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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以收驾轻就熟之效;但蔡则以体力不逮为理由辞谢,并坚持由陈昌浩继任。最后我表示
完全接纳蔡申熙的意见,并说党代表大会虽曾批评了曾钟圣和许继盛等,但因他们表示悔改,
仍任要职,党对犯过错误的同志,并不贸然采取惩罚的态度是对的。蔡申熙爱护那些老同志,
也是应有的态度,而且他曾屡次函劝曾许等,放弃成见,遵守新集的决定,是以蔡同志毋庸
引咎。现在曾许竟到了公开反抗的地步,那是他们的执迷不悟,除了撤换以外,别无其他办
法。
这次会议决定派陈昌浩为中央分局和军委会的全权代表,赶往前线,处理这一事件,不
仅应制止渡江的行动,必要时刻将部队撤回原有苏区来。军委会又命令陈昌浩继曾钟圣为红
四军军政治委员,曾则调回新集;至于许继盛等应否免职,有陈昌浩相机处理。除这些正式
的决定和命令外,我们还共同签名写了一封致各高级将领的信,鼓励他们遵守党的正确决定。
我也当场表示,一俟我能起床行动,当赶往前线,协助陈昌浩处理一切。
陈昌浩去了约一个星期,我不理会医嘱休养的劝告,力疾前往白雀园邝继勋师部,向那
里的同志们说明这次曾许等行为的不当。邝继勋和他属下的负责干部,对于我们的决定,表
示热烈的支持。同时沈泽民蔡申熙等,也在新集就这一件事向各方面加以说明,以期获得多
数同志的支持。这正是“九一八”日本强占东北的时候,我们这个小天地却忙着处理内部可
能发生的危机。
不到几天,陈昌浩由前线送来了急报,说明一切都已照军委会命令顺利执行,红四军全
部即经由英山金家寨开回白雀园休息整理,要我不必再带病赶来前方。我因此就留在白雀园,
等候红四军的到来。
又过了两三天,陈昌浩带着一支先头部队,押送曾钟圣和许继盛回到白雀园。他向我报
告,他这次前方之行,不仅纠正了反党的行动,而且破获了反革命的阴谋案件。他为此惊奇、
兴奋,觉得幸能及早发现,否则要闹出大乱子。
陈昌浩叙述他花了五天功夫,赶了七八百里路程,到达驻在沂水的军部,立即将中央分
局的决定和军委会的命令向红四军的高级将领宣布,获得了以徐向前为首的高级将领们的完
全支持。曾钟圣见大势已去,只好表示服从,陈昌浩也就顺利的接管了军政治委员的职务。
这样,党的主张贯彻了,渡江南下的论调也被打消了。这是表示红四军中的党的领导力量很
坚强。在这次争论中,一般干部,都能深明大义,尤以徐向前的立场坚定,起了领导作用。
陈昌浩接任军政治委员后,立即进一步调查红四军的内部状况。多数高级干部认为曾钟
圣的主张是错了,但大体上还是忠实于党;许继盛和他少数亲信的态度,却有可疑之处;甚
至第十一师中有人传说:“第十一师在渡江后,要脱离红四军另找出路。”徐向前等认为,第
十一师中多数干部是拥护党的,但许继盛和他的少数亲信的言行,应当彻底查究。
陈昌浩根据一些干部的提议,执行军政治委员的监察职权,亲自率领少数政治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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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三册
搜查第十一师师部。陈昌浩向我追述这一幕时,说他是提心吊胆的,深恐许继盛会反抗。可
是当他到达十一师师部,宣布要搜查的时候,多数师部人员表示服从,师部的唯一直属部队
特务连,更表示了欣然支持的态度,这使许继盛吓得面无人色,不敢有任何反抗。
第十一师师部有一个吴参谋,是人所共知的许继盛的亲信,平日与许一道冶游,言行乖
谬,早已引起人们的注意。这个年轻的吴参谋自以为得着许师长的庇护,想不到有这次搜查,
是他没有预先消灭证据的原因。陈昌浩就在他所保管的公文箱中,发现了私通敌人的证据,
主要是新近由白区来的两封信和一份通讯的密码。
陈昌浩于是要约许继盛押着吴参谋到军部来,实行讯问。当时红四军的高级将领都齐集
在那里,像是举行高级军事会议,也像是在开特别军事法庭。旁听的官兵,更挤满了整个大
厅,气氛甚为紧张。吴参谋应信件密码俱在,证据确凿,而且信中词句多是用这个密码写成
的,不能不承认通敌的罪行。他承认他是国民党改组派,他的所作所为许继盛是知道的;他
供认他被派来,主要负有运动许师长向白军投诚的任务;而且利用党内纷争的时机,以联络
了一些党羽,准备在渡江南下,红四军遭受挫折的时候,实行反叛。
由于这个惊人案件的发现,红四军将领们会议决定:立即罢免许继盛的师长职务,并押解
新集审理。曾钟圣虽证明没有反革命的嫌疑,但他的反党言行,显为反革命者所利用,因一
同前往新集,听候查办;红四军立即班师回白雀园;所有各师各团参预这一反革命阴谋的党
羽,概由各级政治部暂行看管,一俟到达目的地,再行一并整肃。
陈昌浩向我报告这些经过之后,并将搜获得信件和密码等整个案卷交给我,要求我先问
问曾钟圣和许继盛,就知道他这次在前方的处置是事在必行的。
我先后先约曾钟圣单独会晤,要求他毫无顾忌的说明真相。他向我说明审问吴参谋这个
奸细的时候,他始终在场,一切证据他都细心看过;他认为案情毫无疑问,大致吴参谋还只
