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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李德全大总管何曾吃过这种瘪?一脸羞恼之色,发作不得。四阿哥与十三亦面带尴尬,想是心中颇有微词,康熙爷却是哈哈一笑,道:“好!好!好个不欺,今儿还非得领教领教你这店有何等佳肴美味,竟然生意如此之好!”伙计拱手笑道:“既是如此,客官随我来,备上清茶一杯,您请坐侯着吧。”
好家伙!黑压压坐了一片人,只有凳子,无桌子,我们居然排到五十多号。康熙爷倒是悠然自得地坐着,笑说:“可惜不懂镇江方言,要不也能听听百姓们都聊些什么!”十三笑道:“实在是鸟语花香,不知所云!”瞧康熙爷的意思,今儿是非耗在这儿不可,赖着不走了。可也不能真叫他老人家这么枯坐着等下去,万一天颜一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得想个辙儿。我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发现店内醒目地贴着一张红榜:“重金换佳肴。”又见一块牌子上写着:“本月推荐特色菜——翡翠水晶球。”心念一动,这酒楼生意如此之好,难不成是因为层出不穷地推出各种新菜式?
我悄声儿和李德全打了个招呼,自去寻店掌柜。掌柜是一位满脸精明之像的中年人,我拱手笑道:“掌柜的,你这酒楼可是要寻新菜式么?”掌柜笑点点头,道:“不错,怎么?客官您有何见教?”我问道:“可曾听说过水晶肴肉?”当下,将做法一一道来,掌柜是行家里手,听得一脸喜色,搓手道:“这法儿不错,新鲜,只是要试做了之后才知道行不行!”我一听有戏,笑道:“行,我可以立马儿做出来您尝尝。您这酬礼我却不要,只想和您打个商量。我们是外乡人,宿在南京,晚上还得赶回去!能不能安排与我一道来的几位爷先入座就餐呢?”掌柜略一沉吟,道:“雅间儿已然全满,我这店不欺客的规矩也不能坏了,若是客官不嫌弃,我让人把我的卧房收拾出来,您几位去那儿用餐,可否?”我大喜过望,拱手笑道:“多谢!”
这酒楼的伙计极为手脚麻利,很快便收拾好房间,领着我们上楼坐下。康熙爷笑道:“既出来了,不讲那些个规矩了,李德全、采薇你们也坐下吧!”李德全别别扭扭坐下,却只坐了一半屁股。我自问以我的资历怕是只能坐1/4屁股,而以这样的坐姿,只能保持不到五分钟,遂笑回道:“您几位慢慢用,采薇去厨房学习学习,这民间菜肴也甚有可取之处呢。”康熙爷瞥我一眼,点头道:“你去吧!”
我出得房门,长出一口气,只盼今日能将功抵过,康熙爷不再追究我的逾礼之举。到得厨房,一阵忙碌,做好水晶肴肉,掌柜颇为满意,他与我也算是同行了,亦是喜爱饕餮美食之人,言谈间极为投机。当下便在厨房内摆一小几,与我推杯换盏起来,果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直到李德全来唤我离开之时,竟有依依不舍之感。不舍的是那份纯粹聊天的感觉,不用在意措辞,不用在乎尊卑高低的礼数。这种平等在皇宫难能可贵,在民间却是唾手可得。
看着江面碎碎的星光,静静发呆,这样的江面我曾见过许多回,有一种恍如隔世的熟悉之感,遥远却清晰。那是什么?思乡?可这乡却是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一时惆怅不已。
总算是平安无事回到行宫,康熙爷瞧着一路沉默不语的我,笑道:“李德全说你今儿出门是学手艺去了,既是如此,不论好坏,做一样呈上来朕尝尝!”我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康熙爷这是给我台阶下呢,兴高采烈应着而去。
很普通的一道“芋艿煲排骨”。只因为芋艿是圆形,排骨是方形。端着进了康熙爷的寝宫,四阿哥与十三竟在座,未曾离去,许是想替我说情吧。康熙爷象征性地尝了一尝,问道:“此菜叫什么名儿?”我恭敬回道:“规矩!”康熙爷当然会意,不禁莞尔点头笑道:“不以方圆,不成规矩。很好,你去吧!”
