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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夫妻”的盛情挽留下,只得又借宿一宿。
因为董小坤的意外离去,已经完全没心思“听房”,估计刘漠也不会有兴趣完成“家庭作业”。
关了灯,和衣躺在床上,或许是回来的路上“眯瞪”了一小觉的原因,也可能是心绪太乱的缘故,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董小坤的影子老在眼前晃来晃去
对于刘叔叔这招“肥水不流外人田”阴谋,我本来就“心有戚戚焉”,但为了田老师,为了刘叔叔所谓的“大局”,仍然违心地做了件不应该做的事情,董小坤若好好的,期盼着将来有个理想归宿还好点儿,她这一走,心里更加自责。
生活就像一张纯洁无暇的白纸,一旦涂上颜料,便再也不能抹去,想从头再来都不可以,到了最后甚至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唉,事已至此,对与错,是与非,让时间去证明吧!
刚想翻身睡去,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知道,他肯定要过来,否则不会强留我。
“小雨,睡了吗?”刘漠轻声问道。
“门没插,进来吧。”我顺手拉开了大灯。
刘漠穿着拖鞋走进来,抬腿上床,拉过我的被子躺下了。
“不去做你的新郎官,跑我这儿干嘛?”
“乱死了,没心情!过来找你唠唠。”刘漠道。
“有什么事儿快说,时间长了青姐会害怕”我说道。
“应该不会吧?我说过来陪你聊会儿天儿,她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不代表她心里不害怕,你没看到今天她请了个‘神汉’来家里做法吗?”
“什么狗屁‘神汉’!傻子都能看出是骗子,她却看不出来!”刘漠有些生气。
“话不能这么讲,青姐的聪慧咱俩加起来恐怕都比不了!”
“那是别的方面,这种事情她一点儿‘概念’都没有,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过过脑子”刘漠道。
“这你就更不对了,人是青姐请的,不听人家的听谁的?”我解释道。
“哎呀,你不知道,我刚才问啦,那个‘神汉’下午就来了,晚饭都是在家吃的,咱们回来都半夜了还没走,什么玩意儿!”刘漠越说越气。
“怎么越扯越远?我担心的是青姐害怕,你也不想想,她原来不信鬼神,突然请来个‘神汉’,说明她对昨晚的事儿已经六神无主,我看得出来,她最身体有点虚,吓出病来就麻烦了,你没什么事儿赶紧回去吧!”我说道。
“一会儿就回去!我留你在这儿住主要有两件事儿,一件是还你在青岛花的钱”刘漠说着拿出五百块钱递给我。
“得了吧你,钱又不是我的”我差点说漏了赶忙打住。
“谁的?”刘漠问道。
“是是我借青姐的,现在都一家人了,难道你给我我再还给她去?”我没敢说是刘叔叔给的,怕刘漠追问起来没完解释不清。
把钱推还给刘漠,刘漠犹豫了一下,收了起来。
“另一件事在我左边兜里,你离得近,自己打开看吧!”我指了指脱下的外套说道。
“靠!服了你啦!”刘漠边说边从我外套里取出董小坤的信,“怎么还没拆?”
“不是等你吗?省的某人不放心!”
“还还是你来拆吧”刘漠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毕竟信封上写的是“周雨生亲启”。
“没关系,我就在旁边,谁拆还不一样?”
刘漠没再推辞,很小心地撕开了信,抖出两张薄薄的便签
刘漠快速扫了一遍,又抖了抖信封,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干嘛这么无精打采,写的什么?”我问道。
“你自己看吧。”刘漠说着把“便签”交给了我。
我接过一看,不是“便签”,而是青岛XX医院的“药方纸”,想来是董小坤在医院弥留之际留下的。
两张“药方纸”的背面字迹潦草却写的密密麻麻,浏览了一遍。里面除了说欠我们的人情还不了和几句感谢话之外,仅提到了政治书中说过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并建议我将来挣了钱可以去开个户,拿出一部分投资买股票,用钱生钱,还推荐了两本英文书,一本是《A-Random-Walk-Down-Wall-Street:The-Time-Tested-Strategy-for-Successful-Investing;Ninth-Editi-on》,另一本是《Kroll-on-profitable-investment-strategies》(后来才知道分别叫“漫步华尔街”和“克罗谈投资策略”,可惜当时没有汉译本,而自己高中的英文水平又不足以通读,因此没有引起足够重视)。
第二张“便签”主要是说了一些投资方法,介绍了“墨菲法则”,所谓“墨菲法则”主要是描述基于某一说法的事物发生的倾向和趋势,即如果某件事有可能变坏的话,这种可能性就会成为现实。
举了一个生动的例子:假如你把一片干面包掉在新地毯上,这片面包两面都有可能着地。但是,假定把一片一面涂有一层果酱的面包掉在新地毯上,常常是带有果酱的一面着地。
在这一点上,墨菲法则告诉人们:若想提前知道哪些交易有可能遭受损失,这类交易就包括两种,一种是那些不曾建立保护性的止损委托交易,另一种是由于不谨慎而持有过多的头寸(投资者拥有或借用的资金数量),超过了应该持有的头寸。
而为了避免在交易中墨菲法则产生的负面影响,应当首先坚持无论何时都要为所持有的头寸建立保护性的止损委托,其次就是为每一帐户积累的合同数额定一个上限,而且无论在何种情形下都不要超过这个数
怪不得刘漠失望,我也很失望,“股票”是个什么东西自己连听都没听说过,但想到董小坤学的财经管理专业,又是在弥留之际匆匆写下的,想必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于是我把“便签”重新装回信封。
“你睡吧,我回去了”刘漠说完就要走。
“稍等!”我叫住了刘漠。
“还有啥事儿?”刘漠回身问道。
“大漠,小坤的信你怎么认为?”我问道。
“唉,可怜的小坤,大概当时烧迷糊了”刘漠幽幽叹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董小坤的信(二)
我摇了摇头道:“瞎说什么,信你看了没?”
