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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景年很快走了进来,外面本来披着的一件灰鼠皮的斗篷,因为屋里烧了地龙,比较热便脱了下来,这会儿穿着一身石青色的蜀锦常服,进了门先行了一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安!”
“起来吧!”承庆帝笑吟吟道,“来,见见这位林大人,当初若非他在外任职,这会儿应该是你的少傅呢!”
徒景年听了,转向了已经站了起来的林梓,林梓连忙行礼:“臣见过太子殿下!”
徒景年侧了侧身,只受了半礼:“林大人是长者,实在是过于多礼了!”
“礼不可废!”林梓坚持道,“殿下乃是储君,当得起臣一礼!”林梓是个聪明人,他本是先帝朝的传胪,也没赶得上夺嫡时候的投效,能够在本朝还混得风生水起,可见他对承庆帝心思的把握如何,之前见承庆帝的言行,就知道徒景年这个太子深得他的心意。何况,这会儿他打量了一下徒景年,徒景年卖相也就不说了,虽说年纪还小,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上颇有几分稚气,但是看着已经很是沉稳,言行举止颇有法度,再想想之前听到的传闻,一个看着挺靠谱的嫡长子,又已经立了太子,天然便有了八成的胜算,这会儿稍微敲敲边鼓,表一下忠心自然是有必要的。
承庆帝暗自点了点头,可不是吗,君臣有别,徒景年再小,也是储君,于是便道:“林卿说的是,来人,给太子设座,林卿,你也坐吧!”
“谢圣上(父皇)赐座!”徒景年与林梓陆续坐了下来,不过徒景年坐得四平八稳,林梓却只敢斜签着坐着,一时间竟然有些沉默。
徒景年坐定之后,笑道:“刚刚在外面就听父皇与林大人谈笑风生,颇为投契,不知儿臣是否可以听听看呢?”
第42章
徒景年这话说得有些冒昧;但是承庆帝却不以为意;笑道:“朕正在跟林卿说山西的事情呢?之前在江南的时候;你不是问过晋商的吗?林卿在山西这些年;正是在与晋商打交道呢!”
徒景年露出了一个感兴趣的神色;说实话,后世的人,对晋商的印象,一般就是带路党;还有乔家大院什么的;至于晋商是干什么的;他还真不太清楚,因此问道:“林大人;听说山西多煤矿,晋商是专门开采煤炭的吗?”
林梓呆了一下,不过很快还是反应过来,道:“这倒不是,煤炭开采不易,价格也不高,晋商很少为之。晋商如今经营的是票号还有盐业,另外,也做一些药材皮毛的生意!”
徒景年这才想起来,在蒸汽机没有发明的年代,煤炭的用途还是很有限的,冶铁不行,中国的铁矿本来硫含量就多,加上煤炭里面也含硫,加起来,炼出来的铁质量自然好不起来,因此,如今炼铁多半还是用的是木炭,这也严重影响了铁器的产量,毕竟木炭是要消耗树木的,而且木炭能够提供的热量也比较有限,这也导致了,这个年代,铁器的质量也算不上高,自然比不上同时代的马革士刀还有倭刀。这年头也没蜂窝煤,取暖靠的还是木炭,因为跟木炭比起来,没有经过处理的煤炭更容易产生一氧化碳,也就是这年代所谓的炭毒,在发现煤炭容易导致中毒致死之后,还有谁敢用啊。就算是瓷窑里头,也没几个人乐意用煤炭啊,毕竟,瓷器也很考究配料的,煤炭里面的杂质很容易导致瓷器的质量出现问题。
也就是说,煤炭用途不多,开采没什么利润,大家自然没人去搞了,徒景年不由撇了撇嘴,开始回忆煤炭脱硫还有炼制钢铁的工艺,等到这些搞定之后,再去南方弄些橡胶回来,就可以开始搞蒸汽机了。
不过目前他也只有胡思乱想的份了,那边林梓仔细讲了晋商的事情,然后便说到了晋商与外族勾结的事情,徒景年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大晋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他们竟会做出这般事情?”
