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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太爷将那对玉镯赏给了周姨娘,大夫人紧着是倒吸一口凉气,不多会高老太爷乏了便要周姨娘扶着回了房间。
大夫人待两人走远了,便气怒说道,“才来一天,便使出了狐媚手段,连老太爷的三魂七魄都勾去了,那对紫玉手镯可是高家的宝物,老太爷明明说将来传给我的,现在倒好便给了那么个丫头贱/种。”
高步青却不以为然,说道,“爹也是一时高兴,再者说周姨娘还不是你们两个人去买回来的,现在你们埋怨有什么用?我不管爹赏她什么东西,她只要能将爹侍候好,我也无话说,可是再跟以往一样,喜欢生事,凡事非要搅个翻天覆地才罢休的人,我就非要找你们算账不可。”
二夫人看高步青动了真格的,有些惧怕,连忙说道,“这个请老爷放心,我和大夫人去的时候便跟伢婆子说了,周姨娘无父无母,流落到锦州城生计无凭,又不甘心沉沦青楼寻欢之处,所以宁愿去大户人家做丫鬟求生,我和大夫人起初只是说是侍候老太爷,她也是满心满怀的乐意,再听到说将来或许会给老太爷陪葬的时候,也落过泪,不过终究是应允了。”
高步青闻言点了点,也似满意,放下碗筷便往宫里去了。
众人用了饭散去,高美景将杜若锦叫到一处,轻声说道,“二嫂,你发现了没有,新来的周姨娘竟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儿,我注意过她的手,哪里像是做过活计的人?分明要比我的手还娇嫩上几分呢。”
杜若锦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听高美景说起,这才回想了一下,那周姨娘果然似是进退有度的女儿家,杜若锦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待到与高美景分了回到墨言堂,才恍惚想起,周姨娘现在的模样,像极了文谦初入高家的时候,一样是清丽绝尘,一样是进退有度,只不过如今文谦早已性情大变被逐出高家,而周姨娘暂时还让人瞧不出个中究竟来。
杜若锦刚回到墨言堂,正与残歌、绿意一处叙话,说说笑笑开心不已,这时张妈又来请杜若锦过去,说是大夫人有事相商。
杜若锦无奈何,理了妆,与张妈一道过了院落,去见大夫人。路上,张妈稀稀落落得说道,“我儿跟了四少爷,似是大有长进,平日里从不念书,现在竟捧起了书本,四少爷没亏待他,吃穿都是极好的,我儿出息了”
张妈感慨万分,杜若锦却也在唏嘘,人的际遇变化无常,如果当日果真如老太爷的意,将差使给了高纸渲,他会如何?
杜若锦想起高纸渲来,心里紧了紧,不知道他现在如何,欣月的话仍旧在耳边响起,高纸渲回不回得来仍旧是个未知数,路过纸渲堂的时候,杜若锦不禁驻足观望了许久,张妈催的急,便说道,“二少奶奶,快些走吧,夫人该等急了。”
杜若锦苦笑,心道,杜若锦你现在连驻足观望都要仔细掂量一番才可,否则酿出什么祸事,传言纷起,又该如何收场?
张妈走在前面,突然诡异得说了一句,“其实,三少爷也是极好的,只不过二少奶奶始终是二少奶奶,所以”
杜若锦大骇,后悔不该刚才失态驻足在纸渲堂前,惊恐出声,问道,“张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妈转过头来,那老脸纵横上沟壑,她与大夫人一般年纪,却比大夫人老上一截不止,长叹一声,说道,“这大户人家,哪里就没有乱糟糟的事?咱们高家已经是极好的了,还没有人动真格去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来。就连,就连大少爷当初和徐姨娘,他们也是洁身自好没有越过雷池一步的”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商议婚事
杜若锦听见张妈说起这话来,只觉得手脚冰凉,咋舌之下,竟然一时口误便差点将纸渲的名字叫出来,讪讪一笑,说道,“张妈这话,貌似在说我与三弟”
张妈紧忙回道,“二少奶奶别多心,我也不过就是随口之言。”
杜若锦却缓不过那口气来,说道,“你自己说是随口之言,可是叫外人听了去”
张妈这才知道自己嘴快,说话惹了事,忙向杜若锦赔不是,说道,“二少奶奶您别生气,就当奴婢这张嘴没遮没拦说话没个准头,其实,其实奴婢就是想说”
说着这话,便到了大夫人的房间门口,张妈止住话,冲着杜若锦善意一笑,杜若锦心里的不快才慢慢散去,可是疑惑却仍旧盈在心头,既然张妈是这么看待这件事,那么大夫人呢?她心里又是如何想的?
杜若锦越发的忐忑不安起来,待见到大夫人,大夫人客气得叫她坐下,又叫张妈端来了茶果,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无异样。
大夫人手里握着一条绣了雏菊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手背,说道,“沉香,你那雍云楼现在名声响了,想必这个月收入不少吧。”
杜若锦送了口气,谨慎回道,“还好。”
“沉香,你看这一座不成样子的酒楼你都能叫它起死回生,想必另外两家勉强说得过去的酒楼也不在话下吧?”
