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护照,返乡证所有证件都准备好,吴桐从法院出来,直接去学校,提前接儿子放学。
露丝玛丽忙的手忙脚乱,吴桐则神色焦急打电话订机票,童童身处其中摸不着头脑,正要开口问,吴桐已挂了电话,将童童搂过去,“我们回南京,马上。”
“这么快?”童童没反应过来,还要说话,吴桐又开始拨电话,拨到吴宇那里,
却是妈妈接的电话。
吴桐愣了一下改口:“妈,我和童童今晚就回南”
妈妈比她还急,“桐桐,妈正在忙,有什么事等我忙完了再说。”
吴桐几乎本能地屏住呼吸,事情还能有多糟糕?
“出,什么事了?”
此时脑子是空白的,听着妈妈焦急地解释,“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哥公司被讨债的人堵了,你哥也受伤了,妈现在正在医院帮忙。先不说了”
“哥他伤的怎么样了,严不严”
回答她的是一片忙音。
吴桐呆在那里,除了颓丧,再无其他。
手中电话停了又震,震了又停。
童童眉眼低下去,再低,满腹的不情愿:“妈咪,我们就这么走了?不跟大家告别吗?可可,还有,还有爹地”
两个字,触及了地雷,吴桐手中的行李陡然洒落一地,衣物满床都是,“那个人不是你爹地!你想跟着他的话就不要再跟我说话!”
童童眼睛蓦地睁大,呼吸哽在了喉间,惶恐而不可思议地看着吴桐。
歇斯底里过后,她的身体里像是某处突然撕裂了伤口,尖锐地痛。
孩子的眼睛慢慢通红,泪水在打转,吴桐终于知道疼痛所在了,这是她的宝贝儿子,她怎么可以对他发脾气?怎么可以
恨他?
慌忙蹲下,抱紧他,“妈咪错了,妈咪不该凶你的”
孩子委屈的眼泪滑进吴桐后颈,温热地熨过她心口与心背的伤。
很疼很疼,疼的她弯下了腰,紧紧把孩子捂在胸前。
擦干了孩子的眼泪,一切却都还是没有解决,吴桐依旧得为自己闹出的这些事情,亲自做一个了结。
当日她并没有回南京,翌日约了向佐出来。
幽静的咖啡厅,咖啡豆的香馥掩不去她周身的苦。
向佐推门而入,一眼便见窗旁这憔悴的女人。
落地窗外细碎的光,都化成细碎的玻璃渣,扎进了他的眼里。
吴桐提前到的,已经喝了三杯咖啡,手里的第四杯也快要见底。
向佐刚一落座,她看看他,直接说:“官司我不打了,什么时候约那边的人出来调解?”
“你现在很憔悴,这些事以后再说,我送你回家,”
她仍旧坐着,没动,“你尽快帮我约他们出来。”
他的手放在她手臂上,“回去睡一觉,什么都别想。”
“我问你什么时候约他们出来!”
他的关心,她视而不见,只照自己的意思说。
她要甩脱他的手,向佐便收紧五指,掌心一片寒意直抵心脏,他从来巧言雌黄,这时候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语言。
无力感吞没了他:“你别这样。”
吴桐不声不响地,沉默地和他的手叫着劲,指甲抠进他手背皮肤里,向佐越痛,抓得越紧。
现在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于是他也只剩沉默。
吴桐拗不过他,颓败而无力的感觉再度笼罩她,为什么,全世界都要和她过不去?
愤恨占据了神智,吴桐突然俯下身,对着向佐的手张嘴就咬下。
像是恨极了,牙关越咬越紧,向佐生生受下这一口,几乎可以感觉到她的牙齿咬合进他的皮肉。
他始终岿然不动,最后还是她松开了口。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幼稚,她理一理自己的乱发,看一看他流血的虎口,扯着嘴角笑一笑:“对不起。”
他宁愿她哭,也别这样笑。
向佐一把搂住她。
这时,终于找到合适语言:“吴桐,哭出来。”
她要挣脱他,可他搂地紧。她从没被别人这么呵护过的,受不起的。
本该推开他的。
可眼睛一眨,就有泪落下来。
于是就再也没有了力气。
她真的累了。
双手抵在他肩上,一切终于无可抑制。
衬衫的前襟布料渐渐濡湿,向佐轻抚她颤抖的背脊。
曾经的他最无助时,流不出的泪积蓄到了心脏,没有人安慰的无助,逆流成了坚强。
一切,他懂。
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更让人绝望
只希望这个女人别和他一样不幸:“记不记得我说过,我的肩膀,随时借你。”
“”
“”
“为什么不是你?”
当初爱上的,为什么不是你?
或是,其他任何什么人都好
厉氏大楼吴桐不是第一次来了,却是第一次被前台放行。
因为她这次,对前台说的是:我找厉总,想谈谈变更监护权的事。
领她直达高层总裁室的不是林建岳,而是另一个总裁助理,他请吴桐稍后,总裁正在开会。
总裁室空无一人,吴桐翻了翻当日报纸,有张小报拍了她前日和向佐在咖啡厅拥抱的照片,还拿来做了封面。
这女人是谁?眉宇间除了脆弱就只剩绝望了。
吴桐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当时向佐所见的,就是她这副鬼样子。
她今日的妆容还算精致,遮盖了原本精神不济的模样,起码不能太丢人
手中的报纸被人抽走。
吴桐抬头,厉仲谋把报纸放到一边,眉目深刻地印着冷漠。
憔悴印在眉梢眼角,骗不了人的,厉仲谋看他一眼,在一旁落座:“说吧。”
他等她提条件。
“放过我哥哥。”
“那童童呢?”
