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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我看到是陈飞扬的来电,他大概现在正在外面乱找我,想想陈飞扬找不到我到处迷茫张望的样子,眼前可怜巴巴的王昭阳,也显得不那么可怜了。
看王昭阳一眼,电话接起来,陈飞扬问我在哪儿。我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嗓子里的哽咽被他听出来,说:“处理点事情,你在传达室等我,一会儿就好。”
陈飞扬乖乖地挂了电话,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王昭阳脊背弯曲坐在阴影中,若有似无地冷笑了一下,“认识多长时间了?”
“什么?”
“你和他认识多长时间了?”王昭阳一字一字地重复。
我能听得出,他语气中对我和陈飞扬感情的怀疑,是,我们是认识的时间太短,所有怀疑的人,都喜欢用这个问题说事儿。
“这和时间长短没关系,”我说,“他是个很简单的人,和他在一起相处也很简单,我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
为了给自己下决心,此时我脸上满满的小倔强。
王昭阳颤抖着微笑,“呵呵,你想要的,”抿嘴,他的眼睛越来越红,自顾点了下头,眼神笃定,“你会后悔的。”
这话我就有点不爱听了,吸了下鼻子看他一眼,我想我确实该走了。
往门口走了两步,他在后面叫我的全名,“燕小嫦。”
恍然一种高中时班主任训话的既视感,我没回头,听他往下说,“有些东西我希望你永远都不用明白,因为我觉得,真正幸福的人不用懂太多。我没把你保护好,伤害了你。也许那些东西你早晚都会明白,可惜不是我教你的,我不确定我能不能等到你明白的那天,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我会等,一直等。”
其实我有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感觉这像一句意义深刻的承诺,他说的那些东西,因为我不明白,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我没说话,他补充四个字,“等你后悔。”
我怎么有点,他在诅咒我婚后不幸福的意思,不想争辩什么,我默默推开体育器材室的门,门缝开的不大,足够自己一个人走出去,而我走出去之后,王昭阳留下干了些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体育器材室里光线太差了,这猛然见到外面的太阳光,我还觉得有点受不了。刚才掉过眼泪的眼睛有点发酸,我对着渐渐西下的太阳,缓缓呼了一口长气。
仿佛又是一场恶战结束。
人,总需要作出决定,在事件面前,在人物面前。
往前走不了几步,就是传达室,传达室门口有张长椅子,陈飞扬最喜欢坐在那里等我,有时候跟传达室大爷闲扯几句。
远远的,我看着那个等待我的少年,阳光清澈简直一尘不染,和阴暗器材室里的那一个属性截然相反。
一口是简单甜蜜的糕点,一口是会上瘾的毒药,我还是愿意选择简单一点。
内心仿佛放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微微低头朝体育器材室那边看了一眼,我抹抹眼睛,大步朝传达室的方向走去。
陈飞扬已经拿了我的包坐在那边等我。
我对他微笑,他站起来脸上有些着急的模样,我刚靠近就问,“干嘛去了,刚刚那个男的是谁,他找你干嘛,你怎么就跟他走了,我追出去人都不见了,你们去哪里了。”
我心里一软,“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这不回来了么。”
陈飞扬无辜地看我一眼,没看出来我哭过,较真儿,“到底干嘛去了。”
我又撒谎,“就是儿童节表演节目的事情,我不是没去开会么,找我单说了两句。”
“那人你认识?”
我欺负陈飞扬单纯,“一个月学校的你说呢,哎呀好了,走吧。”
坐上摩托车,我把手服帖在陈飞扬的腰上,为刚才对他撒谎感到抱歉。我想我是坚定的,尽管我没有他所希望的那么爱他,但我是决定要爱他的,我是愿意在日后绵长的时间里,让爱情一点点滋生蔓延的。
只是心里有些秘密,也许永远都不会告诉他。
不公平,因为我是他的唯一,而他却不是我的。但是我真的打算好好对他。
我依然喜欢坐在摩托车后面感受这个城市,就算再熟悉的风景,也百看不厌。或者只是抱着前面的人,把脸靠在他的背上,闭着眼睛,仿佛一场惬意的休眠。
停下来的时候,就到家了。
之后一个星期,我婚假不用去学校上课,渐渐也就不再关心同样在那个学校里的王昭阳,这是我心头的一桩心事,我压着不能跟陈飞扬说。
我说了陈飞扬会去打王昭阳的,信不信。
婚礼是按照普通市民的常规流程办的,大学的朋友邵思伟啊黎华优优啊,该来的都来了。陈飞扬那边亲戚朋友也招呼了很多,那天挺热闹,也没怎么累着我。
还有听人说,吴玉清偷偷哭了,对她来说,也是嫁女儿了吧。
忙活一天,世界终于清静了,我已经换上了平常居家的衣服,陈飞扬陪哥们儿喝完下午场回来,站在门口换鞋的时候,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那个瞬间挺帅的。
扶到沙发上,他抱着我,终于达成所愿,“老婆。”
小样吧,我用手背在他发烫的脸上靠了靠,“喝多没有?”
