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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云南之行时那个山樵野鬼,心里不禁有点胆颤,我摸出一只烟点燃,随后小腹一用力,但听“噗”的一声,连自己也情不自禁地捏起了鼻子暗骂道:“妈的,吃压缩饼干拉出来的东西也这么臭。”
一边蹲坑,我又一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卜瑾,心说在这茫茫的神农架原始山林之中她到底去了哪里呢?我注意到,当我被山童从沼泽里救出来的时候,周围冷杉树上的山童少了很多很多,心说难不成是那些山童把卜瑾掳走了?
我正漫无边际地瞎捉摸的时候,我的身边的杂草忽然一阵剧烈的抖动,声音不大,但是却十分突然,我不由得一惊,差一点就直接提裤子走人了。
我下意识地我进长刀,冲着黑咕隆咚的草丛中哆嗦地喊道:“谁?”
隔了一会儿,草丛里面传来了河南的口音,道:“你丫的臭小子,拉屎怎么这么臭?”
我一听声音,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道:“袁老先生,是你吗?”
“是我是我,你别声张。”袁老头儿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拨开草丛,露出了他那张干瘦的黑脸,让我无语的是,他的两个鼻孔里竟然塞满了杂草。
“你也来蹲坑?”我问道。
“不不不,老夫来跟你商量点事情。”袁老头儿说道。
我皱了皱眉毛,从小到大,我就讨厌蹲坑的时候有别人在我的蹲坑的时候呆在一边,因为那会直接造成我的便秘。于是我不满道:“我说袁老先生,有什么话你难道就不能换一个地方说么?”
“嘘!”袁老头儿警惕地提醒我尽量压低声音,说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睡,因为我害怕那些山魈晚上会来偷袭我们,刚才看到你往这边来,我也就跟那个刘易说了一声我也要上厕所,才过来的。”
“刘易?就是那个男的?”我问道。
袁老头儿点了点头,说道:“就是他,我是从另一边迂回过来的,哎,小兄弟,你还有没有烟啊,老夫实在是受不了这味儿了。”
我无奈又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烟,索性直接擦屁股提上了裤子,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虽然对袁八千的学识深感敬佩,而且也知道他这个人一定也不简单,但是,不知为什么,我一看到他那满脸猥琐的样子,就情不自禁地起了防备之心,总是更倾向于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想,这也是人性的弱点之一吧。
袁八千习惯性地捋了捋八字胡,说道:“那好,时间紧迫,老夫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我要问的,就是你们的那个叫梁赞的人。”
“梁赞?”我心里很费解,心说这个袁老头儿为什么自打救醒梁赞以后就对梁赞这么有兴趣呢,于是不禁问道:“你问他干什么?”
“事关重大,不问不行啊。”袁老头儿道。
我不耐烦道:“什么事关重大的,有什么话你就赶紧问,不过我事先告诉你,你要是想知道那个什么含口闭尸的老巫术,我可什么都不懂,还有,你也别想从我这里刺探什么情报。”
袁老头儿一摆手,道:“咳!我刺探你们什么情报啊,我跟陈兵他们压根就不是一伙的人。”
“那你怎么跟他们走在一起?”
“我这纯粹是被绑架过来的。”袁八千叹声道:“从几年前开始,那时候我还在河南呆得好好的,没事给别人看看手相算算卦什么的混口饭吃,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忘了具体从哪一天开始,就总有一群我不认识的人来找我,说是要我加入一个什么组织,专门研究中国的玄学。当然,不是老夫吹嘘自己,这有关于中国的玄学之事,我还是知道不少的,但是,我一听说要加入什么组织,而且貌似还是隶属于政府部门的,我就十分不情愿。但是那一伙人可是穷追不舍,搞得我只好到处逃窜,最终也没能摆脱他们。”
“他们要找你研究玄学?”
袁老头儿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是想让我帮助他们完成这次神农架的探险,也就是寻找传说中的最后一个真正的老人洞。”说到这里,袁老头儿又道:“哎哎哎,你别转移话题啊,咱时间不能拖的太久,你得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吧。”我道。
袁老头儿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然后说道:“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叫梁赞的人的?”
怎么认识梁赞的?我回想了一下在云南老公寓里遇见猫蛊妖婆的场景,又想到了段郁文对我的嘱托,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与梁赞的相识十分突兀,而且我对他的了解远不及他对我了解的多。
但是,我并不想吧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我现在虽然还不算是一个老油条,但是我已经学会了凡是都留一个心眼,于是我道:“我是经过一个朋友的介绍认识的。”
“那不是我所关心的重点,”袁老头儿似乎一眼就已经看出了我心中的顾虑,径直说道:“你放心,我一点都没有打探你们的情报的意思,老夫巴不得轻轻松松悠哉地过一辈子呢,你就告诉我,你认识梁赞的地方,是在山林之中还是在其他的地方?”
