没成功之前就气血攻心而死的。为了让你们能更加不弃不离,我还特地用这金乌打造的情锁把你们系在一起。想玩花样的话”
他冷冷一笑,上前一步挑起那丈许长的锁链中端,出其不意地用力一拉,俞湘君与海千帆同时惨声大叫,那锁圈内似乎伸出了千根毒刺穿透被圈锁着的手腕,瞬间传遍全身的痛楚让心脏紧缩。
“只要这根链子有任何的异动,我下在你们身上的情蛊都会让你们好好尝试什么叫消魂蚀骨的滋味。”
砰然锁上的大门把险恶的笑声隔绝,恢复了一片寂静的室内,俞湘君低头查看又一次饱受刺激的海千帆的状况。
手上传来的刺痛感只是感官上产生的痛觉,两个人的手腕并没有真的被针刺穿透。察觉到这一点的俞湘君多少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把那链子放到脚下。
不过,因为倪红棠的出现,海千帆又陷入了精神痛苦的泥沼,神智涣散,满嘴胡话,只要一清醒就知道练功,然后因为功行不顺而倒下后,肉体的极度疲倦致使精神再度陷入空茫。周而复始。
对于他这样自己折磨自己的潜意识行为,俞湘君却是无可奈何的。
如果回忆只能是痛苦的话,他情愿海千帆永远想不起以前的事来。至少那个满心算计,偶尔顽皮的海千帆比起现在更快乐些。
现在,要怎么做,才能把那个冷静坚强的千帆找回来呢?
把他虚软倒下的身子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俞湘君凝神回想了一下,慢慢地开口回溯他与千帆的共同回忆。
“可能你不记得了,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我正挂念着我最心爱的人,然后,你就出现了”
一开始,他的故事并没引起海千帆聆听的兴趣。
他已经被曲逢春之前的连续折磨弄怕了,对外界传来的任何声音都尽可能不听不闻,只是静静把自己蜷伏在一角的黑暗里。
然而俞湘君的韧性却不受影响,发现他只是装作听而不闻之后,锲而不舍地耐心重复。
“你就是你,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像你这样叫人记忆深刻。你有时候很倔强地追求完美,哪怕没有人帮忙,也把所有的负担都背到自己身上一个人扛下,就是因为你这样的辛苦和负责,所以哪怕是被你欺骗、被你利用,还是拿你无可奈何。不过说实在的,自打你忍辱负重这么漂亮地解决了海天一色阁的内乱重新整装出发,其实我在心里很佩服你为海阔天做得那么妥当,就算立场不同。”
终于,他的温柔倾诉在坚持了五天后收到了些许微小的回报。偶尔,海千帆会在徒劳无功的打坐中抬起头来,侧耳倾听他的故事,但更多的时候,只是脸上带着茫然之色,沈浸在自己抛之不去的痛苦回忆里。
他练功,他对着练功的人自说自话,被关押的日子就这样周而复始地重复。
不过曲逢春不杀俞湘君,利用他给冲关的海千帆护法这个如意算盘倒是打对了。有了俞湘君在一旁的适时救助,海千帆的素女功进境比之前快了许多,只半个多月,便又精进了一层,而且没有出现任何瘫痪等急于求成的弊病——俞湘君当然也不能容忍他在自己面前出事。
“你其实也很顽皮,总做些叫我哭笑不得的事,然后得意地看我为难。搞得有时候我完全弄不清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说喜欢我的事从来都做不得准”
说到这时,俞湘君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冗长的故事,记忆里繁琐的细节,夹杂着自己的感情,说到后来,连自己都不知道对他应该是报怨?是无奈?还是该坦诚表露渐渐无法自拔的喜欢?
“唔!”
这天,练功到一半后突然中止的海千帆一头扎到他怀里,以为他又快走火入魔的俞湘君大惊扶起他时,却看到一双染上了熏然欲火的眼睛。
倪红棠之前也说过,这门功夫逆阳转阴,违背天性,会令人狂燥不已,嗜血好杀。但因为意外而导致男性重要部位残缺的海千帆在这一点的表现上,却是以狂乱难以自控的欲望代替了杀戮。
“不要着急也不用担心。嘘,这本来是两个人很享受的事,放松一点来让我们快乐不好么?”
按住他胡乱蹭掉自己衣物,然后狂猛乱扑的举动——这么久以来两个人都过着每天只能饱食一餐的日子,要做消耗太大体能的力,身体怎么受得了?
俞湘君伸手抚慰他疼痛的欲望,耐心地将他几近焚燃的欲火引出,却不许他狂乱后有伤害到自己的行为,两个人紧紧贴偎着,汗湿的肌肤下,血管也鼓噪着流动共同的频率,不必对脆弱的肉体进行负荷太大的刺激,便已攀上情欲的高峰。
“我就说那小子根本就已经背叛你了。”
石门外,曲逢春不无挑拨地对目睹这一幕的倪红棠大进谗言。
见他脸色苍白地转身离去,心中也大是得意。
站到倪红棠刚才的位置上窥视内里交缠相拥的两人,年青的面孔即使是在情欲高炽时也依然显得这么漂亮,曲逢春脸上现出怨毒之色。
他自从以精换蛊后就已经不能人道,再加上之后利用食精蛊让面目狰狞的母兽生产可以说是自己孩子的怪物,多少对心理也有影响,自那之后他对性事无能、也无力再想。
就算他把对姐姐的感情移到了与她面貌极其相似的侄儿身上,却是再也碰他不得的。那种卑下而下流的欲望,只能靠着窥视别人而获得满足。
房间内,俞湘君轻拥着发泄过一次后,虽然还有心想继续但已经无力软倒的海千帆——他比自己被关的时间更久,而且受的折磨也更多,身体只怕是已经承受不起更多。只温柔地梳理他的头发,在他唇上啄吻。
以后会怎么样,已经不想去想了。
如果海千帆真的练成了素女功而被曲逢春散功处死的话,大不了自己也陪他去就是了。
在泉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拥有一刻就已心满意足,因为泉一刻也没有属于过自己。
千帆呢?
