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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枚的子弹,都对着金蝉子奔射而去。
金蝉子头已向天,他脸上挂着笑颜,那上千颗水滴已经飞近他的身边,眼见着就要把他打成个筛子了,可金蝉子却丝毫不担心,他只两手轻巧的击了下掌,那些子弹般的水滴便都在他的身旁溅成了一朵朵璀璨的水花。
金蝉子随后便嘲讽似的对雷声说:“你能控制的就只有这些么?不如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天地归一’的本领吧!”
说着,他便双臂张开,脸朝着天空,用异样的声调喃喃起来。随着他嘴里的魔咒响起,天空中立刻起了变化,刚才还是万里碧空,现在却有了隆隆的声响,一团团浓重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把蓝色的天空给填的满满的,阳光也在瞬间被阻隔断,整个森林在没有光芒照耀的情况下,变得越来越阴暗。而天空中,厚实的黑云夹杂着轰隆隆的雷声,就像是千万战车集结,即将发动最终的攻击。
森林里面越来越黑暗,提供生机的光芒被阻挡住后,万籁寂静,任哪种生命都惶惑着,不敢发出什么声响。整个天下似乎都已经被金蝉子所控制,他将风云操纵在手心里面,把最深切的黑暗带到了大地上。
雷声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他的眼前也是一片黑暗,而在他的心头,还有更深的危机在靠近,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觉,逐渐的笼罩住了他的心魂。让他的全身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冰冷在一刹那便占据住了身体,麻木象潮水一样扑来。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已经包裹住了整个大地,让这世上所有的生命都同时噤若寒蝉。在这么一片黑暗之中,唯有金蝉子那魔咒似的声音依然连绵不断着,在越来越沉重的黑色中,雷声几乎能够感觉到脚下大地的战栗。
“阿弥陀佛!”一个沉静的声音突然高高的响起,随后便有一团光芒,极其微弱的光芒在闪闪发光。也就是站在旁边的雷声才能看清楚,发出光芒的地方原来就是灵海和尚的一只手,也不知道何时,他已经将单手握拳,高举过头,就是在那只尚显瘦弱的拳头上,正隐隐的发出朦胧的光芒。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灵海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他这声音就像是锤子般击打在雷声这些人心中的恐惧之上,让他们陡然震醒了过来。而又随着他的佛号高颂,灵海手上的光芒越来越亮堂。
一直到灵海连念十句时,那光芒竟然已经成了一道极其明亮的光团,那光芒直透天际,竟能将已被黑暗紧紧捆绑住的森林给照亮了。
就在这灵海颂祷出来的佛光之下,所有让阴暗恐惧弄的冰冷的人,心底里面已经恢复了祥和,尤其是雷声,他已经不再有刚才虚弱麻木的感觉。等雷声站直身躯,看同样沐浴在佛光下,同样做和尚打扮的金蝉子时,却发现金蝉子依旧是一脸的傲然,他的双目竟如金刚钻一般闪烁着熠熠的光芒,金蝉子对灵海的神迹并没有什么惊讶,反而一抬衣冠,举目望天道:“竖子也敢宣佛号!”