“山林之中?”我心里有些疑惑,因为这个问题明显就有问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先别管这个,回答老夫的问题先。”
我想了想,说道:“不算是在深山老林中,是在一个小镇里。”
第二十六章 吊头古槐
第二十六章吊头古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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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斜插进枝叶繁茂的冷杉树,在地面上撒上一片斑驳的光,但在这密林深处,却并不显得微暖,相反,它却时时刻刻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与离奇。我们一行八个人穿梭在神农架的原始森林之中。
事已至此,我们已经不得不与张兵那一伙人合作了,想逃走,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舒景成那个神枪手虽然看似心不在焉,但只要我们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保证不出一秒钟以内就会有一颗冰冷的子弹打在我们脚下。
下一站该去往何处?我回忆起了当时姜道临的话——寻找吊头古槐。不过我们并没有折返回原路去走,而是就着昨天晚上的方向继续向西南方向前行。梁赞告诉我,既然姜道临说寻找吊头古槐而后折西行,那么,他就一定有把握我们能够找到那棵老槐树。
我抬眼看了看周围巨大高耸的冷杉树,几乎是清一色地排开,所以,我也知道,如果这里有一棵巨大的古槐树,那么我们一定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发现它。只是,我们这一路走了将近小半天的时间,依然没有看到什么槐树,不过,随着路途的深入,周围的树种也渐渐从清一色的冷杉树变成了多种树种混杂的局面。但我个人对树种的认识没有那么全面,身边许许多多的老树我都叫不出名字,换句话说,即便现在在我眼前有一棵槐树,我也未必就能分辨出来。
不过,根据姜道临的描述,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吊头古槐的重点在吊头,而不是在古槐二字。也就是说,那棵槐树,一定有其不同之处。
我们一行八个人,人虽然不少,但是一路上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除了袁老头儿时不时地提醒大家要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以外,每一个人几乎都是沉默着行走的。这种沉默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高鹏一直到现在都还在生我的气,虽然在最后关头我也冲上前去与山童搏斗,但是,我在他的心中已经形成了一种贪生怕死的形象,并且似乎很难再有所改变了。这就是现实,有时候,在生活中,尤其是在餐桌上,我们的身边似乎到处都是交心交底的铁哥们儿,那其实是因为现实的生活并没有那么多的意外去考验我们的友谊,考验一个人的人品,毕竟,生死的瞬间并不是谁都有机会亲身体验的。我承认我自己怕死,但是我绝对不是一个贪生之人,但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又看了看梁赞,他察觉到我的眼神也只是回头冲我粲然一笑,似乎到了今天的这步田地,所有的事情依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不知怎么,我眼前的梁赞却开始渐渐变得陌生起来。
昨天夜里,我与袁老头儿之间的谈话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我却真的无法把袁老头儿的话当成是耳旁风而丝毫不加以理会。梁赞救过我的命,这个事实我已经无数次地在心里提醒着自己——梁赞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父亲的嘱托又时刻在我的耳边环绕。但是,信任就能够规避危险么?如果说,这些危险本来就是梁赞招惹来的,那么所谓的救我一命其实也可以理解为他消除了自己带来的危险。
我越是想心里就越是沉重,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听见前面的洪毅喊了一声,道:“兵哥,你看那棵树,那会不会就是什么吊什么槐树的?”
我们走在后面的几个人都抬头望去,顿时吃了一惊,不过倒不是因为看见了什么诡异的事情,而是被眼前的这一棵参天大树惊得目瞪口呆。
不,准确地说,那并不是一棵树,而是许多棵树的树干相互盘绕而成。单单是那粗壮的树根,就足有四个成年人的腰一边粗,而且细看之下,那巨大的树根竟然是由六棵我叫不出名字的树相互盘绕而成,六棵巨大树根如六条张牙舞爪的蟒蛇一般紧紧地相互缠绕,不留一丝缝隙,而且那些树根的相接处竟然长出了无数的杂草,因此整个树干都郁郁葱葱,让人眼花缭乱。
我们顺着树根抬头向上看去,只见这棵树的树冠巨大无比,而且各种各样的树叶参杂相伴,整体来看,这棵老树不仅样子怪异,而且丑陋无比。
我看了看树,然后疑惑道:“不对呀,这也不是什么槐树啊。”
陈兵在我的前面点了点头,道:“没错,这树肯定不会是槐树,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棵树八成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地标性的树种。”
“这怎么说?”我问道。
梁赞在一旁抢先道:“这树是这方圆几百米以内最高的一棵树,而且从树龄上来看也是最老的一棵树,不过最主要的是,这棵树明显与其他树不同。”
“可是不是说是槐”
我的话刚说了一半,袁老头儿却打断道:“其实,所谓的槐树也未必就是指槐树这一树种。槐字也就是指木中之鬼,换句话来说,就是指一种阴气极重的树。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成精变妖的,第一是人,因为人为万物灵长,灵性最大,其次是各种动物,再然后就是树。树虽然灵性不足,但是寿命极长,所以也有一定的机会成精,你们看这棵树,说它是正常的,你们能相信?”
我们几个听了话之后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两眼,于是都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那所谓的吊头古槐呢,也没见到树上挂着什么人头啊?”我道。因为在我的脑海中,原本对那什么吊头古槐的印象就是一棵老死的巨大槐树,而槐树之上则有着数之不尽的干枯的头颅,但事实却并不是如此。
这个时候,梁赞却道:“没准藏在那树冠里面。”
陈兵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嗯,说得没错,那么,你就上去看一看吧。”
我一听这话,马上就明白了陈兵一开始说要救梁赞的用意了。他是看梁赞的身手好,所以想救下来,在必要的时候拿他当敢死队使用。这样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