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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映入眼帘。
大概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伍花的妈妈瞪大了双眼,她不可置信的指了指箱子里的钞票,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这是”
与对方瞠目结舌的表情完全不同,唐易笑得一脸坦然:“这是李森家人的一点心意,感谢你们照顾李森这么久,这段期间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这、这、这怎么好意思”
伍花妈妈竭力推脱着,但眼睛却一直盯着箱子里的钞票,还夸张得咽了咽口水。
看到她的这副模样,我没有丝毫的反感,因为是他们一家没有任何犹豫的收留了我,尽管是在生活如此贫困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曾亏待过我,反而像待亲生儿子那般,对我关怀备至,见此,我一脸无所谓的笑了:“伯母,您就收下吧。”
“那、那、那好吧”
盯着箱子里的钞票看了许久,伍花的妈妈终于点头答应下来,没想太多便伸手接过箱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一丝不可置信。
唐易打量她半晌,勾起嘴角笑了起来:“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想我们得赶紧回去,否则李森的家人就要等急了。”
“诶,好好好,伍花,你去送送他们。”
好不容易将视线从钞票中移开,伍花的妈妈轻轻推了推伍花。
我连忙摇了摇头:“不用了,伯母,我们自己可以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潜意识里害怕伍花和唐易有过多的接触,唐易这个人我真的看不透,有时候,他哪怕在笑,你也永远猜不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说不定一不留神他就会狠狠地捅你一刀,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为了安全着想,一定要尽量避免伍花和他的接触。
唐易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拉起我的手就想离开,就在这时,伍花突然叫住了我:“等等,李森哥。”
我回头,平静的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
伍花突然跑进了屋子,片刻,又跑了出来,她来到我的面前,将一张照片交到我的手中,眼中流转着不舍的情绪,尽管如此,她还是扬起嘴角,灿烂的笑着:“这是我的照片,以后你想我的时候,可以看看。李森哥,你这一走,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但是一有机会,我一定会来找你的,李森哥,你不可以忘记我!”
说罢,竟抖着肩膀,哭了出来。
我从没见过哭得这么伤心的伍花,在我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一个坚强乐观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这成串落下的眼泪竟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揉了揉她的头发,苦笑着点点头,说道:“嗯,我不会忘记你的,还有,我等你来找我。”
说完,我便逃避似的不敢再看她一眼,我转过身,和唐易一同离去。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一别,可能就真的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
望着前方那条通往未知方向的道路,我捏紧了手中的照片,一丝痛苦与不舍蔓延在我心中,尽管没有回头去看,我也知道,伍花一直注视着我的背影,哪怕我消失在她眼前,她也会一直看着,看着
唐易将我带到了临边的小镇,在漫长的三个小时路途中,他没有说一句话,或许是有意而为之,在与某个人见面的时候,他吩咐手下将一个黑箱子拿了出来,竟当着我的面清点箱子里的钱,然后交给那个暴露我行踪的人。
那个人,毫无悬念的,是那天在报纸摊上遇到的中年大叔。
唐易花了十万将我找到,加上伍花妈妈那里的钱,一共用了二十万。
二十万啊,李森,你也不过值这点钱。
我扯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
坐上黑色的轿车,唐易将我扯了过去,抱在怀中,对我讽刺的笑道:“你看,无论你对别人付出多少,只要一牵扯上钱,谁还会在乎你的感受?你的感情对他们来说一毛不值。刚才你也看到了吧?那种见钱眼开的样子,是不是丑陋得让你作呕?这个社会就是如此,有钱,就可以驾驭一切,甚至可以把别人踩在脚下。”
听闻,我冷笑的直视着他的双眼,没有一丝胆怯:“那么,你是把我当作供你消遣玩弄的禁脔,还是只把我当作踩在你脚下的弱者?”
唐易没有立即答话,挂在他嘴角的笑容顿时没了踪影,他定定的看了我几秒,脸色有些难看,半晌,才沉声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眼中的嘲讽越来越浓。
什么意思?他居然问我什么意思?
呵,真是好笑,在他和萧然做了那件事后,他居然还能一脸平静的问我什么意思?
我侧过头,笑而不语。
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性的将我的脸掰正,唐易阴沉着一张脸,嘴唇紧抿,他直直的注视了我几秒,冷声道:“说。”
我望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想让我说什么?说你把萧然压在身下不停地进出,还是说他在你身下碾转承欢的样子很迷人?”
