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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顺并不会武功,也不知晓什么传音入秘,这声音直接从口中发出。还好他声音较为低沉,想来外面的侍卫也未必听得见,就算听见了也只当他在说梦话,不敢闯进来。
刘飞扬先是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没闻到什么异动,心下稍宽,接着才望向李乾顺,见他迷迷糊糊的神情上一片肃穆景仰,转瞬间便猜明白他口中的“吾祖大帝”指的就是李元昊,心中想道:这李元昊还真有点臭屁!口中向李乾顺传音问道:“你还知道朕是‘吾祖大帝’,朕且问你,你为何把银月下嫁给慕容复?”尽管是假意为之,可从口中说出这个“朕”字,刘飞扬还是有一种君临万物睥睨天下高高在上的感觉。
帝王之家,寝室内就深夜也是熏香火烛不断。铸铜烛台上的蜡烛发出黄灿灿的光芒,白玉香炉中青烟袅袅,更添了几分朦胧色彩。
李乾顺应道:“回大帝,都是乾顺教导不善,银月耐不住宫中寂寞,几次私下出宫,认识了慕容复,久而久之二人感情日深,乾顺见那慕容复也算一表人才,银月又表示非他不嫁,乾顺这才不得已答应她二人的婚事。”因为是在催眠中,他也忘了自己现在也是一国之君,面对刘飞扬这位冒牌的西夏开国皇帝,说话中都带有几分敬畏。
刘飞扬却感到个中还有隐情,李乾顺再是慈祥和蔼,爱女心切,身为一国之主似乎也没理由就因为女儿喜欢,就这么轻易地把公主给嫁出去了。沉声说道:“大胆!还敢欺瞒朕么?慕容复只是一介白丁,还是个奸诈之辈,他若成为大夏驸马,我大夏焉有幸事?”
李乾顺道:“大帝放心,乾顺答应把银月嫁给慕容复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刘飞扬心道:来了!又问道:“你要他做什么?你把与慕容复间的条件一五一十说与朕听。”
纵是被催眠当中,李乾顺闻言还是一阵犹豫,刘飞扬又喝道:“怎么,对朕也要隐瞒么?”
李乾顺忙回道:“不敢不敢。”要不是此事还在紧要关头,听一国之君对他如此说话,刘飞扬真想得意的大笑出来。这移魂大法如此霸道,难怪在古时候被人视为邪门异术,为正派中人不耻,只听李乾顺接着说道:“几个月前辽国大乱,耶律洪基重元所废,手下重臣死的死,降的降,惟独跑了个梁王耶律延禧,也就是耶律洪基的长孙。”
刘飞扬心下大惊,怎么辽国那场政变,牵扯如此之广?最奇的是此事似乎和慕容复也有些关连,不会说辽国那场大乱也是慕容家从中挑起的吧?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他不得不对慕容复现在的势力重新判断了!这么以来他只知慕容家有支神秘的部队,但具体势力多大,其实也不是很了解,想到这里,刘飞扬突然发觉自己太过轻敌了。太过低估慕容复的势力了。
“耶律洪基和耶律重元都不足畏,我大夏兵强马壮,还怕了他辽国么。嗯,这些年来大夏在你手中也算不错,这点我很欣慰,慕容复和辽国那场大变有什么关系?”心中是震惊,刘飞扬还不忘了自己现在这个“吾祖大帝”的身份。赞了李乾顺一把,嘿嘿,怎么说李乾顺也是一国之尊,就是被催眠,也要给他点面子。
听到“吾祖大帝”的赞语,李乾顺面色一喜,道:“那是乾顺份内事,也是托了大帝和列祖列宗的庇佑,乾顺不敢居功,辽国内乱之后,国力略损,可对我大夏而言还是丝毫无益。慕容复向乾顺求亲之时,曾提出一点,他有办法让辽国就这么大乱下去,纵不能就那样拖垮辽国,也能让我大夏从中取利。”
“他有什么办法?”刘飞扬越听越奇,慕容复真有这么大能耐?心中突然想到了宋朝太后皇后要他取的那块令牌,“你就这么相信他说的话么?”
