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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云荒-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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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雨的话音落下,宁芷的手也彻底松懈下来。
  很快地,武侍女抬着宁芷出了地牢。
  而后,易雨居然亲身搀起了珩止,在他耳边无奈道:“是我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血淋淋啊血淋淋,小夫妻两个血都挺多【揍凯~_(:3」∠)_ 
  【OS:总受君高贵冷艳~~~~】


☆、琴谱

  浓重的草药气味,随白雾萦绕满室,透不进半点花香。她沉沉睡着,从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所有的血,几乎流尽,每一个大夫皆是断言回天乏术。后来,他守到身边,一切似乎又是好转,只是久久未能清醒。
  听他在耳边说:“阿芷,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这里的桃花很美,我尝过了,跟母妃说的一模一样。有一句话,本想回宫后跟你说,但现在等不及了。如果我说了,你会答应吗?”
  倏尔闯入另一人的声音,如初春的湖水一样冰冷:“你再问也没用。别忘了,是谁把她害成这个样子?还有,你最好回去躺着,免得公主醒了,你却倒下了。”
  “与你无关。等她一醒,我就带她走。”
  “哼,荒野一战,你已败于我。实力悬殊,再一次,也是一样。”
  原来,那日身着青黑风袍的高手,就是易雨。据说,他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不会有人想到,他居然如此年轻,与传闻中的中年男子,判若两人。
  这些日子,宁芷虽是昏迷,但却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几次想醒来,可身体总是无法动弹。她知道,珩止一直陪着她,半步也没有离开。
  突然,房里响起青蒿的声音:“公子,有官兵来了。”
  “同往常一样,给点钱,让他们滚。”易雨的语气是满不在乎。
  青蒿迟疑了一下,言语间略显异样:“公子,这回有些不同。那些官兵不像是南墉府的人,听说是陵和城来的。”
  “哈,终于来了!”是珩止的声音,“看来,易公子留不住我们了。”
  “那可未必!”易雨收起玉骨扇,从座上起身,“青蒿,你先带人去拖上一时半刻,我把他们藏起来。”
  “是,公子。”青蒿应声离开。
  易雨往榻上扫了一眼,走到帷帐边上,将垂下的玉坠一拉,床板立即朝一侧倾斜,宁芷顺着坡度,整个人滑入榻下的昏暗之中。珩止见状,立马随之进入。易雨把手一松,玉坠回归原位,床板亦是归位,毫无痕迹。
  两人一同滚入黑暗,珩止猛一翻身,将宁芷揽入怀中,才免了她撞上坚硬的后壁。这都是易雨估算好的。若他不跟着跳下去,宁芷即是受伤。
  身体一震,一股气从宁芷的胸腔压出来,随即就是一声咳嗽,然后喘息。脑袋一阵恍惚,眼皮勉强动了两下,干涸的咽喉发出极轻的嘤咛。
  “阿芷!”珩止狂喜地抚着她的脸,可惜四周阴暗,什么也看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宁芷醒了。
  “珩止,是你吗?
  ”宁芷的声音虚弱而浑浊不清。
  “是我!”珩止紧紧抱住她,一时激动,落下一滴泪,好在她看不到。
  宁芷缓缓睁开双眼,抬起手,在暗中触碰到他:“真的是你!”声音带着哽咽,见眼前一片漆黑,“我们还在地牢吗?”
  “不,我们出来了。”珩止想起那日浑身是血的她,心疼不已,忙握住她的手,以免触到他眼上的湿润,“阿芷,对不起”
  “干嘛要说对不起?”宁芷的声音很轻,明显还是提不上力气。
  “你要记住,以后我不准你再做这样的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怀里的人又是轻了许多,珩止自责不已。说是会保护她,可到最后,受苦的还是她,一次又一次。
  宁芷往他怀里靠了靠,笑了一下:“怎么会是开玩笑呢?只要能救你,什么都是值得的。何况,我并没有死,我们都没有死,这就够了。”
  “对,我们都还活着。”珩止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让她完全蜷在自己怀中,笑道,“等你好些,我们就回家。”
  “回家”听到这两个字,宁芷的心不禁沉了下去。现在的她,还能回辰宫吗?以她的身份,辰宫还能容得下她吗?结果是否同她的生父一样?