这下,唐易的表情不再那么难看,他观察了我一会儿,想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一点端倪,我侧过头,偏不如他所愿。
就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唐易低声笑了起来:“原来你在外面偷看,这就是你逃跑的原因吗?我懂了,你在吃醋。”
最后四个字,用的不是疑问语气,而是肯定语气。
他的语气就像在告诉我他有多了解我似的,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扭动着身体,挣脱出他的怀抱,他也没拦着我,就那样带着笑意的看着我缩到车窗边,像在看一个调皮的小孩,那笑容中甚至带有一丝宠溺。
坐直身子,我平静的回复道:“我没有。”
“你在吃醋。”他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
“我没有。”我也耐着性子复述了一次。
“你在吃醋。”
“我没有。”
“你在吃醋。”
“”
不想再和他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我偏过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没再说话。
其实他不会懂,我不是吃醋,而是心痛。
只怕这种感觉他是一辈子也不会体会到。
车厢内又恢复了起初的死寂,一想到即将回到那个充满噩梦的牢笼,我就一阵厌恶,甚至感到一丝焦躁。
讨厌看到萧然那张和我相似度极高的脸,讨厌看到唐易和他搂搂抱抱,讨厌回到那个房间,讨厌睡在那张床上我甚至讨厌呼吸那里的空气。
然而,再多的讨厌,再多的不情愿,在唐易面前,也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笑话。我没有胆子用身体和冰冷的枪械抗衡,我也没有那么多命来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玩不起,所以只能被迫屈服。
望着车窗外飞速向后倒退的风景,我感觉自己离那场噩梦又更近了一步。
“看你之前的反应,你似乎和那个叫伍花的女生感情很好?”
寂静的车厢内,唐易突然开口,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你问这个干什么?”
回转思绪,我警惕的盯着他,我可不会认为他会无缘无故的提起一个人。
“呵”
唐易冷笑了声,紧接着一把将我扯了过去。
胳膊被他捏得生疼,我紧皱着眉,一脸厌恶的看着他,他也不恼,只是在我耳边低声警告道:“我干什么?我要干什么还需要你来过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那个叫伍花的,只要我想,一根手指头也可以把她捏死,你应该庆幸我现在心情不错,不会追究你们以前的那些事,否则,就不单单是警告那么简单。”
我和伍花以前的那些事?
莫非,他认为我喜欢上伍花了?
瞬间了悟,我无力的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别过头去。
见我没有说话,唐易也觉得很无趣,他一把将我甩开,闭眼假寐。
和他坐在同一张座位上,我在最左,他在最右,中间空出了很大一块地方,但就是这看似不远的距离,却使得我们两人间变得更加生疏,犹如隔着整个宇宙。
☆、第二十八章
历经半年多的时光,我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眼前这座高大的别墅背对着阳光,投射下一大片参差不齐的阴影,犹如怪物的利爪,压抑得我快喘不过气来,唐易走下车,搂着我的肩膀,将我带向了别墅大门。
有人早早的等在了那里,我定睛一看,竟是萧然。此时的他顶着一张与我七分相似的脸蛋,身穿一件标准的下人制服,正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等待我们走进来。
唐易将外衣脱下,交给了他,萧然走到我的身前,低垂着眼,向我伸出了手:“李森少爷,您的外套需要脱下来吗?”
我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的凝视着他,就像没感受到我的目光,他依然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伸出来的手停留在半空,带着一种莫名的坚持。
我看了看他的手,冷冷的笑了,接着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每当看到那张脸,我就会想起他在唐易身下喘息的情景,那模样,那神态,那动作,令我作呕,仿佛被压在身下的是我那般,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从那一刻开始,我和萧然之间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回来,意味着没有自由,这点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我也是人,在被长久的囚禁在一个空间中,并且没有可以自由活动的范围,我总有一天会发疯,而唐易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点,他将可活动的范围从一个狭小的房间扩大到整座别墅。
当下人向我转告唐易的决定时,我笑着让他也帮我转告一句话:多谢少爷体谅。
而在唐易得知这句话的第二天,他气势汹汹的来到我的房间,一副要发作又竭力隐忍的模样。我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又在忍耐什么,如果真受不住气,大可以像以往那样不顾我感受的欺辱我,但我并不关心这些事,所以我只是无所谓的笑着,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冲进来,然后又紧握住拳头的离去。
这就是他囚禁我的代价,在我快被他逼得发疯的同时,他也绝不会好过。
今天,萧然又给我送来了食物,从早上算起,这已经是他第五次进入我的房间。自从我被囚禁以后,我的食量开始急速骤减,我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食物之前,明明肚子饿得厉害,可在看到食物之后,胃又开始泛起恶心,就算强迫自己吃下去,也必定会吐出来。
一开始唐易没太在意,以为我只是闹别扭,久而久之,他终于发现不对劲,将家庭医生请过来给我看了看,而最后诊断出来的结果是:生理没有病,是心病。
心病,这是多么熟悉的词汇,记得在玉舒去世的时候,我也像这样吃了吐,吐了吃,是那时候的唐易一直陪伴在我身边,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