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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脱落,茂盛的爬山虎占据了除窗户之外的所有墙面空间,楼内的采光条件不是很好,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内墙面上的涂料和青漆也已经斑驳脱落,地上到处都是一滩滩尚未干涸的水渍,走在过道里回声非常响亮。
王野手持镊子,钳着医用棉球非常仔细地替周伟擦拭伤口,冰凉的酒精贴在脸上引得周伟一阵抽搐,消毒完毕后王野又准备给他注射破伤风针,不过却被周伟客气地拒绝了。
“你不会是怕打针吧?”,王野调侃地笑了笑。
周伟一楞:“你怎么知道的?”。
王野疑惑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一米七五的精壮汉子,眼神显得非常惊讶:“不会吧?”。
周伟羞涩地笑了起来:“从小就怕,每次体检我都是最后一个抽血的”。
“哈哈”,王野笑得前俯后仰,笑得周伟的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那就算了,我给你配点消炎药,再给你拿瓶碘酒,你自己回去清理吧,如果感觉不好的话一定要过来看,知道吗?伤口感染可不是小事啊”,王野抿着嘴巴还是有些忍俊不禁。
周伟吁了口气,如释重负般地点了点头。
“哦对了,王医生,刚刚那个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我听说学校里经常”。
周伟的话还没说完,王野的脸色突然大变,他走到门口伸头往外看了看,然后很小心地关上了房门。
“周科长,你刚刚来,对这里的情况还不了解,这些事上面一直要求保密的,记住,在外人面前千万不要乱说话,而且最好也不要多打听,否则领导知道了会不高兴的”,王野神秘地提醒道。
周伟:“这样啊,我明白了,谢谢你王医生,我现在没事了,你领我去赵院长那儿行吗?”。
王野点了点头,然后慢腾腾地脱下白大褂挂在墙上。
“不过周科长,今天这事应该没关系,人都已经救下来了,上面肯定会非常高兴的,那个女孩是舞蹈系三年级的学生,好象今天她们在排练的时候她忘了穿舞鞋,被老师批评了几句,结果就闹成这样了,你说现在的学生怎么会这么脆弱呢?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这点小小的挫折都承受不了,毕业以后还怎么走上社会啊,唉”,王野摇头晃脑显得极度无奈。
“舞鞋?”,周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精致的大红舞鞋,这是他在女生宿舍的楼道上捡的,“就因为一双舞鞋?我想她还不至于会跳楼吧,王医生你认为呢?”。
王野无奈地摇了摇头,非常痛心地说道:“关键的问题并不在一双鞋上,而是学生的心理素质太差了,你也知道,现在的这些学生都是独生子女,在家养尊处优惯了,从小被当做大爷一样地伺候着,受不了一丁点儿的委屈和挫折,老师们也一直都反映现在的学生越来越难教了,说话大声点她们都受不了,你看看今天这事就是最好的例子,不过今天幸亏你及时出手,否则的话事情可就要闹大了,省里的心理干预小组刚刚离开,就马上出了这种事情,也真够领导们头痛的了”。
“心理干预小组?”,周伟疑惑地问道,这个名称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啊,周科长既然是自己人,我也不妨直说了,咱们这儿的确出了不少事,每次学生发生意外之后,省市教委都会联合七院的心理专家到学校里来,及时地为学生们进行心理疏导,避免造成更大的心理恐慌,不过好象效果非常有限,心理问题不是靠一两次突击就能解决的,这是一个与生长生活环境密切相关的问题,是一项长久而复杂的工程,不过好象上面不这么看,总想着遮掩一番,所以作为医务人员,我虽然着急,但也没办法”,王野非常无奈地说道。
周伟点了点头:“明白了,看来根子还在上面啊”。
“不,根子应该在社会,特别是家庭”,王野立即纠正了周伟的看法。
“嗯没错,是这么个事儿”,周伟赞同地点头称是,“哎对了王医生,怎么医务室就你一个人啊?”。
“两个,还有一个姓丁的女医生在休产假呢,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前两天刚刚走了一个临时医生,所以这段时间只有我先顶一顶了”,王野指了指墙上的另一件小号的白大褂,然后又笑着说道:“咱们这儿阴阳严重失调,如果就我一个大老爷们的话,那么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一定是学校里最悠闲的人”。
“哈哈哈”,周伟开心地笑了起来。
副院长办公室就在四楼,王野将周伟引到楼梯口的时候就止住了脚步,只是用手指了指之后就果断地走下了楼梯,副院长叫赵敬东,和周伟一样都是从师大本部调过来的,只不过周伟在本部保卫处的时候并不认识他而已,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过。
“小周啊,来来来,快坐下”,赵敬东很热情地招呼着,表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这个架式让周伟感到很是受庞若惊。
领导和下属之间的谈话基本都一个套路,一个夸奖一个谦虚,这种套路让周伟在很多时候都感觉非常虚伪。
“小周啊,咱们都是从本部调过来的,就和娘家人一样,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就直接找我好了,你的事我都已经和院办以及人事科打过招呼了,等院长回来我们就开会研究表彰的问题,呵呵,小伙子真是不错,刚刚我也和你们的黄处长通过电话了,他很看好你哟”,赵敬东笑得合不拢嘴。
一提起“黄鼠狼”,周伟总感觉胸口堵得慌,调到艺校虽然暂时性地躲开了他的视线,不过要想脱离他的“关心”还是非常困难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嘛。
从副院长办公室出来,周伟跑到了院办和人事科办了报到手续,然后直接去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设在主教学楼一楼的保卫科,隔壁就是学生科,这种科室的搭配周伟还是第一次听说,直到几天后才明白院方的用意所在。