  珩止并无意识到这些,对他而言,宁芷是谁都不重要。只要她能活着,每天在他身边笑着,也就可以了。
  正在这时,上边忽然传来花盆碎在地上的声音。有人进来了!听脚步声,大概有十余人,其中有两人的步子,是平缓沉静。
  有一人言语轻佻:“我说易公子,你的本份呢,是做一个良好的景国百姓,而不是派那些姿色完全不行的妇人去堵我们。也不是说不能堵,人嘛,有些反抗情绪是可以理解的。但也得有点演技,你们堵得那么厉害,还不是心里有鬼?”
  “哼,从未有人敢搜我易家!你是第一个!”易雨言语不屑,很是不满。
  “假如易公子能好好跟区区合作,我伏堇敢以睿王作为担保,会是最后一个!这样总行了吧?”一身墨画兰草的轻逸白衣,面带多情的魅笑,一对深不可测的眸子,懒洋洋地盯着冷漠的易雨,“喂,你就不能笑一下?”
  易雨避开他的眼神,微微侧过头,手指门外:“若是看够了,请尽速离开。家父不喜外人入府。”
  直觉告诉他,这个伏堇,一点也不简单。虽是手持承帝谕令的特派御使,但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着实让人看不出深浅。曾有传闻,说他才是睿王珩止装疯十一年的始作俑者,真是不得不防。
  》  “看够?你家这么大,搞得跟皇宫似的。区区哪一点像是看够?这个借来用用。”伏堇毫不客气地夺过易雨的玉骨扇,在屋里到处敲敲打打,“唉,你说你这屋里有没有暗格密室什么的?”
  “我易家光明磊落”
  “光明?磊落?”伏堇笑着打断他的话,“那你方才堵我们做什么?”这一问,令易雨哑口无言,又接着说道,“你是不是在想,要是你父亲在这里,区区一定不敢这么嚣张?区区也相信,所以故意等到他出门外游,才带人过来呀。”
  这话听得易雨是怒不可遏,可有得装作平心静气的模样。易刑风于两天前去了城外须云峰寻访一名得道高人,此人也正是易雨的师父。
  伏堇在房里走来走去,四处参观。最终走到书案前,拿起纸镇下的白宣,上面有几行字,并非常人所写的文字。嘴角挑起一抹微笑,问道:“易公子当真是才子啊,居然会谱曲!”
  那是珩止某日与他交谈时,顺手写下的,乍看之下是极为粗劣的琴曲,就并无多加在意。易雨答道:“雕虫小技。”
  “嗯,还真的是雕虫小技。写得真差劲”伏堇略抬头,瞥见易雨不悦,便说道,“不好意思,区区乃是辰宫的一名琴师,所以你懂的。”
  “无妨。”易雨已忍耐到极限,可伏堇迟迟不走。
  伏堇暗自一笑,清咳了两声:“时候不早了,也没什么发现。即使如此,区区就先行一步。有缘再见。”
  “青蒿,送客。”易雨松了一口气。
  “不必劳烦。”伏堇把玉骨扇往后一丢,“还给你。”
  易雨懒得接住,任由它跌碎在地,顺便吩咐青蒿:“再命人做一柄来,哼!”转身回屋拉动机关,看着珩止抱着醒了的宁芷跃出来,“醒了?”
  珩止旁若无人,柔声问宁芷:“渴不渴?”
  “嗯。”宁芷一脸幸福,笑着点点头。
  “我倒水给你。”珩止细心拿了垫子,让她倚在榻旁,然后去倒水。
  易雨见宁芷满眼都是珩止,完全没有留一点余光给自己,心底涌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闷在心口。瞪了他们一眼,拂袖而去。
  “他怎么了?”宁芷不解,他素来傲慢自负,今日怎会如此?
