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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没有办法,只得回到西屋。在王萍旁边坐了下来。
“我男人是九月三号不见的,早上吃过饭就出去了,打那天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他没有跟你说到哪里去吗?”
“他经常一大早就下山出诊,有时候夜里面就出去了,没个准。”
“你是说他下山去了,那么他的药箱带了吗?
“带了,家里面没有,我们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贡得福在这之前没有说过谁家请他出诊吗?”
“没有,他出门有时候也不跟我们讲,谁知道他死到哪里去了。“
“那么,请你回忆一下,在贡得福失踪之前,有没有一些异常的情况,也就是一些不正常的苗头呢?”
“好好的,没有啥子事情,也没有吵,也没有闹,你们到隔壁人家去问问就知道了,我们两口子从来不吵架。”
“照这么说,你们夫妻两人的感情很好了。”
“山里人,有啥子好不好的,都是这么过的。”
“你是什么时候嫁到贡家来的?”
武秋红理了理头发:“十八岁。”
“你们有孩子吗?”李队长是明知故问。
武秋红调整了一下姿势:“有。”
“男孩还是女孩?”
“男娃。”
“多大了?”
“九——九岁。”武秋红又理了理头发,同时换了一下坐姿。
“贡得福在村子里面和乡亲们相处怎么样。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不知道,他平时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总是窝在心里,他不说,我也懒得问他。”
“你的意思是说,贡得福心里面有不顺心的事情?”
“谁知道呢?”
“听说,你弟弟武小兵这么多年一直跟你们在一起生活?”
武秋红用手理了理衣角——她穿的是一件红色灯芯绒外套:“咱爹娘走得早,我嫁到山上来的时候,小兵还小。”
王萍对这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人肃然起敬,刘建亮看武秋红的眼神也温和了许多。
“你弟弟武小兵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十七岁。”
“你弟弟和他姐夫关系怎么样?”
“很好啊,没有啥子事情。”为了证明这一点,她还举了一个例子。“得福经常带着小兵去给人家看病,小兵也学会了不少,一些小病啥子的也会看了。”
“你家里面还有什么人?”
“还有我婆婆。”
“人呢?”
“在西屋躺着呢。”
“你老公公呢?”
“我公公两年前,在龙鼻崖上摔下来”武秋红说不下去了,李队长没有继续问下去。屋里面出现了一次短暂的沉静。武秋红擦了擦眼睛,理了理头发,“我婆婆本来身体就不好,自从得福不见以后,她是觉睡不着,饭吃不香。”
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李队长一行四人起身告辞,当他们走出房间的时候,那条大黄狗警觉地站了起来,它并不挪动身体,只是立在柴堆旁边做好了严阵以待的准备。武秋红走过去站在它的面前,用手按着它的头。这样,四个人才顺利的走出贡家的院门。那条大黄狗又躺了下去。
四点多钟的时候,陈浩和大李那一组也回到了村公所的小楼上,马队长招呼晚饭去了。
陈浩和大李他们带回的情况是这样的:贡得福家的近邻有四家,间接的邻居有五、六家,山区不比平原地区,山里人的房子往往是依势而建,不成排,也难成行。陈浩重点介绍了三家近邻所提供的情况——主要原因是由于七、八家邻人所说的情况大同小异。住在贡得福家西面的姓马,是马队长的堂兄,叫马松林,他老婆叫章桂花,上面有老爹和老娘,先前把武秋红扶进院子的大妈和大嫂,就是他娘和他老婆;住在贡家院对门的姓李,叫李东才,老婆也姓李,叫李望弟;住在贡家后面——就是学校大门对门的那一户人家,姓龚,叫龚石山,是个石匠,他老婆叫李待男;哑巴的小卖部靠得比较近,但哑巴什么都听不见,唔哩哇啦的连马队长都听不懂。
把这几户人家反映的情况汇总起来有以下几点:
人们最后一次看到贡得福是九月二号的黄昏,地点是哑巴的小卖部,他要了一瓶酒,是老白干,还有一包五香花生米。他当时还分了一把给几个嘴馋的小孩子。这个贡得福,为人老实厚道,给人看病,要钱不多,没钱也成;就是不爱说话,从不和人聊天,就是碰到一起,也是人说他听,金口难开,所以,关于他和他家里面的情况,村里人是知之甚少,他平时就是爱喝酒,即使喝醉了,也从不胡言乱语,他这个人死要面子;他老婆也从不东扯葫芦西扯瓢,就是在路上遇到,也就是打个招呼而已;从来没有听到两口子吵过架。他们也觉得很奇怪,山里人两口子拌嘴吵架在所难免,过日子吗,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吵了吵了,一吵百了;打了打了,打了更好。”这恐怕是“打是疼,骂是爱”的另一种说法吧。
第1卷 第六章 翡翠村月色朦胧
第六章翡翠村月色朦胧
一月十五日。李队长和陈浩坐在村公所楼上的走廊上抽着烟,赏着月,想着事。陈浩本来准备和大家一起去看望大李他爷爷和父母亲的,他看李队长一个人闷闷不乐、愁眉不展,就留了下来。同志们到大李家去了,这是李队长特意安排的。大李的家不远,就在向东村的东北角,李队长吩咐王萍在上山之前专门准备了一份礼物,连大李都不知道。
天还没有黑下来,月亮就已经早早的挂在了古榕树的树梢上,山风也休息了,翡翠村的夜实在太美了,在这里,只要是映入你眼帘的,无一不是让你欣然陶醉、令你心驰神怡的杰作,而且,这幅杰作一定会永远的复制在你的心里面。
