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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们都是鬼,勾陈有鬼,这里同样也有!”我说。
“鬼鬼啊——”王铁鞍尖叫一声。
“杜爷爷,我问过您这个人怎么处置,现在您来处置吧!”我说。
杜爷爷看看地上这个被吓疯了的二当家,举起了铁掌,但看他年纪和自己相若,也有儿孙在下,又缓缓地放下了手。“算了,他都成了这副德行,饶他一条命在吧!”
就在这时,云爷爷叫一声不好,寒光陡闪,王铁鞍挺一把短匕直向杜爷爷心口扎来。
这时两人相距最近,我们都远离了两步,想上前帮忙已来不及。杜爷爷这时正可怜他的下场,怎么料道他刚才一直在装疯卖傻,这时又突施暗袭
那道冷光忽闪,匕首已经扎进了杜爷爷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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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社会,已远非那个仁义天下,豪气干去的世代。杜家一家人大勇大义,处处以实相待,毫不会耍心计,又怎么能斗得过那个胸中有经纬,腹内尽诡谋的天机!
第五卷 重振五宗 第五十章 死后余生 阳关无故人
——倘若这个世界真的变得冷淡无味了,那个时候,亲情、友情、爱情,都不复存在,那么,这个世界还有意思么?
——如果那一天,我们真的可以作到泯灭那似山似海的亲情、同手同足的友情、可歌可泣的爱情,我们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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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爷爷一声大叫,知道这条命已经保不住了。但他竟想不到,就在那刀在他前胸进扎的时候,刀刃突然断了,接着王铁鞍如同风筝断线,直飞出老远,重重地摔在一个柱子上,被上面长出的刀刃穿破了胸膛,死掉了。
我和杜羽心同时急上前去,杜羽心扯开了爷爷前胸的衣襟,仔细查看伤口。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王铁鞍的匕首并没有扎进杜爷爷的心脏,只是划破了外面的皮肉。
“赤鳞,你今天真是太棒了!”我兴奋地不知说什么好了,刚才要不是他及时赶是,用手掰断了匕首,杜爷爷的这一条命如何还能保全!
杜爷爷被孙子扶着,缓缓地站起身来。
大家都是长出一口气,都觉得一场风波总算过去了。但都是一时得意,忘了还有个尹家前来寻仇。
这时候,门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多了好些个人。当先的一个弓腰驼背,长须长脸,手中拿了一把短刀,正在缓缓地发抖。
“杜震寒,即是你们真的有妖术,我也要替我的亲孙子报仇!”他虽然仇意深重,但看着刚才那一幕,实在是没有丝毫把握能打得过,一边是怯,一边是仇,这令他的表情、动作无不显得不伦不类。
“老尹几年前我的孙子年幼无知,伤了你孙子的命。我们西品在这边的势力庞大,一直没有给过你机会。”他看看儿孙,又转回来说,“今天老头子已经从鬼门关口趟了两回了,一切也都看透了。欲语说‘子不肖,父之过’,今天我老头子就替我这不肖的孙子,弥补他从前的过失,你要报仇,就杀了我吧。”
“不行!”杜羽心蹿上前来,“爷爷,一人作事一人当,孙子作错的事,孙子自会承担。你老人家一把年纪,可不能再冒什么大险,只要爷爷能够好好地活着,孙儿我就很高兴,这一命我来赔!”
“胡闹!给我退下去!”杜爷爷说,“我们杜家就你这么一个后世子孙,你要是死了,香火怎么传下去!”
“哼!你们杜家就这么一个后世子孙,难道我们尹家就不是么?!你的孙子当时为什么不用我来抵我孙子的命!”尹老者愤然道。
“老尹你我的心情何不是一样,都不希望断绝了后人。将心比心,我又怎么能让你要了我的孙子的命!我杜震寒在云飞镇,大小也是个人物,我们西品虽不是什么大帮,却也自认头面不小。你杀了我,西品也就群龙无首。现在老二造反你也是知道的,西品一时之间,是无法迅速整治了。我死了,我儿子未必能撑得起场面,西品兴许也就垮下了,这对你们尹家的‘聚义门’,何尝不是个大大的好处?”
