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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看他,他却是凝神聆听的专注,目光中含有极多的感悟与感动。我的心又微微一痛。
傅恒!傅恒!请你不要懂我太多!叫我如何承受这样的专注与了解?
一曲唱完,琴声渐住。傅恒深深看着我,道:“从没有听过这样的曲子,有些出奇,却是极美妙的。曲词更妙,虽无格律,却坦白如同细语语一般,更叫人动心伤腑。”
“你会相信一切都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那么,林姑娘,请你告诉我,我们相聚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你说,你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可是,我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看透风景,来陪我,看细水长流呢?”
我忧伤地看着他,道:“我们是没有未来的,原因,你也已经听到了。我永不可能作一个与棠儿姐姐分享丈夫的人,更不可能做一个可以与其他的女人来分享爱情的人。”
我的脸又湿了,我又哭了吗?
“如果,我们是在另一个时空相遇,我会不顾一切地和你在一起。我会为你而笑,专为你盛开我所有的青春笑容。可惜,我们的相遇不是时候,时空不对,地点不对,时机不对。命运注定我们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哪怕,我们彼此是这样的爱恋着。”
我轻轻走近他,努力绽开一个笑容,这笑容,在傅恒眼中,如同带雨的柔嫩的桃花吧,我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温暖而干燥,我的手却冰冷和潮湿。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道:“如果可以,试着忘记我吧。你有你的将来与前途,知道吗?你会成为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一个万人景仰的英雄与名臣。”
傅恒的手慢慢收紧,他的眼中痛楚清晰可见,他问道:“你真的确定你的心意吗?你知道,我是永远不会勉强你的。”
我努力笑道:“是,我知道。也希望你知道。”
傅恒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可是,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不会。就算不能与你在一起,可是,你放心,我会远远地守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这种要求不过分吧?”
我轻轻道:“永不要说永远,让时间去说明一切改变一切吧。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过去看看了?”
傅恒蓦然松手转身,走出门外。身形决绝,虽然一切是我的要求,可是这种决然,却依然让我的心痛不可当,又一次让我珠泪盈眶。
正要试泪,却听傅恒低哑的声音在窗外道:“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曲子吗?”
我轻轻一声叹息,幽然道:“红豆,红豆生南国的红豆。”
脚步声渐远,却听傅恒的声音忧伤地吟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第一百一十二章 婚约
第一百一十二章 婚约
金刚经抄完最后一卷,香已经燃尽,我的心也慢慢恢复了平静。这样也好吧,长痛不如短痛。早一些的决择好过拖泥带水的留恋不舍。
忽然觉得口渴难当,这才发觉书房内外竟唯有我一人。
一定是棠儿的刻意安排吧?她知道傅恒一定会来见我,这个美丽多情的女子,她的内心深处,是不是也因为对乾隆的刻骨钟情有了对傅恒的深深愧疚,想借着我来安慰一下傅恒呢?
棠儿与乾隆也是一见钟情,再见相思吧?
爱的邂逅是这样的没有道理,傅恒与棠儿虽是夫妻,也是举案齐眉,相敬相亲,可是他们的爱却如同细水长流的平静溪水,只见清澈与平静,没有波澜。就如同现代大多数人的婚姻一样,一份相守的感情已经渐渐转变成为一种亲情,也许不见得有激情,可是更耐得住时间的折磨,更会对家庭与婚姻尽职尽责。
与宝玉,也将会是这个样子吧?林若兮的婚姻归宿也是这个样子吧?我颦眉长叹。
却听门外传来棠儿清脆的笑语,道:“好事已成,妹妹叹什么气呢?”
我一惊,忙迎上前去,问道:“真的吗?那可真是天遂人愿啊。”
棠儿却似笑非笑道:“那你为什么偏要让我们爷伤心伤神呢?你为什么也不叫他得偿心愿?”
我摇头道:“好姐姐,话我都说过了。你还不放心吗?可要我发誓,从此不再见他?”
棠儿拉了我的手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若是有一点儿虚情假意,叫我舌头上长疮!我是看着爷伤心的样子觉得心疼。好妹妹,你再想一想儿,真的不能吗?”
我微笑着看着棠儿的眼,道:“是,永远不能。好姐姐,我是不属于这里的,我的家在贾府。我的根也在那里。我和你说过了,我的表兄怜我惜我,今天外祖母去为我们订日子了。我们快要订婚了。我觉得这样很好,我并不觉得惋惜和难过。”
棠儿叹息一声,道:“罢了,先不说这个了,二十四王爷进宫去了,探春妹子还在亭子那里等着呢。我叫人摆了菜来,我们姐妹好生乐一回。”
我问道:“二十四王爷进宫去了?”
棠儿一边拉着我往外走,一边笑道:“是啊,进宫找皇后娘娘要人去了!本来他开府建牙,就要从这批秀女中选一批进府的。只是依规矩,得宫中选完了,各府王爷才能选。他怕夜长梦多,叫宫里头留下,或者叫别的王爷府上选了去了。烫脚猫儿似的就赶到宫里头去了。”
我也不由得一笑,道:“阿弥佗佛,只愿他心想事成也就罢了。”
棠儿笑道:“这你放心。皇上与皇后都是极爱他的。他去求,没个不准的。只怕今儿就有消息了。”
说着棠儿又抿着嘴儿笑道:“啊哟,才你不得到前头看去,真真可惜了的。你没见二十四王爷见了探春妹子的模样儿呢?只当是见了天仙下凡一般。下棋的时候,只是拿了棋子儿去填人家的眼儿,倒把我笑得了不得。”
我心中也为探春高兴,高兴她婚姻有托,高兴她婚姻有靠。口中道:“姐姐倒是看了一出好戏呢。只是还是全指着姐姐导这戏导得好不是?”
