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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堇侧过身让宁芷通过,有心无意地说道:“既在宫中,必是身不由己。有些事,还是看开些。若被旧事困了心,只怕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宁芷在原地顿了顿,快步离开。
待宁芷走远,斑驳树影下果真又走出一人,那双朗如日月的眼睛,分明就是珩止:“你来得真是凑巧。”
“不是巧,是我见你不在谨兰园中,才勉为其难过来的!”伏堇没好气地搭上珩止的肩,一声叹息,“我说你能不能别大晚上出来弹琴。要是被人发现了该怎么办?傻子会弹琴?用天赋异禀搪塞过去?算了吧!”
珩止微微一笑:“此处不过是
宫人巷。要是真被人看见,你替我承认便是。”
“我说你能不出这些个馊主意么?”伏堇相当无语,“尤其是你弹得这么差,也好意思让我背这黑锅?”
“很差吗?”珩止不以为然。
“你没听那宁芷说的?是一般,一般啊!”伏堇琴艺高超,从未得过如此评价,也不容许他人低估。虽说珩止的琴艺也不错,但与他还是有一定差距。
珩止望着宁芷离去的方向,喃喃念着:“她的手不疼吗?”
伏堇见此状,看出些端倪:“看来这皇妃是有人选了。”
“不知道你说什么。”珩止沉下脸走开。
“据我所知,只有这个宁芷是货真价实的。那些个小姐几乎都是家里的丫鬟,尤其兵部侍郎家的那位最为夸张,竟是从青楼带回的相好!”伏堇频频摇头,后用认真的语气说道,“可以说,宁芷是最好的选择,况且她的父亲是宁问荆,他在朝中残留的势力,不容小觑。”
虽然珩止早已料到此次选妃必是乌烟瘴气,但事实远比想象中的可笑,特别是其中一些细节:“那青楼的事,你是如何得知?”
伏堇嗤笑一声,娓娓道来:“前两天兵部侍郎家那青楼的手绢掉了,我帮着捡了起来,之后的事,不用我说吧”
“罢了罢了,除了这个宁芷,剩下的,全归你。”珩止摆手道。背过身去,仰首遥望天阶月色的寒光泠泠。
作者有话要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景国有一个疯傻呆。
有一天,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那个姑娘,唤名:宁芷。
☆、选妃
十日之后,选妃之期。
与往届的选妃相比,这一回,晴水苑可真是清净无比,更多的是姑娘家之间的闲话家常。没有争锋相对,唯有随波逐流。对待平日里莫茹教导的宫中礼仪,也是敷衍了事。这位二皇子,当真无人看重么?
非也。芸芸众生,终归沧海一粟。宁芷的表现,令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是不耻。面对莫茹的严苛,宁芷总是逆来顺受,再加上她的丽质天成,已是无人可与之相较。
当所有人都在议论着她可笑的野心,嘲讽她与痴傻之流的般配,宁芷早已为自己立下求胜的誓言。她要成为皇妃!即使对方是那样的人。只因为,她想要让那个人看到,看到他一手造就的一切!
辰宫,关雎楼。这一天,终于来了。
关雎楼,本是为帝君或太子选妃的地方。而今日,承帝为珩止开了先例,由原定的凤仪宫移至此地,并亲自坐镇,以显出他对珩止的宠爱。在他眼里,这该是珩止应享有的权利。
对此,仪妃自然不悦。且不说太子珩启选妃,只是在重华殿上草草了事,就连她当初被选为太子侧妃,也不过是在府中宣旨而已。珩止所得的荣宠,已是远远胜过他们母子二人。
虽说对于承帝的偏袒已见怪不怪,但今日之事,仪妃绝难容忍,见她嘴角泛起冷笑:“好在本宫早有准备,你的儿媳注定同你的宝贝儿子一般,是个笑话。”不用说,那些个官宦家的所谓小姐,都是她私下授意的。不仅得了众官员的感恩,更是可让未来的珩止得不到任何依靠,沦为彻头彻尾的笑柄。
承帝自是不明真相,捧着手中的名册,对仪妃不吝称赞:“仪妃,朕果真没有看错你,真是朕的贤妃啊。这些个老顽固,朕怎么说也不肯就范。可是你,不过几日,就让他们应允嫁女。朕不知该如何感激你。”
“陛下言重了,臣妾万分惶恐。”仪妃忙欠身致意,笑言,“兰妹妹去得早,臣妾早就将珩止视如己出,亲儿婚配,怎可不尽心呢?”
