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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往下点,挡了我视线!”我又遭骂了往下缩缩,半个身子藏进他的披风里。身体急剧下坠,不过这次是和他一起。我闭紧眼睛,只感觉他持剑的手有力地挥动。身体不断地闪避,提起。刷地一声,有温热的液体溅到我脸上,我猛地睁开眼,上空悄然跃起一群黑压压的人,个个蒙面提刀。
“东方!上面!”我惊叫。
“我知道。”
青白色衣袂翻飞,风玉涟纵身跃起,又似昨日幻影般的速度横向一劈,半数黑衣人在半空就已直直地摔开在地,挣扎几下不再动弹,青白如玉的细剑不留半点血污。东方的身子灵活一转,剑尖点地,便猛地向空中跃起,抱着呆若木鸡的我!我这才看清地面,方才的老者与女人内里也是穿了黑衣假扮而成,此刻横躺在地,显然是死了。
这是亲眼所见的杀人!不是电视也不是小说!我只觉心脏堵得快要窒息,这是江湖!这是活生生的腥风血雨!点点滴滴。
“东方!不要‘‘‘‘不要杀人!!!”我不知哪来的勇气闭眼呼喊,他右手一挥,几个翻身稳稳落地,把我放下,我软软地跌坐地上,脸上有液体滴落,伸手去触,鲜红的血,还有我的眼泪。
“晚了。”他在地上的人身上擦擦剑,把剑插回腰间的剑鞘,“走吧。”
风玉涟轻轻地落在我面前,我看见他的白衣上,星星点点的红,那般突兀灼人。他伸手拉我:“子溅,走了。他们是来暗杀我们的。”
这人昨夜还死皮赖脸爬进我被卧,早上还轻巧地与我嬉闹!
那人与我马上同行,早上还为我倒水止血!
他们在我眼前熟练地杀人,眨眼的时间!我闭上眼,他们说,我曾是与他们一样的人。我也这样屠杀过么,我也这样熟练麻木冷酷么,我是谁?我究竟是谁?!!眼泪再次滑落。
风玉涟提起我的腰,将我打横抱起,我呆呆的,仍回不了神,心底如死了一般!耳边是小声的嗔怪:“安晟,我们吓着子溅了!”
想起什么似的,我挣扎,捶打着他,放我下来!双脚着地,我向那早被扔在角落里的婴孩跑去。
手中的襁褓小儿还不足岁,小脸冰冷,惨白,不似那些孩子红润软滑。双眼紧闭,小手无力,指间冰冷发青。死了?一个尚未体会人间爱恨的小生命,就这样,被当作仇杀的一件器具,一件饰物?鼻息已经感受不出,我摸向他的胸口,微微地跳动了一下。
“快救人啊!——”我含泪回头喊道,哭着打开那紧紧包裹着的布料。谁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没有呼吸,新鲜空气,对!空气!胸口按压?不行孩子太小太脆弱!人工呼吸?!我抱起孩子深吸了气往口中输去,几次下来,小孩竟发出微弱的啼哭,太好了!活过来了!我欣喜若狂,紧紧抱着小小的生命,眼看着小脸由白渐渐带上些婴孩的嫩红。
我抱着孩子,站起来远远地望着东方与风玉涟,笑着,哭着。
我走向东方,恳求:“我要救他!我们带他走好不好?”东方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深深看了我一眼,别过头去。
我转向风玉涟:“玉涟‘‘‘‘!!我要救他‘‘‘‘‘‘”风玉涟也似见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般凝望着我,慢慢地伸手,想抚上我的脸,缩回,再伸出,温柔地拭去我脸颊边的残血与眼泪,绝美地微笑了。
一路上静默着。我抱着孩子,他安静地睡着。他幼小的记忆里,不会有这样残酷而黑暗的记忆,也不该有。我无力地依在东方的胸前,听见他宁静的心跳。东方慢慢地驾马,与风玉涟讨论着什么。
他们说,来人是四大家族里曹家养的刺客。
他们说,那家猎户早被杀死藏在屋内。
他们说,银针暗器喂过剧毒。
他们说
那些都与我无关,但是我知道,我们都没有错,对么?为了活着,我在那个世界挣扎努力,为了活着,你们在这个世界腥风血雨,我们都只是想要生存而已
第八章。隐情
离开那个密林很远的时候,我把孩子托付给了路过的村落里,一户种田的农家。
那对夫妇,没有孩子,犹记得那朴实的女人如获至宝,欣喜地呼唤屋里的丈夫,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
而我只是一个跟着一个人,回去一个我并不熟识的地方赎罪的人,带着孩子,我没有能力保护他
——三天后,绥州——
“咣铛!——”手中的剑再次被轻松击落,我揉着手腕处的酸痛,恨恨地望着那柄泛着青光的家伙。我想哭的是,打落我手中兵器的,居然只是一颗葡萄。
“子溅~别练了,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何必这样折磨自己,恩?”风玉涟坏笑,从盘子里捞了颗葡萄送进嘴里。
我怒目,他憋着笑假装望着别处,腮帮子鼓得一抖一抖。哼‘‘‘大爷我就是要练剑!