棠儿一楞,爽然笑道:“果然如此!此话不错。倒真是我导的这戏呢。”
一时走到亭外,从窗外看进去,却见探春征征地站在窗前,深思着看着海子上的霭霭雾气出神。她的脸上晕红仍在,更衬着容颜如花,比平日更见娇妍。我与棠儿进去,棠儿笑道:“快来见过未来的二十四王妃。”
一句话惹得众人掩口而笑,探春更是羞不可当,嗔道:“福晋又来打趣于我。”
棠儿笑道:“二十四王爷求了恩旨来,你可不就是现成的王妃了?哪里是打趣你呢?”
紫鹃忙着帮秋英一边往桌上布菜,一边儿笑道:“今儿真是天大的喜迅儿呢,最难得是那王爷,人生得清秀,说话又温柔,一点子王爷架子都没有的。”
说得棠儿一笑,道:“他的架子有着呢!他的牛脾气上来,就是他的哥子们,比如弘皙王爷和弘昼王爷也要让他三分呢。这是他看了你们的三姑娘,立时架子也没了,牛脾气也没了,往日不赢棋不罢休的劲儿也没了,满眼中只是你们三姑娘,爱也爱不过来呢,哪里还来得及摆什么王爷威风?”
说得大家更是轰然大笑,探春更拿不住劲了,一头扎到我怀里来,再不肯抬头。
棠儿笑道:“探春姑娘,酒也摆上了,菜也摆上了,趁着你还没当王妃,让我们先亲近亲近,巴结巴结。”
探春急道:“福晋再说,我就走了。”
我一把挽住她,笑道:“姐姐拿你打趣儿,你也急?若不是她,哪里来得这样的美满姻缘,很应该敬她一杯才是。也表表我们的心意。”
探春忙上前倒了一杯酒,我忙止道:“姐姐如今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罢。”
探春又倒了一盅热茶,在棠儿前头盈盈而跪,道:“感谢福晋的慈悲心肠与古道热肠,民女实在是无以为报。今后无论何事,但有驱使,无不从命。今日以茶代酒,敬福晋一杯,权表我的心意。”
棠儿含笑接过茶,抿了一口,拉了探春起来,笑道:“你们汉人偏有这么多的繁文缛节,这点子事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儿,也并不费什么事的。这样两全其美的事,今后你们还真要多求我几回才好。”
说得众人又是一阵开怀大笑。一时三人落座,推杯换盏之间,水仙花儿温馨芬芳,一时间这亭子间竟仿佛有融融春意。
一时傅府家人来报说:“回太太,前头二十四王爷叫人抬了好几箱子东西来,说是给太太的谢礼。”
棠儿笑道:“这二十四王爷倒是个有良心的,前脚儿走,后脚就叫人给我送东西来了,倒不枉我费了这心思呢。”瞅了探春一眼,笑道:“这样猴儿急,只怕婚期不远,你们回家后也得好生准备一下了。”
我笑道:“这倒不难,我们老太太把孙女儿们的嫁妆早就备整齐了。”
说得探春又低下了头。
一时饭毕,我与探春就要告辞,棠儿道:“先等一等儿,爷与二十四王爷进宫去了,这上下怕也快回来了,等他回来听个准信儿再走,省得我再叫人去和你们说。”
陪了棠儿回到上房,棠儿脸上已经有些倦怠之意。笑道:“有了身子,就懒得很,容我放肆,歪着陪你们罢。”
我心中一阵愧疚,道:“都是因为我们,让姐姐这样费神,真真叫我们过意不去的。姐姐你躺好,我叫紫鹃给你捏捏腿脚。”
紫鹃听了,早就上前为棠儿按摩腿脚,笑道:“这是跟着我们姑娘学的,在我们家里是专为老祖宗按捏的。按完了,身子也就松缓许多了。福晋只管闭目养神就是。”
见棠儿在紫鹃的扶侍下沉沉欲睡,我忙拉了探春到外间的圆桌旁坐下,低声问道:“你看怎么样?”
探春红了脸,低头道:“二十四王爷很好,谈吐有致,并不是个无知轻狂的人。”
我问道:“你心里头可是愿意的?若是不愿意,还来得及。”
探春抬头望着窗外,道:“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对我淡淡一笑,目光清澈如水。
“象我们这样的女子,虽说平日里娇贵万分,却并无自己聘嫁的权利。一切全由父母作主,至于好与不好,全凭天意。就比如二姐姐,天意弄人,她就过得十分凄惨。”
“与她相比,我已经幸运万分。更难得二十四王爷仿佛还是喜爱我的,那么,真的嫁了过去,日子也并是难过吧?”
探春凝视着我,轻声道:“象我们这样的人才,立意要做一个贤妻良母,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也许,我们会比宝姐姐做得更好,更自然,不留痕迹。和二姐姐不同,我虽信命,却不甘心为命运摆布。我要努力生活得更好更强。这样我的家人也许生活更有保障一些。”
我心中一阵恻然,这样的告白,才是真实的。唯其真实,更见残酷。这样的花季少女,对爱情却仿佛已经完全绝望。对婚姻剖析得如此清楚明白,却是因为,对婚姻从不抱任何关于爱情的奢望。
我的心又在绝望地痛楚着,也许这样也好罢,至少,不会有我这样的痛苦了。记得现代一个女作家叫亦舒的说过:“爱情如同一场瘟疫,终生不遇方是幸运之策。”
心正在百转千回之间,却听傅府的一个婆子兴冲冲进来回道:“太太,二十四王爷叫人来回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