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了,你也已经很累了,快去睡吧”,周伟刚刚迈出两步,陈丹青竟然从身后快速地跟了上来。
“陈老师,对不起,今晚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提那件事的,否则你也不至于会吓成这样”,周伟在门后停下了脚步,手也已经搭在了锁上。
“能再陪我一会儿吗?半个小时、十分钟、五分钟”,陈丹青的眼里闪动着恐惧的泪光。
“这个”,周伟眨了一下困顿的眼皮,一股浓浓的倦意涌了上来。
“本来我很希望能为你跳一支舞”,两滴眼泪偷偷地陈丹青的眼眶中溜了出来。
周伟不敢看陈丹青,他的手也一直搭在门锁上,还微微地有些抖动,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周伟非常迟钝地把手放了下来,在陈丹青希冀的目光中又坐了回去,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
“要冷饮吗?”,陈丹青看见周伟的脑门上都是汗。
“有冰块吗?”,周伟确实感觉很热,屋内门窗紧闭空气很不流畅,当然更主要的是(他不敢想,更不敢说)。
陈丹青盛了满满一盘冰块端到了周伟面前,周伟信手一块接一块地扔进了嘴里,屋内响起了“咯吱咯吱”的饕餮声,很快一盘冰块都进了他的肚子,不过他还是感觉很热,看着墙角的冰箱,周伟真恨不得拉开冰箱门直接钻进冷冻箱里。
“陈老师,你能帮我个忙吗?”,周伟立即转移了话题。
陈丹青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微微的娇喘声很清晰地传进了周伟的耳朵。
周伟挠了挠耳朵说道:“帮我找一盘用中阮独奏的《霓裳》磁带,我有用”。
“好的,我记得我一盘有这样的带子,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了,就放在办公室里,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周伟身上的热度在急剧地消退。
“能告诉我你想用它做什么吗?”,陈丹青的好奇心又上来了,这个时候她竟然也不害怕了。
周伟神秘地笑了起来,“等有了结果再告诉你,因为现在我还不敢确定,哦还有,你知道咱们学校里谁最喜欢这首曲子,而且喜欢用中阮来弹奏《霓裳》吗?”。
“现在还是以前?”。
周伟皱了皱眉头:“都可以”。
“老郑”,陈丹青说得非常肯定。
“什么?郑院长?”,周伟嘴巴一张半天没有合拢。
第四十四章索命霓裳
一趟离奇的老琴房之行,一首动人的《霓裳羽衣曲》,让周伟解开了纠缠心头已久的困惑——那支响起在午夜老琴房的神秘音律就是《霓裳》。
由于周伟对器乐的无知,此时他仍然无法肯定老琴房里传出的《霓裳》到底是用琵琶还是用中阮弹奏出来的。
但这一切仅仅只是针对“阮音”而言的,周伟很清楚,艺校师生们怕的并不是“阮音”,而是由此引发的自杀,也就是“索命”,这才是恐惧的根源所在。
阮音=霓裳,这是第一个突破,也是对整个“索命阮音”事件调查所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这曲《霓裳》和数起艺校女生自杀事件,或者说是与“索命”有联系吗?
答案是:有。
有因果关系吗?
答案是:不确定。
所以在得出第一个结论之后,周伟有了一个大胆的惊人设想,现在他需要一盘中阮独奏的《霓裳》带子,用以求证他的这个设想。
当提到郑天霖的时候,陈丹青的心情再一次跌到了谷底,“是的,老郑的器乐水平相当高,特别是弹拨类的民族乐器,在整个学校乃至整个江州的艺术界也是首屈一指的,而他的中阮弹奏技艺简直是出神入化,只不过他为人很低调,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这曲《霓裳》是他的毕生最爱,他曾经对我说过”。
“说什么?”。
陈丹青的鼻子抽泣了一声,“他说,哪怕是在他的追悼会上,也要为他放一曲《霓裳》”,说完泪水再一次汪然而出。
“哦,明白了”,周伟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在心里对郑天霖致敬,蓦然间他想到了一件事:“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第一天见到院长的时候,他正在擦琴,现在知道了,他擦得是一把中阮,可是我还是有点糊涂,那把中阮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看得出来他非常喜欢它,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中阮的弦都断了呢?不应该啊”。
“什么?周老师,你说那把中阮”,陈丹青突然间睁大了眼睛。
“四根弦都是断的,怎么了陈老师?”,周伟又重复了一遍。
“断了,断了,真的断了,又断了”,陈丹青麻木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轻轻地在自言自语:“断了好,断了好,早该断了,早就该断了”。
陈丹青脚下一软,颓然地倒了下来,就在即将倒地的时候,一双大手及时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周伟又将她扶回了沙发上,然后静坐一旁观察陈丹青的反应。
陈丹青双手捂住脸颊,泪水汩汩地从指缝中流淌出来,整个人变得非常颓废,一边哭还一边在低低地喃喃自语着,伤心欲绝的样子也感染了旁边的周伟。
“周老师,我很累,想休息了,你回去吧,谢谢你,明天我就把带子给你”,陈丹青想站起来,不过试了几下都没有成功。
“好的,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再哭了”,周伟犹豫之下伸出手拍了拍陈丹青的肩膀,一股冰凉的感觉传到了手心。
这一次陈丹青并没有送周伟,她赤着双脚神情恍惚地走进了卧室,周伟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走了出去,又轻轻地替她把门带上。
“唉”,漆黑的走廊上响起了一声沉痛的叹息。
