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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慎再次进去的时候,湛明澜正在调点滴的速度,他走过去,将她调快的速度又放缓下来,说:“别急,反正你是一定要住院的。”转头看她,她面色苍白,唇色很淡,整个人都很清瘦,头发有些乱蓬蓬的,额头上被飞坠玻璃扎到的伤口已经被纱布抱住了,挺狼狈的样子,不过她看起来挺平静的,没太大的异常。
“谢谢你。”湛明澜微微一笑。
封慎今天去参加朋友的婚礼,车子开在富仑路上,突然听见前面一声似轰炸的声音,有人嚷了句“撞车了!”,不知为何,他太阳穴跳得厉害,探头看了一下,竟然是湛明澜的车子,昨日在扬廷酒店散场后,他走出门口,看见她开车回去,无意中记住了她的车型和车牌。
他立刻下车,跑过去,看见她没有知觉地闭眼靠在皮椅上,车门车窗都上了锁,他用手砸开了车窗,解了锁,将她整个人拽了出来。
“以后开车小心一点。”他垂下手,看了她一眼。
“嗯。”湛明澜点头,想了想说,“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封慎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巡视,似笑非笑:“我没事。”
那也太麻烦你了。湛明澜在心里加了一句,但没说出口,因为封慎已经在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翻阅起来。
“肚子饿吗?”他一边低头回短信,一边问。
“有点。”
“我已经叫人去买粥了,等会就送来。”封慎敲完最后一个字,收好手机,“医生说了,你可以进食。”
“太麻烦你了。”湛明澜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他很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忽视了她的客气和疏离。
过了十多分钟,有人将粥送上来,封慎接过,打开后,用手背碰了碰温度,幸好还是热的。然后他看了看湛明澜,她右手手背上插着针头,只剩下左手,而显然她不是左撇子。
封慎端着粥往她的床边一坐,修长的手握着一根小小的塑料勺子,舀了一口,很直接地往湛明澜的唇边送,湛明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在他言简意赅的“张嘴”两字下,轻轻张开了嘴,吮吸了一口热乎乎的粥。
尴尬,无止尽的尴尬。她竟然像个孩子一样,一口一口地被喂粥喝,而且喂她的竟然是一个关系不怎么亲密的男人。
他喂的速度有些快,一口接着一口,她上一口刚咽下,下一口又在唇边,慢慢地喝了大半碗,整个身子都暖起来,手心和额头甚至沁出了一层细汗。
他见状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她用左手拿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她的余光瞟到了墙上的挂钟,已经过六点了。
吃完粥,封慎又坐回沙发上,然后手里捧着一本不知何时何地冒出来的书,很安静地低头看。
他看了一会后,察觉到室内有些热,脱下了西服外套,搁在一边,卷了卷衬衣的袖子,摘下腕表,继续翻书看。
“那个……”虽然他不说话,湛明澜却不能当他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是花瓶一样。
“什么?”他抬了抬眼皮,挪了挪长腿,反问。
“你真的没事?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在这里是可以的,你不用特地留下来照顾我。”
封慎的眼眸划过一丝很淡的笑意,随即依旧低头,轻轻翻书,声音平缓无波澜:“我再坐一会就走,你不用急着赶人。”
湛明澜干笑了一声,不知说什么才好,其实她心里是有顾虑的,他那副泰然处之,悠然自得的样子,让她不得不怀疑,他好像一直要留在这里陪她,如果真是那样,就太不适合。一来,给他添麻烦,二来,她和他的关系没有亲密到可以共室过夜的地步。
幸好,他说坐一会后会离开,她也就放心了。
“你在看什么书呢?”她随意问道。
封慎拿起书本给她看了一下,报出了一个对她而言很冷僻的书名和作者,她摇头表示不知道。
“没事,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他的作品很冷门,文字也比较吊诡,行文分散,读起来的确有些吃力。”封慎说。
“那你为什么要读呢?”湛明澜反问。
“因为我喜欢他这样的风格,兼具街头闹剧的粗俗和蓬勃的诗意,矛盾得让人觉得有趣。”
“是吗?”湛明澜好奇了,“到底是讲什么呢?”
封慎便为她读了一段,他的声音低低醇醇,非常好听,湛明澜听完了反问“然后呢?”,他便又读了一段,她又问“然后呢?”,他又读了一段……
湛明澜在他的睡前故事下,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连护士进来拔针都没有察觉,一直到近天亮才睁开眼睛,揉了揉,看见一个“庞然大物”依旧坐在沙发上……她一怔,随即又定睛一看,封慎坐在沙发上,他的西服外套依旧搁在远处,那只名表a lange&sohne还静静躺在沙发前的小几上,一切都没变。
空气里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早春的寒气混合一起,很是凛冽,澄净。
他还是着了那件浅灰色的衬衣,坐在那边,低头研究似地看一张药品说明书,听到她的动静,抬起头来,俊脸上的表情平常,没有不耐和疲惫,似乎挺适应这里的环境。
“那个,你没睡觉?”湛明澜惊讶,他竟然在这里陪了她一晚上。
“睡过了。”他收好说明书,点了点坐着的沙发,“不过我认床,这沙发又硬,睡得不舒服,所以很快起来了。”
“你怎么不回去呢?”湛明澜尴尬,一想到自己和他在这个房间待到了天亮,就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不管他表面上看起来多么人畜无害,他毕竟是个雄性动物。
而且,他不是说坐一会就走的吗?怎么坐到了天亮?
