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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发出咝咝的腐蚀声,白色的泡沫从伤口不住涌出。失去了一条翅膀,再也无法保持平衡,我从半空中跌了下来。
头脑当中,妙舞正在拼尽所有能力运算,构筑防御工事,重新组织身体架构。
这些腐蚀剂似乎拥有生命,不断朝健康的躯干部分蔓延。也许叫他们腐蚀剂是不合适的,他们就好像是癌,一种在数秒钟之内发作的癌!
思维开始混乱起来。对付这些癌耗费了太多能量。。。。。。
快到地面时,我用左手在地上一撑,往前纵去,躲过两枚新的腐蚀球,左拳却粘到了一些,立刻被我削去半个肉掌。
人已经纵到榊原秀夫身前!
他似乎未料到我竟这般悍不畏死,一时无法反应,腐蚀枪正处在无法射击的死角。我狞笑着抓住一根腐蚀枪管,猛地一掰,将它拧断下来。接着,连同我的整条右臂,一同插进了榊原秀夫的复眼!
随后我将剩余的所有能量,都释放了出来。
啊!
榊原秀夫疯狂地嗥叫,像头斗牛那样狂奔起来,朝四面的墙壁、电脑仪器撞去。他力大无比,每一次撞击,我都感觉自己是被放在机床里重新冲压了一回。身体重构的速度早已赶不上损伤的速度,浑身上下的电子仪器和内脏开始暴露出来,逐一失去效果。
但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比我好多少。没有人的眼睛被当作鸡蛋搅拌之后,还会感觉怎么舒服。
怎么样,榊原,你的和平,你的和平在哪里?
他已经瞎了。
我只是捣毁了他一半的视觉功能,剩下一半都是他自己的功劳。他愚蠢地想要再次发射腐蚀剂,结果右边的枪口成功地腐蚀掉了一台电脑服务器,左边被我损坏的枪口却把所有腐蚀剂都在枪管内爆炸。
他的半张脸。。。。。。如果那也算脸的话,都被白色泡沫覆盖。
自然,我也好不了多少,因为我正攀附在他的脸上。。。。。。但是这很值得,不是吗,看这狗杂种痛苦很值得。
但是。。。。。。
丧失了视觉,几乎陷入疯狂的榊原秀夫,朝玻璃外墙撞去。
我还在想办法从他头顶下来,腐蚀液已经将我们部分地连接在了一起。几乎将整条手臂扯断,我才。。。。。。
大蝎子带着我猛地撞碎了玻璃,朝下跌去。
两百米以下,才是地面。
现在我又不想离开他了。
榊原秀夫也感觉到自己正在下坠,五条爪子忽然伸长,钉在大厦外墙之上。他力大无穷,混凝土的高墙不过如朽木一般。榊原秀夫五爪交错,急速朝上爬去。
他似乎是想爬回电脑主控室吧?
在这一番颠簸中,我已经翻上了他的背脊,也就是那台水晶棺材的正面,可是这时候,却也不敢再行攻击。
榊原秀夫想找,可是又哪里找得到我们撞出来的孔洞?只是一直向上,不知不觉,已然攀至大厦的顶层,再上面,就是古代神话人物素盏鸣尊和巨蛇战斗的雕像。
这座雕像,倒比一般的楼房还要高些,倒也有自由女神像的一半大小。人攀附其上,好似两只跳蚤在人身上爬行。榊原秀夫的大脑似乎也有些短路,只顾不住往上攀爬。我们爬过素盏鸣尊被巨蛇缠绕的躯干,爬过他的肩胛,爬过他的耳朵,经过他强壮的手臂,最后爬到了他高举的手掌之上。
大蝎子的前爪忽然探入一片虚空,凿下几块碎石,朝深渊跌去。
它骤然停顿。
我们已经身处一千两百米的高空,四周是一片绝望的青冥,头顶的乌云仿佛近在咫尺,只消举手便可掰下一块。
五条粗壮无比的手指在面前岔开,就像支撑世界尽头的神柱。
就算孙悟空到了这个地方,只怕也难逃劫数。
我却笑了。
榊原秀夫,我们一起死吧!一起跌下去,摔个粉碎。也叫你忠心耿耿的手下,看看他们的主子竟然是这么一团臭肉,?哈哈!