躺在床上周伟并没有立即入睡,今晚的“捉鬼”经历,老琴房里的秘密,以用陈丹青的一系列反常举止,就象电影一样在脑子里接连闪过,特别是当她听说郑天霖那把中阮的弦断了之后,陈丹青的过敏反应引起了周伟的极大困惑。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周伟突然想起了岳飞的《小重山》。
等他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中天,周伟已经饿得前心贴着后背,胡乱地洗漱了一阵之后他跑进了小吃部里,结果非常意外地遇到了沙增。
沙增现在的样子确实让人不敢恭维,他的头上竟然裹着纱布,绷带在下巴处打了个结,几丝干涸的血迹还挂在额头上,他的眼神有些空洞,精神看起来非常萎靡,面前放着两碟小菜,他吃得很慢,一边吃一边用手摸一下头上的纱布,嘴角也时常会抽动几下,看得出来他这一回伤得不轻,而且一看就知道是新伤。
“呀,沙科长,您这是怎么了?出事故了?”,周伟抿着嘴巴假惺惺地上前问候,不过心里面却一直在幸灾乐祸。
“哼”,沙增的鼻子响了一声,他扔下了筷子从周伟的身旁走了过去,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哈哈哈哈”,周伟指着沙增的背影笑得前俯后仰,把小吃部里的师生们都弄糊涂了。
今天是周六,加上天气炎热,校园里看不到几个人影,午饭后陈丹青找到了周伟,此时他正躲在保卫科里吹空调,而且竟然还光着膀子,当陈丹青推门进来的时候,差点没把周伟吓得钻进桌子底下去。
“谢谢你陈老师”,周伟接过磁带感激地看了陈丹青一眼。
陈丹青的精神还是非常颓废,脸上挂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看来昨晚她又是彻夜未眠,没有更多的话,她是专程为周伟送磁带来的,使命完成之后她立即就退了出去,甚至连声“再见”都没有说。
“唉,可怜哪”,周伟摇头嗟叹不已。
拿到磁带后周伟立即拨通了刘伟的手机,然后急匆匆地打的赶到了湖畔派出所,又一次溜进了所长办公室。
“刘所长,我想见见李嫣”。
“不行,不把我害死你不甘心是吗?”,刘伟非常干脆地拒绝了周伟的请求。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算了”,周伟笑了起来,“那就只好麻烦您老人家替我去看看她了,把这个带上”,周伟边说边递上了一束鲜花,“还有这个”,又递上了一个随身听。
“呀,真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讨女人欢心的嘛”,刘伟呵呵地笑了起来。
“嘿嘿,没办法啊,谁让咱一把年纪了还打着光棍呢?”,周伟也开起了玩笑。
刘伟根本不觉其中有诈,他接过鲜花和随身听之后,很随意地放在了办公桌上。
“刘所长,见到李嫣之后,你让她听一听里面的音乐吧”,周伟指着随身听再次恳求道。
“音乐?干什么?”。
“她是艺校的学生啊,没有音乐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你说是吧?”,周伟笑嘻嘻地回答道。
“嗯,有道理,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办事还挺牢靠的,好吧,看在你受尽冤屈的份上,我就替你跑这一趟吧”,刘伟不知是计,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走出湖畔派出所之后,周伟搭上了公交车返回学校,在保卫科里屁股还没坐热,刘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妈的”,刘伟在手机里直接开骂了,“周伟,你给她听的是什么?差点又出人命了,你知道吗?”。
“索命阮音”,周伟说得非常平静,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什么?”,刘伟一声惊呼,差点没把周伟的耳朵给震聋了。
由于周伟目前的处境非常尴尬,作为一名被保释的“犯罪嫌疑人”,在案情还没有查清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见到李嫣这个“受害人”的,无奈之下他给刘伟下了个套,利用刘伟的所长身份去核实索命阮音的问题,果然不出所料,刘伟的电话证实了他的判断。
刘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上了周伟的当,出于警察的职业习惯,之前他已经检查了那束鲜花,也仔细地把随身听里的曲子听了一遍,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这才驱车赶到了李嫣的病床前,虽然名为“探望”,其实刘伟对索命阮音的兴趣并不亚于周伟。
李嫣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呆呆地靠在床头一声不吭,手上密布着一个个因静脉注射留下的针孔,从案发时起她就水米不进,完全靠打点滴来维持生命,警方也一直无法给她做笔录,案子到了这儿似乎暂时搁浅了。
刘伟的到来并没有改变李嫣的情绪,对于平素最为钟爱的鲜花她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直到刘伟给她戴上了耳脉。
按下播放键,一曲舒缓动听的旋律有如清泉般地涌入了李嫣的心田,声声触动着她那早已麻木的心弦。
奇迹发生了,李嫣惊叫一声之后,突然间从床上站了起来,而后挣扎着跳下了病床,连手上的静脉针都被甩掉了,手背上顿时血流如注,刘伟大惊失色连忙将她按倒在病床上。
“衣裳,衣裳”,李嫣一边挣扎一边低低地呻吟着。
闻讯赶来的医生立即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几分钟后李嫣开始进入了昏睡状态,只是在梦中不停地喃喃自语,又轻轻地哼唱着随身听里的曲子,手脚偶而也会随之不自觉地舞动着。
刘伟的叙述证实了周伟的设想,那曲令艺校女生闻之声变乃至胆寒的索命阮音,真的就是《霓裳羽衣曲》,而且就是用中阮弹奏出来的,李嫣的反应已经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