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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出门坎的那一刹那,秦寿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正好捕捉到自家娘子匆匆钻进厨房的背影。这一刻,秦寿不由得痴了。若她不是魔门中人,那该有多好!
眼下时辰尚早,李小四还没去衙门开工,秦寿知他最爱在打狗巷拐角处吃早点,便快步走了去,准备在那里等他。
“秦家兄弟、秦家兄弟,这边坐、这边坐!”
远远的,李小四便发现了秦寿的身影,站起来摇手招呼。
笑着点了点头,秦寿快步走过去坐了下来。
李小四一边招呼老板给秦寿上些早点,一边道:“秦家兄弟,今日不用点卯,怎的起了这般早?”
秦寿微微有些尴尬,秦寿这人生来惫懒,来到这个世界,依然没能改掉这个毛病。如果不是担心在衙门里挨板子,秦寿宁可损失些月俸,也不愿早起。衙门里早已传为笑谈,只是秦寿脸皮甚厚,从来不在乎罢了。
看到秦寿神色有些赧颜,李小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秦大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唉其实衙门里的差事干不干都无所谓!娘的,一多半油水都给老爷和师爷给刮了,还不如自家做些小买卖来的轻省!”
前面几句李小四还有些抱歉的意思,说到后来,便多是对分配不均的抱怨了。
秦寿暗自笑了一下,也不点破。需知,这大乾朝的从九品县令,已经是吃皇粮的最后一个等级的公务员了。自县令以下,但凡师爷、捕快、衙役、仵作、杂差统统都算是县令的私佣,半是他老人家派钱、派物支饷,半是这些个私佣抵了劳役。
既是县老爷的私佣,油水被他捞走大半,也是情理中的事。
待李小四语句稍歇,秦寿便赶紧道明了来意:“小四,今日大哥我有事相求,还望看在你我兄弟一同当差多年,帮我一把!”
李小四闻言勃然道:“秦大哥,你这说的是甚子话?你我兄弟,早已不分彼此,你的事,还不就是我的事?说吧!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帮上忙,便是赴汤蹈火也再所不惜!”
秦寿假装咳嗽了一下,道:“小四,是这样的我有一封书信,需要快马送到金陵,当面交予对方。城东车马行里那些货色你也知道,跑短途还成,长途指不定会出什么祸端。所以我想”
李小四脸色微微变了变,道:“我那姑丈虽是李府的马倌,手底下好马无数,可毕竟那是李大员外的家产。万一”
秦寿叹了口气,强笑道:“既如此,我再想想办法,兴许”
“等等!”
李小四突然打断了秦寿的话,脸上露出几丝猥琐的笑容,道:“秦大哥,这件事我姑丈那边没什么办法,清荷那里却不一定啊!只要你嘿嘿”
听到这个名字,秦寿忍不住一阵头疼。若要问秦寿在这不同于华夏历史的朝代,最顾忌的是谁,秦寿的回答一定不是自家娘子,反倒是这清荷!
清荷与秦寿青梅竹马,只是可惜家道中落,父亲早亡,无奈之下自典己身,卖入李府作了一个丫环。也是她运气好,被李家小姐看中,收做贴身。据说李家小姐求学的时候,清荷还作了伴读。
李小四嘿嘿一阵怪笑,伸手在秦寿面前挥了两下,道:“秦大哥,瞧你这模样,该不是又在念着清荷的好吧?”
秦寿干干一笑,心中的些许想法,自然不好与他分辨。抬眼望了望天色,已是不早,便拱手对李小四道:“天色已是不早,兄弟我先走一步。”
“慢走、慢走!记着去找清荷!他日你若是与清荷成就好事,可别忘了我!”
转过拐角秦寿才回过味儿来,感情这小子不是不能帮,而是不想帮!
没办法,即便是不想面对也是不成,家中可是只有几十贯钱了!为了日后打算,能省一点,还是省一点的好。
李家的老爷名半山,归在他名下的产业,远远不止半山那么点儿。诺大个当阳县,起码有一多半,都要姓李,剩下的全都姓官!
寻常富户,主宅大都建在闹市之中,又或建在各级官邸不远,大抵不过是商人逐利的本能驱使。
偏这李家半山老爷不同寻常,在城外建了老大一座园子。那园子既不是夏日纳凉的庄园,也不是偶尔小住的别馆,竟是李家宗祠的所在李家的主宅!
秦寿出了城门,慢吞吞的沿着黄土路向西。一边走,一边不住的寻思:遇到那清荷,我该说些什么好呢?
“得哒!得哒!得哒哒!”
远远的,一阵细微声响自西面传来。初时感觉还很远,不过抬眼的功夫,仿佛已经近在耳边。
“秋菊,你这小妮子干嘛跑那么快,小心撞着路人!”
“咯咯清荷姐,你放心好啦。咱们李府的姐妹里面,就数我马术最好。莫说是撞着人,便是路上有只蚂蚁经过,我也能避开它!”
欢快的对话,伴随着阵阵香风,呼啸着从秦寿身边穿过,秦寿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两匹马上坐的是男是女。
重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秦寿原本以为,自己的神经已经足够大条,面对再大的危险或打击,也能做到胸有激流而面若平湖。
两匹呼啸而去的马匹,带过的不止是香风,还有秦寿的无知和过度自信。
“咦?”
“唏律律!”
冲过去老远的一名骑手勒住了马缰,突然受痛之下,急速行驶的快马忍不住惊叫着人立而起。
“清荷姐,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呀?若是伤了小姐的爱驹,人家可是要陪你罚跪的!”
