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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黑袍女子从庄严的教堂正门奔跑出来,很快
被身后蓄满胡须的兵士追上,这些棕褐色皮肤的野兽拔下女子的衣服,尽可能使用并毁坏了她。
一些士兵像牵着猪狗一样用绳索牵着白人走着,或是当场把这些茫然的人斩杀;一些人嘻笑着冲进民宅,搬出各色值钱或不值钱的财物。大教堂顶上的十字架已经被推落,粘血的新月旗在各处飘扬。
人类最发自内心的欢乐和痛苦在这座辉煌的大城汇到一起,围绕着城市的则是数万具尸体和他们裸露的内脏。
还有同样数量的麻雀,这些灵魂的摆渡者正遵循食欲的本能,大哚美食。
觉得这些土耳其人残忍吗?可是在他们攻下拜占庭之前的数百年间,十字军已经把他们在这座城市干的事情,干了无数遍。这些今天被杀戮的人,也许前世正是杀戮的一方呢。杀戮。。。。。。真是奇怪。一个人杀人,往往抱着很大的愧疚感,非要下定十万分的决心,才能干成那件事,但如果是十个人的决定的话,负罪感就被分成十等份,大大减轻了吧?下手的那人,也许还会抱着‘是在为大家谋福利'这种想法。如果把作出决定的人数上升到几千万,而共同行动的同伴又有成千上万,那么什么愧疚感都不会存在了。在民族大义的旗帜下,不管怎么出格的行为都会被容忍,甚至鼓吹为英雄行为。一个人杀死一个人是犯罪,但一亿人杀死另一亿人,就变得理所当然了。即使所谓的和平已经降临到我们的国家数十年了,但还是有人会说出‘就算轰炸到连小草都长不出来,也要统一某某地方'这样的话,看来也并不奇怪啊。
那就是人性。我冷静地说,同时隐蔽地分开目光注意了一下妙舞,她瞪大了眼睛,像是被吓坏了。
人本来就是弱小的生物,如果不通过互相残杀的方法选出最强者的话,根本无法在残酷的世界中延续下来。地球上的资源有限,与其被那些劣等种族浪费,不如分给优等民族使用更有效率吧。
我未必真的这么想,但现在看来,如果能够激怒榊原秀夫的话,事情也许会发生不在他意料当中的转机。这个人对和平有着偏执的追求,冷静只是他的外表,我隐隐感觉到,他和鹿毛繁太一样疯狂。
如果不是更加疯狂的话。
真的是这样吗?他的声音一下子冷下来,随着一个响指,大城中的建筑转为大汉风格,兵士和平民都变成了黄种人,马车被装甲车和汽车替代,新月旗被太阳旗代替,唯一没有改变的是杀戮本身。
看看这里,看看你三十万同胞埋骨的地方,现在你还认为这是一个优等民族在履行它的职责吗?
东瀛不是优等民族,至少在那场战争中不是,因为最后你们失败了。我平静地向他指出,如果你们最后成功了,那么你们就是优等的,就有权享用原本属于大汉的资源和领土。和平是永远不可能存在的,除非有一天人依靠光合作用也能生存,但我想到了那个时候,一片阳光充足的海滩也许就会成为战争的理由。
来吧,激动吧,发怒吧,只要发怒就有破绽,让我们逃出去。
榊原秀夫似乎不能理解为何一个汉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眼中依次闪过迷惑、激动,但最后重新回到了自信的道路上,他满不在乎地笑着,说道:和平是有的,并且很久以前就应该有了。人类的竞争只是为了使自己取得和自然界竞争的能力,所以当人类已经站到生物界的顶端上,已经能够随心所欲地改造自然界的时候,战争就不该存在了。当然,因为惯性的缘故,战争在很长一个阶段内都存在着,但和平的法则一直在起作用,这个作用越来越强,凡是违背和平的法则,都将会遭受到惩罚,就像这样的惩罚!
