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秧子跟两个女人实在也不是个事儿,便又问了这俩人,捡了她们熟悉的下人又赎了几个,跟王熙凤打了招呼把奴籍都落到她家了,然后直接就送到了用惜春的银子买那个院子,又把没花完的惜春的银子跟她其他寄放在贾家的首饰积蓄一并给了他们。其他的就不是林家能管得了,宁国府的事儿帮忙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周姨娘回到贾家的第三天就死了,她一辈子无儿无女,早没了什么盼头,年岁又大,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不过她走的却很平静,临死前她扯了贾政的袖子道:“我还当自己要死在那里面,有块破席子卷了就不错了呢!谁知道老爷太太还惦记着我,我跟了老爷二十年,一男半女也没生过,可老爷太太到这个份上还能把我接回家,让我安安生生的走,我知足了。”贾政王夫人皆哭作一团,赵姨娘上蹿下跳了一辈子,如今物伤其类,觉得自己能活着就是运气了,从此也安生了不少。
清明节的前一天贾赦踏上了前往伊犁的路,王熙凤搀了邢夫人带了一群孩子去送,贾政也带了孩子们过去,林如海自然也过去了。混账了一辈子的贾赦如今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头发花白身材佝偻,胡子都粘在了一起,儿子的死成了扎在他心头的刺,此时见到正为儿子披麻戴孝的几个孙子哪里还忍得住,当时就嚎啕开了:“我的夫人,我对不住你啊,我答应过你好好照顾琏儿的。可我不听妹夫的话,我把咱们儿子给害死了,我把这个家给毁了。琏儿,琏儿,琏儿!”贾赦连叫了几遍儿子的名字,便直挺挺的倒下了,贾家众人慌忙来搀,却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
林黛玉得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太过难过:“去伊犁山高水长,大舅舅如今的身体也根本熬不到地方,如今,能在走前看到一家人团团圆圆,倒也不坏。”
大舅哥家里压根没有成年男人了,二舅哥自己家还焦头烂额呢,林如海派人帮忙去王熙凤那边帮忙操办丧事。贾赦本人是犯人,家里又落魄了,不可能办的太热闹,不过王熙凤向来要强,虽然不敢多花钱,葬礼很是简单,可整个葬礼却办的没半点疏漏。陪同黛玉前去吊唁的许阳尽管因原著的关系并不算喜欢王熙凤的为人,可此时也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这位脂粉堆里的英雄。
许阳早就恢复了隔日到宫里给太上皇画画的习惯。只隔了几个月,太上皇似乎就老了不少,许阳看看自己年前画了半截子的画,老人瘦了很多,脸上的褶子也更深了。去年看到的那个满面红光的老人如今的样子十分符合一个七十岁老人的模样,消瘦,苍老,而且,一脸忧色。
“我真是老了……”太上皇轻叹着:“再早上哪怕五年呢?哪里至于就稍微操操心累成这样个样子!”
许阳心中十分内疚,如果不是他,也许老头子还快快活活的过他的悠闲日子呢!老爷子看出他的心思,笑道:“别觉得是你害了我,自欺欺人的日子能过多久呢?真的只顾着自己快活,到时候国破家亡了哭都来不及!”