在某种意义上他是属于自己的,只是千变万化,叫自己总抓不住,就算是抓在手里了,也仍不放心。
但无论如何,这是自己还能够真实拥有的。只要感觉掌心空落的时候,就伸手去抓,直到把他牢牢地抓在手里,不再放开。
“我的身体为什么变成这样?而且你知道它已经变成了这样?”
一直处在混沌思维的海千帆难得有肯安静下来思考问题的时候,因为曲逢春对他大脑造成的冲击,已使得他一思考就觉得脑部剧烈疼痛。
不过,现在可能是因为在苦难中有一点微小的快乐获得了满足,导致负面的影响力暂时消退。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情人么?虽然有时候会吵架,有时候分离,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再离开你。”
俞湘君微笑着把他乌亮的黑发抓在手里,送到嘴边一吻,现在他的脸恢复旧观了,配上这一头乌黑油亮的发,倒是相彰得益。
“我好像有点印象。可还是想不起来。”
直视着他的脸,海千帆觉得眼前仿佛有薄薄的雾气欲凝聚成影,但那影像太稀薄了,很快就散去,不留痕迹。
“那就不要想,记得不记得都没关系,只要你是快乐的就够了。”
“是吧?可是我想想起来。”
露出一个单纯的笑,海千帆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有人开锁的声音,瞬间叫他肌肉僵硬。
“擎阳!”在门外小窗洞清楚看见这一幕的倪红棠只觉得心酸。
自己竟然已经成为了恢复记忆的他完全的梦魇,哪怕只是听到声音,所有的快乐就烟消云散。
“我不会进来的。一会儿你们出了这里向南边的洞口出去,草堂现在没有人,舅舅上山采药去了,利用山形和树木,还有可能躲过他的追踪。”
“红棠?”
就算开了锁也没用,他们这两个虚弱的人可能连武功还称不上二流高手的曲逢春都打不过,更别提外面那些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了。
俞湘君隐约觉得有些不妙,可是海千帆因为听到了倪红棠的声音后又再度受刺激,让他分不出心来关注倪红棠的情况。
“还有,以后千帆就交给你了。他已经不再是我的擎阳,我那天要是陪他一起跳下去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不晚,我欠擎阳的,我还他。”
倪红棠欢愉得近乎不祥的话语说完后,只听得外间传来“噗”一声,沈闷却带着有说不出可怖的声音响起,像一个人从高处坠落摔成一团肉泥,又似血肉炸裂开来强行撕破肌肤的闷响。这一声响过后,便是一片沈寂。
如死一般的沈寂。
别说外间不再能听到倪红棠的声音,就连怪兽们嘶鸣吼叫的声音也一并全无。
突地反应起一个可能,俞湘君与海千帆对望了一眼,齐齐抢到门边,轻轻一拉,那门就开了,门外,静静地安憩着一角残破的红衣,满洞穴的怪物好像突然间全部中了邪法一样,保持着奇怪的形态倒了一地。
“血煞阴罗!”
除了这种瞬间将全身血肉炸裂,在空气里散布毒蛊的霸道蛊术外,还有什么可以使得这些穷凶极恶的怪物们在一瞬间全部毙命?
“红棠”
上前一步拾起代表他来过,也代表他最后依恋的衣角,海千帆神智呆然,心里好像被什么填满了,又掏空了。
“快走,不能让红棠的牺牲白费。”
他到底还是尽教主的职责做了献祭,没有死在追杀中原仇人的武家,却死在了拯救武家最后一缕血脉上。
俞湘君顾不上感慨造化弄人,第一时间清醒过来,赶紧拉着还在怔怔出神的海千帆向外疾奔。
“我一定要杀了他!”
全身似乎已经绽裂出无色怒焰的海千帆双拳紧握,自从被曲逢春囚入石室后,头一次产生了积极作战的反抗。
“唔!千帆,你不要这么激动,注意那个链子。”
真是逃跑的大累赘!尤其是还得轻拿轻放,有一点点让它绷紧或是剧烈颤动的举动,都是苦着他们自己。
不过唯今之计,还是先逃离这里再说吧。他们又累又饿,就连逃“跑”这个动作都只能是逃“走”了,等曲逢春回来,倪红棠的牺牲就完全白费。
俞湘君把沉重的铁链收卷起来抱在怀里,一手拉着海千帆费力地向上爬出斜长的甬道,出口处,推开虚掩的竹帘,外面是海千帆熟悉的那个草堂,他就是在这里毫无防备地着了曲逢春的道儿,生生被折磨了这许久。
推开门,久违的阳光射了进来,一瞬间叫刺目到叫人睁不开眼。
可是,就在这片光芒之中,一个倏然出现的阴影却叫他们倒吸了一口气,刚刚才重新感受到自由的喜悦瞬间消退无踪。
曲逢春,那张枯瘦的老脸背了光,阴沈而黑暗,看不清面目,也看不清表情,但那一团浓重的黑影却深深嵌入观者的心中。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红棠呢?”
显然很快地想起唯一的可能,看了一眼还紧攥在在海千帆手上的红衣一角,曲逢春枯瘦的脸曲扭着,狰狞宛如来自地狱的魔神。
一声喝呼,一向只用蛊或是医药对敌的曲逢春竟然抢先出手了,恨不得手刃这害自己心爱侄儿丧命的两人。
“唔。”
如果是平时,十个曲逢春也不是对手,可是在这种他们两个人又累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