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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在屋里乱转,没头没脑地乱转,转了一会儿忽然说:“优优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我很担心她。可是她的态度像是在撵我。她站立的地方,旁边有个精致的置物柜,我只是顺着看了一眼,看到半截注射器。
我走过去看,还没走近,就张口问,“家里怎么有这个,你生病了?”
蓝恬“哦”一声,“我在做手工啊,你不就是喜欢,在家里无聊的时候做收工么?我学你。”
我是有这个爱好,而且一阵一变,我也知道,有些手工是用得到注射器之类的东西的。暂时也没多想什么。蓝恬笑吟吟的,眼神有些涣散,“快走吧,再晚就不安全了,唔,李拜天大约会来接你?”
她总是喜欢在我面前提李拜天,甚至在黎华面前也故意提。那点小心思,我不是不懂,而是我没什么好的离场去管她,她想过嘴瘾,那就让她过去吧。
避孕套的事情,我已经基本能确实能她做的了,显然她现在不想让我和黎华好了,只是抱歉,她做的这些没什么用,很多问题我和黎华心照不宣。
又是半个月过去,蓝恬进了新的剧组,两天后被剧组开除,打包回了北京。被开除的事情,她没对我们说,这件事情是李拜天告诉我的,他还特意多打听了两句,剧组开除蓝恬的理由,是说她身体状况不太好。
我追问李拜天下面的事情,他说他朋友方面也不太清楚,也可能是知情的人不愿意说。蓝恬的身体状况,出院以后不是说恢复得不错么。
然后李拜天又提醒我一句话,他说:“蓝恬手里有多少钱,哪来的?”
蓝恬的钱,是黎华给的,她的卡就直接栓在黎华的卡上,平常她怎么刷,黎华都是不会管她的。李拜天说完这话,让我有点听不懂,但决定查一下蓝恬的账单。
我问黎华要了账单信息,查下来之后发现,除了商场夜店开销,蓝恬这三个月下来,总是定时往一个卡号上转账,每次的数额还不小,而那个卡,和我们认识的所有人都没有关系。
这些钱,她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想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理了,打算找蓝恬问清楚。这天给她打过电话,在一家夜店找到她,她和一帮红男绿女在喝酒,玩儿得正嗨。
我要带蓝恬走,那些人不让,说让我坐下一起玩儿玩儿。
这些场面我从上学的时候就经历过,并不害怕,礼貌得体地推辞。但蓝恬也不想走,她指着我跟她的那些朋友介绍,“这是我闺蜜,大学的时候就一起玩儿,我跟你们说,她可能喝了,一个喝你们好几个呢!”
我心里有点儿紧张,勉强笑笑,跟蓝恬的朋友说,“她喝多了。”
那些人非拉着我喝酒,他们说我只要喝了,就让我和蓝恬走。我其实一点儿不愿意跟他们喝,他们一个个都是什么玩意儿,老娘不稀罕伺候。
可是蓝恬不争气,一副不想走的样子,我忍着火喝了两杯,但是我怕他们阴我,只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开瓶的酒。
我觉得差不多了,也开始生气了,把蓝恬从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身边拉起来,“走,跟我回家。”
蓝恬想甩开我,“我不回去,我还没玩儿够呢,要走你自己走。”
我就恼了,我要不是觉得心里该着蓝恬的,我就揍她了。我还是非要拽走蓝恬,我有数,我陪她这样耗下去,结果很可能是我们俩都走不了了。
那帮人就不乐意了,就和当初菲菲他们为难我的时候一样,今天就是吃定了你们两个。我开始后悔,早知道今天把李拜天带出来了,但没想到的是,在我最为难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周问雪,周问雪没打招呼,直接过来帮我拉蓝恬。拉拉扯扯的时候,蓝恬拽断了身旁女人的彩金手链,那女的就火了,一把把我推开,我一屁股撞在桌子角上,疼得半天都没站起来。
又是要开战的阵势,但幸亏有周问雪在前面挡着。那个被拽断手链的女人指着周问雪的鼻子说,“你他妈又是谁啊?”
周问雪清了下鼻子,笑得委实够冰冷,说了三个字,“你姥姥!”
他们那边最后打没打起来我不知道,因为周问雪有自己的朋友,大概吃不了亏,我趁乱带着蓝恬走了。
回到蓝恬住的地方,她还一直在跟我闹,我把她扔在屋子里由着她扑腾,她开始哭,流着眼泪吸着鼻子,她说:“你走行不行,你不要管我行不行,我最不想的就是你管我!”
我没打算走,也没打算管她,等她酒醒了再说。
蓝恬急眼了,敞开门开始把我往外推。我也急眼了,一把给她推回去,她差点就做地上了,看了眼那张置物柜,我说:“恬恬你是不是在吸毒!”
☆、159 行尸走肉
我不知道蓝恬是真没听懂我的话,还是在装疯卖傻,她就是一直往外推我,想把我推出去。
她个病怏怏的身体,不是我的对手,我把她拎到沙发上按住,然后去翻她的柜子抽屉。
蓝恬还是拼命过来拦着我,好像很怕我发现她的秘密,但她浑身没劲儿,就也喝多了。
今天李拜天跟我说,让我去查蓝恬的账的时候,就有意无意地在暗示这方面的事情,因为他觉得,蓝恬没有花那些莫名其妙钱的必要,而剧组多半是发现什么了,所以才不要她了,李拜天最先想到的,就是吸毒。
然后我想起在蓝恬家看到的注射器,她说是在做手工活,但除了注射器之外,并没有其他做收工用的东西。
这件事情我还没着急告诉黎华,今天来找她,就是为了弄明白。
我翻啊翻,翻出来一些注射器和药品,这些东西我没有真正接触过,连李拜天都不玩儿,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已经能大概断定我的猜想。
蓝恬拦不住我,就坐在地上开始哭,我心痛死了,拿翻出来的东西问,“你在干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疯了么!”