“不过就是欲壑难填而已!”承庆帝冷笑了一声,“此次晋商伤筋动骨,只怕会老实一阵子,不过,能够老实多长时间,那可就说不准了!”底线一旦被打破,那么,更进一步就很容易了。做惯了这种几乎没本钱的买卖,等到风头过后,继续做下去,也是难免的事情。
承庆帝很快转移了话题,笑道:“听说林卿的儿子之前中了解元?”
“侥幸而已!”林梓谦虚道,“犬子学问尚且浅薄,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林卿实在是太谦虚了,若仅仅是榜上有名,还能归结于运气,能够得中解元,却不是仅仅是运气了,可见的确底子扎实!”承庆帝道,“来年就有会试,不知林卿是否有意让令公子下场一试啊?”
林梓想了想,说道:“既然圣上这般说了,回头让犬子下场试试手便是,只怕辜负了圣上的希望!”
承庆帝哈哈一笑:“虎父无犬子,我看林卿之子还要青出于蓝啊!不知令公子可曾订亲?”
林梓呆了一下,心里不由嘀咕起来,皇家没有适龄的公主啊,难道谁家跟圣人提了这事,犹豫了一会儿,林梓还是咬了咬牙,说道:“犬子当年年少气盛,说不中进士,不肯成婚!”
承庆帝抚掌大笑:“果然是好志气,林卿若是不介意的话,日后令公子金榜题名,朕便给令公子做个媒人,如何?”
林梓赶紧跪下道:“圣上有意赐婚,自然是林家的荣幸!”
承庆帝心情很好,示意徒景年扶林梓起身,然后道:“林卿是国之肱骨,到时候父子同殿为臣,也是佳话啊!”
林梓一听,立刻放下了心,承庆帝的意思很明显了,不会给自家儿子配个郡主县主什么的,估计应该也是朝中哪位大臣家的女儿,自家也算多了一个得力的姻亲,尤其这是皇帝赐婚,端得体面,因此,又是谢了一番。
折腾了一番,天色已经是不早了,干脆又留林梓一起用膳,林梓自然是一副感激涕零之色,恨不得拍着胸脯说自己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等到林梓陪着用过晚饭,带着不知道是不是饱了的肚子离开之后,徒景年才问道:“父皇见过林大人家的公子吗?”
承庆帝不由一笑:“林梓这么多年一直在外为官,其家眷也是在姑苏老家,朕如何见过?”
“那父皇怎么会想起来为他赐婚?”徒景年有些疑惑。
承庆帝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将杯子放了下来,说道:“之前你也听林梓说了晋商的事情,但是,这事可还没完呢,晋商自个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泄露军机大事,背后自然有人做靠山,朕有意继续用林梓解决后续的事情,自然要给林家一些体面!林梓的功劳不足以封爵,那么,无非就是加恩于其妻儿,给他儿子赐婚,自然是最简单的办法!”
“父皇可是想好了人选?”徒景年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择一勋贵之女便是!”承庆帝这会儿还没想到具体选什么人,“回头朕看看秀女的名单吧,在里面选一个合适的便是了!”