看到皎洁的月光,李云帆和陈浩才想起被自己忽略的日子,今天是十五。
李队长显然对下午的调查结果很不满意。贡得福的离奇失踪实在令人费解:如果是负气出走,那一定是夫妻感情产生了问题,而且非常严重的问题。可是,无论是贡得福的老婆武秋红提供的信息,还是乡亲们所反映的情况,都无法得出夫妻感情不和的结论;如果是自杀,要么是畏罪,要么是为情所困,要么是对生活彻底绝望,寻求解脱。贡得福悬壶济世,造福乡里,罪从何来?贡得福夫妻感情没有问题——至少从目前掌握的资料上面还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而且是家有美妻,令人羡慕,被情陶醉还差不多;贡得福虽然称不上富有,如此家业,也算是小康生活,手有绝活,受人尊敬,前一天的黄昏还分花生米给小孩子吃,谈不上绝望;如果是他杀,那也只能是得罪了人,结下了仇,或者是银子露了白,招来了黑心鬼,或者是因为情感的问题和别人结下了梁子,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以贡得福的性格来看,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不惹事,不生非,仇从何来;虽然贡家在村子里面生活比较殷实,也就是衣食无忧,也不足于红了别人的眼睛;至于感情问题,是他在外面拈花惹草惹来灾星,还是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招致祸端?李队长感觉到这个案子——如果这真是一个案子的话,那么,它比梅村的案子要复杂许多,关键是它让你无从下口,找不着方向。
“李队,我觉得村里面的人没有把他们知道的全说出来,或者是他们暂时还没有想到,我是这样想的,你看呢?”
“陈老师,你说说看,我正想听听你的想法,我暂时还不想惊动郑队,他现在很忙。”李云帆递给陈浩一支烟。
陈浩把打火机打着了,火光映红了两个人的脸。
“这山里人除了热情淳朴以外,还具有谨慎厚道的一面,凡是涉及到重大利害关系的事情,他们一般不会轻易的说出来,这倒不是山里人不分是非,相反,他们常常是嫉恶如仇,可是在不能确定谁为恶谁是仇的时候,往往是心存芥蒂,忌讳很多,他们不想去得罪别人,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免得以后心里面落下不痛快。”
“你的话倒提醒了我,我们还必须作更深入的调查。”
陈浩在上一个故事里面也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他在破案经验上面要逊色于李云帆,但在分析问题方面,连郑队长也对他刮目相看,他的特点就是能够从生活层面上面作一些合乎情理的、合乎逻辑的分析和梳理。
李云帆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在他和陈浩的眼睛里面,月亮似乎更圆了,山村的夜也更寂静了,他们甚至感觉到了弥漫在空气里的、清新自然的草树花果的气息。远处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犬吠;更远更高处的龙王山的龙头崖静静的伫立着,默默的俯瞰着翡翠村。
马队长从学校提了两瓶水上楼来了。
“李队长,你们还没有歇着呢。”
“来,您快来坐。”李队长挪了挪屁股,让出半个板凳。
“咱们这儿夜里面凉,盖一床被子不行,最好两个人睡一个被窝。别冻着啰。”
“谢谢您,您跟我们跑了一天,也该歇着了。”
“我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们说,不知当讲不当讲,我怕说出来没根没底的,让你们白使劲。”
陈浩眼睛陡然发亮:“马队长,您快讲。”
“是这样子的,前些日子,我在北村碰到猎户谢大强,提到贡老三,他跟我说,九月三号那一天九十点钟的时候,他看到在通往龙鼻崖的山路上有一个人,很像贡老三,他以前经常在那里碰到贡老三。”
“马队长,这个谢大强凭什么说那个人像贡老三呢?”
“那个龙鼻崖很陡,咱们翡翠村没有几个人能上去,贡老三两年前在崖上得了一个宝贝。”
“什么宝贝?”陈浩异常兴奋。
“一个大何首乌,就像一个娃崽。”
“那一定很值钱啰。”
“可不是吗,有人听说了以后,上山来买。”
“卖了吗?”
“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这个贡老三是个闷葫芦,他不说,谁也不知道。”
马队长走后不久,大李他们就回来了,他们是满载而归:两坛酒,九只野山鸡,五只野兔。又可以美餐几顿了,遗憾的是,郑队没有这样的口福了。
“李队,我们明天干什么?”
李队看了看陈浩:“你说吧。”
“明天我们到龙鼻崖去转转。”
第1卷 第七章 龙鼻崖寻影觅踪
第七章龙鼻崖寻影觅踪
第二天早晨八点多钟,同志们就出发了,马队长也跟着去了,他和大李的肩膀上都挎着一捆绳子。翡翠村有三多:一是猎户多,二是采药草的多。三是石匠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上崖下崖的绳子各家是少不了的,绳头上还拴着铁钩子。马队长还让自己的老伴贴了几锅玉米饼——在锅里面倒一些水,把玉米面贴在锅边上,拍成椭圆形。水开了,玉米饼就熟了,用锅铲铲下来,黄亮亮的,香着呢。
虽然龙鼻崖近在咫尺,但走起来却十分漫长,路是渐走渐高,渐行渐陡,树越来越密,林越来越深。
山路崎岖不平,龙鼻崖在翡翠村的东北方向。
“马队长,还要走多长时候啊?”小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