第19章
灵海听其所言,脸上声色不动,在空中的拳头却猛然一震松开,刹那间,有比刚才亮十倍的光芒迸发出来,那一道道的光柱如同实体般穿射出来,飞入树木从中,树叶的顶端,让这座幽远的原始森林,到处熠熠闪光,就像是自己能够发光一般。
灵海完成了这一切,才双手合十对金蝉子说道:“不若放下。”
金蝉子冷笑,脸色更是变的悲伤,没有什么情感的说:“释迦牟尼渡了几千年,都没把人都给渡好了,难道还要我去渡人么。”金蝉子那锐利的目光横扫灵海和雷声,他的声音突然雄厚沉重起来,“要我说,放下不若拿起,容忍不若杀人,雌伏不若雄起,要天遂人意不若天命由人。而今这便是我的世界,我要这天白就白黑就黑,我要这天降甘霖它便不能晴空万里。”
说着,金蝉子双手一抬,有种风从他的身边呼啸飞出,这风打着旋飞上了浓重的黑天,就在那些乌云丛中获得了新的能量,竟就在天空之上激烈的狂旋起来,把那浓重的乌云层里面反复搅着,捣出了一个巨大的飓风漩涡,无数的乌云随着飓风也一起旋转起来,逐渐的都被这风给吸收了进去,让消失良久的蓝天又露了出来。
可是那飓风却已经变成了极度深沉的黑色,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能够吸噬一切的黑洞,在空中诡异飞舞着。金蝉子双手轻轻一降,那飓风竟在空中被拉长成一条直线,迅速的插下来,向着灵海的头顶刺去。
那黑色的风团虽然已经被拉长,可直径也有半米多,向灵海的光头直罩过去,就如要一口把他给吃了。这黑风来势汹汹,还没有接近,那旋风的威力便已经展现出来了,它把这周围的浮土全部都席卷而起,甚至连灵海边上的空气都已经被急转的稀薄了。
风团以雷霆之势打下,灵海见自身危急,立刻从怀里取出一串宝光四溢的佛珠,左手将佛珠环绕,立刻,他的左手上面金色的佛光四溢出来。灵海左手四指伸开稍稍弯曲,如莲花般自如舒展,这正是象征守护佛教的大梵天印。
黑风立刻压到,先至的锋芒带着无比阴冷的气息,竟如刀芒般锋利,几欲割裂灵海的头颅,就在此千钧一发之刻,灵海高声颂道:“南么,三曼多勃驮喃!钵罗阇!钵多曳!娑缚诃!”陡然间,就在灵海的左手上面,佛门至宝的佛珠与大梵天印相配合,一起迸发出惊人的能量,有一种半透明的金色光芒立刻溅射出来,在灵海的头顶上形成了一个金光闪耀的守护层,把黑色的风团给统统阻挡了回去,让那阴风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金蝉子看灵海果然是佛法精修,心里也是暗暗诧异,不过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反而咬牙道:“大梵天就能佑护你么?”说话间,他一手握拳,在空中挥舞了下,他现在施法竟然无需念咒无需手印,似乎真的与天地融合,一切都在挥洒之间。
金蝉子动作之后,那风团整个一动,竟然从中爆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啸,在黑色飓风的边缘,狂风化成了层层龙鳞,峥嵘的头角更从前后生长出来,那风团竟然变成了一条黑色长龙的模样。
金蝉子仰天大笑,这笑声苍凉:“哈哈哈!远古的龙魂啊,世上最伟大的生物,你不是那些神佛们的玩偶,你是我们兽类的守护,谁敢违逆你的威严,那就杀吧!杀吧!!”
那风化成的龙,陡然冲向天空,在苍天之上悲鸣一声,仿佛是在控诉那些囚禁龙魂的神佛们。这条黑龙在空中一折,便又直坠下来,再度朝着灵海的头顶扑去。
这一次,形势已经大改,从天而降的再也不是阴冷的风,而是一种能够令人不寒而栗的无比威势,夹杂着轰隆隆的巨响,以千钧之力坠落下来。扑到了灵海的佛光屏障前,发出几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待烟尘散去,才发现刚才还直立如松的灵海已经一半身体被压进了泥土里面,只留出了上半身还在勉力支撑着,而他手中的佛光屏障已经黯淡下去,在黑龙的虎视眈眈之下,显然无法抵挡太久了。
这些变化说时迟,其实都是在刹那间发生的,旁边看的心惊的雷声这时才算回神过来,他眼见着生勿近在一招之内便不知道被打飞到哪里去了,而灵海也岌岌可危,便知道只有依靠自己才有希望。
他也不去对付黑龙,眼下之计只有把金蝉子给解决了才能把灵海救出来,于是他便也学金蝉子的样子单手举起,闭着眼睛冥思起来。雷声的脸色逐渐的苍白,黄豆大的汗珠在他额头一颗颗的冒出来,但随着他的动作,金蝉子脚下的地面居然晃动起来,雷声艰难的从嘴里念出:“地缚!!”