你太幼稚了。榊原秀夫的声音忽然恢复了平静,杀了我,粉碎了这个和平的国度,自然有另一个独裁者上台。因为你的同胞们,是永远也少不了独裁者来决定他们的命运的。你看这幢大楼,以素盏鸣尊为模特的大楼,很可笑,对吧?但这栋大厦早就存在了,原本的面貌是你们那位核心、领袖金泽成金大元帅,我只是修改了它的面目而已。这幢大厦耗资上千亿,花费七年时间才全部建成。与此同时,你的国家正有上千万儿童上不起学,几亿人看不起病。。。。。。方平,你真的要维护这个国家?你真的想让你的同胞再过那种生活吗?
就算这样,也不管你的事!
我聚集全身力气,朝他的乌龟壳砸去。这玩意儿坚韧无比,在我铁拳重轰之下,居然只显出几道白印。
为了可笑的民族自豪感,而禁止同胞使用先进的科技,领略先进的文化。用杀戮、破坏、谩骂来提现自己的忠诚,甚至在变革发生的时候,还想尽任何办法,将同胞拖回痛苦的深渊,你这样的人。。。。。。就是所谓的爱国者吗?
不,不是那样的!
不是这样吗?在心灵控制生效的第一个月,我通过催眠手段,命令大汉政府的高级官员们交待自己的贪污腐败行为,几乎90%的人都有数额在十万元以上的受贿经历,而那些配豪宅、名车,修筑高级办公楼的软性腐败就更不胜数了。现在,我已经在这些官员的脑中埋伏了暗示,他们永远不会再贪污一分钱,否则就会给自己来上一枪。怎么,你还是比较喜欢原来的国度吗?
。。。。。。现在再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害怕了吗?还是不相信?是的,你不相信。你觉得公司和我把你的幸福生活毁了,你觉得原来当司机的那段日子很是不赖,你觉得这个国家的国民已经够幸福的,只要把我和鹿毛繁太这样令人厌恶的东瀛狗杂种彻底砸烂,一切就更加完美了,是吗?不,方平,不!你看到的远远不是这个国家的多数!在你热爱的这个国家,更多的是在地里辛苦劳动却一无所获的农民;是受尽城里人白眼,靠跳楼来索要工钱的打工者;是拼着性命换口饭吃,随时会死在洞穴里的煤矿工人;是靠父母卖血才念得起书的穷学生;是整日被城管追逐,无辜无助的小贩;是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肉体,才能给家人带来幸福的妓女!这个国家既是你的祖国,也是那些人的祖国,可为什么同一个爹妈,却赐予自己的孩子如此不同的命运?大汉。。。。。。我原本对这个养育了我妻子的国家充满感激,但当我真正来到这片神奇的土地,我发觉自己蠢得厉害。这块土地唯一养育的,只有蛀虫!
不。。。。。。
妙舞在我脑中拼命喊叫:攻击,攻击!他在聚集能量,在拖延时间!
我唯一能为妻子做的,就是把这个国家改造成真正能为民众谋取福利、真正能发出民众自己声音的国家,我相信,那些被这个国家所抛弃的人们,一定也会支持我,永远地抛弃这个国家!至于你,方平。。。。。。就让我在这里把你碾碎吧!
这时,他的尾巴完全张开,如同一个银色的卫星接收器。从中放射出温暖的能量,将我劈头盖脑笼罩其中。
返祖者。。。。。。你们真的很强大。方平,我不知你究竟交了什么好运,居然能够和电脑融合,成为了全新的一代生命形式。但是,只要还是以返祖为基础。你就存在着致命的缺点。人工返祖是逆天而行,是退化。在获得强横力量的同时,基因的完美结构,也被破坏掉了。你的身体是何等的不稳定,如同风中之烛,转瞬即灭。这种基因诱变波武器,就是专门为款待你而准备的。如果不是怕破坏设备的话,你早就该品尝到了!
