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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到”
礼监司的人大声喊道,锦亲王和水凝烟两人当即还未转身,锦亲王身旁不远处有一个白衣蒙面男子,手持利剑便向锦亲王刺了过去,饶是锦亲王反应快,将水凝烟推向另一侧之时,自己的臂膀已经被划伤了一道血口。
众人大骇,纷纷站起身来惊呼不已,高墨言搂着杜若锦的腰肢跃身离开打斗之处,杜若锦紧紧握住高墨言的手,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处,紧张之下,握住高墨言的手越发用了力。
高墨言脸色黯沉,手按在腰中,便要拔出腰中软剑来,杜若锦上前拉着他的臂膀,紧张问道,“你要做什么?”
高墨言眼神中带着几分惆怅与无奈,说道,“我明白你的担忧,你怕我救了他,朝廷定不会放过我,你也怕我出手救锦亲王,那么势必会害了他,对吗?”
杜若锦大声喘息着,答不出话来,高墨言所说不假,高墨言这一出手,到底牵涉多少事情进去,谁也预料不清,甚至整个高家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是杜若锦和高墨言都知道,如果不出手救他,他势必会死在王府涌来如潮水般的侍卫手下,他,便是高纸渲
白衣惊鸿,游龙剑动,端的是摄人心魄,杜若锦的心口一紧,将手指放在嘴边咬了一口才回过神来,就在高墨言提剑便要冲过去的时候,发现另一个娇俏的身影已经疾奔过去了,正是欣月,虽然面上蒙了轻纱,可是依旧看得出来便是她
杜若锦当即明白,自己在出书房时看到的身影正是欣月,她是为救高纸渲而来,难道欣月当日所说,高纸渲要去做一件事危及性命之事,便是刺杀锦亲王?
那么高纸渲究竟是何身份?
他与锦亲王并无怨仇,为什么会在锦亲王的大婚之日前来行刺?如果说他是奉了命,又是奉得谁的命?
欣月明显高出锦亲王一筹,当即用剑指到锦亲王的面门,说道,“我不会伤你,只要你肯放我们走”
锦亲王淡定如初,冷笑说道,“你们既然有胆子在本王大婚之日前来行刺,便不是泛泛之辈,如此一来,也该知道,本王这锦亲王府从来便不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不过,本王今日大婚,愿意网开一面,你们两人之中,本王只肯放一个人”
高纸渲站在原处,眼神望杜若锦这边瞥了一眼,只不过是一眼罢了,却似带着千万深意,杜若锦当即明白,高纸渲是带着必死之心来到这里,此刻,他希望能够离开的人,是欣月。
而欣月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高纸渲的身上,伤痛而决离,说道,“你快些走吧,记着,以后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万不可如此下去”
“你本就不该来,你走吧,改留下的人是我”高纸渲站在原处,手中长剑一挥将前面宴席桌面劈成两半。
欣月手中的长剑依旧指着锦亲王的面门,嘴里却发狠说道,“你到底走不走?如果你不走,我便立刻死在你的面前,你是知道我的脾气,从来不说假话”
高纸渲有所触动,回头看去,欣月满眼热泪,望着高纸渲强自微笑着,说道,“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便死了也值,可是如果你死了,那么我定不会独活”
第三百零三章 来生定不会负你
第三百零三章
“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便死了也值,可是如果你死了,那么我定不会独活”
欣月的话似是倾诉,也似是誓言,虽然说得悲壮凄凉,却没有一丝的犹豫,高纸渲眉目紧蹙,闭目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受不起这样的情,因为你该知道,我的心早已给了别人,我还不了你点滴。”
