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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的人家更是不愿挪窝儿,加之山上流寇时来下山扫荡一番,便成了这副模样。”
“怎么,山上的流寇还会下来么?”我奇道。
“怎么不下来?”孙理道,“这些流寇本是营的杀人越货的勾当,这山渐渐的没人过了,自然没了补给,下山来也是常有的事。只是清了乡城就又一呼拉回了老巢。”
“整治不成么?”我又道。
孙理听我这一问,眉便死死皱了起来,也不看我,单看着皇帝道:“皇上有所不知,这些流寇原先都是乡民。”我和楚冥玑都点了点头,“前年大灾来聚到的此地,时候一长,觉得此处是个风水宝地,沿途来往商人又多,便都纷纷干起了抢的营生。”我暗道:这人穷了,还什么干不出来?“既然都是乡民,将军手里的雄兵难道还不能对付这些流民么?”
孙理听了我这话又道:“这位大人不知,这些流民在山上处的时日愈见久了,那个个儿就跟猴儿似的。我的兵全是在沙场上打仗、京城中戍守的开阔之地的雄兵,哪里打过这种仗?入了山,反而便似被捆住的猛虎,倒被这些流寇猴儿打了回去。他们对山上的地势远熟习于我们,加之林子大,他们一见来了兵便有放哨之人先行通报,人呼拉一下就四散进了林子,我们已数次扑过了空。”
这倒有些头疼了。我看看楚冥玑,又道:“那这梁城的民,总不是这么回事。朝廷不振济下来么?”
孙理愤愤地道:“赈济?这粮从上望下,几万石的粮下来了能有三四石已是多了,哪里能起得了用场?”这话一出,我就见楚冥玑的眉挑了一下,心知如果是在朝堂,这人不知明朝怎么横尸的。相较来那赵坤却能忍多了。
我禁不住道:“将军难道没有令周城的商贾捐些灾款出来么?这景况下,难不成全靠百姓自个儿撑过来?”
孙理这一回倒是真正眼看我了,道:“如何没有?爷、大人,请望这边来。”说罢他起了身,令着我同楚冥玑拐上几个弯,由厅堂入了一出小阁,一如内方知是书房。
孙理从一架上取下一副卷轴,摊开在桌上我们的眼前,指着上头密密麻麻的人名道:“这些,便都是捐款的人了。”我低头一看,名字实在不算少,只是名目下头的数字就少得可怜了。说实话,这点儿钱还不够买一副桌椅!我愈望下看去,眉便锁得愈紧。直看到最后,三个斗大的字儿:张承武,出现在眼中。我眉眼一跳,仔细一看,那名字底下竟然有九百两银子!
“这人——”这人怎的会捐这么多灾银?当初我见他给那船家掏钱,着实一副吝啬鬼的模样,倒不想是个大善人?
孙理的脸上有一丝古怪,只是含糊道:“这——”我见他面有难色,回头一瞥那狗头师爷,正挤眉弄眼地看着那斗大的三个字,心知有异,便打个呵欠道:“这人倒是个大善人,难得难得。”说罢在一边转悠摆弄起来。再不感兴趣。楚冥玑同孙理说了会话,我便探头探脑地朝窗外张望道:“爷,将军后院的花草倒是漂亮,我出去溜溜。”
楚冥玑随手摆摆,我便从他二人身后穿过,擦过那狗头师爷的身推门向外去了。这梁城的府衙有一副小巧之态,后头的曲折回廊甚是好看。我别出了门不久,贴在门后一听,只听得那狗头师爷道:“哎哟哟,我说这肚子怎么一个劲儿怪叫那将军哟,俗话说”
孙理许是怕他在楚冥玑面前吐出什么腌臜的话来,低声道:
79、第七十四章 。。。
“行了,快走!”
“哎!”狗头师爷半跳着脚跑出来了,还颇有那么回事。我嘴角一勾露出个冷笑,在墙脚一拐,那身影便蹦达着追上来了。我七弯八扭,寻到一处决然不会被人听到的回廊之上,靠着柱子站定。那狗头师爷哼哼哈哈便来了。
我故作惊讶道:“你来干什么?”那师爷眼珠子一转,谄笑道:“大人方才勾勾手指,难不成是叫皇上随您来么?”我一瞪眼睛,忙捂住他的嘴,低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师爷闪了会神,方嚅嗫了一下嘴,我便厌恶地松了开来,只听他佝低了身子低声谄笑道:“咱们将军的位子也大了,谁见他不明白他的后头是皇上?谁见了不恭恭敬敬叫一声好?将军要喊‘爷’的人,怕也只有那位贵人了而小的听说那位贵人甚是宠幸一位胡族血统的大人,小人方才一见大人”我冷瞪他一眼,他立马闭了嘴,只是露出了牙齿来,眼珠子转个不停。
我顺着那柱子滑下去,在廊上座上坐下了,将一条腿踩在臀边,手搁在膝盖上,懒洋洋地道:“我见你方才见着那名字面色有异,不知——”
狗头师爷转转眼珠,犹豫道:“这小人说不得。”
“我也说不得?”我一瞪他,他陪笑忙道:“那不是这么说,大人,这后头牵扯到的可要了小人的脑袋,小人就是再给您面子,也不能不要自己的脑袋不是?这话说出来,若让人听到了,小人可真就没命了!”
我见他说得真切,不由得有些担忧,却又见他晃了晃身子道:“不过大人您的面子小人还是要买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暗骂了一句,从胸口中掏出一张票子来在他面前一晃。可怜我清早才从皇帝手上拿来还没捂热呢,就被这狗头师爷“唰”地夺了去揣在怀里。脸上那笑绽得更大了。“大人的面子小人怎能不给?只是大人千万别说是小人”
“行了行了。我还来同你计较?”