发觉同伴停了下来,名叫秋菊的另一名骑手不得不也拉住了马缰,由于骑术上佳,当她胯下的马匹停稳的时候,竟是落后了清荷半个马身。
清荷歉意的对秋菊笑笑,道:“对不起啦,秋菊妹子!我只是觉得那边那个男子有几分面熟,忍不住便想停下来看个究竟。一时思虑不周,竟是忘记了责罚,姐姐这厢给你赔不是了!”
正文 第02章 有美清荷
名为秋菊的小丫头对清荷扮了个鬼脸,嘿嘿笑道:“清荷姐,人家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啦!谁不知道,你在小姐面前最是得宠。莫说只是勒伤马嘴,便是剁了它吃马肉,小姐也不会怪罪于你。”
清荷淡淡一笑,没有怪罪小丫头的有口无心。
秦寿早已从马匹飞驰而过惊恐中醒转,两人的对话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这才知道,刚刚差点制造一起交通事故的两名骑手,其中一人就是自己要去拜访的清荷!
“的!的!的!”
马蹄声轻盈而又缓慢的传进秦寿的耳中,却像黄钟大吕声声敲响似的,让秦寿浑身上下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秦寿都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便遇到了秦寿这身子昔日的青梅竹马,这却如何是好?
“秦哥相公,真的是你?”
秦寿僵笑了一下,扭头给了清荷一个不咋样的笑脸,道:“清荷姑娘,别来无恙!”
继承自身体主人的记忆,让秦寿依稀能够分辨出身前骑着马的两个女人,谁是清荷,谁是秋菊。只是到底只是些许记忆碎片,若非事先从两人的谈话中略窥端倪,只怕便是她站在秦寿面前,秦寿也是不敢相认的。
清荷匆匆下马,脸上表情不断的变幻,或幽怨,或欢喜,或恼怒,或哀怨
过了约摸半晌,才听她轻轻叹了口气,幽幽的道:“秦相公,听说你成亲了?”
秦寿暗道一声:来了!硬着头皮道:“只是定亲,还没有正式拜堂。”
清荷咬了咬下唇,步步紧逼道:“可是,我听说,那女子,都已经住进了你家里!”
秦寿暗自苦笑了一声,心道:住进我老秦家又能如何?她睡她的,我睡我的,来到这个世界几近一年,老子还要玩五个打一个,我苦啊我!
清荷见秦寿不作声,以为秦寿是心虚,便又叹了口气,道:“怨不得秦相公你不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要怪也只能怪清荷命薄!”
随着清荷一同下马的秋菊,这时忍不住插话道:“清荷姐,你忘了?小姐经常教育我们,女人也是要有骨气的。瞧你现在这副模样,跟没人要的老处女似的,莫说是这小子,就算我是男人,也见不得你这副模样!”
清荷被秋菊说的有些羞恼,微嗔道:“去!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些什么!我与秦相公乃是青梅竹马,发小的交情!”
秋菊撇了撇嘴,不屑的道:“什么青梅竹马,若是这男子当真欢喜你,怎会抛下你不顾,与旁人订了亲?”
秦寿暗道一声:不好!若是任由这丫头碎嘴碎舌下去,我这借马之事,岂不是要泡汤?
清荷脸色微微变了变,却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反倒问道:“秦相公,这条路只通往李府,不知你走这条路,却是准备”
秋菊又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哼,瞧这男子也不甚出色。也不知清荷姐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和他说这许多废话作甚!”
秦寿干笑了一声,道:“我有封书信,需得快马送至金陵。我那同僚李小四的姑丈在李府当马倌,我就寻思着:能不能让他老人家看在李小四的薄面上,借一匹快马与我,也好助我成事。”
秋菊这时冷笑了一声,道:“那李老爹只是李府的一个小小马倌,他有什么权利,借马与你?若是被老爷知道他私自借马,说不得要当场杖毙!”
听了这话,秦寿不由得心头一沉。万万没有想到,这李家老爷为富不仁至此!
清荷娇吒了一声,喝道:“秋菊,你嚼的什么舌根!若是给老爷知道,你这般败坏他的名声,仔细你的皮子!”
秋菊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嚷嚷着溜回马上:“哼!人家不过是不想你为情所苦罢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清荷对秦寿笑了一下,道:“秦家相公,你莫放在心上。这丫头人小嘴快,说话从来不计后果。既是借马,何需找那李小四的关系?你我自小怎的今日竟是生分如此?”
被清荷幽怨的瞥了一眼,秦寿登时心跳如鼓。先前心虚,一直不敢正眼看这清荷,倒是对那秋菊多看了两眼。不想,正视她的第一眼,便夺了秦寿三魂七魄,险些让他痴傻当场。
“这清荷怎会美丽若此?”
“相公,奴家不与你同房,你是不是一直有些怨恨奴家?”
“不不敢!”
“相公,若是你实在忍耐不住,不若奴家作主,给你纳上一房小妾如何?”
“不不用!”
“相公,秦寿听说城南的鸾凤楼,新来了一批姑娘,个顶个的新鲜娇嫩,不如你去尝尝鲜如何?”
“不不想!”
一念及秦寿那有名无实的娘子手段,秦寿不由得暗念了几遍正人君子咒,强迫自己收回对清荷的一丝绮念。
秦寿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道:“清荷,不是我与你太过生分。而是你身在李府,这高宅大院,以我的身份,没有去探望的立场啊!”
清荷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异色,微微抿了抿双唇,轻笑道:“秦相公,这么说来。若是清荷时常离开李府,秦相公便愿意和我多多亲近,是也不是?”
其实秦寿不过是顺口敷衍,也没想过当真要和她过多接触,她这么一反问,秦寿反倒呆了一下。怔了一会儿,秦寿才道:“如果大家都有时间,当然没问题。”
清荷嘴角弧线滑动,笑容开始变的妩媚起来,她把握着马鞭的两手背到身后,一步步靠近秦寿,步步紧逼着道:“若是奴家去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