李乾顺道:“当时慕容复曾带着一个人来见我,那个人原是耶律延禧贴身的心腹侍卫,与耶律延禧一道逃走时被耶律重元的人马逼得走散。身负重伤时被慕容复所救。由那人口中,乾顺才得知辽国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换在其他时候,或许没多大作用,可在这时却极有可能关系到辽国的存亡大事。后来乾顺又派人暗中查了那人的来历。发现真如慕容复所言,那人是耶律延禧的心腹侍卫,这才信了九成。”
“那枚刻着契丹图腾的令牌真有那么神奇么?”这句话刘飞扬似自言自语,也似在问李乾顺,不用再说,他也明白慕容复也已知道此事了,像这种大事,慕容家知道了若还不掺合进来,反倒不像慕容家的行事作风了。
李乾顺应道:“那枚令牌是契丹先祖留下的物,就是辽国皇族中人也只隐约知道这个传说,具体详情只有辽国皇帝明白,听那个侍卫言,耶律延禧仓皇出逃时,也并不知道个中详情,后来,有一个耶律洪基心腹手下找上了耶律延禧,耶律延禧这才知道那块令牌的作用。那块令牌上刻着一个地方,那里是辽国最隐秘的地方,相传那里藏着大批财宝,还有从契丹八部中最精锐的战士,平常间绝不动用,只有到辽国生死存亡时才可运用,可要想找到那里。调动那批人,却非需要那块令牌。”
他说的比太皇太后还要仔细,刘飞扬终于明白那块令牌的作用和来历,只不过他很怀疑那里究竟有多少人,辽国真到生死存亡时能发挥多少作用?充其量只能说是辽国皇族国破家亡后的一条后路罢了。从来没有一个王朝能千年不衰,居安思危,每个王朝都会给后人留条后路,那是一点也不奇怪!随即又问道:“那慕容复现在可是去了辽国?”
“是的,那块令牌也是他娶银月的嫁妆,前几天,他派人传回消息,那块令牌已经得手,此时应该在归来的途中了。”
刘飞扬先是眉头一皱,李乾顺就是被催眠了,可骨子里还有抹不去的帝王无情的一面。拿女儿的婚事当交易!听到后半句,却是心头大惊,想不到慕容复竟然已经偷到那块令牌了!慕容复知道此事也就罢了,怎么他能这么快就偷到令牌了,辽国皇宫真这么好走么?还有那个地方虽然是认牌不认人,慕容复或者西夏人就算拿到了令牌,也不可能找上门去,难道耶律延禧和他们之间也有什么交易不成?
正当刘飞扬在沉眉思索时,外面传来一人低声的叫唤声:“皇上!皇上!”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安和疑惑,说话这人是李乾顺的侍卫总领。原来,外面的侍卫中有功力高强者一直便听到李乾顺那自言自语的声音。初时还当他在说梦话,可越听到后来,越觉得不对。那些人都跟随李乾顺许多年了,李乾顺睡梦中纵有呓语,那也不过就偶尔几句,从来不像今天这般说这许多话,而且所说的都是一些国家大事,虽然这座宫殿已被围着和铁桶似的,不可能有外人闯入而不被他们得知,可联想到适才文庆宫着火一事,加上身为皇家侍卫,直觉上也感到某种不安。那个侍卫总领这才冒着杀头的危险出声相询。
刘飞扬心下一凛,若让那些侍卫进来事情就闹大了。想到事情也问得差不多了,该是撤退的时候了,就对李乾顺传音道:“你去床上躺好。”李乾顺此时对外界一切都听不着看不见。眼中只有刘飞扬这个冒牌的“吾祖大帝”,闻言默默又躺到床上,拉好被子,刘飞扬一轻声念道:“二二七零零。”几乎是瞬间。李乾顺双眼一合又沉睡去。
刘飞扬料想外面的人也不敢闯进来,见李乾顺又睡着了去,悄无声息退出寝室,忽又听刚才那人再次低声朝内叫道:“黄公公,黄公公。”