承帝双手扶起仪妃,感慨相望:“仪妃,朕都不知该如何赏赐你。”
“臣妾得陛下垂爱,已掌管六宫,实在无须任何赏赐了。”仪妃口中这么说着,可心里却又是忿恨。十一年了,承帝仍无心立后!
尹生从阶下走来,躬身在承帝身边:“陛下,已准备妥当。”承帝点头后,尹生高呼道:“行帐!”
话音方落,六名宫人举着三张竹青纱帐,由偏院走出。每张纱帐长三丈,宽七尺,恰好可站七名候选女子。此次选妃原有一百一十人,最终备选为二十一人,宁芷为其一。纱帐列位三行,莫茹便领着众女子步入纱帐之后。
第一行纱帐,先行下落。尹生诵读名册,尚未念完,承帝便摆手
道:“庸脂俗粉,下一帐!”
“是。”尹生一使眼色,莫茹立即领着头七名备选女子,退入偏院。
仪妃见事态不妙,在承帝耳边说道:“陛下,方才那些女子纵使容貌非属上乘,那也是各官员的千金。若连问也不问一句,是否不妥?”
“并无不妥。”承帝的语气不容反驳,“虽说女子的心思远比容貌来得重要,但古来看人,从来都是以貌为先。若只是看着也无法令人动容,朕又如何能起意相问呢?再说了,珩止之妻必是才貌双全,方可相衬。”
“陛下说的是,臣妾愚昧了。”仪妃碰了软钉子,敢怒不敢言。照这个情势下去,恐怕这二十一名女子将无一中选。
尹生继续朗声道:“第二帐,起!”
“啊!”一声惨叫由纱帐里响起。两名宫人还未将纱帐撤下,就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颗石子,不偏不倚就打在中间一名女子的鼻梁上。
“发生什么事?”承帝为之一惊,厉声问了一句。
两名宫人吓得松了手,一下子就趴在地上,生怕承帝降罪。这纱帐一下,就见那位不幸被砸中的女子,鼻梁红肿,甚至有些发青,竟是吓哭了。身边的人见承帝在场,也不敢前去安慰,只用眼睛瞧着地面。
“是谁那么大胆!”仪妃拍案而起,怒视周遭,又柔声对承帝说道,“陛下,切勿动怒。臣妾想着宫里人不会那么没规矩,或是关雎楼边上哪个殿阁养的畜生”话未说完,倏尔听见某处门后响起兴高采烈的人声,心底一凉。
“二殿下,这是关雎楼,别进去!诶,殿下,等”伴着伏堇气喘吁吁的声音,珩止又蹦又跳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手里还抓着好几块石子。
承帝瞪了仪妃一眼,走到珩止身边,轻声说道:“珩止,你怎么来了?父皇正为你选妃呢?你先回谨兰园等着,父皇定会给你选一个好妃子。”
“陛下,臣没看住二殿下,臣罪该万死。”伏堇双膝跪地,俯身行礼。
“罢了,你起来吧。”承帝并无怪罪伏堇的意思,这十一年来,只有他一人依然忠心陪伴在珩止身边,这已经足够。
“谢陛下。”伏堇起身,转而对珩止说道,“二殿下,随臣回去吧。”
“偏不!”珩止甩手跺脚,一副撒娇的模样,“父皇,儿臣也要看选妃。”
承帝尚未反应过来,珩止就欢快地朝那些女子走去,边走边丢石子,吓得那群女子是花容失色,不仅前面那七名女子跑得是鸡飞狗跳,就连还未撤下纱帐的那些,也都从后边跑了出来。
“珩止!胡闹!”承帝喝斥珩止,但毫无怒意。只因他见那些所谓名门淑女全无矜持,一点小事就惊得如此,无半点大家之风。
“陛下,这”莫茹见此景,也不知如
何是好,又想向承帝赔罪,又是想控制住场面,但又怕被珩止的石子砸到,“你们都站好!站好!”徒劳无功。
