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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振平为了省事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但是开锁的要看CC的身份证,CC拿不出来。开锁人又说,没有身份证最少一百块。
进了家门,一股刺鼻的味道把CC和关振平噎得上不来气。两个人连忙打开窗户,开灯的时候竟然发现家里没有电。这个时候正是晚上七点,从窗外四面八方飘来的都是新闻联播的开始曲。
黑乎乎的房子里让CC一筹莫展。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物业收水电费的人。这个地方从来没有人打扫卫生,也没有人负责任何治安,但是却有人按时收取水电费、垃圾费、物业费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
CC问是不是停电了,收费的说没有停电。因为CC欠缴各种费用,物业就用拉闸断电来催费。关振平替CC交了一大堆费用,那人下去不一会就来电了,屋里一下子亮了。这时,CC才发现随着来电又重新启动的电冰箱门竟然开了一条缝。他拉开一看,原来冰箱里的食物都霉变腐败了,在冰箱的隔层上虚虚腾腾地鼓起一个篮球大小的花,像一团烤熟的面包,又像CC见过的核爆裂,他的胃随着那团丑之花也剧烈地翻腾起来。
幸好有个关振平,这条大汉做家务也是一个好手。他忍着恶臭,把冰箱和餐桌上的腐败食物都收拾干净,倾倒在楼道的垃圾口里,然后又用抹布一遍一遍反复擦拭家具,最后把地板也拖得干干净净。
当家又变得干净爽利后,CC才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回到了家里。他也忙着烧水洗杯子,当关振平做完家务之后,他也为两人沏好了喷香的龙井茶。房子里弥漫着清冽的茶香,这是CC久违的气味,这一切都是他喜爱的。
两人对坐在沙发上,都脱得只穿着一条小裤衩,洗衣机里转动扭洗着他俩的脏衣服。
两个赤裸的男人,面对面坐着,品着茶,慢慢地对着话。
CC感激地说:“真是幸亏有你,我自己做这些最少也要两天才能弄完。冰箱里的那团东西,我一见就恶心,嗨”
关振平憨憨地笑了:“我不怕这些。你知道我是怎么不怕这些的吗?我刚上警校没多久,就被派到一个派出所里跟那些正式警察出现场。你猜咋了?我去的是一个棚户区,低矮的平房里原来只住着一个老头,邻居们都是不相往来的。直到后来那里的人都说天天总是飘来一股一股的恶臭,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味道的来源,找来找去,就撞开了那个老头的家门。你猜咋了?原来那老头靠在床头上死了。人们连忙报案,我进去一看,差点当场吐到地上。那个老头的眼睛已经腐烂光了,从他的眼眶里爬出爬进着一团一团的蛆,远远猛一看,还以为是那老头的眼珠在转动呢,就跟活了似的。警察让我们这些学生去抬尸体,我们吓得哆哆嗦嗦去抓脚脖子,谁知一握就像抓到了一根烂透的长茄子,扑哧就捏出了尸水。老警察骂我们笨蛋,让我们提着褥子角兜起来,结果我们往外走的时候,就看那个肚子哗地破了,流出一大堆破肠子烂肺,那个味道啊呵呵,没法形容啦!”
关振平平静地叙述着,CC听得目瞪口呆,胃里翻腾得直想吐,对那杯清香的茶水也没有了任何yu望。
因为要洗衣服,还要晾衣服,他俩就有很多时间。关振平慢慢地对CC说着那些他见过、听过的恐怖故事,CC听得心惊肉跳,同时也对关振平有了一些敬佩和好奇。他从关振平嘴里听到了很多作为学生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的新奇事情。
在晾衣服时,关振平一边帮着他抖展湿衣服,一边说:“那个外套我们是有讲究的。”
CC奇怪地问:“讲究什么呀?”
关振平说:“上衣是不能正面搭衣架的。要翻过来搭好,再挂起来。”
CC不解地问:“为什么呢?”
关振平笑着说:“我们所里的老警察说,衣服正面挂着就跟人穿上一样,那些孤魂野鬼就以为是人,他们想吃人啊,就往里一钻,衣服是包魂魄的,结果野鬼就出不去。第二天人穿上就会沾上鬼气,就会得病。呵呵!”
CC吓了一跳:“真的假的?”
关振平呵呵笑着:“讲究嘛,管他真的假的,就按讲究来办嘛。”
他转身去卫生间取另外的湿衣服。
CC忽然想起前面他挂的几件衣服都没有翻过来,就有些胆怯地扭头去看身后的衣服。这时,他看到那件衣服后面露出一双陌生的眼睛,幽幽地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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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裙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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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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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雨停了。太阳出来了。天晴得有些不真实,没有一丝云,瓦蓝的天空蓝得竟有些发黑。到了九点多,热气就开始回升,秋后的燥热又开始了肆虐。
按照关振平的计划,这一天的任务主要是三个。一是立即报案;二是做法医鉴定;三是到信访部门上访。
关振平说的,CC都不懂,他只好听从关振平的安排。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CC竟然不知道派出所在什么地方。打听了一大圈,问了无数人,最后在他的楼后五十米的地方有个小院,那里就是当地派出所。
接警的是个CC费了老大的劲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三十来岁还是四十来岁,抑或是接近五十岁的人。这个警察让他有些不太信任,觉得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漫不经心的。
笔录做完了。警察让CC在涂改过的地方压指印,最后还在自己的签名上压下指印。然后说:“好啦,你们回吧,等我们有了消息通知你。”
CC觉得眼前的警察有些敷衍,这么明确的罪犯事实,不管是麻子庐还是麻子庐手下的那些打手,只要把麻子庐抓住,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可是CC的话,这个警察连眼皮都不抬。他一直在整理着刚刚做完的笔录。关振平插话了:“能不能开个证明,让受害人先去做司法鉴定?”
