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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从她的下巴,移到了她翕动的嘴唇,迟疑了一下,终于,他将耳朵靠近了她的唇边。
虽然,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不外乎咒骂、或求饶的话而已。
可,听听吧!
以后,便再也无法听到的,她的声音。
俞真真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了夜的耳朵里,他的眼神原本是一直不曾变过的空白,然而,过了一会儿,突然睁大了,脸上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他,终于看向了一直回避着的——
她的眼睛。
是真的。
从那双眼睛里,他知道。
她说的,是真的。
不是谎言,不是敷衍,是真的。
有水,掉在了俞真真的脸上。
一滴又一滴。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分明是泪水,夜的泪水。
那红得像血,刚才还仿佛恶魔一般无情的眼眸里,此时,正不停地掉着大滴大滴的泪珠儿。
夜,他,哭了。
他的耳边回荡着俞真真的话。
“夜,我仍然记得,我们的约定,不管你是什么,恶魔、也好,怪物、也好,我的承诺,不会改变。”
俞真真看着夜不停掉下的眼泪,感觉到他身上那股陌生的、叫人不适的残忍和冷漠渐渐地从他的身上褪去,她的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应该不会死了。
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至少,这一次的危机应该过去了。
放松下来的俞真真再也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彻底地陷入了晕睡之中。
夜眷恋地抚摸着俞真真的脸。
“睡吧。”
随后,他取下了俞真真身上所有管子,仔细地包扎了俞真真各处的伤口,又给她盖上了被子。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的语调忽地冷了起来。
“出来!”
房间里就只有俞真真、夜和那一具躺在推车上的无名男子,俞真真晕过去了,那个被抽当了血的男子身体此时已经缩了三分之一,估计已经死透透了,夜这是在对谁说话呢?
然而,夜的话音刚落,墙上的一幅画被移了开来,里面,竟然真的走了一个人出来。
金色短发,还有那张娃娃脸。
是春,花样男子里面的春。
“夜少爷!”
春对着夜,恭谨地微微弯身,施了一礼。
话音还未落,夜便抬起一脚对着他的腹部踢了过去,下一秒,春重重地撞到了墙上,那巨大的冲击力让墙都似乎抖了几抖,当春再一次艰难地站起身来时,鲜血不断地从嘴角流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但春仿佛没有感觉一般,也不伸出手擦拭一下。
“再敢动她,你就最好祈祷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滚!”
春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朝外头跑了出去。
月光照在弯弯曲曲的小径之上,小径旁有着一棵一棵的树,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这一栋别墅,原本就位于森林深处,这里,什么都不多,唯独,各种各样的树却是不少的,只不过,有一棵树旁,光线却是特别的明亮。
光线,来源于一盏灯。
那是一盏蓝色的牡丹花灯,富丽、雍容,提杆是金色的,春十分确信,那绝对是镀金的,这个人,就算是只用一次的东西,也绝对不肯拿廉价的东西。
提杆上的手修长而秀美。
提着花灯的人,慢慢地朝春走了过来。
来人若女子般的面容,在牡丹花灯的映衬之下,华贵而美丽。
春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刚才挨的一下实在是不轻。
不过,夜到底是脚下留情了,要不然,自己不可能现在还在呼吸。
来人一贯轻浮的声音响起。
“吃到苦头了吧?不听我的话。”
春离去之后,夜也抱着俞真真离开了这个房间。
然而,他却不知道。
在他离开之后,随着一阵吱吱轧轧的响声,地面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口子,从下面传来了脚步声,十分轻盈,几乎让人听不太到。
随后,一个娇小的人影从地面冒了出来。
那是伊琳,她的脸上,也满是泪水,用手捂着的嘴,不停地咳嗽着。
伊琳脚步虚浮地朝外走去。
而那一个洞口在她离开之后,慢慢地闭合,还原成为地板,完好无缺,不见一丝缝隙。房间里剩下的只有那一具已经干瘪的尸体,诉说着刚才的一切,绝对不只是一场梦而已。
伊琳的脚刚跨出门,一件外套就披上了她的肩。
她抬头,便看到了华。
伊琳的泪流得更急。
“华,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做到,我却做不到?”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以为自己可以,然而,亲眼再目睹这一切时,她却仍然动弹不得,害怕得全身都在颤抖,恶心得想将胃里的一切都吐出来,如果那个时候,夜再碰触一下自己,伊琳知道,自己仍然会说出一样的话,一样再也无法挽回的话。
明明,她可以为了夜去死。
为什么,却接受不了这一切?
华怜惜地抱起了伊琳,任她在自己的怀里哭泣不止,而他,只是默默地朝外面走去。
俞真真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了满室的阳光,而那熟悉的布置,让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昨晚的一切,仿佛是一场噩梦,如果,不是夜正拿着个玻璃杯,倚在窗边的话。
因为,那杯子里,赫然,是暗红色的液体。
经过了昨夜,俞真真无法天真地像以前那般认为,那只是番茄汁而已。
夜正轻轻地抿着,神情享受;早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辉,窗边拉开的白纱在轻飞,此情此景美得如同一幅画一般,只是,任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俊美的少年,却是吸食人血的恶魔。
听到声响,夜回过了头,脸上绽开了笑容。
“真儿,你醒了?”