是一个拉线人,真正的首脑当然是许继盛。他自悔他任军政治委员时,对于这样一件重大的
反革命阴谋,毫无察觉,而且他的渡江主张反为许继盛等所利用,几乎中了奸计,自请处分。
我也坦率的向他指出 ,他犯了严重的政治错误,但不是反革命的同谋者。后来他返回新集,
受到反党和助长反革命发展的指责,撤免了中央分局和军委会委员的职务,改任军委会参谋,
主管地方武装的训练工作。
我又约集陈昌浩曾钟圣共同与许继盛会谈。许继盛这时已是垂头丧气。我向他说明他有
充分为自己辩护的权利。他说到前方的同志对他是很优待的,没有正式审问过他,更没有威
胁他,但事实俱在,他承认他犯了包庇反革命的严重罪行,不过他自觉他还没有做出反革命
的行为。
许继盛说明一九二七年革命失败后,他在上海曾与国民党改组派来往,一九二九年他由
上海被派来豫皖边区打游击的时候,他的一个国民党改组派的朋友曾向他表示,现在奉着中
共的命令去搞军队打游击是可以做的。将来改组派得势,推翻蒋介石,夺取政权,许可以带
着军队过来,与改组派合作,许说他当时并未接受这个约束,也不知道这个改组派的朋友,
后来投靠了蒋介石。
许继盛继续说明这件往事:他到苏区打游击后,早已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了。不料一
九三 0 年他在金家寨一带打游击已搞成一个局面的时候,那位改组派的朋友便介绍吴参谋来
了,他认为吴是老朋友介绍来的一个军人,因而就委他当参谋。他们彼此嗜好相同,一块玩
女人,生活打成一片。新集大会以后,吴某要他不要向党低头,并对他常有要挟。。他承认他
已经知道了吴某确是一个奸细,但他受了他的威胁,不敢举发,只在那里糊里糊涂的混下去,
并没有背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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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三册
在这次谈话中,曾钟圣很愤慨的质问许继盛,说许仍然企图隐瞒真相,避重就轻,只说
了吴参谋所已说出来无法否认的部分。曾钟圣为了洗清本身的责任,一再严词质问许本人是
否事前知情,要许明白交代。许继盛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他确是完全瞒着曾钟圣的。
我了解了这件事的真相之后,立即派人押送许继盛连同全部案卷,前往新集。并要曾钟
圣也去参预许案的审理,同时对自己的错误,做一个交代。我向新集建议,许案应由中央分
局指派人员组成特别法庭来审判,并根据已有线索查明各部分的同谋者;但肃反不可与党内
斗争混为一谈,曾钟圣和其他凡有这种、或那种错误的同志,就只应受党纪的制裁。
徐向前率领着红四军继陈昌浩之后,缓缓的撤回到白雀园来了。其时军中弥漫着肃反的
狂热。各师各团在行进中就曾逮捕了一百多个嫌疑犯。红四军中发现有国民党改组派的大新
闻传到了苏区,肃反的浪潮,就跟着泛滥到各个角落。“肃清反革命”、“肃清国民党改组派”
的声浪,高唱入云,法兰西大革命时清楚贵族反革命的浪潮,不期然重现于这个苏区。人们
多分辨不清甚么是国民党改组派,甚么是反革命,只要有人指证,谁就要受到这股热浪的冲
击。红四军中各军各师的军政干部对于嫌疑人犯,不问情由,严加审讯,。审问的方式多为群
众性的,被审问者在群情愤慨之下,几乎无法为自己辩护,甚至刑讯的事也发生不少。
我目击这种情况,深恐发生重大流弊,立即设法制止。我首先以军委会主席的身份,下
令各军事单位,不得擅自捕人和径行审问。所有已被捕的嫌疑人员,概交高级政治部所组织
的军事法庭审理。禁止用刑逼供。此后各师团非事先得到军部或高级政治部的允许,不得看
管任何人。在肃反斗争中,我们并应广泛采取奖励自首或过悔的方针。这个命令的颁行,才
抑制住了这股狂流的泛滥,也使我和其他的头脑们,有机会去研究事态的真相。
我研究了这个案件之后,不久既召集了一个几百人的军事干部会议,每连均有代表参加。
在这次会议上,我发表了关于肃反的报告。我以最浅显的语句,解释甚么是反革命,甚么是
国民党改组派,而甚么又是普通的过失。现在事实表现出来,同志们往往将反革命与普通过
失混为一谈,我进而指出,有各种资料证明参与反革命阴谋的不过是一小撮的人,现都已被
捕了,其余多数被牵连的,却只是犯过这种或那种或轻或重的过失,有些也受过反革命者与
的影响,有些则与此毫无关系。
我根据中共中央肃反的方针,说明要分别首从;换句话说,首要者严办,胁从者从宽,
胁从而又真诚悔过者免罪。我又根据很普遍的事实指出某一个嫌疑犯,曾因他的家长有反苏
维埃的行动,就被视为是反革命者。又有某某仅因他的家属对革命有过动摇的表现,就也被
视为反革命。我提醒与会者,苏维埃的法律是不追究曾反过党的农民的;而且苏维埃和红军
的势力,还不算十分强大的时候,一般农民有过这种或那种的动摇,乃是意料中事。红军战
士家庭所作所为,不应由该战士负联带责任,他自己既有过战功,决不能视为肃反对象。即
使动摇过的农民,也不能视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