欣月微怔,随即苦笑道,“我便喜欢你这样,从来不肯说假话,即便我肯为了你去死,你也不会说一句好听的话来哄我。”
锦亲王府的侍卫齐齐将正厅围住,如果欣月不是已经挟持住了锦亲王,只怕两个人插翅也难飞,靠近正厅的一批侍卫弩箭在手,只要两人妄动,当即便是被万箭穿身的下场。
欣月有些沉不住气,手中握住的剑顶住锦亲王的脖颈间,喝道,“叫他们让开一条路,放他走,如果你敢玩什么猫腻,只怕我手中的剑饶不过你”
锦亲王面色淡定,似是看不出丝毫惊慌来,说道,“本王说过,会放你们两个中的一个人走,你既然决意牺牲自己的性命,本王便下令放他走。”
杜若锦再也忍不住,便想上前为两人求情,哪怕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心里也无憾,她不想叫深爱高纸渲的欣月死,更不想的便是叫高纸渲死
“王爷,肯否听我说几句话”
杜若锦的话脱口而出,高墨言未来得及拦阻,只见杜若锦脚步轻移,刚要继续说下去,便整个人僵在了原处,身子倒下去之时便倒在了高墨言的臂弯里。
杜若锦心里急得要命,却发不出一言来,动弹不得,用哀求的眼神求助于高墨言,只是高墨言却一直回避她的眼神,抱着她将她安置在身旁的椅子上,另一只手却一直按在腰间的软剑上。
高纸渲往杜若锦这边看过来,扫了一眼便作罢,眼神中的无奈与纠葛,将杜若锦彻底给击碎了,杜若锦心道,好你个高纸渲,你明知道我今日会来锦亲王府赴宴贺喜,你却单单选在这一日赴死刺杀,如果你血溅亡消在我的面前,是不是要我这一辈子都要记住这刻骨的一幕?
“你快些走呀”
高纸渲站在原处没有动,用低哑的声音说道,“你明知我是带了必死的决心而来,何不成全我?”
欣月急道,“你不肯走?好,如果你还不走,我立即在你的面前自尽”
欣月的话说得决然而坚定,高纸渲微怔,在欣月的再三“逼迫”下,终是无奈,说道,“我说过,你的情我还不了,你何苦要这样傻?为我,不值得”
欣月声音清冷,眼里却似滚烫的热火一般,说道,“那么你肯为她做任何事,她便是值得的人吗?不要再说了,你走,我再说一遍,你不走,我立即死在你的面前”
或许是欣月的话太过于凌厉,杜若锦眼中的泪水奔涌而出,此刻,除了泪水再也找不到任何办法来宣泄内心的情绪。
高纸渲终是走了,临走时对欣月说道,“我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却欠了你的,今生早已允诺给她,来生我定不会负你。”
望着高纸渲的背影,欣月低低说道,“听君一句话,死而无憾”
杜若锦却分明看见她眼角的泪珠滑落,直到再也望不见高纸渲的身影,确信高纸渲是出了王府,欣月才将手中的剑掷于地上,对锦亲王说道,“他已经走了,我说过不会杀你,要杀要罚随你处置”
锦亲王喝道,“来人,将她绑了押入地牢。”
当即有侍卫拿了绳索要将欣月缚起,欣月随手一挥,那侍卫便摔落在地,欣月说道,“入牢是我心甘情愿的,不需要缚我,我如果想走,又岂是这区区绳索拦得住的?”
张贵上前说道,“既如此,姑娘这边请”
欣月随张贵出前厅,路过杜若锦身前时,咬牙说道,“一直以来,我有多么嫉妒你,你知道吗?”说完便离去了。
正厅内,有好长时间都陷入了混乱之中,下人们忙着收拾散乱的桌椅,重布宴席,王府的宾客没有敢半途立场的,众人笑着仍旧未锦亲王贺喜,只不过脸上都是惊吓之后的勉强之意,战战兢兢得,叫人看了厌烦。
高墨言为杜若锦解了穴,杜若锦仍旧心绪不宁,坐在座位上,耳朵里只听见杂乱的声音,却听不清任何人的话语,直到高墨言牵着她的手,从王府中离去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一路,杜若锦都沉默不语,低垂着头想着心事,高墨言跟在她的身后,直到走了半路,才扯过她的臂膀来回身问她,“你在想什么?你在埋怨我吗?埋怨我为什么拦着你冲出去救那两个人?”