顿时,有一丝丝黑色的线条从土地中升腾起来,这些线条似乎是泥土组成的,可却是绳子一般的形状,蜿蜒着就爬上了金蝉子的脚面。只要这黑线爬过的地方,立刻就发生了变化,首先就是金蝉子的鞋子,竟在刹那间就已经变成了土石的灰色,就像是已经被石化了。
金蝉子倒是没有料到雷声有这招,使劲的挪动了下腿脚,可那黑线爬升的速度非常快,他的小腿也已经被石化而无法行动了。
金蝉子狠狠瞪了雷声一眼,他却不敢主动碰那黑线,而是冲着天空一甩手,立时之间,倾盆大雨就在万里碧空之间降落下来,这雨虽然在天空上是散落的,可降下来的时候却全部被金蝉子给吸引了过去,最后竟然整个天上的雨水都象瀑布一样冲浇到金蝉子的腿上。
雨水如潮汹涌冲上去,可碰到了那黑色的土线时却反复的飞溅出浓浓的泥浆,就像那黑线里面蕴含着整块土地的泥土一般,再多的水也只能把一部分泥土给冲刷走。
雨水连绵不歇,泥浆越来越多的流淌到了森林里面,甚至灌到了在一旁苦苦挣扎的灵海胸口上。可雷声的状况也很是不好,他所控制的土线乃是九地所蕴藏的土之精华,要想控制它就不容易了,如今还要与九天之上的雨水对捍,这让雷声实在是难以支撑。
终于,在勉力坚持了一会后,雷声终于手一松懈,哇的一声喷出口血,把自己面前的泥浆给染红了,而那失去了控制的黑色土线,也如灵巧的虫子般,咻的一下便钻进了泥潭之中,再也不见踪影了。
见自己已经没有危险,金蝉子便向天一弹指,倾盆暴雨立刻嘎然而止,上空依旧是晴空万里,连一丝云都看不到。金蝉子再冷对雷声道:“全天下的修炼者都不知道‘大法不法’的道理,你却能够领悟出来,实在是不容易,只可惜你太年轻了,如果再过百年,也许这世间再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雷声几乎是半跪在地上,拼力的喘息着说:“百年,百年何其长,若天天都是这样的日子,百天就能要人命了。”
金蝉子嘿嘿一笑,眼神朝着那边的黑龙一瞟,左手小指在若无其事间扫了一下。转眼间,刚刚才被雷声这么一干扰而威力稍减的黑龙又凶势大增,把灵海向下压了几分。金蝉子在不动声色之间,竟然把雷声、灵海两大高手全部制住,而自身连气都不喘一口,实力之强确实令人震惊。
金蝉子回过头来,又对着雷声说道:“在我的天地里面,百年只需一瞬,你想不想试试。”他也不等雷声的回答,两眼已经熠熠发光,双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将雷声给笼罩住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雷声突然觉得心绪一片空净,他坐倒在地面上,觉得全身无力,无论如何用劲都没办法使自己有所动作。
金蝉子双手张开,脸色却郑重起来,只见他毫无血色的嘴唇中吐露出两个字:“岁月!!”
这两个字象锤子一样击打在雷声的心口上,他的整个身体都不再听使唤了,双手下垂,嘴巴张开,两眼木木的看着前方。而在雷声的眼前,所有繁杂的一切都不再存在了,那郁郁葱葱的森林在无限流失的岁月里面逐渐的干涸、枯萎,到最后变成了一片茫茫的白色,在漫天遍野的雪花之中,如死般的寂静和惨白包裹着一切。
而雷声自己更是变化极大,在他原本二十多看起来更加年轻的脸上,有一条条的皱纹凭空出现,这些皱纹先是埋藏在肌肤里的小细纹,却速度极快的生长起来,到最后竟然变成了脸上的一条条沟壑,眨眼之间,雷声的脸便如刀斧砍凿,风霜无比。
而他的短发也在转瞬间越长越长,原来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