他声嘶力竭地叫喊,张开双臂迎向天空。顺着他的目光向天空望去,可以发现云层中穿梭着一架孤零零的飞机,并且飞机往下丢了什么东西。
一个小男孩。
四周下起了樱花般的金属薄片,落到木屋和道路上,穿着和服或者学生装的人和我们一起呆呆地看着,和那座在哭喊中毁灭的首都不同,这座城市在寂静中走向灭亡。
原爆。
强烈的白光刺瞎了人们的双眼,高热毁掉了所有接近的一切,在冲击波的笼罩范围内,房屋就像纸壳一样被捏扁了,连同里面的人一起。在五秒钟的痛苦之后,辐射还将带来整整一个时代悲伤的记忆。
当我们能够睁开眼睛时,火焰和城市都消失了,眼前是占据整个空间、硕大无朋的蔚蓝色星球,而人正置身于太空。
数十课银色的人造卫星正绕着星球,静静地运转。
宇宙是如此之深邃,如此之雄壮,使得刚刚从杀戮的历史中脱离的人们,感到晃若隔世。
和平是可以实现的。榊原秀夫小声但坚定地说,即使为了这么美丽的星球,也一定要实现。或者不如说已经实现了。
他骄傲起来,使人更加迷惑。
那不可能!我与其说是在辩解,还不如说是无话可说。这种态度使得榊原秀夫更加得意。
时间到了,那只是很简单的一向科技。他轻巧地举起一根手指,二十五年前,德国精神病学家雅斯贝尔斯发现了记忆的多米诺效应,为我们的成功奠定了基础。他所阐明最至关重要的一点是每个人的记忆都具有欺骗性。人们往往总是记住那些愉快激动的事而忘掉不幸和哀伤的,这只不过是人脑的保护机制。但一旦这个机制稍稍过头,那么欺骗就开始了。
他停下來,神经质地嗅着,似乎空气中有什么不好的气味,那模样十足就像是一个。。。。。。
精神病患者。
也许你也有这种经验,某件事明明没有发生过,但你却确信它曾经发生,比方和漂亮的初中女同学约会。当然,这不会在你毕业之后的一两年内出现,但如果到了五年十年之后,在你已经和上百名女性有了性的接触之后,在那些儿时记忆都已模糊的时候,这种欺骗性就开始起作用。一开始你只是想‘我那时要是能和她性交该有多好',第二次你会想‘如果那场约会之后我提出要求',于是汽车旅馆出现了,保险套也来到记忆当中,你对自己是否和那位女性发生了关系感到不再确定,毕竟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而男性自尊会为这记忆最后打下一锤,从此它就在记忆里生根,变得栩栩如生,它活了!
啊。我点头符合着,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这个男人像神一样出现在虚拟网络之中,来实施他盘算已久的计划,但他并不是神,现在出了点问题,也许是小问题,但只要抓住机会,那么。。。。。。
他几乎像只苍蝇似得拼命嗅着,几乎要伸出手来搓着,而自己却一无所知,仍然沉醉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但生命是需要肉体来承载的,记忆也一样。如果支撑虚假记忆的意念足够强烈,那么它就会开始掠夺真实记忆所拥有的物品。于是你脖子上挂着的母亲送你的玉坠会变成是那个女孩送的;你胸口的一块小小伤口会变成那个女孩咬的;你会把某张合照中的女孩子当成记忆中那女子。。。。。。总之,虚假记忆会利用身边每一件东西来证明它的存在,它渴望存在的意志是非常、非常强烈的。
通常我们把这样的人称为疯子。
嗯。。。。。。我喜欢这个称呼,所有天才都是疯子。疯子才知道如何待自己最好,既然过去已经过去,那么在记忆里把它想象得美好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即使你真真切切拥在怀里的红颜也终将化为累累白骨,一切都将逝去,而记忆永存。
但是。。。。。。
但是这和我们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对吗。大有关系,方平,大有关系。接下来我将说说我是如何医好你母亲的,如果你够聪明,你就会明白我已经干了什么。