我想咒骂,但喉咙已经无法发出声音。右爪之上,附着的金属全都分泌出来,像蜡烛油似的四处流淌。这只恐爪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慢慢改变形状。它首先蜕变成鸟类的爪子似的东西,随后变成一个蹄子,然后是鱼类的尾鳍,最后变成了灵掌类毛茸茸的手。
每一次进化都带来无法言说的痛楚。
不稳定。。。。。。要崩溃了吗?
是的。
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似乎变成一些微小的立方体,慢慢朝青冥的天空漂浮。
每一个细胞,都争先恐后地逃离这具躯体。
原本就不是自然产生的东西,终究有毁灭的一天。
我已经看不见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妙舞。。。。。。
她的声音不再圆润,显得干巴巴没有味道;她的身姿也不似往日的窈窕,好似用256色的图像随意糊弄人一般。
备用能启动准备倒计时,松果体素分泌125%。。。。。。150%。。。。。。200%。。。。。。心跳每分钟124。。。。。。248。。。。。。496。。。。。。992。。。。。。
妙舞,我。。。。。。还应该战斗吗?
笨蛋!他说的一点没错,你真是看的太少了!你只见到人们的眼泪,却没有见到他们的欢笑。你只看到人民忍受奴役,却没有看到他们眼里的怒火。对于你的同胞,你就这么不信任吗?难道没有榊原秀夫,就不能走出一条新的路吗?笨蛋!
崩溃还在继续,已经危及到我的脑部世界。妙舞却没有组织防御,反而将海量的信息,在刹那间轰入我的意识。
我看到了。
我看到炎炎烈日,无数黄褐色皮肤的大汉开凿运河,灌溉农田。
我看到披头散发的囚徒们杀死士兵,揭竿而起。
我看到人民修建了壮丽雄奇的宫殿,又将它毁于一旦。
我看到被黄沙覆盖的一具具铠甲,向游牧民族的骑兵冲锋。
我看到一排又一排的勇士,在机关枪和大炮面前,勇敢到近乎麻木的地步,坚守阵地。
我看到农人手捧第一把新麦,尽情嗅着那芳香的气息;我看到天真的儿童围绕母亲的纺机欢呼;我看到灯火辉煌的节日,人们敲锣打鼓、起狮舞龙。
这些人从五千年前就开始这样生活,我能够让这样的生活,在这一代终结吗?
是的,榊原秀夫所说的是事实,但那只是硬币的一面。
我的记忆跨过悠远的世纪,跨过那些殖民地被收回的年代,跨过那个人民聚会和暴政斗争的年代,跨过屈辱的百年,跨过灿烂辉煌的千年,一直到五千年的前头,长江和黄河的源头。在那个时候,我们民族的象征,就已经被远古的先民所膜拜。
龙!
翻云覆雨,吞吐宇宙,它是大力量的象征;遨游天外,藏于芥子,它是神妙莫测的化身;龙的民族,怎能磨去自己的棱角,收起自己的爪牙,抽去自己的筋骨!
请赐力量给我,龙!
我在内心最深处祈祷。
思感向四面八方蔓延,寻找那些已经分离的身体部分,在最坚决的意志影响下,各个部分慢慢汇集,重新组合。远古的第一支火炬燃起熊熊烈焰,将身体铸造成无坚不摧的武器!
不是原本的身体。
是龙!
巨龙终于发出怒吼。
巨大的雕像,开始崩溃。
※※※
当我的意识重新控制住身体时,整座雕像乃至大厦的腰部以上,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榊原秀夫的水晶外壳变成了一地碎片,那团可怕而又可怜的肉块慢慢蠕动,从这团肉当中,好容易才找得到嘴。。。。。。那只是一个黑乎乎的孔洞,附着着几颗畸形的牙齿。
请你再想一想。。。。。。他带着可怜巴巴的声音乞求道,人类付出了这样巨大的代价才换来了和平,你不能毁掉他!你真的希望自己的同胞再次忍受那种痛苦吗?甚至,甚至你的母亲!
那条已经断裂的尾巴中伸出一个微型显示屏,母亲的形象在上面跳动,她显得安宁沉静。
这个问题,刚才我还无法回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