徒景年点了点头,果然是个好办法,秀女的质量自然是比较高的,到时候选一个差不多的,林家跟勋贵联了姻,手头也有了一定的力量,自然可以应对一些原本应对不了的人和事情了。这会儿的勋贵可不像是红楼剧情里面的,一个个空有爵位,其实已经没了实权。开国这么多年来,边境上其实一直没有太平过,大多数勋贵也没有一直躺在原本的功劳簿上,子弟往往都要从军参战,保持着武将之风。因此,这年头的勋贵,手里有兵权,朝中有人脉,府里有亲兵,算是朝堂中不可忽视的一支力量,所谓的四王八公自然是其中的中流砥柱。
终于,徒景年想起来还有什么没问了,林梓的儿子到底是谁啊,于是,他顺口问了出来,就听承庆帝用一种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道:“似乎是叫林海?”林海中解元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本来当年就可以进京参加会试,不过林梓觉得儿子年纪太小,便想要压一压,便命林海在江南几大书院游学,好纯化一下学问,也压一下他那年少得意的心思,不要小觑了天下人,免得阴沟里面翻船。过了两年多,承庆帝还记得林海的名字,可见承庆帝的记忆力如何了。
徒景年听了,不由呆了一下,林海,这不是林妹妹她老爹吗,不过,这么说起来,林家的家世很是不差啊,开国时候的靖安侯,林梓如今也是三品,这次进京,还得升上半级,过两年就是阁臣了,怎么红楼梦里头,贾家还一副挺瞧不起林家的样子。徒景年当初不过是跟着他老妈看了一遍电视剧,里面好多细节也记不清楚了,这会儿不免有些糊涂了起来。再一想,承庆帝是想要选个出身勋贵的秀女,那看起来,贾敏就是这一次的秀女之一?
虽说徒景年这般猜测,不过也没想着跑过去查秀女的单子,虽说秀女还没有入宫,但是在这之前,这名义上其实就是给承庆帝准备的女人了,徒景年随便去查看,就不怎么像话了!何况,这事还得到来年呢,到时候就知道是不是了,说不得就有蝴蝶效益呢?
承庆帝还在那边叹道:“林家别的都好,这子嗣上着实有些艰难,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一脉单传,听说好几次当家的家主都想要过继旁支的子嗣了,这次朕可一定得挑个人丁兴旺的人家,而且武将家的姑娘,身体好,也易生养,到时候等林梓有了孙子,非让他好好谢谢朕不可!”
徒景年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做的那个媒,别说让林梓有孙子了,人家林家直接断子绝孙了,林梓要是早知道,估计宁可抗旨,也不肯让你赐婚的。当然,嘴上自然没有这么说,他笑嘻嘻地恭维道:“父皇这般用心良苦,林大人知道了,自然会感念非常的!”
承庆帝也是笑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徒景年,眼中露出遗憾的神色,徒景年暗觉不妙,果然,承庆帝说道:“阿鲤,你也要快快长大啊,朕也想早点抱孙子呢!”
徒景年简直傻了眼,承庆帝如今才三十出头呢,上辈子这个年纪,好多男人连对象还没有,还没准备结婚呢,结果呢,承庆帝如今居然都在惦记孙子了,有这样的吗?
徒景年只有故作哀怨:“儿子也想快点长大,好给父皇分忧,谁知道,这时间过得这么慢啊!”
承庆帝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他伸出大手,用力揉了揉徒景年的头发,将徒景年原本整齐的头发揉得一团乱,这才住了手,笑道:“你小子,就会哄父皇高兴!”
徒景年也是笑道:“人家彩衣娱亲,儿子不过是耍点嘴皮子,实在是不如远矣!”徒景年对这个没有半点压力,承庆帝也喜欢他这样,潜意识里,并不愿意儿子真的摆出一副君臣奏对的模式,若是到了那个地步,只怕就是太子与皇权之间的对抗了。
第43章
新年很快就过去了;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承庆帝亲自主持的亲耕礼结束之后;便到了选秀的时候。
一大堆的秀女在神武门外排队等待入宫;很多人心情非常紧张;乃至煎熬,而宫里面的人则更加煎熬,尤其是主持选秀的淑妃和贤妃,她们熬了这么多年;差不多是人老珠黄的年纪了;外面却来了一群明媚鲜妍的少女;这些人多半出身高贵,又是家族专门选出来的;容貌姣好,进来就是她们的劲敌,可是里面还有几个是内定的,说不得其中哪一个就是将来的皇后,这怎能不让她们心焦煎熬呢!
这些女人一个个心情复杂,但是承庆帝显然对此没太多兴趣,之前下旨的时候差不多是冬天了,而海商一般出海正是秋冬季节,一来,秋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