尹老者思量了片刻,觉得杜爷爷说的也颇有道理。杀了老杜,一来也算报仇,二来从此西品就此一撅不振,聚义门从此可以抬起头来,在云飞镇雄起一方。
“你说话作数。”
“大丈夫说出的话,岂有反悔之理!”
“杜爷爷,这件事还是重新商量一下吧!”我正色上前道。
尹老者见我上前,心里颇是忌惮,不由后退了数步,“老杜这个人可怕的很,你我可不想因为动了你,我带来的人今天都不得全尸”
“你当我杜震寒是什么人了!我保证他们不会为难你!你要来报仇就来,不来我可不奉陪了!”
“好!”说到这里的时候,尹老者已经来到了我们所站的地毯的前面,手中紧握着短刀,杀气忽闪。
“老杜,可不要怪我了!”他这一刀甚快,却没有向杜爷爷扎去,而是掷向了杜羽心父子,为得是以防两人的阻拦。掷刀同时,他立掌为刃。直向杜爷爷的心脏手插去。
我才发现他的四根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套了四根钢针,他将四指并拢一处,俨然就是一把钢锥,这一下要是扎中了,杜爷爷是死定了。
我不及细想,已经飞身而上,冷光一闪,那只手已经扎进了我的胸口!
“啊!~~~~”
“啊!~~~~”
“啊!~~~~”
周围好几个人同时惊叫起来,然后模模糊糊是尹老者惊恐的喊叫,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条亮线渐渐地在扩大,再次醒来时,正枕在颜姐的腿上。她在面庞上一副似悲非悲,似喜非喜的表情,旁边的云爷爷、小风正在叹气,杜爷爷和儿孙悲意巨甚,心里都是惴惴不安。
“小益,你醒了?”颜姐说。
我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在地毯上躺着。觉得胸口好疼,忙解开一看,汗出来了!
又是覆水之书,它挡在我的前胸,尹老者那四枚刚针不偏不倚地扎在上面,直顶着覆水之书,嵌入胸膛两寸多深。
几个人见我没死,忙跑了过来。见到我胸口里的针深入两寸,居然还好端端地活着,都是十分地骇异。
颜姐攥住钢针,一下子拔出来,覆水之书也从胸口里面弹出来,上面全是我无色的血。
“幸亏有你的覆水之书挡在你胸口,”颜姐出一口气,“虽然钢针钉进了你的胸口,但有手卷在,并不能扎到你的心脏。”
颜姐看着满脸疑云的大家,“洛益是覆水嘛,他的骨头这时候已经是软的真如柳枝了,而他的内脏,也能够不可思议地发生移位了,所以钢针扎进去以后,心脏自然向后移动了些,钢针自然伤他不到了。”
我看看心口,被捅出的一个口子还在汩汩地流血,忙用手捂住,但仍无济于事。我突发奇想,“杜爷爷,给我弄些凉水来。”
杜爷爷虽然不解,但还是叫孙子迅速拿进来一大盆水。
我俯身舀些水,捂在胸口,那凉水自然而然开始发烫,渐渐透过胸前的伤口向我体内流去。
再过一会儿,我的伤口渐渐地愈合,疼痛也渐歇下去。我裹好衣服,看看云水袍胸前的四个针洞,真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爷爷,后来发生什么事?”我问。
云爷爷慈爱地抚抚我的头,“那个老尹头,本来就对你很是忌惮,见一下子扎死了你,怕我们不能善罢干休,直嚷着不报仇了,慌得跑出去了,看来这事也就这么算了,他再不会来找杜家的麻烦了。”
“哦”我看看地上我流下的白血,“多亏我是在地毯上,上面有杜公子刚才流下的血,否则看我流下些透明的血水来,恐怕也不好瞒过他了。”
“嗨!他一见扎到了你,连魂都吓没了,哪还顾得上去看你流什么血啊!”小风笑着说。
大家一听他这么一说,都乐了。
这时候杜爷爷带着儿孙跪倒在地。
我忙上前去扶他们,老爷爷子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我忙说:“杜爷爷,您这是干什么!”
