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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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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出神地看着,忽然发现,由于盒盖子打开的时间有些长,已经有一些幼虫顺着盒子的边沿爬到了我的手腕上,我浑身一个激灵,马上扣上了盖子。就觉得我的手腕痒痒的,再一看,原来那爬到我手腕上的虫子竟然正试图钻进我的皮肤里,而且看那架势,头已经钻了进去。我急忙用手指尖夹住那幼虫的尾巴,一拔,没想到那虫子的身体竟然断成两截,而那幼虫的头还在一个劲儿地往我的皮肉里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完全看不见了。
  就在这时,突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猛地一回头,发现卜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清醒了,此刻正没有表情地站在我的身后,盯着我看。我想起她刚才在卫生间里的眼神,不由得有些余悸,但看她的样子却发现她已经恢复了原先那副淡然文静的样子。但是,很明显的是,她看到我私自翻看她的东西有些反感,于是走到我身前,把她的布包又重新包了起来。
  我自知有失礼节,便结结巴巴地说:“那个,你别误会,我就是好奇,随便看了一下。”
  也不知是卜瑾是又没听懂我的话,还是生我的气,她一声不响地抱着她的布包,又躺回自己的床上睡觉去了。
  我看她对自己拿布包视作珍宝一般,心想,这少数民族的女孩子真是彪悍,喜欢什么不好,非得喜欢那些丑陋无比又有剧毒的东西?
  我想着想着,刚才发生的一系列怪事已经让我睡意全无了,我起身想去厕所抽支烟,可是一想到刚才那厕所里的黑影,我还有些余悸,就走出房间,在走廊里点了一支烟。
  抽完了烟,我也不想回房间,便下了楼,向服务员要了两罐啤酒。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但酒店前台的生意还是很火爆,仍然有很多的年轻人在这里吃饭喝酒,雅间里也有不少商谈生意的中年男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服务员递给了我两罐啤酒,我给了他钱,顺便装作随便地问道:“哎,这位兄弟,我跟你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服务员问。
  我思量了一下应该怎么问,最后还是觉得开门见山比较好,便直接问道:“哥们儿,你们这家酒店,是不是死过人呀?”
  男服务员一听这话,吃惊地看着我,一下子变得有些磕巴,说:“你、你是谁?你是警察吗?”
  “咳,我怎么回事警察呢,你见过哪个警察像我这样一幅流氓相?”我拍了拍他的后背,故作沉稳地说:“我就是随便打听打听。”
  “这事我不知道,你要想打听,就找别人打听去吧。”说完,那服务员起身就要离开。
  我急忙拦住他,把他拉到酒店里的一个角落,塞给他五十块钱,说道:“哥们儿,你看你,急什么呀,我不就是先打听么。我这人,从小好奇心就强,你要是不告诉我,那我后半辈子就得跟失眠作斗争了。”
  那服务员拿着五十块钱,想了想,又把那五十块钱塞还给我,说:“我不知道,真不知道,你还是找别人去问吧。”
  听他这话,傻子都能明白他一定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很明显,他有些忌讳提起那件事,似乎是害怕被别人知道是他告的秘。见他这个样子,我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说出来,于是,又掏出一百块钱,连带着刚才的五十块又塞给了他,说道:“哥们儿,不放心我是不是?害怕我走漏风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实话跟你说,我家是东北的,在云南呆不了多长时间,过几天就回去。”
  这一次,那服务员拿着钱,明显动了心,再一听说我是东北的,不会再云南就留,就更加放心了。于是,他把我领到酒店通往客房的楼梯处,突然压低声音对我说道:“不是不跟你说,实在是不敢说呀,弄不好,没准会掉脑袋的。”
  我递给他一支烟,问:“这话怎么说?”
  他左右看看,发现没有其他的人在,才继续说道:“你听我慢慢给你说,我们酒店的确死过人,而且时间不长,也就三个多月之前的样子。死的人,是个苗族少女。”
  “苗族少女?”我心头一惊,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想到了龙卜瑾。
  “对呀,人就死在浴缸里,你问的也巧,恰好我就是目击人之一。”
  “那苗族少女怎么死的?”我问。
  那服务员猛吸了一口烟,似乎心有余悸地说道:“要说我不愿意提那件事情,就是因为那女孩儿的死。我的意思是,那女孩儿的死相实在太蹊跷,而且真正的死亡原因更是恐怖。”
  “哦?说来听听。”
  “我们发现那女孩儿的时候,她大概已经死了好些天了。她就躺在那浴缸里,一开始是一个女服务员发现的,后来我和其他几个人才赶到。那女孩儿的死相,实在是、实在是”
  我听他那叙述,简直要急死我了,心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矫情呀,但是看他那张小脸此刻格外惨白,看来他的确回忆起了非常糟糕恐怖的事情。我也就不敢多加打扰,只是在一旁一边吸着烟一边耐心地等待。
  过了一会儿,那服务员又冲我要了一支烟,然后继续说道:“那女孩儿刚来的时候我们都见过她,因为她那装扮实在是太惹人眼球了,完全是一身标准的传统苗族服饰,头上戴的银器叮当响。她的身材非常好,很瘦,但是,当我们发现她躺在浴缸里的尸体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因为那浴缸里的女孩儿完全不像她原来的样子,她全身浮肿,乍一看上去像是变成了一个大胖子,可是再一看,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她全身的浮肿都呈现出青色。”
  “没有其他的伤痕?”我打断他。
  服务员摇摇头,说:“没有,浴缸里也没有血。后来,警方来到酒店,对尸体进行了一番调查,发现这尸体找不到任何可以置人于死地的伤口,脖子上也没有勒痕。可是,就在警方要抬走尸体的时候,那尸体的肚子突然一涨,一开始我们也没太在意,以为是警方搬动尸体时弄的。两个警察一个抬着肩膀,一个抬着双脚,刚一用力,就看那女孩儿的头、那头一


 第六章 真假

      第二天,我早早醒来,精神很不好,几乎是一夜没睡,一直到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我和卜瑾在酒店吃了点早餐便离开了。早餐的时候,我试探性地问了问卜瑾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她始终一言不发。而且,自从昨天晚上她看到我翻查她的布包以后,似乎总是对我有所戒备,那布包再也没有放进旅行箱,而是始终抱在自己的怀里。我看着那布包,总担心里面的蜈蚣、蜘蛛爬出来,当然,最让我感到害怕的,还是昨天晚上那一盒蠕动的红色幼虫。
  我按照父亲的指示,寻找他以前的同事汪成宝,拨打了他昨天晚上给我的电话号码。电话嘟嘟响了两声,一个年老的声音道:“喂?”