“风玉涟!”
“叫我玉涟,子溅。”风玉涟很无耻地抛来个媚眼。
“你就不能给我找把轻的剑!你这什么破剑!这么重!”我抓狂了。
一个幻影飘过,躺在椅上的白衣美人飘然落在我身后,握住我的手,再拿起地上的剑:“别的剑那能叫剑么?我都不心疼我的‘寒蝉’,给你练剑,你还怪人家~”说着眼里泛起水光,“天下四把名剑之一,你倒看不上眼了。”
我恶寒了这家伙,特能装!特能嗲!特自恋!不过想想,人家有那资本。不像我,虽然据说东方安晟,与这人还有我,曾是至交,东方那死木鱼却只瞪我,从未轻视过他。
我大步流星,蹬蹬几步气呼呼地扑倒在躺椅上,想到那只死木鱼就来火… …!
“四把名剑是吧?那你给我弄把最轻的来,我不糟蹋你亲爱的‘寒蝉’了!”抓过一串葡萄,边咬边说。
“最轻么,就是我这把了。其次就是安晟的‘墨雪’”
“哦?他那把也是?”我挑了挑眉,怪不得气势逼人。
“还有两把,‘断水’,‘绝情’,是一对剑,不过下落不明。若你执意要练,我便寻了那对剑,我们一人一把如何?”食指又在那深紫色的鬓发上绕,那是他习惯的小动作,听说自恋狂多半是有几个常用的手势的,想到这里我便想起了东方的习惯性冷哼
“子溅,你不专心~”风玉涟使出那招貌似凌波微步的功夫,从我面前飘过,在我脸上摸了一把。
等我学成武功,先剁了你一双玷污无数姑娘公子的猪蹄手!
“不行!”
“啊?”这家伙当真有读心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盯着我的手很久了,两眼一直在冒光,答案都写脸上了。”
哼,爷不跟你斗!我暗想,继续吃葡萄。“对了,我不会使剑,那我之前用什么武器?”
“你不用武器。”
“啊?我已经这么厉害了么?”嘿嘿得意~
“你会下毒,或者直接用手。行医之人,本来就是最会杀人的人。”
额额… …!跑题了~“我会飞么?”
“你轻功了得。”
“哦?可以像你那样来无影去无踪么?”
“比我厉害多了。”
哇咧!我居然这么强(作者:那不是你!啊~谁拿葡萄砸我/)
我深思状:“那为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会?连把剑都拎不动!”不爽!我也要像他们那样飞来飞去!
风玉涟突然安静下来,好象陷入什么回忆中去,他转身看着我,却又好象在我身上搜寻另一个人的影子:“子溅,我也很奇怪。安晟相信你是失忆了,可是我不相信。失忆为什么会连一身武艺内力也消失殆尽,为什么连本性都变得天翻地覆,还有,原本擅长医术的你,为何基本的疗伤都不会,却能用奇怪的方法让将死的婴儿起死回生?”