他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或许把母亲送到这个人手上不是什么好主意,不,不是或许。。。。。。
悔恨和愤怒开始从脚底窜上来,分成两股想要把我撕扯开。
说实话,令堂的脑部因为肿瘤的关系,供应养分不足,早已枯竭了。虽然我有把握将她的大脑状况恢复到这个年龄段的素质,但实在无法保全她的知识和记忆,也就是说,令堂是因脑瘤引起的低能,这在临床上十分常见。可是这时候我手头上正好有一个项目,关于电磁波对人类大脑的影响,两者结合使我产生了一个想法既然恢复记忆不可能,那么重塑记忆呢?不,我不是指那种耗费十多年时间,最后只教出一个低能儿的恢复治疗;我指的是,通过大量声光电仪器,将某种知识和记忆在瞬间传达到一个空白的脑。过程很枯燥,失败了许多次当然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用令堂来进行实验,我使用的是刚刚出生的孩童。毕竟,如果连他们脆弱的脑都能够经受得住,那么其安全性就不容置疑了。
他顿了顿,摆手挥舞想要赶开苍蝇,接着说道:门路始终不对,耗费了数年光阴,直到最后得到一位催眠大师的帮助,我们才取得了决定性的进展。简单地说,我们把一些基础的、重大的知识和记忆变为程序,通过一定频率的电波发射出来,由令堂的脑部接受之后,大脑会自行破解这些程序,从而使令堂真正获得了记忆。您请放心,虽然我们没有办法重塑令堂生命当中的每一时刻,但最最基本的东西,包括她的丈夫和孩子的片断,全都保留着,没有作半点修改。
我口干舌燥,呆若木鸡,记忆灌输。。。。。。或者叫做‘洗脑'?
叫什么无所谓,关键是您母亲又可以作为正常人一样和您享受天伦之乐了。没什么好接受不了的,这就像出了车祸的人换条腿,被毁容的病人作整形手术。可能和原来会有些不一样,但她还是您母亲。如果愿意,我现在就可放些她的生活片断给您看看。
榊原秀夫打了个响指,地球和月球之间的小行星汇聚起来撞个粉碎,碎片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幕布,开始播放一部短片。
头一幕是母亲坐在轮椅上,满脸呆滞的样子;随后画面切换,她躺在手术床上,被送进一台磁共振机模样的东西里,底下的字幕打着‘半个月后',母亲居然可以自己站起来了,她满脸红光,一点也不像是昏迷了数年的样子,接下来放了一些她吃穿住行的生活片断,后来居然还有她和一名护士打羽毛球的场景!
她显得那么快乐,那么健康。即使记忆错乱了,只要她能够健康地活着,比什么都好吧,即使她忘记了儿子,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要什么。我嘶哑着喉咙问,这是第二次提出这个问题。他刚才说了什么,用婴儿来进行实验吗?他真的这么说,也许,也许是胡思乱想吧?
人类果然是会不断欺骗自己的种族。
和平。榊原秀夫再次重复道,在医疗令堂的过程中,重塑记忆这个念头给了我一个新的灵感,仿佛打开了一座新的,亘古未开的宝库,那就是记忆。既然电磁学结合古老的催眠术能够改变一个空白的脑,那么能不能改变一个充满记忆的脑,能不能改变十个、一百个、一千个、一亿个脑呢?试想,如果我们能够改变犹太人和阿拉伯人的某部分记忆,把他们互相仇恨的记忆抹去;假如我们改变那些非洲独裁者的记忆,或者在非洲人民脑中植入民主的知识;这样的话说来有些像是天方夜谈,但到底有多少伟大的进步都是从天方夜谈中得来呢?好吧,既然我们是在幻想,那么不妨再想得幼稚些,能够猜到我当时的目标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