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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铮和父皇,他们二人在寝宫里到底在说什么?
忽然间,一阵巨大的惶恐不安。如同漫天蔽日的乌云,沉沉的笼罩在太子心头。
三日后的早朝之上,发生了一件令
御史台中承郑儒,继上次弹劾太子失败之后,再一次在金鉴殿上提出了太子的四大过错,力主皇上废黜太子,另立新储君。
郑儒不顾当时坐在皇上下首。脸色已变得铁青的太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慷慨陈词,尽数太子被册立的十年来,所犯下的错失与罪名,一桩桩一件件有根有据,有凭有证,令满朝文武尽皆哗然。
更让人吃惊的是,上次出人意料为太子说好话,阻挠废黜太子之事的方铮,这回再一次让人感到了意外。
郑儒陈词过后,方铮第一个站出朝班,当先响应附议郑儒的提议,奏请皇上废黜太子。
在太子怨毒的目光注视下,方铮面色坦然,用慷慨激昂的语气,对太子这些年来的倒行逆施表耸了极度的痛心和失望,并希望皇上另立有德储君,以服天下人之心。
“方铮!你”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户部左侍郎郭任良当先跳了出来,大骂道:“你”你上次不是还说太子将来乃仁德之明君,请皇上不必听信谗言,不做那废长立幼的祸国之举吗?今日怎么又变了?小人!小人!”
郭任良是太子的铁杆亲信,此时太子四面皆敌,郭任良不由急了,于是说起话来也口不择言。
方铮惊讶的后退了一步,睁大眼睛望着他,愕然道:“你疯了?我怎么可能说那种话?你当时是不是没睡醒?”
郭任良闻言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儿晕过去。
知道方铮为人无耻,可他却没想到方铮会无耻到这种程度,说不认帐就不认帐,将说过的话赖得干干净净,这样的人品竟然还身居高个”国之不幸呐!
“你”你这无赖!明明说了,却不承认!”郭任良恨不得破口大骂。
“我没说!”方铮脑袋一偏,拗着脖子矢口否认。
“你说了!”
“我没有!”
“你就是说了!”
“我绝对没说!”
“你敢对天发毒誓吗?”郭任良不依不饶的纠缠。
方铮睁大眼,哑口无言。
郭任良冷笑看着他:“怎么?不敢吗?”
满朝文武亦都以鄙视的目光瞧着方铮,看他如何应对。
谁知方铮一窒之后,脸色马上恢复常态,傲慢的将脑袋一扭,不屑道:“金鉴殿如此神圣的地方。你却像个小孩子般斗嘴,有意思吗?懒得跟你说,幼稚!”
“你”你这个”郭任良气的老脸通红,却不知该骂什么才好。
“满朝文武都听到了,你这个反复小人,现在却不承认,人品德行何在?”
方铮翻着白眼:“满朝文武?谁呀?谁听到了?”
“我们都听到了!”太子的几名亲信大臣站出来齐声道。
“啊?”方铮大惊失色,随即一副陷入回忆的模样,皱着眉头思索道:“难道我真的说过?”
“说过!”众人齐声回道。
“噢我想起来了!我真的说过!”努力回忆了片刻,方铮仿佛网想起有这回事儿似的”比然拍着额头大声道。
群臣纷纷报以鄙视的目光,你这反复小人,现在你自己承认了,看你还抵赖得过去。
坦然迎着众人的鄙视,方铮将胸一挺,趾高气昂的大声道:“说过又怎样?我今日改变主意了,不行吗?我是个敏感而善变的男人,不行吗?”
”
众人皆倒。
“够了!”皇上拍案大喝,虚弱的身躯微微颤抖,身旁侍立的曹公公急忙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皇上。
狠狠瞪了方铮一眼,皇上喘着粗气,在曹公公的搀扶下,艰难的站起身,威严的眼神扫过群臣,目光在脸色铁青的太子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一下,随即错开。
“郑儒,将你参劾太子的奏折呈上来。众爱卿对此事若有什么看法。可在奏折上畅所欲言,联斟酌思量之后,再召众爱卿复议。”
皇上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这”这是怎么回事?以往参劾太子的奏折也不少,皇上向来都是毫不在意的将奏折留中不发,然后不了了之,为何今日皇上却单独将郑儒的奏折留下,说斟酌思量,还说复议,难道皇上真有废黜太子之意。而且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群臣当下表情各异,有惊恐,有欣喜,也有不可思议。同时,众人望向太子的目光也不同寻常起来。
就在众人还在惊愕的消化皇上刚才说的话时,皇上却出人意料的又下了一道旨意。
“联近来身体多有不适,而今年我朝各地旱满灾情不断,百姓流离。钦天监推演策算之后,认为联近年来行事有违天意,所以天降灾祸于世人。故联决定,五日后,联将亲临京城北部神烈山的天坛祭天,届时联将反躬自省,并降下罪己诏书,罪全在联,乞蒙上天怜悯百姓,勿施灾祸。此事着钦天监和礼部办理。我朝四品以上官员随同前往。不得有误。”
说完皇上不顾众臣愕然的目光。也没看太子一脸绝望的表情,拂了拂龙袍的衣袖,在曹公公的搀扶下,转身往后宫走去。
小黄门轻甩拂尘,尖声大喝道:“皇上退朝,百官口拜。
在一片吾皇万岁的唱喝声中,太子低垂着的眼中忽然流露出几分狂喜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飞快换上刚才那副绝望的表情,在群臣同情的目光注视下,慢慢的迈步走出了金鉴殿,留给众臣一个英雄末路般的苍凉背影,,
众大臣仍留在金鉴殿中,呆呆的站着,面面相觑,他们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担忧和沉重。
殿门之外,天色阴沉沉的,闷的令人喘不过气来。忽然一声春雷炸响,众人被惊得尽皆一抖,面色霎时变得苍白。
变天了。
“哎呀!要下雨了!快!各个大人快回家收衣服”
方铮嘴里瞎嚷嚷着,在众大臣的注目下,身形化作一道黑烟,嗖的一下便不见了踪影。
第二百六十八章 萌生退意
太子网从金鉴殿回来,便急召范瑞后殿议事。
范瑞急匆匆赶到后殿时,发现太子站在空荡荡的后殿之中,他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得厉害,面色如同死人一般惨白,眼神中流露出只有末路穷途之人才会有的绝望之色,以前温文儒雅的形象不复一丝一毫,现在的太子,看起来就像一只即将被宰杀的野兽一般,惶然而恐惧。
范瑞不由大吃一惊,急忙上前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太子回过头,眼中布满了血丝,颤抖着嘴唇道:“他”他终于要动手了,他,,他终于要废黜孤这个太子了
范瑞大惊:“殿下,到底毒么回事?今日早朝发生了什么?”