他急忙坐正表示清醒,“没有,今天坚决没有。”
我捏捏他的小脸儿,他伸一只手把我搂进怀里,开始憧憬我们的未来。指着那边破裂的地板,“我要挣大钱,明年就把这地板全换了,然后在这里装个飘窗,给你吊一个特华丽的顶,窗帘要三层的,一层纱一层布再一层纱,这放五台电脑,咱弄一网吧,保皇咱在电脑上打,还要买个你喜欢的大圆床……”坏笑一下,“在床上造一堆孩子……嘻嘻……”
☆、065 王昭阳番外(一)
对于王昭阳的相貌,老一辈喜欢评价的是,“浓眉大眼”,王昭阳确实浓眉大眼了很多年,但这种优越,在高中的时候被抹杀了。
因为近视,他戴上了眼睛。
眼睛戴时间上了,眼睛是会往下凹的,无奈他近视又必要严重,平常不戴都看不清人,所以总是带着。
偶尔把眼睛拿下来放松的时候,明显能看出凹下去的眼窝,长的白净了点儿,疲劳的眼睛有股楚楚动人的感觉。
高三复读,那女生叫方可如,通过他摘到眼睛的样子,给他起了一外号,叫“蜡笔小昭”,就是笑话他目光无神,呆萌呆萌。
方可如长的不算漂亮,尖子生,但属于不怎么好好学习的尖子生,就是考试成绩好,挺活泼。刚复读插班进来的王昭阳,对新班级很陌生,刚开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因为家里的缘故,老师对他很照顾,总喜欢把他叫起来提问。再一次被叫起来提问时,坐在倒数第二排的王昭阳,目光正好落在坐在正数第二排的方可如身上,那女生蓦然回头看他,那个眼神,被王昭阳记住了。
方可如总是叫他的外号,但从不对着他叫,而是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这样提到。时间长了,方可如提得多了,同学们就都看出来了,总是说他们两个之间,有点暧昧的小猫腻。但那时候真的不熟,没说过几句话的。
王昭阳不清楚是讨厌她还是喜欢她,同学们总是起哄,渐渐地自己也会有些关注。上课的时候,前面穿来一张纸条,画着蜡笔小新的样子,被涂了个大猪鼻子,一看就是出自方可如之手。
王昭阳忽然懂了,这女生喜欢自己。
但高三那天,完全没有发展,直到高三毕业写同学录,话唠同学们总是写上慢慢一纸的祝福,方可如留给王昭阳一句,“如果还有未来……”
这段留白,促成了他们的未来。
大学,在不同的城市,信件来往很频繁,基本今天收到她的信,马上就写好回过去,一封信投递时间是一个星期,一个学期下来,满满的都是他们的信。
信里在讲自己的生活,讲自己的理想和打算,但从不诉说思念。可思念是不需要表达出来的,有这些信就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其实他们没怎么好好相处过,所有的交流都在信件之中,看信的时候,也会激动,会很亲切。
放假回去,很少能有机会见面,回到学校以后,依然能收到来信。
大三,说不好是谁先暗示了谁,信的内容渐渐变得暧昧起来,然后关系渐渐走近,变成了一对。
他们说好要一起考研,去同一所学校。
方可如渐渐出落成大姑娘,算不上一眼美女,反正王昭阳觉得挺好看的。她大方自信并且努力,是他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她也很喜欢他,一直都喜欢。
可惜研究生方可如考上了,王昭阳没考上。王昭阳不算个特别勤奋的人,也许在考研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方可如下的功夫多,选的学校,距离他本身的水平,也相差很远。
也许最开始的时候,王昭阳就知道自己考不上,也并没有拿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异地而处,并没有认识到其中的危害。
方可如如愿去上研究生,王昭阳回到生长的地方,入校做了老师。一开始只是过渡,因为并不确定自己以后到底想干什么,并且等等还在念书的方可如。方可如研究生三年,他带一届学生,也是三年。
这三年,可以好好打算。
年轻,总是被拿来挥霍和搁浅的,感觉日子还很长,很够用。
但为人师表的责任,王昭阳是想好好尽的。第一年,不做班主任,带着高一的学生,没什么太大的压力,只是收入少了些,那倒是不要紧,反正家里条件不差,他不爱花钱,大学时家里给的生活费,就存下来很多。
方可如能挣奖学金,送他的第一件正经礼物,是迪奥运动款的香水,从此两个人迷恋上这样的味道,王昭阳一直在用,这味道在,似乎方可如就在。
高二的时候,临危受命当了班主任,从此不再是个闲差。王昭阳是校长的儿子,很多人看在眼里,你不好好干,就是给自己的妈丢人。
王昭阳也确实想好好干,他是个安分的人,也是个想尽责的人。
高中的孩子已经开始叛逆了,学校里会出现各种奇怪的情况,这对王昭阳来说并不棘手,因为自己也才从高中走过来没几年,很多心情他都能理解。
他理解学生们撒谎的苦衷,自己上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撒谎的时候,只是人长大了,回头看过去,当初认为只有谎言才能解决的事情,其实不是什么事情。往往实话实说,解决起来会容易很多。
注意到燕小嫦的时候,是因为这女生经常迟到,编各种花样的理由,什么下楼摔了一跤,什么绑头发的时候,头绳断了,慢宿舍都找不到,又不能披着头发来上课。
大家都是住校的学生,怎么人家都不迟到,就她总是掉链子。隔那么十天半个月,她就有这么一回。
只要迟到,白天这女生就没精神,整天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又喜欢发呆。
王昭阳经常抓她起来提问,其实只是让她警醒一点,别往了自己是个学生,把心收一收。
刚开始燕小嫦也没让王昭阳花太多心思,觉得可能就是个爱睡懒觉的懒蛋吧,高中生里,情况特殊的有很多,王昭阳没必要把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直到高二那天她翻墙头被抓到,王昭阳过去接她,她说要出去买卫生巾。
明明知道这孩子又在撒谎,王昭阳只是想告诉她,你说实话,我可以考虑放你出去,学校不准学生私自出校,无非是为了一个安全,又不是故意想把学生关起来。
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好多学生就是不懂呢。
结果燕小嫦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