走在花团锦簇草木成荫的校园里,周伟心里总有一股子强烈的不安,身边不时地走过三三两两的艺校女生,从她们略显有些抑郁的神色中,周伟总有一种阴沉沉的感觉,仿佛艺校的上空笼罩着一层神秘而不祥的黑雾。
艺校保卫科一共四个人,科长、副科长还有一男一女两名保卫干事,加上外聘的六名校卫,就组成了艺术分院的保卫力量,由于学校规模并不大,加上师生的素质相对较高,所以这样的力量也确实足够了。
还没进门周伟就听到了办公室里有一男一女在小声地议论着。
女:“哎,我说老段病的还真是时候啊,每次学生一出事他准病了,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呀?”。
男:“都说人有第六感官,我觉得老段在这方面的本事一定特别强,没准儿他还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呢”。
周伟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一阵客气地寒喧之后,三人开始各忙各的,与其说忙,还不如说是偷懒,那个叫马鸣的男干事忙着聊QQ,十指如飞地在键盘上跳动着,嘴巴里还悠闲地嚼着口香糖,女干事梁紫则用一把精致的修甲刀不停地挫着本已十分尖细的指甲,对于周伟的询问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似乎并不把这个年青的副科长放在眼里。
“欺生”,这是周伟的第一感觉。
不过没过几天周伟就明白了事情的端倪,艺校的保卫科副科长换得和走马灯一样频繁,所以在两人的眼里,周伟也属于“兔子尾巴”类型的,再加上本部和分部之间激烈的矛盾冲突,让周伟初到岗位时感觉有些不适应,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午饭后周伟草草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宿舍,然后乘公交车赶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一番打听之后找到了病床上的李若兰,李若兰刚刚从镇静剂的昏睡中醒来,身体看起来非常虚弱,眼神也有些空洞,床边围着四个泪痕未尽的女生,都是同寝室的,对于同学的关心李若兰一声不吭,傻呆呆地靠在床头,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挂。
周伟放下水果坐在了床边,眼前的李若兰让他感觉很是难过,平心而论,李若兰长得非常漂亮,近一米七的身高,瓜子脸,身材苗条匀称,眉宇间处处透出一个“秀”字,比电视里那些妖里妖气的明星们要强上百倍,特别是那根又粗又黑的大辫子,这在时下的女生里已经很难得一见了,周伟毕竟是年青人,所以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个漂亮的“邻家小妹”。
“你来干什么?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骗我,你是坏‘棱’”,李若兰大声地喊了起来,还抓起枕头砸向了周伟。
“你们先到外面去一下,我想和她单独谈谈”,周伟提着枕头对那四个女生说道。
在来医院之前周伟从学生科的电脑里调出了李若兰的档案,两人的老家距离竟然不到五公里,那个村子里有周伟的亲戚,小时候经常去玩,工作之后每年正月他都会去拜年,不过周伟怎么也想不起来村子里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认识周吉吗?”,周伟笑着问道,边说边拍了拍枕头又递还给了她。
“哼,不告诉你”,李若兰用力拽过枕头把脸转了过去,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
周伟咬住了嘴唇,极力地控制自己大笑一场的冲动,眼前这个二十二岁的姑娘真的有些稚气未脱,他走到了床的另一头,而后笑着说道:“周吉是我堂妹”。
李若兰猛一抬头:“你骗人”。
周伟不慌不忙地把自己堂叔家的情况说了出来,特别提到了门口的那眼古井,说到最后李若兰总算相信了周伟的话,神情顿时变得开朗了许多,两人用家乡话在交流着,很快周伟便发现李若兰完全恢复了正常的意识,眼神也变得明亮了许多。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的生命就只值一双舞鞋吗?”,周伟将那只捡到的红舞鞋递给了李若兰。
“周老师,你,你相信鬼吗?”,李若兰犹豫了半天之后话一出口就把周伟吓了一跳,要不是在白天,周伟肯定会无意识地看看自己的身后,不过尽管如此,周伟还是感觉耳边有阴风吹过,余光也情不自禁地往旁边瞟了瞟。
“鬼?为什么会这么问?”,周伟感觉问题有些严重了,他严肃地盯着李若兰,急切地期盼着下文。
李若兰突然间变得神情恍惚起来,脸色慢慢地开始变得苍白,她一动不动地靠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周伟,眼神中流露出了巨大的恐惧,周伟甚至可以看到她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阮音,我,我听到了阮音”,李若兰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开始缩了起来,连说话都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阮音?什么阮音?”,周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索命阮音”。
李若兰把整个头都埋入了被子里,架子床随着她的每一次抖动开始摇晃起来,整个病房里充斥着“吱嘎吱嘎”的沉闷声响。
周伟正待继续发问,门外走进了一个美貌少妇,看见周伟在场时她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轻声走了进来。
“陈老师,谢谢你”,周伟很礼貌地起身让座。
陈老师名叫陈丹青,就是早上帮周伟安排宿舍的那位,是学校的舞蹈老师,也是院长郑天霖的妻子,不过让周伟有些疑惑的是,郑天霖已经年届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