“今日早朝”御史中承郑儒,联名十多个言官,向父皇提议废黜太子,另立新储君太子的身躯仍在颤抖不止。
范瑞见状赶紧上前,顾不得失仪。伸出双手使劲按住了太子的肩膀,好不容易才使得太子的身躯停止了颤抖。
范瑞瞧着面色绝望的太子,轻声道:“太子殿下,您千万要镇定。此时已是生死存亡之荐,您可不能自己乱了分寸,否则,您的大业就真的完了!”
太子闻言,惨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感激的望着范瑞,叹道:“生死存亡之际,只有先生站在孤的身边,愿意伸手相扶,此恩孤当永志不忘。”
范瑞镇定的笑了笑:“殿下此言差矣,危难之时,殿下的身边不止站着在下,您还有数万边军将士。和山林里的那支私军,近十万大军与殿下同进同退,殿下何言孤单?”
太子闻言终于定下了神,眼中也恢复了以往的自信,虽然脸色仍然有些苍白,但整个人的气质已渐渐变了,再也不复刚才惶恐无依的模样。
“先生所言不错,以孤的实力,孤这个太子,不是那些人站在金鉴殿上说几句话,上几道奏折便能废黜的!”
范瑞见太子恢复了镇定,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皱着眉头问道:“殿下,确定了么?皇上真要废黜您?”
太子脸上闪过几分愤恨私怨毒。点头道:“确定了,郑儒的奏折已呈上去,奏折上列数孤这十年来的四大过失和罪名,父皇说斟酌思量之后。再召群臣复议。”
范瑞神色怔忸,思索了半晌,终于叹息道:“没错,皇上果然有废储之意,也许再过几日,皇上便会发动大臣们上书,最后顺水推舟将殿下废黜。”
太子脸上略现惊慌,随即又冷笑道:“他让孤做了十年太子,孤这十年来忍气吞声,拼命去迎合他,讨好他,在大臣和百姓面前,孤还得努力扮演好太子的角色,连笑和哭都由不得自己,现在眼看他就快咽气了,这个时候却又要将孤废黜,孤在他眼里难道只是一团烂泥,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吗?”
范瑞垂首不语。
天家只有君臣,没有父子,所谓亲情更是无迹可寻,能握在手里的。让人感觉最实在的,只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殿下,情势危急,当早做打算才是。”范瑞见太子情绪又开始激动,赶紧在他耳边轻声提醒道。
太子一惊,脸色忽然变得狠厉冷酷。面上虽仍带着笑容,可那笑容却让人不由自主悚然。
“先生,箭在弦上之时,他送给了咱们一个绝好的机会”太子目注前方,轻声笑道。
“件么机会?”
“五日之后,他要去城郊北部的神烈山天坛祭天太子带着微笑,一字一句道。
范瑞一惊:“殿下的意思,莫非是”
太子微笑点头:“不错,潜龙出海,虽挟风雷之威,可他毕竟已是一条离了海的潜龙,何足惧之?届时京城的几位皇子,和四品以上官员跟随,孤想杀的,想留的,这些人全在其中。先生,这是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范瑞脸上闪过几分惊喜,接着又飞快的消失,皱眉疑惑道:“殿下打算如何动作?”
太子笑了,笑得异常狠厉怨毒:“无他,屠龙尔!”
范瑞闻言悚然大惊。
弑君,弑父,此行径若被天下人知道,,
太子没理会范瑞惊悚的表情。自顾道:“禁军总共有三万多人。此次出城祭天,他不可能全都带去,最多带一万多人,而拱卫京城的四路大军,虽然人数众多,可他们若未奉诏,是绝不敢轻举妄动的。否则将会被扣上一顶谋反的帽子。所以,咱们只要将他带出京城的这一万多禁军尽数剿灭,然后将他活捉或”杀了,整今天下就是孤的了。那时孤就对外宣称,父皇病重,已于神烈山祭天途中驾崩,孤再将那些跟随的官员集中起来,不从者杀之,届时众口一词,孤登临大宝,即皇帝位便顺理成章了
“那还有几个王爷怎么办?”范瑞忍不住问道。
太子面上抽搐了一下:“那几位王爷由于父皇忽然驾崩,于是便在回京的路上因为皇个而厮打起来,最后还分别调兵冲击禁军,企图篡位为帝,孤不忍见手足相残,也绝不允许这几位皇弟在父皇灵前同室操戈。于是孤以太子的名义调兵将他们分开,岂料他们顽固不化,仍旧率军互相攻击,孤阻止不及,只好痛心的看着这几个皇弟在乱军之中被人杀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