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回到厨房稍微收拾一番,准备回屋歇着。蓦地肩膀被人一拍,扭头一看,十三懒洋洋倚在门边,笑意盈盈瞅着我,我心中不知怎的就上来一股别扭气,板着脸从他身边走过。十三也不以为意,笑嘻嘻一把拽我回来,不松手。
我微喝道:“做什么?”
十三笑问:“怎的不高兴了?”
我没好气道:“有什么可高兴的?不知道我担惊受怕了一天么?”
十三摇摇头,叹道:“我瞧着不是担惊受怕,倒像是拈酸吃醋!自打那歌伎唱了曲之后,你便闷闷不语,不是么?”
我一怔,仔细体味了一会儿,好像果真如此,遂垂头默然,心里却颇不是滋味。
十三一手揽我入怀,一手挑起我的下巴,戏道:“你也有今日,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我拍开他的手,又羞又恼,道:“你故意的?”
十三无辜地眨巴着眼睛,道:“不是,纯属一片好心,想邀你轻歌泛舟江上,她那样。。。。。。我原是不知的。”
我直恨得牙痒痒的,却无计可施,只瞪大眼睛怒视着他。十三的眼神忽然柔情百转,潋潋动人,他用手覆上我的双眼,抱紧我,柔软的唇轻如羽毛覆盖上我的唇,细柔地轻舔,柔柔地吸吮,温柔而缓慢地纠缠着。。。。。。我的心跳得飞快,脑子里有种说不出的眩晕感,无力挣扎。
良久。我嘟着嘴嗔道:“你,你做什么啊?”我们都喘着气,十三放开我,脸上挂着一丝奇异的红晕,邪邪一笑,道:“做什么?疼你。。。。。。”
我简直是自取其辱,一阵脸烫耳热,说不出话来。十三莞然一笑,轻轻叹息,温热的气息吹拂我耳畔的发丝,痒痒的:“你这小模样招人疼得很,我可不能再等了,回京后就向阿玛要你!”
我轻声道:“皇上怕是不会答应呢!”
十三撩起我耳际的发丝,柔声道:“不是告诉你别担心么?四哥已经替我们办妥了,太子那边有四哥照拂着,无碍。方才你走了之后,皇阿玛还赞了你几句呢!说你是个伶俐巧慧的丫头。看来他老人家对你印象亦极好。四哥方才也对我说,要抓紧办这事儿,回京后就安排。”
我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不接话茬儿。十三笑问:“怎么?你还不乐意?”我点头如捣蒜,十三薄怒道:“为何?为八哥么?”
想到八阿哥,我不由得心思一紧,脸上也不由得现了愁容,十三抱着我的胳膊一紧,沉声问道:“你还真惦记着他?”
我摇摇头,有些心虚地说道:“就是觉着对不住他!”
十三咬牙道:“那你就对得住我?”
我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取笑道:“哟,拈酸吃醋的好像不是我,是某少爷!”
十三瞪我一眼,愤恨道:“从此不许想着他!”又顿了一顿,缓缓道:“八哥待你倒真是与众不同!瞧他替你安排的这些事儿就能看出来,既设法让你日子过得舒坦些,又不招人眼红嫉妒,的确是费了心思的。若你拿定主意跟我,他也不会怎生为难于我们。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唉!我大大叹了一口气,欲吐出胸中的烦闷愁绪,十三盯着我瞧了一会儿,笑道:“此刻也由不得你了。你有承诺于我,方才又。。。。。。”十三欲故计重施,被我轻巧闪开。一阵猫捉老鼠,我终落入魔爪。。。。。。十三下颌抵在我的头顶上轻轻摩挲着,幽幽地说道:“采薇,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
我静静依在十三的怀中,心情蓦地沉重起来,一辈子会不会很远?“等闲变却故人心”会不会也是我的结局呢?