不好!千算万算怎么忘记了那几个在殿中的宫女太监,他们的耳目最是灵敏,换作平时,外面一有声响便马上醒来!适才外面的叫唤声,本该惊醒他们,可那侍卫总领叫了几声,还不见他们反应,已经令外面开始怀疑了。刘飞扬脑中马上醒悟过来略一沉思,乘着外面的人还没进来,纵身跃上横梁,展开壁虎爬墙术从顶上缺口爬了出去,又轻轻盖上琉璃瓦片,迅速查探了四周状况,在那些侍卫还未下定决心闯进殿内时,借着月色远远跃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此时这座宫殿外四面都有人把守,刘飞扬这么做是有些冒险,因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借着绝顶身法快速离去,还好那里些侍卫的精神都集中在宫殿里面,谁也没想到会有人在他们头上飞过,且*夜色*(禁书请删除)漆黑,刘飞扬的身法又快若御风,竟无一人发现异样。
第十八节 客栈被围
刘飞扬从了皇宫,身法不减不一会就回到客栈之中。悄无声息来到房间外,正要推门进入,耳中却听到房中传出的几个轻微的呼吸声。再仔细倾听一会,又发现正是杨碧真等四女的声息,在门外轻轻敲了声,低声叫道:“是我,开门。”
房内一女低声叫道:“尊主回来了。”房门打开,说话的正是陆霞。刘飞扬走进房中,见其他三女正站在桌前,人人脸上都带着如释重负的神情。他知道四女在无意中发现自己离去之后,心中挂怀,这才在此等候,心下感动说道:“你们一直在等我回来么?”
还是陆霞回道:“是啊,碧真姐姐发现尊主不在房中,料知尊主定是连夜去打探慕容复的消息去了。”
杨碧真听到这里,赶紧接道:“看尊主一身打扮,不知可有收获?”面上还有几分羞涩。
陆霞轻声笑道:“尊主神通广大,他亲自发马自然不会空手而回。”说着又向杨碧真打了个鬼眼,她这句话也不是拍马之词。刘飞扬在灵鹫宫诸女心中的确是非比寻常。若说之前的天山童姥巫行云是令她们敬畏的长者,而刘飞扬不但是她们的尊主,还是许多灵鹫宫少女心中慈和的大哥哥要。
杨碧真的神情和陆霞的小动作看在刘飞扬眼里,他心中一荡。在这一路上,他已发觉杨碧真对他已超出了一般灵鹫宫女弟子对他的尊重,对他照顾的是无微不至。要不然半夜里也不会在他房外徘徊了。这种情况陆霞等三女相信也都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对于这点,他几次想挑明了和她说个明白,可每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当下装着没看到,把晚上皇宫一行说了出来,为了分散她们的注意力,也把自己会移魂大法并在西夏皇帝身上施展的事说了出来。
见到刘飞扬仿佛古井不惊的神情,杨碧真又是欣慰又是失望,可听到后来也和其他三女一般又是惊奇又是佩服,想不到堂堂西夏国的一国之君,竟被刘飞扬玩弄与股掌之间。
听完刘飞扬诉说,陆霞不禁叫道:“哇,那尊主的移魂大法岂不是无所不能!”接着突然又想到一事,退了一步,惊恐地对刘飞扬说道:“尊主求您以后千万不要对属下用那移魂大法,霞儿不想变成那种傻呆的人!”其他三女闻言,也是打了个激灵,望着刘飞扬的神情又多带了几分畏惧。
刘飞扬一愣,说道:“我怎么会对你们用那种伎俩?”心中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小女孩子家的心思真是,竟会联想到自己会对她们用这招。
事实上陆霞等人倒不是怕刘飞扬会对她们施展移魂大法,而是被刘飞扬所说的吓坏了,陆霞生性活泼,想到移魂大法就好像魔咒一般,中者就像个白痴一般。任人摆布,就好比行尸走肉,在她心中这简直比以前天山童姥的生死符还要可怕!
刘飞扬不禁苦笑几下,接着又费了不少唇舌这才稍减四女心中的担忧和恐惧。末了还是杨碧真摆了摆手道:“霞妹不用杞人忧天,尊主那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