“是、是!”狗头师爷连声不迭地道,随俯低了身子在道:“大人不知”我附耳过去,他在我耳旁悄声道:“大人不知,这张承武是本乡最吝啬的乡绅,家底倒是极为殷厚的,天下的富贾他能排上第四!去年大兴赈灾义捐时,此人一毛不拔,半分不肯出,只是到了年关,忽然就甩出了一大笔,您道是怎么着那时候负责赈灾的可是湘王,为得他的资财相助,湘王许了此人一个官位!”
我心里一惊。自古商籍不入仕途,湘王居然敢逾这线!若是让人知道了,恐怕真是了不得的事儿!“将军怕这话说出来,叫让那位贵人知道了,您怕也素是知晓的,这位贵人同湘王也是极好的”
我呸!我冷笑一声。
那狗头师爷渐渐地说完了,我思虑了半晌,看看他道:“今朝这话,你可从未说出口过。明白么?”那狗头师爷连连点头。“这连见过我的事儿都不准同任何人道。晓得么?”我见那狗头师爷的脸色有些摇晃,又疾疾从袖口中摸出一枚硕大的银锭,“啪”地按进了他的嘴里。那张师爷发狠劲儿咬了咬,立刻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我遂松了手,命他不许再跟,假意在外头晃了两圈,这才回去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补偿大人们的,这张多更点儿~
80
80、第七十五章 。。。
楚冥玑同孙理已不在书房。听一小厮到他二人已经去了堂厅,我一入堂,便见众臣已经回来了,几人正聊得欢心。那孙理同赵坤两条大汉站在一起,互相狠命拍着对方的背,哈哈大笑。我一入屋,那氛围突然得就冷了。
我假意不知,向皇帝笑道:“爷,孙将军院子后的泪竹,长势倒正好。也不知是什么浇灌的。”
楚冥玑微微一挑眉道:“这湘妃竹我向来想种不成,不想在此处竟能看到?”
孙理将军一头雾水地道:“湘妃竹?我这后院种了这般贵重之物么?”
“怎么,难不成我看错了么?”我假意道,说罢脸上一红道,“看来这等珍物还真不是我这粗鄙之人能识得的。”
这般哈哈了两句,我已经知晓皇帝想必是明白我的话中之意,我隐没了身形立在了他身后,将话儿留给诸人。只是也许是我的到来恰不是时候,气氛稍稍冷了冷,两位将军也互相分开了。孟清菊顿了顿便笑着向那孙理将军问道:“将军今日除寇可是如何了?有将军在,想必这些小流小寇定然不在话下。”
孙理叹了一口气,细细将方才他同楚冥玑的话说了,话未说完,赵坤便猛然一拍桌角,震得几上茶盏一跳,怒吼道:“什么?哪里来的草民流寇,这般胆大包天么?”
“将军可招安过了?”范重雪忧心忡忡地问道。
孙理无奈地摇摇头:“各式法子都已经试过了,究竟原来是百姓,没法下重手。”
赵坤冷哼一声道:“若是再无他法,何不放火烧山!”
我一听顿时心里一跳。自小的教育让我对这纵火烧山无比胆怯反感,此刻听这赵坤一说,立马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可!”
一时,众人皆面向了我来。我顿然想到这该如何解释?对这些古人说些什么可持续发展的鬼话?我定了定神,嚅嗫道:“这梁城原是依山吃山的,若是放了火,且不说这几十年的树木毁于一旦,那些焦土也是一时半刻种不下植株的,这剿了流寇,不说能否剿完,既伤了人,又伤了地,少说几年不得生息这梁城,还过不过了?这许多山下的百姓,将军难不成想要一道葬送了么?且这山火难控,易点不易结。万一蔓延了开去,这一整条山脉可都是密林!现下正是六月似火,将军难道想要整条汨王山脉都寸草不生么?!”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山上有溪流,有天雨,有山雾,哪里能烧完整座山?我不过是趁势唬唬他,料想这将军向来以打仗为务,因是不知这自然之道的。
赵坤听我这么一说,顿时一愣,一旁孙理及众人也愣住了,随后就见孟清菊笑道:“绝韵大人好见识,可不若如此,难道绝韵大人另有妙法么?”
我一怔,难堪道:“我哪里有什么”
却在这时,只听得门外传来一声通报,那张师爷蹦跶着进来了,一看诸多大人,先是慌慌忙忙行了几个大礼,然后对那孙理道:“将军,那位李公子来了。”
孙理一听,脸上露出了几分高兴来,转脸来对众人道:“诸位,这位李公子可是个能人。末将在此据守这许多时日,勉强控制流寇不下山来犯,靠的就是这位李公子了。”
“哦?这李公子又是何许人也?”夏霂臣奇道。
“说来话长,当初我接到圣旨快马加鞭赶到此处来时,方在京城,沿途大意撞了人。当时这李公子在侧。当下斥我。我实在赶急,也未多作解释便奔马而去,而后在这梁臣实在束手无策,便贴了告示集能人智士相商。来的不过是些无能之辈,却独独有一人谈吐不凡,我仔细一认才发觉此人正是当日那李姓公子。谁料他一番谈吐完毕,最后一句竟是:‘我此番来此,不过是借机来斥你当日无理。现下若你有歉意,我讨得了这一声抱歉便也要回去了。’说罢转身就要走。我忙拦住了好声道歉,顺着他的路子办,倒真有奇效。”
孟清菊顿然惊奇道:“有这般人物?可是何种来路?”
孙理道:“我原也想此人怕是来路不简单,只是后来细细询问访查了才知道此人的确出身清寒,虽然有大才,生活却只得依附于一戏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