奇怪的方法?我哑然失笑,现代的人工呼吸你们当然不会~本性?介子溅原本的性情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是我,就要以自己的方式活着,我不想做任何人,只想做我自己。
“子溅,你知道么?你从前从来不会怜惜任何人的生命,包括你自己的。可是你现在‘‘‘突然变得很善良。”风玉涟笑得有些温柔。
“我‘‘‘原本医术就高超,当然有很多秘方保留~就算失忆,也该留几手治病救人吧!你没见过有什么好奇怪!再说,东方放火差点烧死我,我当然要珍惜生命,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为什么要死去呢。”我摇头,“我不希望有人在我面前死去。”
“从前你杀人不眨眼,也从不会为杀人动容的。可是那天你却哭着让安晟不要杀戮,你真的变了,或许‘‘‘这样的你更好。”
风玉涟眼神暧昧,手指绕着鬓发,长发在指间纠结流转,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子溅,你刚说,还有好多事没做,都有什么事呢?”
额这家伙!我随便扯的,也能当真!我抓抓头:“很多啊!比如‘‘‘吃遍这里的小吃!额‘‘‘还有,要跟东方回霜华宫,嘿嘿~还要跟神秘的大BOSS——那个宫主来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嘿嘿嘿嘿”
我越说越小声,没料风玉涟全听在耳里,没等我说完他已大声笑了起来:“你和东方老贼?不可能!哈哈哈哈哈哈——”
“啥?东方老贼?”我一脸黑线,莫非那个宫主是个猥琐大叔!!(作者:难道我真的是大叔控?T0T)
“你不是对东方老贼恨之入骨,他对你也是百般摧残,你竟说出这样的话,真是笑死了。”
“百般‘‘‘‘摧残‘‘‘‘‘”我下巴都要惊得掉下来,“‘‘‘‘莫非是个摧花狂?莫非我是他的‘‘‘‘禁脔?”
风玉涟拉过浑身僵直的我,抱进怀里:“既然都忘了,就重新开始我们两的记忆~”说着在我耳垂啃咬哈气。
“滚开!你这大淫魔!”我一脚揣开正对我上下其手的大色狼,我刚被深深打击就来调戏我,我无力地拖着脚步,边走边挠着冒起来的鸡皮疙瘩,伤心着往房间走去难怪东方一直恨恨地说,别以为宫主宠我就怎么怎么地,原来这东方老贼就这么宠我的呜呜明明别的前辈穿越遇到的BOSS都是又年轻又美形,我遇到的全是奇怪的大叔!等待我的还是个终极黑暗进化版的摧花狂大叔!东方啊东方,你就忍心把我往狼嘴里塞咦?他也姓东方,他和宫主是什么关系?
我猛地一个激灵,转身,风玉涟还在对着我的背影微笑:“风玉涟!东方和宫主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义父!”
一个阳刚深沉的嗓音自走廊尽头传来,我抬眼,东方提着那把“墨雪”大步走来,每走一步,仿佛都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深红的长发如虹如血,随着风向身后飘散开来,只是那样的一眼。我已不能移开视线。
风玉涟将手中的“寒蝉”插回腰间,嘴角微扬:“可有线索?”
东方将手中墨色长剑扬手挥来,稳稳扎入风玉涟脚下,随手的一个动作,竟将剑身没入青石地面一尺多深。几个侍女乖巧地捧着茶水与手巾过来,东方拿过手巾,擦着手。
风玉涟垂眼,抱起双臂,眼里透着寒意,仿佛了然于胸:“曹家也心太急了。”
我走过去,“墨雪”剑身有污秽的液体,尚未干涸,青石板间靠近剑身的小草与苔藓慢慢地发黑,转眼枯萎。我愣愣地伸手去,想要拔剑。
风玉涟轻声说:“小心点,别碰到那污血,有剧毒。”
我赶紧缩回手,风玉涟搂过我的肩膀,“把它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