十三推离了我一点儿,含笑问道:“你那笑傲江湖还未讲完呢,最后如何?”
我敛了思绪,眨一眨眼,低头含笑道:“我家一贫如洗,没什么陪嫁呢,这故事就做为嫁妆,洞房花烛夜再说与你听。”
十三微一愣神,哈哈一笑,轻佻无比道:“好,我等着!”
夏天来到的时候,我们离开了江南。我想,我会记得,曾披烟雨叩江南,我会记得,那样简单的快乐。
坐在马车里,挑了帘子向外看上去,哗啦啦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平民百姓,山呼万岁。他们是为康熙送行而来,出巡之时,康熙爷吩咐要低调行事,于是这般壮观的场面直到离开时才终得一见。我看了一会儿便对这般歌功颂德的官场气息没了兴趣,遂放下帘子。
扭头看见雨枝小脸苍白,神情黯然,静静发着呆。遂问道:“雨枝,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她看我一眼,摇摇头,却不说话。我想了想,笑问道:“是因为没得机会好好逛逛么?扫兴?可别担心,还有机会呢。”康熙南巡六次,这我是知道的。雨枝神情一呆,兀自出神。
我只当她小孩子心性,遂笑道:“别想了,咱们歪一会儿,今儿可是起得够早的。”说着,阖上眼迷糊睡了过去。一阵刻意压抑的干呕声时断时续地传来,我翻身一瞧,雨枝握着绢子正干呕不止,脸色腊黄,我忙轻拍她的背,嗔道:“你是病了么?怎不早说?晚间到了驿站,我去回李谙达,请个太医来瞧瞧。”雨枝闻言一脸惶急,连连说:“别,别去!”我奇道:“有病不治怎行?你哪儿不舒服呢?”一抹惊慌神色掠过,雨枝摇摇头,复垂头不语。
我疑惑着,蓦然想到了什么,急问道:“雨枝,你。。。。。。你。。。。。。”雨枝不答,转过头自顾自的暗自垂泪,她这样是默认了。我握着她的手,急问道:“是谁?你怎么如此大胆呢?”雨枝脸色灰白,仍是不说话。我彻底被她惹急了,怒道:“你倒是说呀,那人是谁?现在出了事儿,得想法子解决,你这么的不言不语,我怎么帮你呢?”雨枝咬着唇,憋出一句话:“你别问了,也别管这事儿!”
我思忖着,雨枝平素是个极腼腆的性子,从不和男人多说半句话,即使是太监们,除了小德子,她也不多肯打交道,会是谁呢?刹那间一个念头闪过,我颤声问道:“难道是。。。是皇上?”雨枝本就苍白的脸顿时一丝儿血色也无,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透出绝望的光芒。
我顿感绝望无力。我们都清楚,若是皇上宠幸了宫女,按例敬事房会记录,然后至少给个“答应”之类的名号,移居别地儿,不应该像雨枝现在这样,还和我们混居一处。我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雨枝含糊道:“记不清了,有一个多月了。”我又怜惜又气恼,道:“你怎的如此糊涂,你不会。。。。”话说到一半打住,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皇上“一时性起”,谁拒绝得了?谁敢拒绝?更何况雨枝这般胆小怯懦的小宫女。
我算了算时间,1个多月前,替皇上守夜的宫女玲珑到了江南水土不服,一直病病歪歪,李德全便安排我和雨枝暂代了她的差,应该是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我揽过雨枝,柔声安慰道:“莫担心了,我估计应该是因为出行在外,不便册封,回宫后,皇上定会有所安排。”话虽如此,心里却是极没底。雨枝点点头,身子却簌簌发抖。
宫中男女之事最是讳莫如深,更何况是皇上的事儿,我本有心去问问李德全,却怕就此害了雨枝,只得隐忍。只说自己晕车,向十三要了些蜜饯给雨枝止吐。一路上变着法儿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