  “吃醋。”珩止扶起她,把水喂到她唇边,“来,喝了水再睡一会儿。”
  “他!”宁芷的睡意顿时消了一半,本是昏昏沉沉,现时居然有了点精神。
  “你不知道么?”珩止先是让她把水喝下,继续说道,“易雨每日都来地牢胡说一番,刻意触怒我
  。从自负到嫉妒,那种眼神,自是不必猜。”
  宁芷愣住,低声问道:“他他说了什么?”她很在意易雨说的内容。
  珩止见她神色有异,忙问:“他不会真的做了什么”握住她的双肩,“你告诉我!我不会放过他!”
  “没没有。”宁芷很担心这么一说,珩止真的会去拼命。但看到他认真严肃的眼睛,明显是看出自己的隐瞒,但不敢细说,只用拇指和食指作出一道小缝的手势:“有稍微也没什么”
  “什么!”珩止一听,火冒三丈,二话不说,蓦地起身,好在宁芷拉住他。感觉到她无力的拉扯,只好先把气憋回去:“阿芷,再忍几天,我们很快就能走了。刚才来的人,是伏堇。”
  “是他?”宁芷有点惊讶,方才刚刚苏醒,迷迷糊糊的,只知有人闯入。可没想到,那人是伏堇。他回来了!并且找到了南墉!
  珩止坐回榻上,让尚且虚弱的宁芷倚着自己,慢慢说着:“刚才他夺了易雨的扇子到处击打,到床榻时是三短一长的间隙,说明他知道我们在里边。前几日就听说有官兵挨家挨户搜人,故此我早在书案上留下他之前所作的琴曲,以作暗示。听他的声音,应是看到了。所以,他很快就会来救我们。”
  宁芷有些担忧,那次混战,易雨的实力,她看在眼中:“伏堇、易雨,他们谁强一些?”
  “伏堇。”珩止说到此处,脸上是胸有成竹的笑意,“他是最强的!”
  “嗯。”宁芷安下心来,困意立马将她缠绕,脑袋逐渐沉下去。
  “困了就睡吧。”珩止温柔地轻拍她的脊背,像是哄一个初生的婴孩。
  “不许”宁芷还未说完最后一个字,就彻底坠入梦境。
  “好,我不走。”珩止的眼神如玉温润,他静静地在她身边躺下,用最轻柔的动作,将她拥入怀中,闻着她的发香,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总攻与总受的正面交锋!!!嗯!o( ̄︶ ̄)n 【正直脸】


☆、预言

  一夜无梦,一夜安眠。窗棂缀了花影,日光在屋里透出花色。悠悠转醒,第一眼映在眸子里的,便是此生最好的春色。
  一连几日,易雨皆未露面,青蒿等侍女对宁芷的约束,亦日渐松懈。眼看此季的桃花就要过去,珩止似乎无法再等待,一大早领着宁芷,去了庭园。
  依是成片的桃花,摇曳着不经世事的暖色。宁芷被他牵着,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冒汗,不由自主缩了一下。见珩止停步,便问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珩止愣了一下,发现两人已置身桃花之中,更握紧她的手,背对着她,低声说道:“阿芷,有一句话,本想回到宫里,等那儿的桃花开了,再对你说。可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我们是看不到辰宫的桃花了。好在这里的桃花更为明艳。”
  “你想说什么?”宁芷只觉得他的手微微发颤,再一抬头,他已转过身。他的眼神,有点像木禾镇的那个夜晚。
  抚上她缠着白纱的粉颈,心里不由得刺痛。那日的事,易雨已然一字不漏地告诉他。就在这里,她折了树枝刺向自己的颈脉,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从而换回了他的命。这一次,是珩止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何为无能。
  无能,并非是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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