拿孩子做交易,吴桐觉得脏。
厌弃这样的自己——她抠紧了手心,“我需要探视权,你也不能私自把他送出国。我在香港陪童童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会离开。”
“不行,”厉仲谋点了支烟,斜倚靠背,淡淡瞅她,“立刻。”
“你现在还带不来孩子,童童闹起来,恐怕你也应付不了。这三个月里,我可以帮他熟悉和你在一起的生活。孩子暑假一过,我就走。”
她学聪明了,知道哪些话说了,他拒绝不了。
厉仲谋微一垂眸,手边那份报纸上的照片有点刺眼。
怎么还会有男人相信她的眼泪?
怎么他今早看了照片,久久移不开视线?
无爱承欢19
一切都成了解不开的迷,吸烟后吐出的烟雾,代替了他的叹息。
飘散的烟雾中,吴桐看不到他的表情,片刻后他抬头再看她,慢条斯理道:“我考虑一下。律师拟好了合同之后,我们再详细”
她点了点头,厉仲谋却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他不说话了,她就起身要走。他也没阻拦,看着她离去。
吴桐脚下有些发虚,强自一步一步慢慢离去。维持这么个表象给人家,她才觉得自己还有一点点尊严,还有东西是她控制得了的。
躲在洗手间洗了脸,镜中的自己,不哭不笑,不贪不恋。
纸巾擦了脸,她动手发简讯:“哥,家里的房子别卖了。都解决了。”
不敢听吴宇的声音,怕心里刚筑起的城墙又要坍塌。
很快就有一通来电,吴桐肩膀一颤,愣怔中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是童童学校的训导主任,请她赶紧去学校一趟。
吴桐拉开门走出去,只余下了三分精神在这里。她走得快,看着光可鉴人的地砖,突然间一阵眼花。
高跟鞋一崴,下一秒径直跌坐在地。有多丢人?厉仲谋带着欧盟商会的史密夫视察部门,就见这女人坐在地上。
好几个经理总监都跟在后面,这女人的窘态,每双眼睛都看的分明。厉仲谋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又一眼,终究还是迈步离去。
吴桐开车到了儿子学校,三拐两拐进了训导处。
童童和另一个男孩正罚着站,孩子的背影对门口,吴桐进去的时候童童听见动静,回头看,“妈咪——”
童童这次犯了错,和同学打架,把别人的脸都抓伤。
也不知道孩子像谁,读书在行,打架更在行,自己一点伤没有,另一男孩被他揍的到现在还不敢说话。
问原因,童童死活不说。
另一个家长很快也赶到,童童一声不吭了,吴桐一个劲赔礼道歉。
那家长认出吴桐,气得指着个孩子讥讽,“有个豪门老爸了不起是不是?在学校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吴桐太阳穴一跳,结了冰的视线投去。
她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这位家长被她的目光震慑住,敛了敛,没再说下去,转身抱起自己孩子,小声嗫嚅,却让吴桐听得分明:“放在外面养的就是不一样,有没有一点家教?”
有一只手在揪紧吴桐,令她的心脏渐渐泛起钝痛。脚踝的肿痛,不及那分毫。
伤过会好,时间问题而已。
这一切,终究要归于平静。
吴桐整理好心烦意乱的情绪,不跟这家长吵。
她把童童领过去,要他向同学道歉。
童童摇头,咬着牙齿不说话,倔强的样子看的吴桐心中无明火腾腾窜起,她知道自己不该,可管不住:“吴童童!向他道歉!”
她的声音张成一张怒意的网,童童吓得直缩肩膀,可还是嘴硬,冲过去又要挥拳揍人:“他活该!谁叫他乱说话!”
吴桐拎着他,拎到那孩子面前,“吴童童,是你做错了事!道歉!”
他还是不肯,气得吴桐扬起手掌威吓:“听到没有?道歉!”
积蓄多年的委屈似乎一瞬间寻找到宣泄的出口,肆无忌惮地统领她的理智。
她原来从不对孩子发脾气,前几日的教训还记在心里,可她这回又再犯。
几乎话说出口了,她就后悔了。
孩子抬头不可置信看着她,委屈或是其他,吴桐没来得及看清,孩子突然就甩脱了她的手,“爹地从来不会这样对我!我讨厌你!讨厌你!”
吴桐扬着手愣在当场。
童童推开她跑了出去,而她,后腰撞上桌角,疼的她的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痛的累积,是麻木
吴桐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孩子跑向校门的身影,她开车去寻,一条路一条路地找,车流高峰时间快到,童童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都过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
吴桐悔得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天幕已是余辉的颜色,暖暖的橘,却照不进车内,吴桐焦急万分,降下车窗,视线在周围搜寻。
前方十字路口的交通灯何时开始闪烁,她也没在意,倒是突然在这时望见对面路旁,人行横道上,有个孩子的背影极像童童。
吴桐心一紧,无穷无尽的焦虑倏然远去,她脚下油门踩紧,车头正要绕过去,却突然,“嘀——!!”的一阵车喇叭声刺耳响起。
吴桐一惊回神,连踩刹车,车速却丝毫未见缓慢,眼看就要与路口另一辆车横面直撞而上——
她猛打方向盘,车头一歪,撞上路边防护栏
一整个下午,厉仲谋与史密夫的会晤被打断三次。
吴桐的来访;保镖向他汇报童童在外闲逛;这一次,依旧是保镖来电:“厉先生,小少爷已安全到家。”
官司闹得满城风雨,厉仲谋恐有差池,聘请了保镖暗处保护。
“继续看着。”
“是。”
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