他走了过来,坐在了床边,将玻璃杯放在了一边的床头柜上,开心地看着俞真真。鼻间又是那股血腥味,并不重,极淡,如果是以前,俞真真应该不会特别留意,也不会联想到番茄汁以外的答案,只是,现在,她却知道,那是什么。
无法控制的,又是一阵熟悉的反胃,俞真真甚至来不及回答夜的问候,趴在床边就是一阵干呕。
夜看着俞真真如此模样,又突然烦躁了起来。
昨晚,是自己听错了,看错了吗?
也对,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样的人存在?
夜想确认这一点。
夜伸手再一次地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酒杯,红色的液体,虽然不会再让他有如同昨夜那般的冲动,但仍然散发着香甜而诱人的味道。
夜,又笑了。
笑得天真无邪,仿佛一个孩子一般。
“真儿,你,要不要喝一口?”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许,不会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许,不会
俞真真抬起眼,就看到了夜眼里的冰冷。
他的脸上虽然在笑,然而,这笑却并不曾到达眼里。
俞真真打了一个寒颤。
昨晚,只不过是开始而已。
俞真真的背上寒毛直竖,背后,有冷汗沁了出来。而夜的酒杯已经抵在了她的唇角,酒杯慢慢地倾斜,俞真真的鼻子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胃又开始不适了起来。然而,俞真真知道,现在不是呕吐的时候。她用力地压着再度呕吐的欲望。
夜此时的眼睛眯了起来。
乌云在眼里的聚集。
“觉得很恶心、很让人厌恶吗?不过,怎么办呢?我就是喝人血的恶魔、怪物。”
夜站了起来,从上往下俯视着,并慢慢地逼近了俞真真的脸庞,一股暴戾之气从他的身上陡然而出,而且,越来越浓烈,他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的眸色也慢慢变红,颜色越来越浓,。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俞真真知道。
她猛地张开了双臂,将夜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不过,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夹紧,因为她那不太灵活的肘关节。
“现在,还觉得我讨厌你吗?”
夜的身体一僵,然而,眼里的红色却开始慢慢地褪散。
而俞真真轻柔而悲伤的声音在夜的耳边响起。
“夜,你说你是恶魔、怪物。
或许是的吧!
以人血为食,这的确是恶魔、怪物才会有的行径吧!然而,我不也是一样吗?亲眼看见你以人血为食,亲眼目睹有人因此而死去也仍然决定站在你这一边的我的罪,也决不会比你轻啊。
夜,如果你一定要让我像你这样才能允许我活下去的话,我会做的。
可是,我讨厌血腥味,也不喜欢吸人血,更不想别人因此而死去,如果那样做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继续做现在的自己。
我可以不讨厌那样的你。
可是,我没有把握不讨厌那样的自己。如果有一天,当我连自己都开始讨厌了,那我恐怕就再也无法不讨厌别人了。
那样的我,对你来说,还有意义吗?
夜,我真的一定要成为你才能够活下去吗?
现在的我不行吗?”
俞真真说完,夜只是看着她,沉默。
于是,俞真真接过了夜手里的玻璃杯,看到那股暗红色,俞真真就有些头晕,再闻到那股味道,胃酸也拼命地朝上涌,然而,她仍然将杯子举到了唇边,闭上眼,仰头,没有丝毫犹豫,这是她选择着的活下去的路,她不会后悔。
只是,眼角一滴泪却无声地落下。
这一次,只是一杯人血而已。
下一次,是不是要亲手夺走一条人命呢?
但,就算是如此,就算是如此。
我,也一定要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才行。
杯子飞了出去,发出一声脆响,掉在了地上。
杯子响声惊动了在客厅里擦桌子的阿塔,她往俞真真的房间那边看去的目光满是不安,但却没有进去瞧,反而转身走到外面,拿了一个桶,去溪边提水。
虽然,这里有自来水,也有一口井,但是,没有受过污染的溪水分外清甜,俞真真自从发现了那条溪水之后,总是不厌其烦地每天去打一些回来。
不过,阿塔刚走出去院子,就看到一个全身白衣的男子正从弯弯曲曲的小径上漫步而来,看似慢,实则快,刚见时还只是一点影子,再看时,却已经到了屋前了。那个男子一头白色长发披肩,眉毛也是白的,眼却是紫色,眼梢向上,显得十分妖异,黑色十字架被一条银色细链吊在额间,肩上,一只紫色的乌鸦站在上面。
而看到他的那一刹那,阿塔的脸色顿时变了。
来人并没有进来,越过了木屋继续朝前走去,阿塔无言地跟了上去,一直走到了离屋子有着很远一段距离的红梅林中,那男子才停下了脚步,站在了树下。
清风吹过,拂落一树梅花。
然而,诡异的是,漫天的梅花始终只在男子的周围飘舞、落下,在地上形成一个方丈大小的红色花圈,而男子的身边,却是空空如也。
男子没有开口,阿塔也不敢开口,双手下垂在身侧,微微躬身地站在离男子约八步远的地方。
“阿塔,有件事要你去办!”
男子说话的声音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