  我回答道:“喂,您好,请问您是汪成宝先生吗?”
  “对,你是谁?”
  “我是范继云的儿子,我现在在昆明,是我父亲让我来找你的。”
  电话那边的人思考了一阵子,说道:“哦,你是佩玺吧。”
  于是,我跟那汪成宝简单寒暄了几句,他便告诉我先去昆明一家清茗茶馆去等他。我挂了电话,招呼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要去的地方,司机感到很惊讶,一边开车一边说:“你们两个年轻人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我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那家茶馆有什么不一样吗?”
  “那倒不是。”司机解释道,“只不过,那是一家很普通的小茶馆,在老城区,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有那么个地方,而且,那里一般都是一些退休的老头儿聚集的地方,年轻人去了那里,一定会感觉特别无聊的。”
  “哦,我是去找一个人。”
  “找人?你那里还有熟人?”
  “是我父亲以前的一个同事。”
  那司机一听这话,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我,似乎一下子对我有了全新的认识,说道:“那你父亲以前肯定也是昆明的大人物呀。”
  我感到奇怪,便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那司机哈哈一笑,说道:“因为那清茗茶馆里的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基本都是政府高官,现在他们退休了,才清闲起来。要我说呀,那地方实在没什么好的,都是一群倚老卖老的退休老干部,成天地聚在一起无非也就是谈论谈论政治,吐槽现如今的政府是多么的糟糕罢了。”
  我解释道:“没有没有,我父亲只不过是一个大学教师而已。”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清明茶馆。这里的确如那司机所言,所在位置极为偏僻,旁边的建筑也多半都是老干部的家属楼。虽然这里似乎没什么人,但装潢还算不错,门口是一块木匾,上面是墨绿色的行草大字“清茗”,里面也都是一些小桌、藤椅。里面此刻正坐着十几个六七十岁的老爷子,有的在下围棋,有的再看报,还有三四个围坐在一张小桌子前聊天。
  我和卜瑾撩开纱帘一进去,里面原来嘈杂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那十几个老爷子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我们,表情显得有些诧异。看来,这家茶馆还真的是常年没有年轻人光顾,基本上都是靠这些退休干部的老主顾维持着生意,所以偶尔来了两个新人,而且还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那些人感到惊讶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在店内环视了一周,也不知道哪一个是汪成宝,也许,他根本就还没来也说不定。这时候,那几个老爷子也都恢复了常态,继续各忙各的了。我和卜瑾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做了下来,一个四十多岁,少了一颗门牙的中年男子立即走了上来,问我们俩想喝点什么。
  我从小到大也没喝过几次茶,对茶更是没有什么研究,再好的茶在我嘴里也分不出有什么特殊的香味,所以我索性对那人说道:“那些老头儿都喝什么茶,你就给我来什么茶。”
  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过了一会儿,两杯温凉的茶水就端了上来。我闲着无聊,尝试着跟卜瑾说两句话,可是她根本理都不理我。我猜想,她大概还在生我昨天晚上的气,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子,也会有怄气的时候,这让她多少带了点人情味。
  我闲坐着,开始在头脑里搜索这个汪成宝我以前是否见过。当然,我在于父亲平时聊天的时候也的确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他也都只是随口带过,说是以前曾经很愉快地跟汪成宝一起共事,也说过一些跟汪成宝一起的考古经历。但是,在我的印象中,我并没有见过汪成宝这个人。刚才那出租车司机说,来这茶馆里的人大多都是退休干部,我心说难不成这个汪成宝当年还真是昆明的政府官员?
  我正想着,门口突然走进了一个白发老头儿,看样子已经七十多岁了。但看他衣着整洁,要背笔直,走起路来风神潇洒,看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大帅哥。
  那老头一进门,也是四下环顾了一周,最后眼光落在了我和卜瑾所在的位置上,然后带着一丝亲切的笑容走了过来,说道:“是佩玺侄子吧。”
  我一听那话,便站起身来跟那老头握了握手,道:“对,正是晚辈。您是汪叔?”
  那老头点点头,笑着对我说道:“都长这么大了呀。”
  我点头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般的长辈,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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