这个警察看了CC一眼,说:“我看人没问题啊,做什么鉴定呢?”
关振平说:“后枕骨都碎了,应该是重伤害了。”
警察扭头看了看CC的后脑勺,说:“哪里碎了?”
关振平说:“两个月了,外面长好了。”
警察不屑地一摆手:“两个月了,都长好了,做什么鉴定啊?重伤害那是你能说了算的?”
CC一听,有些恼怒:“我们说了不算,那你说了就算吗?”
关振平拨了CC胳膊一下,示意他不要激动。
警察收拾好手里的材料,一边站起来往文件柜走,一边鄙夷地看了CC一眼,:“对,我说了不算,你也说了不算。你找说了算的人去嘛,找我干什么呀?”
CC心里怒火腾地升到头上,他生气地说:“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警察放好了文件,锁好了柜门,转回身,声调也不好听了:“没有事就出去!我还要办公呢!不要捣乱!”
关振平连忙挡在CC前面,他强压着不快,对这个警察说:“我们是受害人,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匡扶正义,打击犯罪。你要理解受害人的心情。”
这个警察一听,马上指着关振平说:“你是干什么的?出去。否则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就去摸自己的后腰。
关振平以为他要拔枪,一下子就把那个警察的手腕死死地握住,然后一下子就靠到了墙上,这个警察立刻大叫起来。随着叫喊,进来了许多警察,大家七手八脚地就把关振平和CC摁在地上。
关振平大喊:“我是警察!我是警察!”
就在这时,听到一声威严的断喝:“放开!”
大家都松了手,关振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CC却觉得胳膊特别疼,蹲在地上不抬头。
“怎么了?你说你是什么警察?”那个断喝的人问关振平。
关振平连忙拿出自己的警官证,递给来人。来人看着证件,又把关振平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才说:“你既然是警察,刚才做什么呢?”
那个被关振平押住的人大叫:“他袭警!他打人!”
关振平气愤地说:“是他不按规章接警,对当事人的要求不给任何解释就拒绝了,当我想给他讲清事情原委的时候,他又要掏枪。所以我挡住他了。没有打他,没有动手。”
那个人威严的人说:“嗯,好了!不要再争了!你们来办什么事?”
关振平指着CC对那人说:“他被人砸碎了后脑勺,报案之后我们希望开具一个司法证明。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开。”
威严的人看着那个人,问:“谁让你接警的?你怎么可以做笔录呢?”
那个人立刻有些气馁地说:“我也是好心,我想多做些事情嘛。”
威严人对所有人说:“再强调一次,每个警官都要严格警务制度,接警和做笔录只能由正式人员来办,协警和临时工绝对不能插手。明白了吗?”
人们大声回答:“明白!”
那人让关振平和CC跟他一起进了所长办公室,关振平这才知道他是所长。所长对着他俩解释道:“刚才那个人是临时工,他不能接警也不能做笔录。这个我们一定会严肃批评的。另外,他没有枪,怎么可能给临时工发枪呢?我安排给你们重新做笔录。”
所长马上安排警官做了笔录,并先行签字开具了司法鉴定申请书。
在所长的亲自关怀下,下午就到了分局法医室见到了一位可爱的老法医。老法医左看右看,无奈地说:“没有医院的治疗证明吗?”
关振平连忙解释事情的原委。老法医说:“那这样吧,你们去医院做X光透视照片,让医院看看有没有骨折。你们这样我不能下结论的。”
他俩又连忙去最大的省级医院,挂号、排队、看医生、开X光检查单,再排队等候透视。到了下午三点多,终于拍完了片子。
他俩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候坚持结果。终于在一个小时后,有个医生叫CC到主治大夫办公室去。他俩就连忙站起来,跟着那个医生进了主治大夫的办公室。
主治大夫原来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他一脸的老人斑使他看上去就像站在树下的阴影里,斑斑驳驳的。
老医生让CC坐下,他前后检查摁压着CC的颅骨,像一个修补匠在检查有没有漏洞似的。
看完之后,他有些怪异地坐下来,对着CC发呆。许久,老医生突然说:“你的脑袋是两个月前受得伤吗?在哪治疗的?”
CC回答完问题后,有些不安地问:“究竟怎么了?”
老医生奇怪地说:“你的脑袋和常人不一样啊,我们拍了片子,你的脑袋不光没有骨折,甚至连骨缝也没有。你懂吗?没有骨缝是不可能的,没有骨缝你的脑袋就长不大。现在你的脑袋是一个囫囵的,这怎么可能呢?”
CC有些惊讶地说:“那我这算不算重伤害的后遗症呢?”
老医生也茫然了,他犹豫了很久,慢慢地说:“我只能给你下个先天性(待查)颅骨骨缝缺失症的结论。罕见,非常罕见!”
关振平说:“我是见证人,他的后脑勺是真的被砸塌了。当时塌下去一半,看上去脑袋都是扁平的,就像一张画一样。”
老医生用惊异的目光盯着关振平,好半天才说:“你在胡说,你说的不是科学,没有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不可能!”
CC着急地嚷嚷道:“我就跟死了一样,什么也不知道,我的脑袋后面基本上被完全砸得粉碎。这是有很多人看到的,我没有说谎。”
老医