“当然看了,那么多字儿就提了我一句,还是说我眼光不如你看得远,之后再也没提到我,对不?”
“我不是说这个,你想想,她学的是财经管理,好像在教咱们赚钱”
“错了,不是教咱们,是在教你!”刘漠抢过话头道。
我没答话,继续问道:“小坤的英语成绩一直很好,信里她提到的两本英文书跟你提过吗?”
“别提英文,我这人对英文天生过敏”刘漠摆着手说道。
“大漠!你严肃点儿好不好?我说真格的你打什么差?”我有些生气。
“好好,你说你说”刘漠讪讪说道。
“信是小坤临‘走’匆匆写的,一个人的临终遗书,何其重要?可她却抛开了其他重要事情,单单给咱们提到了投资,你不觉得她提及的内容更重要吗?”我说道。
“你是说她想让咱们赚钱?”刘漠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虽然不敢说有了钱就有了一切,但没有钱确实是一切都没有。她的家庭情况你比我了解,所以她的志向就是让自己和家人脱离贫困。记得当时填报志愿时,三个志愿她选的全是财经相关专业,就说明了当时的决心!但是,当她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的时候,又是何其遗憾?因此,她就把自己认为最最重要的投资知识留下来,希望咱们能从中获益,这样,既可以达到还人情的目的,又可以完成她未尽的心愿”
“在青岛的时候小坤确实提到过投资的事儿,当时只顾玩儿,根本没往心里去,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儿明白了。唉,说眼光不如你我认了,这样吧,遵照她的想法,咱们搞搞投资怎么样?”刘漠说道。
“呵呵,小坤提到的东西咱们一窍不通,投什么资?再说,没钱怎么投啊?”我笑道。
“不是有书吗?你可以买来学学,至于钱我把压岁钱拿出来,加上这些全给你,你去投吧!”刘漠道。
“肯定不行,书还没买,咱们又都没挣钱,连花的都是父母的,还是等挣了钱再说吧”
“没事儿,下个月我就挣钱了!”
“怎么?你工作定下来了,去哪儿上班?”我没想到刘叔叔安排的这么快。
“反正也不是外人,跟你说了也无妨,后天我就上班,去公安局当临时工,跑腿儿的!”刘漠道。
想起公安局那个白白胖胖的范局长,我不知说什么好。
“你等会儿,我去去就来!”刘漠说完出去了。
不一会儿又推门进来,递给我一叠钱。
“你什么意思?”我没敢收。
“不是说投资吗?”
“我不是说不行吗?”
“什么行不行的,你去投就是了,赔了算我的,赚了就是意外之喜,还可以拿出一部分供小年、小碗上学!”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我劝你跟青姐商量商量”我提醒道。
“小雨!以后发了工资我肯定不会瞒她,这些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刘漠认真地说。
刘漠的意思其实很明显,说白了就是为圆董小坤曾经的梦,他怎么肯让小青知道呢?
我想了想,把钱接了过来,数了数,竟有一千五之多,心说光压岁钱就上千,难怪他花钱大手大脚,我们“贫苦老百姓”跟他不具可比性。
“大漠,钱我可以帮你拿着,至于投资要等我了解完情况再说,还有,什么时候投,如何投我具体情况具体操作可以吗?”
“钱归你支配,你随便!我先回去了,青姐还真有点儿怕”刘漠说完急匆匆走了。
刘漠当时想的只是给董小坤圆梦,却没料到他这笔钱在M年之后竟然价值不菲,而且发挥了重要作用。
第二天吃过早饭,王师傅果然开着那辆红色夏利来送我,和他同时来还有刘叔叔(他们都叫刘书记,我叫习惯了,改不了口)。
因为刘漠和小青都在场,刘叔叔只是笑着跟小青打了个招呼,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问了我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由于上午时间紧,都没有详细打听田老师的情况。临行,刘叔叔浅浅地叮嘱了几句“好好学习”一类的话便挥手告辞了。
“王叔叔,新华书店停一下我买两本复习资料!”我说道。
“没问题,刘书记今天准了我半天假,随便去哪儿都行!”王师傅说。
“谢谢,一会儿还真得麻烦您一趟”
“成!”王师傅爽快地答道。
县里的新华书店分门别类,书倒是不少,转了一圈也没发现董小坤信中提到的两本书(其实就是买到了也看不大懂),只好作罢。
走出新华书店,我没有直接上车,而是拐进右边的小胡同,想找个卖纸钱的小摊儿,居然没卖的!“钱到用时方恨少”,纸钱也一样。
想起初中时为了“送”燕山山洞的白衣女生,曾让刘漠小月两人去医院附近买过纸钱,看来今天只好再去附近转转了,毕竟医院经常死人,纸钱市场肯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