杜若锦怔怔得没有答话,眼前只看见高墨言俊朗的面孔,他到底说了什么话却听不清楚,杜若锦冲着他甜甜一笑,说道,“墨言,锦亲王府上的菜可真好吃呀”
明明她未曾动筷,高墨言长叹一口气,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语气悲怆而无奈,说道“你明明知道,在你说话之时,点你穴道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你何苦还要这样折磨我?”
第三百零四章 金线
第三百零四章
高墨言长叹一口气,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语气悲怆而无奈,说道“你明明知道,在你说话之时,点你穴道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你何苦还要这样折磨我?”
杜若锦却将这句话听了个清,心道,我何尝不知是高纸渲掷了石粒点了自己的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心里才更加难受,他为了不让我牵扯进来,才点了我的穴位,可是高纸渲,你竟然就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吗?
残忍两个字用在你的身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故意那么做的,对吗?既然生不能在一起,便用死来让我记得你的存在?你说我自私,你又何尝不自私?
杜若锦和高墨言先后进了墨言堂,杜若锦斜卧在床榻上,接过高墨言递过来的热茶,微微一笑,继而默然。
可是杜若锦的勉强之意却刺痛了高墨言,他上前来捏住杜若锦的下巴,狠狠地吻住她,直到她窒息快要喘不过气来,才松开她,手劲之大,让杜若锦摔落在床榻上,轻抚着下巴有些吃痛。
杜若锦不敢抬头望向高墨言,她知道高墨言的眼睛中此刻藏着怒气和无法排解的怨恨,那是一种付出而未所得的怨恨,杜若锦怪不得他
高墨言站在床榻边,很明显他是想等杜若锦说些什么,哪怕是只字片语,她当初所求的是一片安心,此刻高墨言又何尝不是希望得到一点安心?
可是杜若锦仍旧没有抬起头,也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来,即便她想要说,也抵不住心里的苍白之意。
高墨言愤然离去
杜若锦屈膝,伸手环抱住膝盖,将头埋在膝盖上,泪珠滚落,高墨言,不要怪我,我只是心里太难过
也不知过了许久,有人敲门,杜若锦匆忙拭了泪坐了起来,原来是张妈,只听她说道,“二少奶奶,绿意不在了,墨言堂始终不能没人伺候,大夫人叫奴婢给您送过来一个人”
张妈招呼着门外的丫鬟进来,杜若锦随着张妈的手往门外看去,只见一个眉目隽秀的女子怯怯得走了进来,十五六岁的年纪,看起来清爽可人,低下头时不觉的如何,可是当这个丫鬟抬头看向杜若锦之时,眼睛里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叫杜若锦分外心惊。
杜若锦把玩着桌上的茶盏,那丫鬟立即上前给杜若锦斟了茶,杜若锦问道,“叫什么名字?因何来高家当差的?”
那丫鬟福了福身,声音清脆,说道,“奴婢叫金线,因为今年家里遭了荒,爹娘都不在了,兄嫂又逼着奴婢嫁人,奴婢才从家里偷着跑出来了”
杜若锦轻轻“哦”了一声,有意无意得瞥了金线的手一眼,说道,“原来是为了讨生存才来高家,二少奶奶我今儿个发善心,我便给你一千两银子,你拿了银子也不需要做事就离开高家吧。”
那金线明显一怔,随即低垂下头,说道,“金线不敢白受二少奶奶大恩,金线愿意在二少奶奶身边服侍着”
杜若锦冷笑一声,不轻不重得说道,“也罢,你就留在墨言堂吧,你不来迟早也会有人来”
张妈脸上一僵,随即讪笑了一声,领着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