“咦?”珩止在最后一张纱帐前站住,隔着问仅余的那个女子,“你怎么不跑呀?大家都跑了,可好玩了,你不喜欢玩吗?”边说边伸手将纱帐扯下。
青纱帐落,一目倾城。水蓝素绡翠纹裙,半臂上坠着水色流苏,一头青丝绾起,用一支粉玉木兰簪固定,一双眼眸是清澈明艳,略施粉黛的脸庞生得是玉净出尘。此等装束,正应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与跪了一地的浓妆艳抹相比,宁芷的打扮丝毫不刻意,反倒显得无意相争。按照常理,这就是自我放弃的妆容。
纱帐落下,她也随之跪地,一声不吭,像是被惊得说不出话。半晌过后,才想起行礼:“民女叩见陛下、仪妃、二殿下”
“你是谁家女子?”承帝转过头去,不禁眼前一亮,当真是个美人。
宁芷还为及回应,珩止就指着她对承帝说道:“父皇,我选她!”
承帝走到宁芷跟前,声若晨钟,“过来说话。”说完,牵着珩止坐回龙椅,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心说:“总算有个像样的。”
尹生示意莫茹遣走所有多余之人,举纱帐的宫人也尽数退下,混乱的关雎楼又恢复往常的模样。此时,宁芷走到龙座前的牡丹团花绛红毯上,重新跪下。
“你是谁家女子?”承帝再一次发问,严苛的目光在宁芷周身打量。
“回陛下,奴婢乃是平县县令之女。”宁芷垂眸而语。
“平县县令?”承帝忽然一愣,绞尽脑汁也没想起这边陲小县的七品小官,究竟何许人也。恍然忆起那本名册上的最后一列,似乎是有那么一个姓宁的!一旁的尹生马上将名册递给承帝。打开一瞧,宁芷难道是他?承帝怀着已知的答案,继续问道:“你父亲是谁?”
“宁问荆。”宁芷依然低着头。她绝对不会想到,此时承帝的神色已是难以言状的惊喜万分,有一种如获至宝的笑容。
“想不到宁卿居然有你这样一个女儿!”承帝当即作出决定,根本没看到身旁的仪妃已是满目怒意,“抬起头,让朕看看。”
“是,陛下。”宁芷缓缓抬头,眼眉若诗画。
“好!”承帝蓦然起身,喜出望外,拂袖负手,昭告众人:“封平县县令宁问荆之女宁芷,为二皇子妃,择日成婚!”
珩止在一旁高兴地边跳边拍手:“好哦,好哦!谢父皇!父皇真好!”
宁芷着实无法牵出一道笑意,连勉强都做不到。珩止的笑声传入耳中,是刺耳的嘲讽。她只能俯地谢恩,以作遮掩:“谢陛下。”
当夜,凤仪宫。青瓷碎裂,犹如电掣。
“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仪妃拂落桌上的茶具,满地是青绿的碎片。她怒不可遏,发誓稍显凌乱,想必已是发作一阵了。
“奴奴才不知道。”一个尖嘴猴腮的宫人跪倒在仪妃跟前,瑟瑟发抖,飞溅的碎片将他的手背划出血痕,不敢出声。
仪妃起身,一脚踩在那宫人的手背上,使得他掌下的碎片刺入起手心:“不知道?你有胆子就再说一次!为什么会名册之中会有宁问荆的女儿!难道你忘了本宫是如何吩咐你的!”
“娘娘恕罪,恕罪啊。”那宫人忍痛求饶,额上满是汗珠,“奴才那日见参选的人数不够,而各位大人家中也凑不上数了,于是就随便挑了小县城家的人,但万万没想到那平县的县令会是宁问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