封慎没有回答,起身,径直走到她身边,俯身,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说:“等会医生查房的时候,你得告诉他你哪里不舒服,任何的异样都不要忽视。”
湛明澜点头,又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他浅浅一笑。
“我先去一趟洗手间。”湛明澜撑起身子,下床的时候,封慎弯腰将她的鞋子放在她脚下。
她踩着鞋子,走到洗手间,方便了一下,然后看见洗手台前搁着崭新的洗漱用品,显然是刚买来的,她拆开后刷了牙,又洗了脸,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再走出去。
封慎正站在床柜前,拿着她的手机,见她洗漱完毕,说:“你的手机没电了。”
“哦。”湛明澜点头,想了想说,“我能借用一下你的吗?打电话和同事说一下情况。”
封慎将手机递给她,她打了电话给芳姐,说了自己的情况,并交代了一下相关事宜。
转身的时候,发现封慎就贴在她身后,她差点撞进他宽阔的怀里,幸好他及时扶住了她,拿过了手机,放回口袋。
“那今天,我一人可以的。”她笑着说,“你真的不必再陪我了,忙自己的事去好了。”
封慎轻轻扬了扬眉,脸上隐约透出“此人挥之不去”六个字。
“恰好,我今天没有其他事情可忙。”
……
在湛明澜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他抬了抬手臂,轻轻地整了整她的头发。
“帮人帮到底,我都陪你过夜了,索性留下来等你做完全部检查。”
湛明澜忽略了“陪你过夜”四个字的微妙,想了想说:“那好,如果你不嫌麻烦。”
他淡淡地笑:“不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肥沃的一章!比肥札的肚腩肥多了!不能吝啬你的花花和赞美(作者的无牙时间)有一句话是,喜欢是喜欢,现实是现实,后者比较重要,对明澜,对我们都是一样。我不会告诉你,大封在明澜睡觉的时候偷吻了她的额头和眼睛,还蹭了蹭她各种柔软,不动声色地揩油很久。
☆、chapter21
湛明澜做了全身检查,胸片显示胸部软组织挫伤,头颅CT显示没有问题,医生给她配了药,叮嘱她好好休息,放松情绪,不要劳累。
封慎一直陪在她身边,到后来,她也习惯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了,给她挂点滴的小护士误会了封慎和她的关系,说:“你男朋友挺细心的,还没有结婚吧你们?”
湛明澜刚要作解释,见封慎迈着长腿进来,他听到小护士的话,没有丝毫辩驳,伸手指了指她头顶的药水,吩咐小护士:“给她调慢点,速度快了,她的手会肿成一个包。”
刚才她被询问病史的时候,对医生说起小时候挂点滴的时候,手肿成一个包子的经历,医生说:“皮试显示你对青霉素没有过敏,不会有问题的,将点输液度调慢一点,有时候速度过快,手会肿,心脏也会不舒服。”
封慎显然是听进去了。
“你男朋友真帅,对你这么体贴,你真有福。”小护士走之前,笑着丢下一句。
湛明澜懒得解释了,而封慎态度自然地坐在她身边,看看她头顶的药水,又看看她。
“你小时候眼睛失明过?”他问。
也是被问病史的时候,她提到的。她点头:“嗯,好像是神经方面的问题,还是视网膜血管痉挛……记不得了。当时一下子就看不见了,我整个人都吓死了,又不敢哭,怕越哭越看不见,爸爸抱我到医院来,有个凶巴巴的医生对我说,不能哭,也不能去揉眼睛,否则会永远看不见,我听了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紧紧攥着爸爸的衣服……幸好大约过了两天,就看见了。”
封慎静静地听她说完,微微笑了一下,没说其他的。
“你笑什么?”湛明澜捕捉到他唇边的笑意。
“笑你多灾多难。”封慎边说边拿过床柜上的药盒,低头看起来。
“你会在这里待几天?”
“不一定。”简短的三个字。
她想了想,不矫情地赶他走了,毕竟她现在真的需要有个人在身边帮忙。
其实他话不多,大多时候很安静,也不会总盯着她看,反而是坦然自若地处在那里,像是举手之劳而已,但实则,他真的为她办好了入院手续,陪着她做检查,在饭点的时候,很自然地端上热乎乎的食物……稳妥地将一切事情办好了。
中途,湛明澜想上洗手间,伸腿下床的时候,却找不到自己的鞋子,低头一看,两只鞋子不知什么时候滚到床底下去了,距离离她的脚有些远,怎么也勾不到。
封慎抬了抬眼皮,看她有些无措,却依旧坚持不麻烦别人的样子,觉得有些无奈。他很快起身,弯腰,修长的手将她的鞋子从床底捞出来,然后亲自帮她套上,还扣好了皮带。
“上洗手间?”封慎将挂在她头顶的输液袋取下来,举起,“你走在前面,我跟在你后面。”
她没有拒绝,在他的帮忙下去了洗手间,虽然有些尴尬,但除了这,没有别的好法子。她坐在马桶上的时候,他就背对着她,完全避开视线。
感觉真的很微妙。
堂堂一个元嘉集团的大老板,穿着华贵,气质卓越……却很违和地帮她举着输液袋,等着她坐在马桶上尿尿。
“怎么没声音?”他开口问。
“哦,快了。”她这才轻轻释放出来。
……
傍晚,封慎带来了湛明澜的手机充电器。手机充电完毕,湛明澜开机,看见了好多通未接来电,其中四通是言敬禹的,一通是弟弟湛博俊。她回拨了湛博俊的电话,湛博俊问她怎么关机了,她说手机没电了,刚充好。很自然地带过了自己出了车祸,现在正躺在病床上的事实。
湛博俊说了自己在省院实习的情况,提到前日回学校参加考试的事情。
前天上午,他回学校参加阶段考试,和几个朋友在大学城的一家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