人岁数大了就格外喜欢孩子,因忠靖王的王妃去世了,他本人又是个没谱儿的货,没事儿就跑出去旅游,自他前年出海之后,太上皇跟太后就把他唯一的儿子给接到了宫里,许阳经常去太上皇那里,就时不时的能见到这个孩子。这孩子才七岁,名叫水重辉,因从小死了娘,有个爹也跟没有差不多,养成了个不爱说话的脾气,太上皇怕他闷坏,就时不时的让人把太子的几个孩子也东宫接过来玩儿。许阳也是个喜欢孩子的,又不像别人对这些身份高贵的孩子们毕恭毕敬,常带了他们满园子的乱窜,引得几个孩子非常的喜欢他。
太上皇看他喜欢孩子,便问他怎么还不续弦,有个自己的孩子多好,要不要自己帮忙牵个红线。许阳忙不迭的说不用,只把太上皇逗得哈哈大笑:“看把你吓的。你难道以为我会塞给你个公主么?我只想帮你问问谁家有好姑娘。”
许阳愁眉苦脸的说:“谁不说自己家姑娘好啊?我娘不放心的,她定要亲眼细细看了才成的。反正我是不管了,她老人家比我的要求高多了,让她操心去吧。”
太上皇大笑,便再不提这个话茬。
第十九章
许子清的心情糟糕透顶。儿子的婚事让他糟心极了,他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三儿子的死就已经让他对周海华父子起了杀心,这会儿周淑妃的女儿居然还想染指自己的儿子,真是忍无可忍了。
许子清被称为许难缠绝对不是叫着玩的,他昔日考上进士时,在朝中绝对是没有半点的依靠,一步步的走到正二品礼部尚书这个位置,绝对不是靠运气。相比总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交友甚广的林如海,他的朋友真不算多,可他的敌人同样很少:与他为敌的人基本都已经在朝堂上消失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许子清不算是小人,可他却是个真正睚眦必报的主儿。他忍周海华到现在,只是因为一直没有抓到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许子清对周氏党羽的监视从未松懈过,而他日夜期盼的机会也终于被他等到了。许子清的部下给他送来了一个消息,当日弹劾他儿子许郊后来莫名暴毙的御史韩孟,竟是周海华的得力干将,正四品佥都御史巩丰的同母异父的亲弟弟!这可真是太让人意外了。原来巩丰是他父亲一个爱妾生的庶子,他八岁那年,生母因一点小错被嫡母借机发落,被远远的卖到邻县的乡下与一个老年丧子的地主地主做了妾,又生下了一个儿子,便是做韩孟。巩丰在从未放弃过寻找生母,他十六岁那年得知自己生母的下落,便时常去偷偷看望生母跟弟弟,尤其是韩孟的父亲死后,他更是一力承担了弟弟的学业花费。巩丰二十八岁考中进士,那时候他的生母已经过世,可是他每一年依然派人送银子回乡接济弟弟。后来韩孟也进京赶考,两人本就都是家中庶子,被人提起来又是同母所生实在是不好听,更何况巩丰知道自己得罪的人不少,也不想把弟弟牵扯进来,故而从未把两人的关系对外公布过。谁知道同样是庶子出身的韩孟与他自己当年的心态同出一辙,迅速的出人头地的念头让他做出了与他哥哥当年一模一样的决定,也投靠了周海华。
在后来的事情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了,韩孟在周海华的指使下构陷许郊,谁知许郊一家忽然被害,事情一下子变得不可收拾,韩孟紧接着就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
许子清当然不会被他们的兄弟情感动,他知道他找到了周海华最大的破绽,冷笑着把写满调查资料的一叠纸重新叠好,随即命人去找巩丰的麻烦。
巩丰的手脚并不算干净,没过两日就被人弹劾了夺人田产,纵奴杀人,收受贿赂,勒索商户等林林总总十几项罪名。这阵子皇帝的精神越发恍惚,不过许子清选的时间很好,正赶上他少有的清明时刻,因大部分罪状证据确凿,皇帝直接就下令将巩丰撤职查办。
负责审理巩丰案子的正式大理寺左少卿许陆。他早就得到了父亲的指示,也不严刑逼供,只把记录了他与韩孟关系的调查资料扔到巩丰面前,对他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以为你还能逃一死么?若你想跟你弟弟一样给周老儿做垫背,到也算得上是兄弟齐心了!”