蓝恬就还是哭,她大概很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些,她心里怎么会不明白,珍爱生命远离毒品的道理。
没关系,总归我现在发现了,都还来得及。我打算销毁这些东西,到厕所的时候,蓝恬冲进来拦着我,她说:“优优,优优我求求你了,你给我留一点,不要……”
她在后面抱着我,又拉又扯的,我们俩就都坐到了地上,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我手臂上被滑了条十多厘米长的口子,那血就直接往下飙。
我按着自己的手臂,按得自己满手都是血,我倒是也没怎么感觉到疼,就是不知道该拿蓝恬什么办才好了。这么久下来,我从来没有一刻真的忍心生她的气,但我现在就是要气死了,我恨不得抽她几个大嘴巴,狠狠地,抽醒她。
蓝恬看见我这边的血,才开始傻眼,她凑来想看我的手臂,我却态度很不好,我说:“你别碰我!”
她被吓住了,大睁着眼睛,就是在哭。
我也这么瞪着她,瞪了一会儿,她跑出去找药箱,我从厕所里走出来,也不准她给我包扎,自己凑合凑合处理了。
蓝恬不敢碰我,就在我对面坐着,面色很平静,不哭了。
我现在很生气,真的不想管她了,我看着伤口估计需要缝针,就打算直接去医院。我要出门,蓝恬却拦在门口,她说:“你不能走!”
我不理她,她死命揽着,我们差点又打一架,她不敢让我走,她怕我前脚走了,后脚就把她吸毒的事情告诉她干妈和黎华,原来她还有怕的。我推开蓝恬的时候,这次换她坐在地上,我说:“你疯了!蓝恬你就是疯了!”
她苍凉地笑了,坐地上那么看着我,跟我打累了,也不打了,“对啊,我就是疯了,我疯了不好吗,来啊,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啊,然后你们就都不用管我,然后就天下太平了,哈哈哈……”
我依然心痛,跟着也哭了,我说:“你想干什么,你这个样子是想干什么?你要我们担心死吗,恬恬你不应该变成这样的!”
“那我变成什么样,你们希望我变成什么样?”她摇头,要笑不笑要哭不哭,“你不懂,你们谁都不懂,你们不懂我的痛,你知道我有多痛么,我本来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要把我救回来?”
“你以为活着很好么,那只是你,因为你幸福,因为他们都爱你。你有黎华,你还有李拜天,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用子宫……我用我的子宫,都换不来他,”她表情怆然,眼里迸发着幻想的光,仿佛看到了什么很美的画面,她说:“我只有闭上眼睛,用过药,然后闭上眼睛,他才能属于我,我想让他怎么样他就怎么样,没有你,也没有干妈,只有我们,他还抱着我,说那些好听的话。”眼神忽然迸射怨恨,她问我:“不然呢,没有这些你让我怎么活,靠对你的嫉妒么,靠你们的同情么!”
她苦笑,“四年多了,这四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么。我哪一天不喜欢他,不爱他,哪一天不幻想他会跟我在一起。有时候我都希望,你死了好了,你死了他可能就是我的了,我恨你啊,从你把我在医院救过来开始,我就恨你啊。我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不如你,你陪他去贵州,我也可以,你给他打孩子,我也可以,我什么都能为他做,可是为什么我就没有机会。”
“我想演戏,我知道你也想,我想总有个地方,我能比你强吧。呵呵,可是他们不要我了,我那么争取,他们都不要我了。我觉得,我永远都不会幸福了,优优你说呢?”
蓝恬有点疯了,估计真的精神失常了。李拜天跟我说过,吸毒的人就是这样的,疯疯癫癫的,焦躁易怒不动脑子,想什么干什么,控制不了自己,但沉醉于自己幻想中,能控制的那个小世界。
我觉得我的头都快炸开了,看着她一会儿一变的脸。
“你走吧,你们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她笑着,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另一个柜子旁边。我刚才那通翻,并没有把她藏的东西全翻出来,她手里握着一个注射器,对我展开的那个笑,就是很有滴血玫瑰的视觉效果。
我眼睁睁看着她把那些东西送进自己的血液,看着她以一个非常舒展的姿势,倚在沙发上。她的瞳孔逐渐放大,失去光彩,后来……后来就睡着了。
有时候我想,我也跟她一起就这么睡了算了。
我没走,找了被子给她披上,然后打扫掉我们折腾过的狼藉,翻了翻她的房间,没有新的收获。终于还是决定给黎华打电话。
黎华是第二天一早就到的,来到的时候,蓝恬还在睡觉,我在蓝恬旁边坐了一夜,至于我手臂上这条伤口,会长成什么样,我也不管了。
我一点精神都没有,甚至懒得再跟黎华解释一遍电话里简单说过的事情。蓝恬在沙发上睁开眼睛,看到黎华的脸,淡淡地语气说,“你来了?”然后揉了揉额头,“头好疼,我昨天喝多了。”
蓝恬昨天喝断片儿了,一时没想起来昨晚跟我打架的事情,我低头坐在另一边,懒得抬眼看她,什么都懒得管。
蓝恬又看了看我,扫了一圈房间,似乎回忆起点什么,黎华喉头咽了下,说:“恬恬,我们去戒毒所吧。”
蓝恬忽然慌了,从沙发上跳起来,抱着被子缩在一角,惊恐得大睁着眼睛,用求救的目光看着我。
她不敢看黎华,这个时候她肯定不敢看黎华。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又开始哭,抓着黎华的手臂说,“没有,我不去,我没有上瘾,我不去,我以后都不用了,我不去。”
蓝恬的哭,向来都是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