“杜某早有言在先,如果阁下能救活我孙儿的命,就返回云灵,重起大勇家,其实当时并不是诚心回归。如今公子不但救了我的爱孙,还三番五次救我们爷孙三人,杜某虽不是什么大仁大义之人,但自问还有良心在。身蒙大恩,怎能不思图报!从今往后,杜家全家人回归覆水,愿策马受命,听候调遣,绝不反悔!”
“杜爷爷,你们在外这么多年,起一个大帮也不易。颜姐刚才不过是一句戏言,您不要当真。你们在这里这么大的家业,不能轻易放下呀!我们只不过是为了借宝而来,你们肯借,我们就感激不尽了,绝不敢再有什么过分要求!”我说。
“是公子看我老来不中用,不愿收留么!”杜爷爷习惯性地吹一吹白须。
“不不不,我绝无此意。我只是说,爷爷不要为了一句戏话而勉强自己,我从不愿勉强别人作不愿意的事”我搔搔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杜家是诚心回归,绝没有什么勉强。再者,我们虽然创下个不小的帮派,但相信公子也知道,勾陈已将我们云飞镇划入版图,我们无论如何也斗他们不过,说白了,还要请公子收留回家,避过此难,难道公子忍心见死不救么!”
我知道杜爷爷是故意这么措辞,以他们的性子,个个都是不惜性命的汉子,怎么会和那些贪生怕死之辈一样!其实杜家回归自然是好事,我哪有什么不愿意,但这事情可不能勉强人家,我于是又问道:“杜爷爷,你可想好了,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
“杜家一家人都是直肠子,说一不二,老头子一经决定,终生不悔!”
“杜全义同父亲一样,终生不悔!愿回归旗下!”杜羽心的爸爸忙给老父亲接下场。
杜羽心也说,“你救过我,更救了我的好爷爷。我杜羽心感激大恩,愿意听你的命,说话算话!”
“好好好。各位快快请起,以后一家人,千万别这么拘礼!”我忙扶起了老爷子。
杜爷爷知道我答应他的要求,才站起身来。
我说:“杜爷爷以后不必公子长,公子短的叫。您就当我是您的孙子一样,随意称呼就好,什么‘公子、公子’的,我听来别扭。”
“好!恭敬不如从命。”杜爷爷笑着说。
“颜姐,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和杜爷爷打赌,却又骗他说羽心救不活了?”事情结束后,我才想起来问问刚才的疑窦。
“呵呵,这才叫置诸死地而后生啊!”颜姐笑着说,“往往死过一次后,人世间的种种事端才能看得更清楚啊。我原意是让杜爷爷绝望,然后我们再给他希望的”
“没想到后来的死地真是太多了,死起来没完没了的!”小风接过话说。
大家一听,都乐了起来。
“爷爷,我们快到外面看看吧,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杜羽心说。
“是啊!”大家纷觉有理,匆匆从小校场里出来。
垒白楼正在经历血雨的洗礼,这时显得更加地森森了。外面不知里面的动静,仍是打成了一片。
“都给我住手!”杜叔叔一声长喝,场子里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
众人看看我们都平安无事,有欢喜无限,也有惊惶不安,但都不敢再动一拳一脚。
“王铁鞍不顾帮会大义,竟敢聚众造反,已经被我们结果了!”杜爷爷威风凛凛地说,“你们这些毛头小子,到底还打不打!”
我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把小校场的门关上,这时候有些喽罗看到了里面残死的雷头兵,更有人看到了被插在柱子上的王铁鞍,差点没给吓尿了,一个个跪倒在地,哪还敢再动手。造反的众人一溃全倒,见有人跪倒,也都纷纷下跪在地。
“我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