巩丰是周海华的左膀右臂,这些年他坐在御史的位置上不知道栽赃陷害了多少周海华看不顺眼的朝臣。他自己从小受尽人间冷暖,早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他早知道与周海华是可以同富贵而不能共患难的,这些年虽然靠着周海华从一个小小的七品监察御史一路升到了正四品的佥都御史,可却从未放松过对周海华的防备。巩丰这辈子最大的疏忽就是一个不小心让弟弟搭上了周海华结果枉送了性命。他从被弹劾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绝对没有逃过去的可能了,许子清下手向来是快准狠,而周海华那厮向来只顾自己,不派人把他灭口都是好的了。
虽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说法,可是显然巩丰不是这号人,他这会子只惦记着一件事儿,自己死是死定了,可死前一定要把周海华拖下水!显然抓他的人也是这个意思,那还犹豫什么!巩丰是不把许陆看在眼里的,却非常在意他背后的许子清。巩丰当即表示他可以把周海华的事儿都说出来,只是,他要见许子清。他见了许子清之后唯一的要求就是让许子清保住他的家人。
许子清虽然号称许难缠,可同样也是一言九鼎的人,这也是巩丰点名要他的承诺的原因。这些年巩丰虽然没少干坏事儿,但他治家颇严,家里人还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许子清答应的很痛快。
丁巳年三月十七日,御史台二十七位御史联名弹劾周海华,罪名林林总总共有一百四十七条,与此同时,大理寺卿查梁宇率大理寺左少卿阮文,大理寺右少卿许陆也上交了巩丰的供词并其他周海华犯罪的证据,其中光是直接涉及的人命就有上百条,其他的罪行就更不用说了。事实摆在眼前,虽然皇帝的面上有几分不愿,却也只得令人将周海华及其党羽十一人暂时收监,令刑部,大理寺并御史台会审。因刑部尚书周海华并左侍郎黎振正是此次被查处的犯人,刑部便由右侍郎齐恬出面。
皇帝对周氏兄妹十分的爱重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的,这边收押了周海华,那边他回宫就赐了一堆的东西给周淑妃,并接连三天留宿在周淑妃的宫里。一时间许多人又有些担心皇帝怕是又会抽风犯浑,毕竟他这几年办的糊涂事儿可真是不少。
许子清倒是早知道皇帝会这样,也不在意,指望皇帝多义愤填膺的督促查办周海华那纯粹是做梦,他如今哪里离得开那兄妹?能让他在朝臣的压力下暂时让步就足够了,只要周海华失去自由,周淑妃那边的鸦片彻底没了盼头,一切就都在他们的掌控中了。
许子清的判断一点都没有错,开始的一两天皇帝还问问周海华在狱中的情况如何,并嘱咐审案的人不可轻易动刑,莫要冤枉了忠臣,显然他是极其不想处置周海华的,而第三天皇帝的精神就完全不对了,在文渊阁坐了一会儿就匆匆回宫了。第五天,精神恍惚的皇帝问了左都御史梅寒雨案子查的如何,犹犹豫豫的说自己想亲自问周海华的话。如今的左都御史梅大人是林如海的老部下,早得了林如海的嘱咐,便说周海华才得了风寒,正在养着,这会子面圣怕是不妥。皇帝的脑子有些迷糊,但是总算还知道跟生病的人离得太近容易被传染上,又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告诉左都御史衣食上不要刻薄了周海华,那梅大人急忙说既然案子还没查清楚,当然不能苛待周大人,只是他这几日心情不好,春天本就是容易生病的季节,请圣上稍等,最多三五天估计就能痊愈了。
皇帝终究没有去见周海华,因为他自己病倒了。
这几年皇帝的身体一直时好时坏,时不时的因病不去上朝,不过这次的情况显然有些不同,在皇帝消失在大家视线里的三天之后,太上皇出现在太和殿上。
太上皇的出现并没有让大多数朝臣太过意外。皇帝这几年胡闹的太厉害了,而太上皇收拢权利不可能全无动静,尤其是这几天紫禁城被围得跟铁桶似的,连内阁成员去文渊阁当值出出进进都查的颇严,皇帝既然病着,显然不可能是他的命令。太上皇的出现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