杜若锦这时才明白过来,大夫人是要叫自己再把另外两家酒楼一同承包了去,所幸她在家只收每月的租钱,还是比这样费心劳力入不敷之的划算,可是杜若锦心里也有杆秤,这雍云楼生意如火如荼,争相效仿的酒楼也拼不过它,每日进账数目可观,杜若锦算过,自己便是每月单雍云楼一项的收入便抵得过给高家一年的承包费,剩下的全都进了自己荷包,花销之处又少,她攒下的银两足够了。
杜若锦沉吟再三,还是斟酌字句给推辞了,大夫人起初由失望变成了恼怒,杜若锦临出房门时,看见她的眼神都不寒而栗。
可是大夫人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当日下午,她便寻了由头,将绿意叫了过去,让张妈狠命得打她耳光,杜若锦听说后气不过便寻了过来。
只见大夫人坐在椅子上,状似不以为然得说道,“不过就是一个丫头而已,竟然敢不听招呼?别忘了,这是在高家,高家还没有丫鬟婆子说了算的时候,在高家,我叫你做什么,你就要给我听着,否则,谁也别想在高家讨了好去。”说完又令张妈下手痛打绿意。
绿意痛得直哭,杜若锦气极,当即脱口而出,说道,“不就是为了那两座酒楼的事吗?我应了就是,你又何苦要为难绿意?左右只是两间酒楼,雍云楼我既然能经营好,也就不差那两座,但是你既然我要应下来,我也有个条件。”
大夫人当即命张妈住了手,面露出期待之色,说道,“你说”
“不要再为难绿意,别管是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否则我与高家的契约随时解除。”杜若锦的话里没有提及残歌,因为她知道,残歌有武功在身,保护自己是决计不成问题的。
大夫人当即拍板说道,“好,我便依你。张妈,去我房里将那两份契约书给拿出来。”看那态势,大夫人是料定了杜若锦一定会签契约书。
当天晚上,在众人面前,杜若锦与大夫人签了契约书,回到墨言堂,杜若锦气怒不已,绿意在一旁小心翼翼得,不断抽泣,低声说道,“二少奶奶,都是绿意不好,又拖累您接了那两份酒楼。”
杜若锦无奈叹气,说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不过,绿意,你该认真考虑一下,到底是否要嫁人的问题。”
绿意微怔,低着头不说话。
次日,杜若锦带着绿意、残歌去了另外两座酒楼赚了一圈,那两家酒楼位于繁华地段,每日里来往的客人即便不算红火,也没有热别差,杜若锦知道,这两座酒楼如果运作得当,只怕会比雍云楼的生意要好的多。
杜若锦“考察”完两座酒楼,便叫过残歌来低低嘱咐了几句,残歌应了声疾奔而去,杜若锦与掌柜的又各自见了面,等商议完毕,便见残歌已经回来了,朝杜若锦一笑,杜若锦当即会意,只有绿意有些莫名其妙。
待到出了酒楼,杜若锦找了个借口支开绿意,让她去云衣布庄找周裁缝做几件冬日的衣裳,自己便去了附近的茶楼,见了桑睿。
桑睿或许是不情愿见杜若锦的,但是因为绿意,他又不得不见。所以脸上的表情甚为奇怪,杜若锦倒是大大方方的,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便说道,“桑睿,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绿意?”
桑睿脸上露出一些羞赧,杜若锦斜睨了他一眼,说道,“大丈夫说话做事,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喜欢,扭扭捏捏才叫人笑话。”
桑睿被杜若锦的话一激,到真的有些豪气干云的味道,说,“我此生唯绿意不娶。”
杜若锦轻拍桌子,长舒一口气,说道,“那好,既然如此,我便将绿意认作妹妹,着锦亲王为媒人,你看如何?”
第三更。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欣月索秘笈
第二百八十二章
杜若锦的提议,桑睿自然惊喜,不过念及当日桑菱之死,含在嘴里的感激之话,还是咽了下去。
杜若锦也不以为意,因为她也不过是想帮衬绿意一把罢了,桑睿对自己有何看法,不是她所顾虑之事。
两人商议了一番。杜若锦便从茶楼里出来,遇见从布庄回来的绿意,相携回到墨言堂。
绿意有些疑惑,几次试探问杜若锦,刚才到底是因为何事,杜若锦就是不说,还是残歌年纪小些,耐不住说是要为她觅夫婿,绿意当即红了脸知道杜若锦见的人必是桑睿,杜若锦说桑睿回去后跟家里人商议过后便来提亲。
绿意的脸色陡然变了,似惊似喜,又像是背负着太多沉重的包袱,给杜若锦告了退便下去了。
杜若锦未及思虑,便见残歌若有所思得说了一句,“为什么,我每次看见绿意,总是觉得眼熟?”
杜若锦笑道,“自然眼熟,你难道忘了,你当日第一面见我的时候,她也是跟在我身边的。”
残歌摇摇头,说道,“不,不是说一次,我是说,我在妙真寺看到的人影,仿佛是她。”
杜若锦失笑,说道,“这怎么可能?她整日里与我在一起,哪里便有什么机会去妙真寺?残歌,我看你也是累了,回房歇着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残歌应声而出,出门之时回头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的。”说完旋即出门。
杜若锦心里一热,觉得残歌稚嫩而坚定的面孔最为令人感动。
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无法用简单的感情来衡量,或许是掺杂了太多的因素才形成的感情,譬如残歌对自己,到底是念着自己当日的恩情,还是孤单寂寞的残歌想找处亲情的寄托,他不过是当杜若锦为姐姐、母亲一般的人罢了
未及思虑太多,便听门外有人敲门,杜若锦惊看原来是欣月,只见她似是憔悴了许多,进门后捧着茶盏喝了几大口,说道,“残歌是不是在你这里?”
杜若锦有些茫然的点头,因为她知道欣月对残歌应该没有恶意,果然欣月松了口气,说道;“怪不得我潜去妙真寺,不见他的人影,抓了个和尚来问,那和尚说残歌已经被人带下山了。我料想便是你。”
杜若锦就将怎么换取残歌出寺的事情,给欣月一说,欣月一听是用了锦州城的城防图,当即恍然大悟般惊呼,“怪不得妙真寺的后院藏着那么多的火药,我原本以为会是寺里开山挖煤之用,现在想来定是要利用锦州城的城防图来布置火药”
杜若锦大惊失色,说道,“这可如何是好?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